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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一句一句地说着欺骗自己的谎言,仿佛能够成真一般,身体却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不想失去,一点都不想。
怎么可以这么短暂呢?就像是梦里的泡泡一样,醒来就碎了。
艾薇妈妈的身体给人感觉是几乎撑不下去了,她开始躺在床上,脸色都没有了什么血色。
“妈妈,会没事的对吗?”
他伸出手去握住艾薇妈妈的手,艾薇妈妈的手苍白而冰凉,而他的手小小的,只能这样抓着。
“我的宝贝,我想你比斯贝尔比懂事得多,我知道,我也可能不能再照顾你们了。”
艾薇妈妈浅浅的笑显得无比地苍白。
“你不会……”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话突然无法说出口。
“我不是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呢。”
艾薇妈妈这样说道。
他握着艾薇妈妈的手紧了些。
“要照顾好自己,要照顾好对方,要好好长大……”
艾薇妈妈声音轻轻地念着,却那样子像蛇一样咬住了他。
“要坚强,因为我没办法留给你们太多东西……我知道其实我很自私……”
艾薇妈妈伸手去抚摸上他的脸。
“呵……也不怕你听不懂……”
艾薇妈妈轻笑了一声,声音模模糊糊的一会儿远,一会儿近。
那是一次糟糕的对话,因为预示着离别。
从那之后开始,艾薇妈妈的身体开始转向了衰败。
直到他们将近五岁的时候,艾薇妈妈,离世。
那一天的气息,冰冷得让人难过。
“……哥哥?”
他颤抖着抱着小斯贝尔比,小斯贝尔比在他的怀里那样无辜的疑惑着。
“只有我们了呢……”
他没有哭泣,只是咬着唇微微颤抖着,那样温暖的日子,那样短暂。
他不能太难过,因为也许还有更难过的事情在等着他。
他们之间现在只有彼此了,他是哥哥,所以一定会照顾弟弟的。
所以上天,至少请赐予他的兄弟,一世平安。
所有的苦难,只留给他一个人,独自承担。
作者有话要说: 艾薇妈妈不领便当,接下来也发展不下去,话说也没人知道斯夸罗他小时候家里是什么样子的吧?
☆、04 当我们将要成长
或许未来的路,才是最艰难的。
这里是贫民区附近的小镇,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想要好好活下去是很艰难的。不会有人来领养他们,因为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着。他们也不能去孤儿院,因为或许会更糟糕。他们能拥有的,也只有艾薇妈妈所留下来的而已。
无论如何,所有能做的,他会努力去做。
“在想什么呢?”
呆望着窗外的银发青年被一句话叫回神来。
“……没什么。”
银发青年摇摇头,接着看向窗外。
窗外的雨落着,在窗户上不停地汇成水滴滑下,灰蒙蒙的暗沉的天空,沉闷的气息,压抑得像当初一样。
银发青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白皙而修长。
那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吧?
当初的时候。
他们有着居住的地方,艾薇妈妈所留下的房子,但更加重要的是以后的生活,他们需要生活来源,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能做什么呢?
即使想要去帮忙,想要去工作,那么小的身躯,也无能为力。
而在他面前的,有一条路。
这里临近贫民区,所以,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有不少人需要贫民区里头的某些垃圾,甚至是尸体,那个时候,就有人来找他。
“你现在是个孤儿,对吧?”“你需要钱,对吧?”那个回收者这样说道,狭长的眼睛眯起来显得极其诡异。
“我需要小鬼来帮忙,要做吗?”
因为贫民区的环境很糟糕,甚至排外,因为他们自己也需要生存。除了小孩子,小孩子溜进去的话,会比一个大人有优势很多,只要能够带来回收者想要的东西。所以回收者会去找小孩子,特别是孤儿来帮忙。
孤儿需要生存,这就是最大的筹码。
他所能做的……他看着他的弟弟,小斯贝尔比坐在那里,头点着昏昏欲睡,那样的幼小。那是他的兄弟,他们需要生存,所以,他会照顾好他,所以,难过的事情让他来承受就好了。
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们是双生兄弟,是一同出生的,所以,他们也不过一样大的孩子罢了。
都是小孩子,都是应该天真无邪的时候。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糟糕。没有引路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要怎么做,甚至找不到路,一无所获。
并且贫民区里头,确实很糟糕,挣扎的,等死的,都是贫民。
而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小小的孩子。
大概那时一个阴沉沉的天气,空气沉闷得令人难过。
那种沉闷的感觉压抑着他的脑袋,加上恐慌,让他的记忆几近模糊。
断断续续地,像是坏掉了的黑白影片。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跑进了贫民区,尽可能地想要找点什么。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的运气其实很好,好极了。
因为他遇到的,是一具尸体,新鲜的尸体,能够拿去给回收者的尸体。
那个时候的他,还是隐隐有些排斥的。他真的要这样做么?
可是一切的一切没有时间让他想太久了。
他记得,那沉闷的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并不是很大,却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他不能待久了,下雨的天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特别是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接下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让他想想,记忆的画面凌乱而破碎。
挣扎着的,仿佛发疯一样的人冲了出来。也只有很久以后这样想想,才能猜测吧?也许是贫民区里头哪个疯子或者快要死掉的家伙,或者是也想要尸体,想要他的尸体的家伙……没什么所谓了吧?
凌乱的,破碎的画面,灰蒙蒙的颜色,冰冷的雨。
他记得自己被掐住了脖子,拼命地挣扎着,他记得那枯瘦的,却死死掐住的手,他记得朦胧的雨把他眼前的模切都模糊,他记得那种不甘心的心情。
却独独不记得,那一会儿到底做了什么,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想起来,那种,手上灼热的触感被雨水很快地冲刷掉了的感觉。
他呆呆地愣着,冰冷的什么东西爬上他的身体。
他的眼前倒下着两具尸体,新鲜的。
思想一片空白。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天知道。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他是那样冷静的在雨中搬着那两具尸体,手上却好像什么触感都没有了。
下雨的时候,他没有看到一个人。
只有他自己,在那灰蒙蒙的沉闷的雨中走着,拖着两具尸体。
孤独的,空白的。
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样去到回收者那里,又是怎样回去的。
“干的真不错呢,小鬼。”
那个回收者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却模糊了整张脸面。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子,无神的,空洞的,冷静的,完成交易以后回到了家。
“哥哥?”
家里头小斯贝尔比抱着膝盖就在那里坐着等他,单纯的疑惑的眼睛看着他。
他突然忍不住就开始颤抖起来了,他死死地咬着唇,抱住自己的双肩,颤抖着快要跪下来。
“哥哥!”
小斯贝尔比跑过来,拉住了他。
“……”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该怎么办,那种很难言明的感觉,指尖,甚至喉咙都在颤抖,有什么东西压抑着,无法开口。
“哥哥。”
小斯贝尔比抱住了他,笨拙地像是以前他的样子一样安慰他。
他的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双手依旧按着自己的肩膀。颤抖着,连其他的动作他都不敢有,或者说动不了了。
一片空白的脑袋此时才回过神来,疯狂的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跳过,让他几近崩溃。
他那个时候想了什么?对了,他还有弟弟……他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只有彼此了……
如果真的要痛苦,请留给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颤抖着,低声地咽呜着,却连眼泪都落不下来。他想哭,却发现自己连哭泣都哭不出来。
像是失去了水快要淹死的鱼。
那样子喘着气,低声地发出什么声音,不住的颤抖着。
那年,他们五岁。
作者有话要说: 二神马的……我到底写了什么……
☆、05 当我们奋力挣扎
之后的日子,再简单不过了。
苦痛使人成长,但同样的,也无济于事。
他总归要过日子,而不是一味的沉浸在难过中。
如果要说收获的话……他开始对贫民区熟了,这算是好处么?
谁都在努力地活着,所以不是跑贫民区就能找到尸体的,特别是正常的,新鲜的这类的,其实最好的选择,就是自己制造,反正,贫民区里的,也不过是贫民罢了。但是想想,他还是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终归不想把自己变得太糟糕。
改变的契机,是在某一天的时候,他如同往常一样去找回收者。
“小鬼,你有兴趣做点别的么?”
回收者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呵……你知道我需要你们来收集那些东西要做什么么?”
回收者压低了声音说道。
“……”
他看了看对方沉默了。
“你不会后悔的……”
回收者的面容模糊不清。
“……好。”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明天要准时呢,我会准备好来欢迎你的。”
回收者笑着说道,嘴角的弧度诡异的拉长开来。
然后他就离开了,也许那一瞬间的他思想是模糊了一下,只是也许,这样的机会,能够改变某些东西。
尽管也可能会更糟糕。
就算之前的他有做好心理准备但他所看到的,确实是很糟糕的东西。
混乱的,恶心的实验。
回收者在他的后面推了他一把,给了他把手术刀直接要他在尸体上动手,他甚至能清楚地辨认出那是之前在回收者那里看到的尸体。
那细小的刀锋划过皮肤,露出尸体本身的腐肉,暗淡的红色。
他觉得自己的胃翻滚了一下,难受的感觉。
那几天都是在那种恶心而难受的感觉下度过的,这让他觉得回收者是个变态。
虽然也的确是,尽管事后的时候回收者有向他解释过。
当他捣鼓了几天尸体终于毫无感觉后,回收者终于把他带去了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实验室。
回收者说他是故意把他弄去那里恶心几天的,就为了锻炼一下他的心理素质……说的这么好听的话他是不怎么相信就是了,那之后回收者是那样说的:“当然是为了锻炼你的心理素质,如果一开始我就给你看这么正常的实验室只让你做普通的事情,你会觉得一切太容易太平常,而且经过那样以后就算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也不会觉得稀奇只会去接受,不是吗?”
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变态……各种意义上。
他开始在这里为回收者工作,对了回收者的名字是加菲(GARFIELD),至少他是这样告诉他的。
“那么小鬼……你的名字?”
加菲某一天的时候突然开口。
“……斯图尔特。”
他愣了一下答道。
“不错的名字。”
加菲轻笑了一下说道。
然后,谁也没在提起什么,除了那时候开始他们开始称呼彼此的名字,当然有时候加菲也会叫他小鬼。
加菲会教他各种各样的,奇怪的东西,人体的结构,分子,细胞……毫不怀疑他是不是能听得懂,他也不过是几岁的孩子而已。
他是不知道加菲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想法,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加菲这么人总是会眯着眼睛露出诡异的笑容,面容模糊不清。
只是有时候所有的一切还没有那么简单。
“你对杀人有兴趣么?”
在实验室待了一段时间以后加菲这样问他。
“什么?”
他皱眉看着加菲。
“我其实觉得你足够聪明。”
加菲转过头来,带着一种诡异的情绪。
那其实才是真正的,决定了他未来的一切的开始。
“如果你不尝试的话,或许会后悔的哦。”
加菲低身指甲刮过他颈脖上跳动着的血管,缓缓地。
“……你想要做什么呢?”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加菲,依旧模糊不清的面容望不进对方的眼睛里。
“你现在……还不算太迟呢。”
加菲只是笑着这样说道。
低低的,仿佛在隐隐暗喻着什么。
“我要怎么做?”
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