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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love of Camelot and for our love of MERLIN!!!
☆、落幕 倾城
The new sun rose brining the new year。
新一天的太阳升起,带来又一个崭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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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嘉瑞斯面无表情地站在比武场前的祭坛上,他的对面是手脚悬挂铁镣而遍体鳞伤的高文。
“还是老规矩,高文爵士,”看台上那人人惧怕的女王阴森森地说,“你打败我的骑士,我便可以放牢里一名骑士的自由——我知道你会做的高文,你向来会为你的朋友牺牲一切不是吗——”
“给我点酒!”高文蛮横地将手上的铁链甩出巨大的声响;“那要等你赢得比赛之后,”茉嘉娜用一种游戏的口吻轻声说,“会让你喝个够,醉死在你的地牢也随便你。”
她打出一个手势,嘉瑞斯便缓慢而容色冷峻地走下祭坛。“嘉瑞斯你这个叛徒!”高文一口啐在他的脸上,“你忘了璀斯丹是怎么对你的,亏我们还都把你当成朋友——”
“我自然知道,这用不着你告诉高文爵士,”嘉瑞斯的语调中不带一线感情,“并且若他还活着,不见得就不支持我的做法:毕竟他一直告诉我识时务者为俊杰,尽管他向来是个最不识时务的。”
“放你娘的屁!”高文一声怒喝,手上沉重的铁镣就如流星锤般向嘉瑞斯头顶拍去。嘉瑞斯闪身避过——他的武艺师从璀斯丹,本就以灵活见长,加之高文手脚被缚伤痕累累,任有一身功夫却完全找不到用武之地。嘉瑞斯曾是璀斯丹最欣赏的年轻人,这年才刚满二十岁,相貌俊美多才多艺又练得一手好剑法,更兼他聪明伶俐见解独到,璀斯的生前总爱带他参加他们的各种酒会、出猎,以及野餐,大家曾经相处的格外融洽。他们都当他是最小的弟弟,平时总给他指点帮助或凑在一起讲笑话开心——高文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当长剑穿透胸腹,冰冷的刺痛麻木了肠胃。“对不起高文,我只是迫于无奈,”他抽出剑,脸上的淡漠让人看得心寒,“我不杀你,女王就会杀死我,而我比你有用得多。”
“很好我的勇士,”茉嘉娜得意地向他探出手指。他谦卑地吻上去,看台上的人压着嗓子交头接耳却谁也不敢出声。“我将赐你最高的荣誉嘉瑞斯,”茉嘉娜犀利的目光如千万道芒刺扎射在嘉瑞斯脸上身上,“今后由你负责我宫殿的守卫,并且我将任命你作为主将率领卡默洛特的勇士除掉我们南方的强敌。我会让那些反对我的骑士们看到,我将是他们合格的女王:对敌人的利用并不等同于投敌,卡默洛特的敌人永远是我的敌人而我现在打算除掉他——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嘉瑞斯。”
“臣自然明白,陛下,”嘉瑞斯半跪下来向她行礼,“我当立即加强军队的训练布署,一待战事爆发,定将马克首级呈上陛下。”
“很好,”茉嘉娜微微扬起下巴。她摆摆手,众人便带着畏惧的眼神各自散去,只留下高文的身体凄凉地倒在场中,淋漓的鲜血将遍地黄沙洇作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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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瓦尔一直处在绝望中:他当然明白茉嘉娜不会因为与高文的契约将莱昂或他释放,却也清晰地意识到这夜没有一个不相干的骑士离开囚牢意味着什么。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堂堂卡默洛特终究是如何竟走上这一步。亚瑟迟迟不归、梅林音讯全无,璀斯丹聪明一世却莫名栽在他人之手,而高文——一瞬间不敢继续思索下去,其实他依旧宁愿相信即使带着遍体血渍、那欢乐的酒鬼也依旧可以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回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的。对面的莱昂一直在发呆——他是他硕果仅存的战友。当年卡默洛特的荣光已一往不复,在黑魔法笼罩的阴暗中、残破的圆桌之外,这座城市剩下的只有累累伤痕。
他从未怀疑过兰斯洛特是天下最高贵最优雅的骑士、即使他最终不光彩地离开人间,就像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对骑士准则的忠诚:尽管自己的心曾动摇过千次万次,理智始终在说服自己,说梅林是天下最可爱的男孩、说璀斯丹对周围人永远是一片真心,说我没有任何理由妒忌我的朋友。然而这个夜晚,漫漫无边的鲜血第一次打击了他——他就这样离开了,甚至没能与仅剩的战友做个最后的道别。他走了,死在邪恶的剑下,身边没有任何人——他没有酒喝也没来得及把他想要咒骂的一切骂个痛快淋漓:在顶楼的雕像中他象征自由却如此不自由地离开这个世界,正如象征高贵的兰斯洛特竟身败名裂死于宵小之手。圣洁的理想被打破了、美好的信念变得如此卑微,自由轻而易举便被剥夺,才华与天赋毁灭在昏昧之中——责任变成沉重的枷锁,爱变作可怕的独占:这个世界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因为每个人心里都藏着最黑暗的东西。自人类的祖先选择了原罪,这样的结局就注定不会被洗清。
人们总说珀西憨厚老实与世无争,却只他自己知道他也会嫉妒,嫉妒璀斯丹永远光彩夺目、而梅林走到哪里都有周围人疼爱的眼光,他们的存在注定他不论体积多大也永远是个淡淡的背景。骑士里他最喜欢的人是高文最敬佩的是兰斯洛特,前者如赤子般真实后者简直就是骑士理想的化身,但他们的视线也永远围绕着那两人。为萌生这种想法他曾多次嘲笑自己,怪自己没有他们的本事还心里发酸——他厌弃自己,即使寻求上帝也无法遏制罪恶的念想,直到如今,罪恶也同高尚一般变得毫无价值。莱昂在对面的监室里望着天花板,破旧的土坯墙外看不见天空。而珀西终于明白,明知那样不符合理想却依旧那样去做、明知不得不去做又厌弃它不符合理想,这本就是人类自身的悖谬之处。
也许,是时候该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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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嘉娜回到自己久违的居室——不知为什么这张床总让她不能安枕。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日子虽然凄苦心里却似乎很充实,只当执意追求目的全部实现,一颗心突然就变得空落落的。莫名想起小时候与亚瑟比剑并且赢了他,他一脸不服气的小模样竟然还历历在目:猗兰曾问她为什么会如此憎恶自己的亲弟弟,因若换做她唯一的骨血珍惜还来不及。她想这或许是隔了一个母亲的道理罢,又或许,是亚瑟与自己都过于争强好胜,乌瑟给与亚瑟的远多于自己,而与生俱来的魔法天赋又成为自己与所谓家人之间再穿不透的藩篱。
之后面对同样的魔法,亚瑟选择了艾默瑞斯,自己便从此被彻头彻尾地遗弃。
从他房间搜刮来的魔法书,就放在亚瑟的床头,堂而皇之的,像在嘲笑乌瑟的荒谬,又像在嘲笑她的浅薄。抱回房间去细细研读——如果能够拥有艾默瑞斯的魔法自己将天下无敌。辗转反侧睡不着便索性看它,门外似有脚步声混乱地骚动:“什么人!”她出于本能地起身呼唤守卫,“嘉瑞斯——”
“什么事,尊贵的女士,”嘉瑞斯推开门,优雅地走到她面前。“外面怎么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在微微发颤,“你的人有没有确保每一处的安全?”
“我都吩咐过了,我的女王陛下,”嘉瑞斯谦卑地躬□去亲吻茉嘉娜的手指,“若您不放心,我再代您审查一遍就是。”
“我倒宁可你陪我走一趟,嘉瑞斯,”茉嘉娜放下书本缓慢地起身,“替我拿过那件斗篷来披上,多谢。”
“乐意效劳,我的女士,”嘉瑞斯说着便走到屏风旁边取下一件墨绿色的大氅小心地披上她的肩。茉嘉娜接过他递在她手里的缎带,却感觉后腰间蓦地一冷——
鲜血如流泉般自背后涌出,只镜中那年轻的骑士全然不动声色:从他的脸上她完全无法察觉他的真实用心。“你……你背叛我……”她痛楚与愤怒的表情交织在妆镜明亮的倒影里。“这也许并不算背叛,”嘉瑞斯淡淡地说,“我的女士,难道你真的相信我会因为你的缘故背叛我的导师和我的朋友们吗——愿地狱饶恕你,我尊贵的女士。”
嘉瑞斯语调漠然,仍略显稚气的脸上几乎不符合年龄地,看不出一线情感。“你……你若想杀我,便打错主意了,”茉嘉娜痛苦地歪倒在妆台上,手指慢慢探向镜前安置的一只小盒——猛地打开,黑雾弥漫了整间屋子,而正待离开的嘉瑞斯就被某种力量扑倒在门前,手中带血的匕首堕在地上。那些黑雾化作妖异的毒蛇纠缠上少年骑士健硕的身躯,俊美的脸庞被扭曲了,只他咬着嘴唇,直到失去呼吸都没发出一声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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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
一只船,承载着一个国家与一段爱情的全部希望漂向某个遥远的未知;黑发的男孩站在齐腰深的水里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嗓音沙哑眼泪流干以至于胸口以上的衣服也全都变作了湿的。下唇近乎无意识地贴上手中紧握的国王印玺,冰凉凉的像是他失去温度的柔情:这枚印他曾紧贴胸口,如今在他的手中紧握,就像是握紧他一颗仍在跳动的心。
我该回去吗,亚瑟?
双重水光摇曳得视野一片模糊:阿瓦隆的湖水蕴含着生命,透过一圈圈碧绿的縠纹他可以洞穿那座千里之外的城堡。高文空洞的双眼望向苍穹像在拷问这个不公的世界,而嘉瑞斯灵巧健硕的身体已被毒蛇噬作嶙嶙白骨——肿着眼圈的勒奈特试图趁夜色爬上高台盗走爱人的尸身安葬却落入魔法设置的机关不知所终,绝望的依瑟凄厉地笑着放起一把火烧掉了自己曾经住过的老宅。火势在城堡里蔓延,骑士们乱作一片,只茉嘉娜依旧面色阴沉地坐在王座上逼视着手捧王冠的大主教。“你必须对圣经发誓你将诚心诚意皈依天主,否则上帝不会授与你这顶神圣的王冠,”主教铁青着刚直的面孔——他是在场一众中不肯屈服于她淫威的人;“上帝早死了!”茉嘉娜冷笑道,“而我是卡默洛特唯一的继承人!”
“我并没有否认您的地位,我的女士,”主教不卑不亢地说,“只要您尊重民众的信仰皈依天主,您是先王乌瑟留存至今的唯一子嗣,卡默洛特将不会有任何人质疑您的神圣王权。”
——只要茉嘉娜皈依天主,主教便不会质疑她的王权。
不论她是否曾是卡默洛特的敌人,不论她是否会为天下带来战争与灾害。
她是拥有卡默洛特王室血统的唯一继承人,只要她肯皈依天主,她将得到主教的支持与民众的信任。
——主教的支持与民众的信任。
梅林一瞬间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挣扎半生到头来其实毫无意义:什么强大的阿尔比恩、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永恒之王,所谓预言,说中的无非是他们本为硬币的两面:生死相依密不可分,却事实上,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拥抱到对方。
魔法回到这片土地、这就是吉哈拉的目的,而使阿尔比恩通过信仰天主达到稳定就是大主教的目的。轻吻着手中可以证明一切的国王之印:若拯救天下他或许应当回去,然而他如何回去,即使手中紧握他的印玺他的心——火被扑灭了,茉嘉娜无视主教将王冠戴到自己头上,而很多骑士就像中蛊一般立即表示拥护她。什么达南丹、什么麦利格朗斯,那些从一开始就打着传统与道德的旗号坚称君权神授的人、那些不满于他甚至想推他上火刑架的贵族们——他们反对的并不是魔法只是他的地位:委实,国王的印玺有什么用,没人能够证明国王最后的遗言,更没人能够认可一个仆人出身的异教徒登上卡默洛特的王座甚至,即使是像原来那样做大法师也不可能。谁相信他会拯救阿尔比恩,而谁又相信他可以得到国王如此这般的信任除非——宗教法庭上的事是真的。推翻茉嘉娜固然容易,只谁再做卡默洛特的继承人?证明自己的合法性无疑等同于将亚瑟推往万劫不复,而使他万劫不复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的。
他才知道原来这些年,亚瑟已成为他解不开的心扣,他是他在人世间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执念。什么强大的国家都只是藉口,到头来他不过是在北部边陲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安然长大的平凡少年,比起功成名就的光荣永远总是更偏爱蓝天白云下内心深处真实的温和与宁静。温暖的小件在湖水里打出几圈涟漪,嘴角牵起一个微笑:梅林轻声对自己说江山总是在变易着的。茉嘉娜不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