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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的决定。”张起灵将我的手捏得更紧,低声的说;我望着他,
再转头看祭台上几乎成为一座铜像的老痒,此刻心境却异常澄明。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狼主大吼,轰然如雷鸣。
“……麒麟……祭品是,张起灵身上的麒麟。”我额边沁出一滴冷汗,
“麒麟的魂魄一走,张起灵从此也是会老会死的正常人了,我以麒麟献祭,
要解子扬能够保留他现在的肉身,并以一个人类的型态死去,到他老死为止。”
我抬抬眉毛,非常为自己的小聪明自鸣得意,闷油瓶看着我,那表情狠复杂,
极难去形容,但他紧握住我的手微微颤抖着,但我想他必然是高兴的。
狼主沉默良久,周围所有的风声吼声都停了,时间就像停格在这一刻,
当那苍老而肃穆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是一阵长叹;“……契约成立,把灵魂给我。”
我拿出一直挂在胸前的拘魂印,连带翻出了杨太太给我的十字架跟王盟送的护身符,
这些承载着思念的器物一度坚定了我踏上此行的决心,
直到现在,我从没有后悔过淌进这堆浑水里的念头。
闷油瓶握住我的手,鎏金的圣兽在我与他贴合的掌心里发出异样的光彩,
一只半透明的麒麟由张起灵左肩而出,四蹄冒火、踩踏祥云,
在我们头顶逡巡一圈后,缓缓没入手上的拘魂印。
“就这样?”过程似乎太过简单,我将拘魂印?入黑影之中,
什么也没发生,但是在下个瞬间,老痒脸上的青铜锈斑逐渐消退,
金属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血色;狼主仰天长啸,那些黑雾化成的狼回道祭坛周围,
狂喜般地上下飞窜,我感觉地面微微震动,神像下方的裂口不再涌出黑色丝线物,
被冰冷的蓝取代,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向内卷的漩涡!
“不好!大门被打开了!”我听到嘉措大喊的声音,然而庆幸他没死的同时,
神像到我们跟前的地面突然迸开一条翻涌着冰冷蓝光的缝,我跟闷油瓶环抱着,就这样被吸入裂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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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的时间不长,闷油瓶整个人几乎裹着我,只看见许多碎片般的色块从身边擦过,然后人就碰一声掉在地面上。
摔得不轻,还好冲锋衣非常厚,再加上他漂亮的落地姿势,虽然我的脚踝貌似扭伤了,但行走尚无大碍。
“还好吗?”我摸摸张起灵,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他应了一声,抽出身上的手电筒打光。
“我们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的头有点晕,四肢百骸施不上力,五感也恢复以往的迟钝,莫非尸化现象已经消失?
“应该在祭坛底下,我们没有被【大门】接受。”闷油瓶朝我们上方指了指,水面般的蓝色漩涡顶上,刚刚穿过的那些色块应该就是“大门”的一部分,我和他没有产生任何异状,而是直接通过那团奇异的物质,依照巴拉之前的说法,似乎表示我们已经失去穿越时空的资格,恢复成一般凡人。
“哈……拿走的是你的麒麟,连我的尸化状态也停止了,这局押对了!”我?了一口气,闻闻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那种冷冽的骨香,闷油瓶沉默半晌,皱着眉头道:“连锁效应?”
“如果依照黑瞎子他们找到的资料,跟巴拉的说法,人造麒麟血有可能像电脑病毒一样,附在某个程式里…只要砍掉它,就像病毒被消灭一样,恢复正常运转。”我想了一下,?量用简单的方法去解释它;“打个比方好了,主机房就是你身上的麒麟,其它的八个人就是网路群里的其它电脑,然后这个病毒的程式被设计成主体消灭连带的其它被感染的也会一起解除?”
他依旧疑惑地看着我,我才想起张大侠可是个电器白痴,讲这么多他未必了解,反正我们既然没被吸进“大门”里穿梭时空,想必人造麒麟血已经失效,连带的,尸化也停止了,我的天,还真是走了大运,押对了边。
看了看挂在腕上的登山表,所在经纬度及时间都没有改变,气压表降的幅度也不大,严格算起来这里大概只比祭坛矮个十来米,但由于横在上方的“大门”阻绝了外界,上头的动静完全无从得知。
地面凹凸不平,但纹路的粗细一致且规律,似乎是站在一个巨大的图阵里,依循着手电筒的光,我看见两条衔首相望的鱼型浮雕,如太极的两端,我们正好站在其中一条尾部的位置,两旁的石壁则刻满了藏文,这应该就是巴拉的图里画的,吉祥天母底下的鱼。
“一定有出路!”出于职业性反应,闷油瓶已经四处探找出口,他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我随他沿着四壁找,我面对满墙无法解读的符文,却陡然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想起手机一直放在内袋里,因没有讯号关机了,还是可以拿来当相机用。
我随手拍了几张藏文的照片,此地十之八九跟“大门”的秘密有关系,如果逃得出去,该找人翻译一下。
找了一阵没有结果,这里俨然是个独立的密室,但既然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就一定找的到出口,除非是只进不出的墓室,而出口早就给封了。
闷油瓶有些丧气,我们贴着墙坐了下来,好不容易摆脱了尸化的诅咒,现在却两个人一起被困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但仔细想想,就算要死也是一起死,算是好结局。
“………如果我跟黑瞎子一样,你会生气吗?”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我会觉得你狠卑鄙。”轻叹了一口气,我侧身躺在他肩膀上。
“为什么?”
“………因为……狠划算啊,要是你为了我挖眼睛,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你了吧……以后肯定靠我养老了不是吗……喂喂我随口乱讲你可别当真啊!”有点意识自己说错话,连忙辩驳,他只是轻轻嗤了一声,觉得我的反应狠有趣。
“我一直占尽你便宜,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没有办法想像自己在哪里、怎么活着。”他轻声的说,微凉的手指捏着我的掌心。
“别这样,巴乃那次我们困了那么多天,不是都回来了吗?”我握住他的手,想说些什么,那挨千刀整个人贴了上来,开始吻我。
吻的感觉并不激情,掺了许多复杂的情感,我半眯着眼,放空,试着把一切都交给他,他也只是吻着,没有舌瓣纠缠挑逗,规规矩矩的,传近我口中的气息,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起来有点苦涩。
我开始有点昏昏欲睡,心里还胡乱想着现在在家里的床上就好了,四周出奇安静的黑像醒不过来的梦,可是身上几处伤口的痛觉提醒我当前的处境。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突然,闷油瓶?开我的嘴,黑暗中,传来清晰、长短不一的答答声,似乎重覆着一组相同的音频。
“……这………是不是摩斯密码?”我惊呼,闷油瓶已经开始解码,拼凑着字母。
“……?…?…?……???? ????!鱼在我这里!”他大喊,“……是蛇眉铜鱼!”
先前我向嘉措说过与汪藏海的渊源,于是解读完地图之后,他便将铜鱼交给我,我一直随身带着,希望回杭州后能跟在我那儿的鱼作个对照,原以为这物不过是地图,没想到却另有作用。
我俩一个箭步冲到浮雕前,看准两条鱼中间的法轮装饰,将蛇眉铜鱼放了下去,果然如意料之中,卡的相当完美,法轮转动,浮雕缓缓朝两边分开,底下是一条漆黑的甬道。
“等等,真的要下去吗?是谁给我们打的暗号?”闷油瓶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拔出背后的刀。
“我今天赌运狠好,连狼主都被我将了一军,你也看见了。”我朝他笑了笑,不知道自己这么作是不是鲁莽了些,但有些事,即使可能让你深陷险境,还是值得一试。
比如我楞头脑的粘着三叔近鲁王宫,巴着阿?的队伍近西王母城,最后的结果是捡了个闷油瓶,投资报酬率挺高。
“那走吧。”他狠快支持我的决定,并一如以往的将我挡在身后;通道满宽,两个人还可以并肩,空气不算流通,好在拿的是手电筒并不是火把,否则高原加上氧气不足,等着我们的后果不是困死,而是缺氧而亡。
走了一小段路,两边石壁开始出现铁蒺藜,路变得狭窄难行,最后到达一岔路口,一边是封死的砖墙,上头有一小片碑文,另一面则是一道沉重的石门。
依照土夫子惯例,我们先检查了石碑的内容,刻的是藏文,我什么都看不懂,但里头有两个字却非常熟悉,我和闷油瓶对看一眼,赫然是群狼埋骨处题写的二字,“冥土”。
“………不好,这个通道是是死门生路!”他暗骂了一声,拉着我就要往后退,岂料甬道深处传来土层移动的巨响,两边的墙壁竟慢慢闭合,速度不快,但足以在我们逃回入口前就将人夹死!
他咬着牙,一只手摸索着碑上的接缝,毫无所获,索性将乌金古刀?开,另一只手支撑着,攀到半空中继续找机关。
我脑中快速组织了一下,祭坛下的空间作用究竟为何?既是献祭,走了大半天又怎么没看到半具尸体?
而所谓的死门生路源于诸葛八阵,是两个人以上才破得了的机关,一人必须在“死门”中牺牲,才能开启其它人脱身的“生路”,这是一种感应式自动门的原理,一边开一边就关;只要破坏了它的走轮或轨道系统,一切就可以停止,苦的是现下开关的位置根本遍寻不着!
我的脑袋瞬间像炸了,嗡嗡地响,盘马那句“有一个要被另一个给害死”不断在耳边?荡,不!都走到这里了,都走到这里了!我绝不允许张起灵再丢下我一个人!
“找到了!”倏地,闷油瓶大呼,咖一声扳动一块浮起的石砖,从半空中跃下,岔路口另一边的紧闭的“死门”开始移动,牵动两墙并拢的速度,明显的增快。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他要作什么,冲上去揪住他的袖子。
“生路的开关在那扇门的后面!”他甩开我的手,一边用将右手的袖子挽到上臂,边往尽头的门奔去,我太了解这种机关,一但石壁停止动作,那扇石门必然将触碰开关者给活活夹死。
“你想要干什么?我不准你搞牺牲小我这一套!”我气极了,追了上去,两面石壁间的距离只剩下一米左右,并且还在快速收拢。
“不会的。”他冲着我咧嘴一笑,“我答应过你我们要一起出去。”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还没会意过来时,他已经双膝一弹,飞快窜入阖起的夹缝前,一只手伸了进去。
“小哥!不要!”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只见巨大的岩壁将他的半身吞噬,他额角沁汗、表情扭曲,仍不放弃摸索门内的机关。
然后是一声声沉闷的喀喀声,石碑缓缓上移,露出另一条通道,但夹住他的石门却继续闭合,无情却确实地发出他手骨被碾碎的声响,闷油瓶痛得几乎昏厥,粗喘着气对我大吼。
那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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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你一起出去!”他咳了一大口黑血,可能石门也夹伤了内脏,
还顽强地要帮我用脚勾掉在铁蒺藜上的黑刀。
“快砍断我的手!”
没有丝毫的迟疑,几乎是反射动作的,我跳进铁蒺藜里抓乌金古刀,
这种刑具造成的尖锐穿刺此刻已经是无感了,我机械性地翻出,手上被贯穿了几个洞,
血沿着刀子护手滴下,踩着自己的血到他跟前,朝张起灵肘关节处斩下。
巨石隆隆的声音盖过了他的惨嚎,通道内昏天黑地,扬起一阵阵烟尘,
我什么都看不到,凭着音感往石碑方向去,摸索着将他扛到肩上,侧着身子,沿着他几乎拿命换来的生路往外走。
我咬着牙一边向前,身上的伤口极痛,感觉肺部像要炸裂一样,双脚没有知觉,
脑中一片空白,背上湿漉漉的全是他的血,心里早已经没有活不活的下去的念头,
只是一昧祈祷上天千万别折了我的闷油瓶。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促的狗吠划破我嗡嗡作响的耳膜,眼前白光一亮,
几道手电的光束照了过来,一双女人的手将我拉起,随后,达瓦爬满泪痕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张起灵跟我相继被拉出洞,只记得自己害怕得去探他鼻息,发现他还有脉搏,然后就昏过去了。
转醒已是三天后,我们被送到拉萨的军医院。
胖子告诉我,阿四那票人都死了,祭坛塌了,他们只好沿着墓道逃走,却遇落石堵死,
恰巧遇上前来搭救的察苏喇嘛们;据说是札埃乐在寺院中疯狂吠叫,僧人觉得有异,
才驱车过来查看,后来我跟闷油瓶被拉出的位置,正好在他们停车处下方。
现在小哥、嘉措跟黑瞎子都躺在加护病房,瞎子与嘉措稳定复原中;至于张起灵,
胖子要我先有心理准备,人是醒过来了,却谁都认不得的感觉,那瓶子可能又盘格了。
顾不得全身的疼痛,我一个箭步扯掉吊水的管子,直冲加护病房,
途中几个挡人的医护人员都吃了老子几拳,我从来不知道一直中规中矩的自己,
居然可以如此撒泼;就当他们准备祭出麻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