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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卓氏一直隐忍着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的眼角滑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慢慢消失在了绣着鸳鸯的枕套上。
“我很开心，真的……谢谢夫君，谢谢夫君……夫君，怎么办，我还是那么的喜欢你，我舍不得你……”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细如蚊蝇再也听不见。
东方不败轻轻的执起卓氏的右手，有些颤抖的摸向卓氏的脉门，过了半响，方才恢复平静的开口，“准备后事吧。”
语气虽然平静，但隐在东方不败身后的小空，却听到了那句话里压抑着的沉痛。
看着东方不败一步一步走出西院的落寞身影，小空突然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揪起来了一样，酸涩的难受。
静静的跟在东方不败身后，陪着他一直向前走去，黑沉的夜色像一块粘稠的黑布，闷得使人窒息。
跟着东方不败来到了一处早已荒废的院落，小空一路上都静静的不发一语，东方不败坐在院中的花园旁，看起来有些颓废，他望着荒草乱长的破败花园，声音有些飘渺。
“这里是小蝶曾经住过的地方……”
“……”
“我以前曾答应过她，会给她建一个大大的花园，引来好多好多的蝴蝶，一起陪着小蝶……可是最后我练了葵花宝典，自……”东方不败一瞬间反应过来，咽下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他的眼神复又幽深，猛地回头盯着小空。
小空知道他在害怕什么，装作没有注意东方不败的失误，把外袍脱下来盖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上，“教主，夜凉了，卓夫人也不希望你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小空的眼睛很清澈，没有一丝谄媚与讨好，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关心，不由得让东方不败有些痴了。
自从自宫后，还有谁这么关心过自己啊，眼前这个人，虽然有时不太正经，可总会在自己脆弱时关心自己，他坚硬如铁的心，一瞬间有些柔软。
☆、第 17 章
小空就那么静静的陪了东方不败一整夜，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虽然沐浴在这般沉默的氛围中，但却好似有什么在二人心中悄悄的生了根发了芽。
直到第二天的晨光照进了这方小小的角落，东方不败才微微叹气，有些恢复平常的样子。
他把衣服扔还给小空，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找不到一丝痛苦迷茫了，恣意、高傲、阴狠、坚定，他又变成了那个天下第一的神教教主。
他轻轻地踏出这破败的院落，昨日的一切也将被悄悄的掩埋，再不会有那个颓然坐在花园旁边的东方不败，不会有那个带着淡淡愁绪的东方不败，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深深的印刻在了小空的心底。
那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小空想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
接下来的几天小空算是真正领教了东方不败的狠辣作风，先是隆重安葬了卓氏，后又雷厉风行的接连处死四位言辞闪烁，早在任教主在位时被各方势力送来的夫人，剩下的几位夫人更是给了一笔遣散费送下了黑木崖。
只有诗诗夫人一直不肯离开，宁愿自己守在荒凉的西院，期待偶尔一次教主可能的临幸，也不愿离他太远，小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一定很喜欢卓夫人。”小空小心的看着东方不败，试探道。
“……”东方不败奇怪的抬眼看他，微微摇头，难得的对小空吐露了心声，“我也不知道对她是喜欢还是愧疚，只是直到现在还能记起当年那个策马飞驰的天真女孩儿，如果不是遇见我的话，应该还会是哪个洒脱快乐的样子吧。”
听着东方不败淡淡的带着些遗憾的叙述，小空有些不确定，“你后悔了？”
“东方不败从来不会后悔。”
“……”是啊，他是东方不败，那个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大年夜。
这不由得又让东方不败想起了当初遇见小空的时候，那是去年年初，南部神教教众与武林正道连起冲突，损失惨重，自己必须下黑木崖处理此事，等到回来之时已经到了年初。
就在那家神教御下的赌馆里看见了大闹赌场的小空，那么破破烂烂的一团，现在想想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怎么这么猥琐？”
“（╰_╯）……”东方不败郁闷，不自觉的伸出手锤了小空的头顶一下。
“……”
“……”
两个人都不由得愣住了，小空率先反应了过来，干咳一声，眼神瞄天瞄地就是不瞄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也很是不自在，最近心情沉郁，只得小空在自己身旁跟进跟出、嘘寒问暖，一时不查，竟不由得在小空面前放松了自己。
正在这二人尴尬之时，轻尘在门口询问是否依旧例举行家宴，正巧东方不败想要避开小空，便顺势答应了，“恩，去吩咐诗诗准备一下，我过后就到。”
轻尘闻言退下。
东方不败便又对小空说道：“你便不用跟去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小空看着他的背影，竟不由得察觉出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东方不败其实一点也不想再面对曾经的姬妾，要不然也不会几年不见一面，那么轻易的或杀或赶，然而为了暂时躲避小空他慌乱中答应了轻尘，便也只得动身前往西院，因为曾经的姬妾只剩下诗诗还在，他便直接去到了诗诗的住处。
到了诗诗处，诗诗久未见到夫君，更加的柔情蜜意，这就更加让东方不败适应不良了。
看着东方不败的冷淡应对，诗诗微微蹙眉，秋水般的眼睛默默含情地凝视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避而不见，那美眸中渐渐染上痛苦与挣扎，这却是东方不败却没有察觉的。
终于，东方不败浅浅尝了几口菜，便再也呆不下去，打算要离开，诗诗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坚定与决绝。
她快步走到东方不败身旁，轻轻扯住东方不败的衣袖，笑的凄凉，“夫君，诗诗知道这几年您厌倦了诗诗，诗诗不求夫君怜惜，只求您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再最后和诗诗喝一杯酒，待诗诗明日离开黑木崖，便再也不碍您的眼……”
东方不败看着容颜凄楚的诗诗，恍惚中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美好快乐。
诗诗本是众多姬妾中最为蕙质兰心、温柔贤惠的，自己也曾经狠宠过她一段时间，但自从练了葵花宝典，一切便都不同了。自己哪怕遇见曾经再喜爱的女子，也生不出半点欲望，在心里的痛苦与身体秘密的掩藏中，便与她们越行越远，再不相见了。
东方不败想到此处不由得略有触动，便微微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诗诗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欣喜，眼中的惴惴却愈发深了，她端过两杯酒，甜蜜的笑着，“夫君能再和诗诗喝一次交杯酒么？”
东方不败接过酒杯，缓缓环过诗诗的手臂，微微昂头喝了这一杯。
酒刚下肚，东方不败就感到了不对经，他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连忙运功抵御，却还是没有抵抗住药效，陷入了一片黑暗。
诗诗的眼中绝望与爱慕交织，痛苦并决绝杂缠，她小心的把东方不败放到床上，退下了自己的衣裳，慢慢走到床边，俯□子，轻轻的抚摸着东方不败的脸颊。
“夫君，诗诗爱您……诗诗只想您再疼爱诗诗一次，最后一次……”她颤抖着手抚上东方不败的衣衫，眼中满是煎熬，“别厌我，夫君，不要厌了诗诗……”她犹豫了半响，才咬紧牙关一件件的退了下来……
东方不败毕竟内力深厚，不一会就恢复了意识，当他再度有了知觉时，入耳的却是一阵凄厉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呵呵……亏我还以为您厌了我，原来竟是这样，哈哈哈……”诗诗满脸泪痕，笑的疯狂。
东方不败看到自己的衣衫尽乎退净，而自己苦苦隐瞒了几年的秘密居然就这般暴露在了自己曾经小妾的面前，一瞬间极怒攻心。
他脑子一片空白，狰狞着脸色一把抓过挂在床头的宝剑，狠狠的向诗诗劈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青蛙有话要说，亲们不要觉得教主滥情或者绝情啦什么的，毕竟是古代嘛……时代背景在那里，教主总是没能免俗，而之后由于身体的残缺性格上终是会有变化的，这也很正常。 但是青蛙严肃声明——本文绝对是一对一，绝对……
☆、第 18 章
东方不败渐渐恢复冷静，急忙拢住里衣遮挡住身体。
他微微低头看到的却是气若游丝躺倒在血泊中的曾经爱妾，诗诗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已经不复刚刚的疯狂，带着缠绵的看着东方不败，凄楚中却又带着甜蜜，“夫…夫君，诗诗不怨您，真的。就…这样吧，诗诗不能得…到您…您的爱，但是…但是能够死在您的手下，便已…已经很开心了……”
东方不败看着诗诗曾经鲜活的生命渐渐逝去，耳畔似乎还残留着她断断续续的爱语，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深深的看了诗诗一眼，深吸一口气，摸过散落在床边的衣裳，慢慢的穿了回去。
他走向诗诗，轻轻地拂过她的脸，思虑片刻，东方不败一把抱起诗诗，把她放到床上，仔细擦净她身上的血迹。
他回想起曾经诗诗向他撒娇，曾说过要把嫁给自己时穿的红嫁衣一直压到箱底，每年他生日时都会再穿给他看。
他打开墙角的木箱，翻出了那套鲜红的嫁衣，轻轻地揽过诗诗，仔细的为她穿上。他认真的抚平衣服的最后一丝褶皱，把诗诗的双手轻轻地放到腹部，她的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看起来幸福又安宁。
东方不败神色认真，但是除了认真，谁也无法在看出些别的什么。
院子里的仆役早就奉诗诗之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东方不败步伐沉重的走出去，脸上还沾着几抹血迹，远处的杂役看见这般情形，俱都惊呼道：“教主，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仆役跑到屋里，看见满地的鲜血惊呼不止。
东方不败听而不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撞到了寻来的小空却毫无所觉，小空一把抓住东方不败，有些焦急，“教主，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小空，半响才张开口，声音暗哑低沉：“东方不败从不后悔……”
……
小空先也是想避一避东方不败，便一直呆在东院，但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感到一阵窒息，他正是满脑子想着东方不败的时候，便一下子联想到莫不是东方不败出了什么事。
一下子便顾不得许多，小空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便飞快的向西院奔来，一直到在院门口撞见了失魂落魄的东方不败，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小空抓着东方不败手臂的手并没有松开，他越过东方不败的肩膀，抬眼便看见屋里一地的血迹。
“你受伤了？那里受伤了？”小空很是担忧。
“……没有。”
东方不败扶落小空的手，微微敛目“伤的不是我……”
小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屋里便跑出一名青衣侍卫，到了东方不败旁边撩袍跪下，“教主，诗诗夫人被害，是否要封锁黑木崖彻查凶手？”
东方不败哼笑，眼露讥讽，只是不知道他在嘲讽些什么，“凶手？不必了。”他最后看了诗诗一眼，伸手挥退侍卫，“安葬吧。”
小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隐约猜出诗诗的死大概与教主有关，他明白自己现在得呆在教主身边，无论教主需不需要他……
虽然这一世的小空加上上一世，一直都没有接触过爱情，但他并不是对情感一无所知。
他第一世的时候曾经交往过一个女孩，那是他的初恋。
老大曾经装的像个过来人似的劝过他，他说初恋就是用来回忆的，总是不会坚持到最后。
可是那时他们感情正好，天天形影不离，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对这番话小空并不在意。可是好景不长，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女孩儿告诉他，她再也受不了一个比自己还美丽的男朋友了，她再也不想体会就算来了流氓也只是调戏小空的憋屈日子。
可是他一直都是那样的啊，如果不能接受，为什么一开始要和他交往呢？
请不要给了人希望再让人绝望！
后来怎么样了？
哦，对了，他们分手了，自己还像拍港台偶像片似的对她说什么‘你幸福就好，我会一直等着你……’只是回到家后，喝的酩酊大醉，又哭又笑。
现在想想只是觉得好笑，后来穿越了，在那个连保命都困难的地方还谈什么爱情，爱情还不如一块腐烂的面包……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又开始跳动了，为了东方不败跳动。
十几年的流星街生活，早就让他的人生观世界观发生了巨变，即便明知道东方不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