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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木易一把揪住杨七郎的衣领“凭什么。”眼神锐利,直指人心。
杨七郎一开始确实被唬住了,反应过来就喊了一句“就凭你是队长,你该对兄弟们负责。”
仇木易攥住杨七郎的衣领的手越来越紧 “你给我听好了,你们杨家的教养是你们的,我怎么样用不着别人来管,从小无父无母,没人管我,乐的自由,所以,你最好跟我划清界限,别来找我,对我来说,你只是个累赘,懂么。”然后走开了。
训练完毕,仇木易换回衣服要回家,却没想到给自己装出个大麻烦来。
潘豹自打发现自己服用五石散成瘾之后就惊恐非常,他不是不明白五石散有多大的毒性,可是这毒瘾发作,那种剜心蚀骨的难受感,让他着实无法忍受,他不是什么有毅力的人,若是有的话吗,当初也就不会给自己弄的一身骂名。于是他背着潘丞相偷偷的配五石散服用,毒瘾却越重越深。
仇木易在一家酒楼被潘豹拦住,仇木易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就跟着潘豹到了酒楼之上。说起来这还是仇木易第一次和潘豹正面相对,以前也只是醉红楼的时候暗中看过他而已。双眼微微浮肿,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再想起那天在厨房看到的东西,五石散么,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吃,简直不要命。
潘豹不懂得什么叫做委婉,直接了当的说“仇木易,听说你功夫不错,杨业也挺重视你的,但是,我潘家也是求贤若渴,你若是肯来,十倍俸禄,官职更上一筹。”如果他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倨傲获取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仇木易看完潘豹自导自演的独角戏,双手抱胸,面无表情“那到真是多谢潘将军的厚爱了。”
潘豹一脸得色“好说,只要你跟着我们潘家,保管吃香的喝辣的,金钱美女,要什么有什么。”
仇木易懒得和他多扯“但是,良禽择木而栖,潘家并非我的选择,所以,劳烦潘将军了,我无此打算。”
潘豹的笑瞬间僵硬在脸上,没料到不过是一个普通平民百姓竟然不给潘家面子,除了杨家,柳青叶,他这是第三个打他脸的,好吧,他下意识无视了耶律斜,毕竟人家是辽人“你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你也不过就是一个武功好的罢了,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你今天不答应,小心以后后悔。”
仇木易往门口走了几步“这就不劳操心了,我自己的路自己走。”然后快步走出去。
潘豹是个心眼小的,眼见仇木易不给面子,他都在他爹面前打了包票的,结果却自己让人打了脸,一生气,将满桌珍馐都扫到了地上,突然,他的手开始抖,他连忙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因为手抖,拔塞子的时候都不稳,里面的药丸都撒在了桌面上,勉强吃进去几粒。只不过这东西,是越吃越上瘾,服用的量就越多,所以,潘豹到底也是美好,难受的左冲右突,随从没有拦住,倒叫他跑到了街上。
不知跑了多远,他也没什么力气了,蜷缩在一旁,抽搐着。旁边一直跟着拦着他的随从急的没办法,潘豹再闹可就弄的满城皆知了,到时候丞相不说惩罚不惩罚公子,自己是一定会倒霉的,这可怎么办呢。
突然有个女子和一个老者挤进来,那女子对着随从说道“我姓罗,是个医师,你若是放心,我就给他治一治。”
随从也是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总归是有点希望。
罗氏女给潘豹用针,她倒是医术高超,几针下去,潘豹便好了很多。罗氏女收起银针,和老父就要往出走。这时潘豹已经摇晃着站了起来,拦住了罗氏女“姑娘,进我潘府如何。”
不光罗氏女惊讶,周围的人也唾弃,什么人啊,人家刚救你的命,你就要强迫良家妇女入你潘府。不过潘豹脑子还没有傻到家,也知道自己的话有歧义“不是,罗姑娘,别误会,我只是希望你能入潘府专门给我治病。”
罗氏女淡淡的看着他“这天下病人千千万,我从小立志行医,怎能专门为你治病而舍弃他人。
潘豹还要拉扯,突然有个人打开了他的手。潘豹抬头一看”又是你,仇木易,阴魂不散,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让她给我治个病,她居然还不去。“
仇木易没想到只是出门吃个饭居然还能碰到他,而且这么狗血的镜头他可不可以无视啊。但是潘豹所作所为本来他就看不上眼,看到他欺负人家姑娘,就越觉得他混账。自己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有脸皮上街胡混。
然后护着罗氏女和他爹出了圈子,送到她家的医馆。
然后仇木易就要出门,这已经仁至义尽了,没他什么事了。谁承想,他一只脚刚迈出,就听见罗氏女闷哼一声,她爹忙给她把脉,仇木易也不能装作没听见拔腿就走,只能又退回来。罗氏女的爹数落她“你又试药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这样啊,你不是让我担心吗。”
罗氏女捧着水杯,被训的乖巧极了“爹,我没事。”
然后罗老爹就去给罗氏女熬点药去,前堂就罗氏女和未走的仇木易。
罗氏女看见仇木易站在门口,因为自己刚才的事情没有走,微微有些愧疚“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还有,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仇木易总算等到能走了,连心情都好了不少。他算计着柳青叶也快回来了,也得准备准备了,这次离开的时间这么长。于是难得好说话的向着罗氏女点了点头“没有事,既然你好了,那我走了。”
罗氏女在仇木易马上要出去的时候又说了一句“你小心点,潘豹的风评不怎么样,小心找你的麻烦。”
仇木易只说了句“我知道。”就离开了医馆。
回到家发现,柳青叶的信已经到了,信里说道,他事情已经完成过半,过些时日就能回去了,又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在军营里不要吃亏。别让自己难受。
这几天和杨家人接触让他疲累不堪,这封信总算是一点安慰。自己虽然没了家人,但是还有青叶还有师傅还有李师叔。总算不是孤单一个人。他再也不想过着那种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让他关心,那种滋味,太难受了,在拥有了温暖之后再也不想过着冰冷的日子了。所以他才那么厌恶杨家,不光是被抛弃,还有恐惧。如果没有师傅,那么自己过的日子岂不是和前世一样。真可怕。
第四十章
潘豹回到家中,想起这一段时间自己五石散药瘾发作是的痛苦,还有刚才片刻是舒服。刚想着如果就这样好了该有多好,可是却惊恐的发现,双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他闭上眼睛不住的默念,这是假的,这都是假的。然后从院子中捡了几颗石子,用筷子夹着,他想要证明,这不过是一时而已。
可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他不论举着筷子夹哪一颗,都根本夹不住。就连举着筷子都是难事。
潘豹放下筷子,摊开双手,看着不断颤抖的手,有一种把身边所有东西都摔碎的冲动。这还是自己吗,双手颤抖,有如废人,无法练武,无法读书,甚至连门都不敢出。他不想让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潘豹已经是个废人了。他丢不起这个人,他再也不能背上污点,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潘豹的眼神散乱游移着,突然他想到了,他怀中的那个瓷瓶“对,呵,我还有五石散,吃了它,我的手就好了,我就能重回军营了。没错,就是这样。”然后双手颤抖的从衣襟里拿出瓷瓶,倒了杯水,洒出来的水渍打消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吃了一粒,慢慢的发现手不抖了,他开心的笑了“好了,我的手好了,不抖了,哈哈,五石散又怎样。”兴奋的要证明自己已经恢复正常,用筷子去夹石子,这次一夹一个准,而且非常稳定。就在他兴奋自己恢复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他“豹儿。”
潘豹悚然一惊,是爹。再看了看桌子上的五石散,不好,要是被爹看见了,他就死定了。爹最恨自己碰五石散这毒物,这段时间他因为五石散的药性影响了身体,手抖不断,无法入军营,已经让爹十分不满了,而且,对爹来说,自己竟然被药物控制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越想越慌。想着潘丞相还在外面等着,连忙喊了一声“爹,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然后满屋子看,藏哪,该藏哪,眼看着来不及了,就顺手把药瓶塞进了被子里。
刚藏完,潘丞相就进来了,皱着眉头问“你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都不应声。”然后鼻子动了动“这什么味。”
然后就到处找。潘豹哪敢让他找,真找出来不得打死自己啊“爹,没什么,我点的檀香,味有点浓,一会就好了。”
潘丞相狐疑的看着反常的潘豹“这味道哪是檀香,你藏了什么,拿出来。”潘豹死鸭子嘴硬“爹,真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看着潘豹不听话,潘丞相将潘豹拨到一边“你给我靠边,我来找。”然后循着味道找到了床边。看到潘丞相找到了床边,潘豹的脸都白了,他也不敢拉扯潘丞相。就这么背潘丞相在他的被子里翻出了瓷瓶。
潘丞相举起来,眼神锋利如刀“这是什么,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再服食五石散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这东西有多大的危害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你就从来不让我省点心啊。”随后看着潘豹无措的表情,冷哼一声“你不是手不抖了吗,来,你跟我出来。”看着动怒的潘丞相,潘豹不敢动,结果被潘丞相揪到了院子里。从兵器架上取出两根长棍,将其中一根扔给潘豹。
潘豹接过长棍,微微有些狐疑“爹,干什么。”
潘丞相冷哼一声“干什么,你不是手不抖了吗,来啊,我看看你是怎么个不抖法。”没给他反应时间就上前,长棍一点都不减弱力道的打向潘豹,潘豹匆忙迎战,本身他的武艺就不如潘丞相多矣,更何况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没几下就被潘丞相挑开了长棍,被潘丞相的长棍狠狠的压着“这就是你的身体,你现在的武艺,连杨家最弱的杨七郎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潘豹不服“我怎么可能连杨七郎都打不过。”然后却发现自己的手又开始颤抖了,刚刚吃过的五石散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潘丞相看着潘豹那副样子,极为不满“看你现在的样子,战死沙场尤可说,整日沉迷于丹药,自毁前途,丢尽了我们潘家的脸 。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给我戒除五石散。要不然,我第一个杀了你。”愤愤的甩袖而去。
潘豹几乎绝望,但想起今天的事情,对,还有那个罗姑娘,这是潘豹最后的救命稻草。
想了一会,终于决定要戒掉这五石散。但是这罗姑娘住哪,上哪里去找,于是他喊过小厮,让小厮去打听。过了一会,小厮回来了,他就带着小厮出去了。
潘豹在罗氏女的医馆门口拦住了刚刚回来的罗氏女“罗姑娘。”
罗氏女看着没有发病的潘豹,淡淡的提出自己的疑问“潘将军,这么晚了,有事么。’
潘豹也知道这么晚了不太好,但是,自己再不戒掉五石散,他爹真的会杀了他啊。越想越慌“罗姑娘,我来,是有事相求,我想求罗姑娘帮我戒除五石散的药瘾。”
罗氏女看着一副病歪歪样子的潘豹,只是摇了摇头“我无法救你,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为什么,今天你给我扎针之后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啊。”潘豹急忙辩解
罗氏女皱了皱眉“那不过是压制而已,不是戒除药瘾。说句实话,没有医者能够帮助潘将军,能够帮助潘将军戒除药瘾的只有潘将军自己,将军的意志才是戒除药瘾的良方。”
潘豹明白罗氏女所说的话“我是真的想戒除五石散的,我一定会证明给罗姑娘看的。”转身回了相府。
第二天,仇木易在院子里看书,正打算休息休息,又听见外面大呼小叫的声音“仇兄弟,仇兄弟。”饶是修养极好的仇木易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他甚至在给师傅写的心里都抱怨着杨七郎跟牛皮糖一样粘人,以他一贯不想让师傅担忧的心理,居然都开始抱怨,可见他是真心无奈了。虽说他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就凭他姓杨,出身天波府,他就真的不想理他啊。
懒得理他,转身进了书房。
杨七郎看着无人回应,在院子里喊“没有人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