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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乱世,战火频起、妖怪横行,普通人依然渴求着暂时的欢乐。
庙会很热闹,黑山带着铃流连在各个小摊子间,少年和小女孩都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繁华的大型庙会,玩得开心尽兴。
“呀,捞小鱼!”铃欢快的声音萦绕在黑山的耳边,“我最会捉鱼了,琦sama,我给你逮几条鱼。”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黑山恍惚了一下。他完全没留意小女孩的话,无意识地应着:“嗯~好。”
因为鱼太小了,网子口子大又不结实,铃捞了半天也没成功,丧气得不行。
黑山蹲下‘身,径直拿过小女孩手里的网子,一下子就成功捞起了两条鱼。
铃高兴地拍起手:“成功了,琦sama好厉害!”
提着渔网站起来,黑山好像听到一声温厚平和的嗓音喊着他:“黑山君。”
他下意识地转身,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嗯~柳生……”
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脱口而出的名字,却没有对应得上的人。
黑山怔了怔,左手握着胸前的十字架,喃喃地重复:“柳生。”
他想不起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人或事,但是能够被失忆的自己记住的,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他直觉地相信,随身仅有的两样饰品,十字架项链和木雕护符,都是名叫“柳生”的人送给他的吧!
黑山将捞到的鱼送给铃,由于想起了“柳生”,玩得心不在焉,后来干脆带着玩累了的小女孩,回到夜宿的地方。
篝火烧起。
小女孩睡得香甜。
黑山盯着火苗,放空本就空荡荡的脑子,怔怔地出神。
最近,随着实力的飞速增长,身体里的力量在躁动不安,情绪也变得起伏不稳,让他难免感到焦虑与烦闷。
直到在庙会上突然想起“柳生”……
黑山拿出被自己摩挲了无数遍的木雕,轻抚着正中的“琦”字,有一种温暖的留恋的感情慢慢充溢了胸腔,另一只手握上十字架的黑水晶,焦灼跌宕的情绪便突然地平和了。
即使完全没有记忆,他还能够从这两样东西上感到安心啊。之前,他偶尔会觉得,有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只是,那种感觉稍纵即逝,脑子里毫无印象,直到今天突然想起的人名,证实了一些猜测。
“柳生……”少年叹息了一声,心里遗憾着没能想起那个人的全名。
“为什么叹气。”
不带一丝情绪的问话,让发呆的少年醒过神。
黑山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银发青年,略有讶异,随即坦诚地答:“嗯~因为忽然发现自己将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忘记了,到现在还记不清他的全名……有些难过了呢!”
杀生丸沉默。
“呐,杀生丸~”黑山轻声问道,“你家弟弟身边的那个女孩,穿得很奇怪的那个,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起了戈薇给他的熟悉感,也许从那个女孩身上,能找到一些线索。
以前不急着寻找过去,是因为天生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意。可现在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人,尽管不知道全名和长相,心里明显的温暖和淡淡的眷恋,却让他无法再轻忽失落的记忆。
“不知道。”男子淡漠的嗓音比平常更冷上了三分。
“哦~”黑山有些失望,想到犬夜叉与杀生丸恶劣的关系,也不觉得意外。
黑山没有过多的多愁善感,即使看起来是个嬉笑打闹的少年人,他的心思实际上或许比杀生丸更淡漠,失落与伤感从来不会占据他的心神,随着新一轮的太阳升起,夜晚的低迷和怅惘早已蒸发得干干净净,只余下要寻找过去的决心。
当然,他并没有离开杀生丸的队伍,毕竟他对过去完全没有头绪,而唯一的线索,戈薇少女一直跟在犬夜叉身边,行踪飘忽不定,要与那一方接触,自然得紧跟着犬妖的步伐。
近来,黑山一直没再与任何人或妖战斗过,他体内的力量,有点不稳定,他需要时间来理顺。
经过某晚上的对月慨叹后,他的心情似乎恢复了平静,一旦有些让人不适的起伏(例如突来的嗜杀冲动),他只要握紧十字架,没多久就会平稳下来。
——这导致,少年对于“柳生”更加地挂念与好奇。
溪水旁,铃和邪见站在水里比赛抓鱼。
黑山盘腿双头龙妖兽的背上,手里翻着一本医书。
最近太闲了,无所事事的少年,决定不浪费自己的天赋(对各种动植物的认知),来研究一下医术,毕竟一路上,他受伤的次数不算少,而杀生丸不喜欢人类的地方,他们的路线总是绕开了城镇,导致找个好药师的机会大大减少。
于这乱世,医术还是很重要的。
“嗯~”少年突然抬头,看向山路绵延远去的方向。
杀生丸已经起身朝那里走去。
陌生而强大的妖气……黑山合上书,从妖兽身上跳下,正要跟上犬妖的脚步,就听到邪见忽然开口:“啊,是豹猫!”
少年步伐一顿:“什么豹猫?”虽然这个世界大多数妖怪鬼兽,在他认知里都是知道的,但也有少数是他不认识的。
邪见爬上溪岸,一本正经地解释:“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简言之,豹猫要统治这片大地,犬大将阻止了豹猫族的阴谋,这一次豹猫找上门,显然是想再次抢夺地盘,并报之前的仇,而犬大将的儿子,参与过五十年战斗的杀生丸,毫无疑问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豹猫撂下宣战的话,没有留恋地消失在空气中。
黑山带着铃,跟着邪见,走到杀生丸身旁:“杀生丸~”
杀生丸出声截断了少年的话语,叫唤了一声:“邪见。”向前走出两步,忽地转过身,银色的长发在他背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大妖怪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类,金色妖瞳对上少年乌黑的眼珠,平静地说道:“等在这里,不许乱跑。”
黑山笑了:“好的~”
那是杀生丸的战斗,高傲的犬妖是不愿意别人插手的,最重要的是……目前他身体状况不明,暂时不要使用身体里的力量为妙。
杀生丸和邪见去找豹猫族了。
黑山果然待在原地,坐在阿哞的背上一边研究医书,一边指导最近玩疯了的铃练功。
不过是一个晚上的功夫,杀生丸回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
少年没有问犬妖战斗的结果,或许是第一眼的印象太深刻了,在他眼中,杀生丸绝对是拥有完美妖力的强者。
但强者,也是会受伤的。
黑山完全没有担忧啊心疼什么的情绪,甚至有些兴高采烈:“呐,杀生丸~我帮你医治吧?”自学了几天医术,正愁着没有实验对象呢!
杀生丸冷冷地拒绝:“不需要。”
铃显然不像她的监护人那样没心肝,是真的担心,连忙帮腔:“杀生丸大人就让琦sama帮忙吧!受伤会很疼的。”
少年连连点头,顶着犬妖的冷气,笑盈盈地靠近:“铃说得对,讳疾忌医可不好~”
于是在某人没脸没皮的坚持下,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犬妖,意外地妥协了,接受医学新手的“医治”。
妖怪的恢复力总是格外地强悍。
所以黑山的医术怎么样,到杀生丸第二天伤愈后,也没人说得清——至少,用药用对了,量多量少,对大妖怪的影响不大。
作者有话要说:
☆、老妖苏醒了
薄暮。
铃坐在阿哞的背上,不时地望向坐在树下打坐的少年,右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肚皮。
“铃,”杀生丸忽然开口道,“如果你饿了,就自己找东西吃。”
铃听话地点着头,视线却飘向毫无所感的少年:“琦sama……”人和妖怪吃的东西不一样,之前都是黑山带着她找食物的,可今天,少年在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没事。”犬妖淡声道,“去吧。”
“嗨!”
小女孩骑着阿哞找食物去了,当然,邪见贴身跟着保护。
月上中天,黑山醒过来时,只看到一个像是雕塑般静伫在岩石上的犬妖,正要出声询问不见踪影的铃和邪见,就听到一声声焦虑的呼喊。
“杀生丸大人,杀生丸大人……”是邪见。
黑山站起身,看向鸦天狗的身后:“铃呢?”
邪见偷瞄着少年腰间的陌刀,抖索了一下:“铃被奈落的分‘身神乐抓走了!”
少年眼神一凝,右手贴上刀柄,嘴里轻轻地念着:“奈落~”这个名字,已经听说了好几次,他并不关心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如今……
黑山得承认,他生气了。不管对铃的感情到底有多少,他是将小女孩纳入了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的,这却是第二次,被他护着的人出事了!
未等杀生丸对邪见的话做出回应,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是十分熟悉的、让他厌恶的腐败气息。黑山抽出长刀,刀锋在空气中划过,几只突然飞过来的毒虫最猛胜便化作烟灰。
一个披着狒狒皮的家伙,凭空出现:“只要接受我的要求,铃就会平安回来的……”
来人正是奈落,这别具用心的家伙,目标明显是杀生丸,完全无视了眼神冷冽的黑山,显然,人类在妖怪的眼里总是不值一提。
杀生丸直截了当地用刀撕裂了狒狒皮,不意外地发现,这根本不是奈落本人,而是一个傀儡罢了。
不管犬妖表面上对于人类是怎样的不屑,结果却正应了奈落的期望,带着邪见,与黑山一起踏上了去往奈落城堡的路途。
黑山望着眼前连绵的黑山脉,若有所思道:“结界吗?”
语音刚落,空气陡然扭曲起来,如同涟漪一般荡出层层的圆圈,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缺口。
杀生丸注视着结界入口:“你留在外面。”
毋庸置疑,这句话是对少年说的。
“不可以呢~”垂下眼帘,无人察觉眼中流动的荧蓝,黑山平静地说,“铃是我保护的人,伤害她的家伙,都不能原谅!”
犬妖转头,冰冷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
邪见紧张兮兮地开口,对黑山道:“我闻到了瘴气和毒气,黑山琦,你只是个人类,会承受不住的!”
黑山没有理会鸦天狗,只是抬起眼,沉默地与杀生丸对视。
“不要拖累我。”丢下一句警告,杀生丸毫无犹豫地踏入结界。
黑山轻笑,从铃被抓走后,就充斥在心里的不爽,忽然就淡去了许多。
一踏入城堡,披着狒狒皮的奈落立刻出现了,这一次,狒狒皮下的显然是真身了。
奈落在表达着欢迎词的同时,迅速地变化妖形,上半身是人类,背后长出蜘蛛脚,身下蠕动着交错复杂的巨型触手。
竟然是个半妖?
黑山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是吸收了无数妖怪而形成的结合体。
短短的一两句交谈后,奈落毫不掩饰他的居心叵测,巨大的蛛脚凌厉地攻击着杀生丸。杀生丸腾空跃起,利落地闪避开来。
再一次,身为人类的黑山和小妖怪邪见,被对方忽视了。
封闭而坚实的结界,弥漫着剧毒的瘴气,空气中充斥着浓郁而污浊的妖气,在两个妖怪交手的时刻,强大的妖力瞬间迸发。
刚把身体里的力量理顺的黑山,这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无处不在的妖气,紧裹着自己的身体,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脉动的心脏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急欲破笼而出。
邪见与黑山虽不被奈落放在眼里,但无差别的攻击可不会放过他们。
鸦天狗抱着人头杖,连滚带爬地逃跑,远远地躲到了大树后。
头昏脑涨的黑山,下意识地翻滚了个身,避开了奈落的触手。拖着忽然沉重的身体,少年一边艰难躲着攻击,一边朝邪见奔去。
奈落的触手,朝犬妖席卷而去。杀生丸抽出斗鬼神,干净利落地切断了肉块。
“黑山琦,”邪见哆嗦地躲在树干后,看到靠过来的少年,压低声道,“你怎么样了?”他絮絮叨叨,“你一个人类,受不住这里的瘴气吧,我邪见的话你偏不听,现在你恐怕要死在这里了……”
黑山撑着额头,试图保持一份清醒:“鸦天狗~”他的声音更加飘忽无力,“你去救铃!”
“你没听到吗?”邪见的脸色很不好,“奈落说了,铃被藏在城外。”他一边担忧地看着杀生丸,一边小声嘟囔,“早说了别让你跟进来……”
杀生丸与奈落战斗得极其激烈。
阴翳暗沉的结界,猛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颓然地靠着树干滑坐在地上的少年,捂着额头,猛然睁开眼,仰首看天,精神振奋了不少:“鸦天狗~”他瞥了一眼对峙中的杀生丸与奈落,“奈落的结界破了,你赶紧出去找到铃。”
邪见立刻抱紧人头杖,瞪着眼:“我邪见绝不会抛弃杀生丸大人的!”
浑身的不适,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