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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和傅红雪先走了。”叶开见到这样的路小佳有点难受,向姬冰雁点点头,拉着傅红雪离开。
叶开一走,路小佳就把粥碗放到了一边,咔嘣咔嘣吃花生。
“你又想干嘛?”姬冰雁将轮椅滑到床头,摸了摸路小佳的额头。路小佳这两天一会儿发烧一会儿冒冷汗,身体状况很不稳定。
“我就是不想当杀手路小佳了,”路小佳继续咔嘣咔嘣,“住客栈住了这么多天,连同请大夫的医药费和你的陪护费,料想我那点钱也不够,给你当个小账房,免费给你干活就当抵债,行不行?”
他弯起嘴角,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姬冰雁,圆圆的酒窝嵌在白皙的脸蛋上,十分俏皮可爱。
姬冰雁看着路小佳,想起不久前的晚上路小佳就说过要给他做账房。那个时候路小佳的脸颊还是肉嘟嘟的,不似现在这般,连下巴都变尖了。
他又想起昨天给路小佳喂食时,路小佳红着脸说“还要”的样子。那个时候路小佳的眼睛里盛着水雾,晕出一层粼粼的波光,好像要把他揉碎在那两湾清潭里。
姬冰雁抬手弹了一下路小佳的额头:“你愿意,我就找丁灵中来给你解穴,然后我们回兰州。你昏迷的这几日我也尝试过,但你们丁家的路数的确特殊。”
“我和丁家没关系,”路小佳抿了抿唇,“我不解穴了行不行?武功我不要了。”
“你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姬冰雁说完“你们丁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耐下性子来劝解,“你以前杀过不少人,虽然那些人大多是十恶不赦之徒,但保不齐有人要来找你报仇。我那里虽然比较安全,终不如你自己有武艺傍身来的安全。”
“我……我不是贪图你的势力才给你做账房的。”路小佳不知为何心中微痛,他勉力微笑,道,“我竟忘了我是个大麻烦,若是跟着你,可能要给你惹出不少乱子。姬冰雁,你去叫丁灵中吧,他把穴道给我解开后,我去接两单生意,肯定能连本带利把钱还给你。我一个杀手这么威风,怎么会给别人当账房呢?哈哈哈……唔。”
他捂住嘴巴。
姬冰雁又抬他下巴!咬到舌头了呜呜呜……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我说可能有人找你报仇就一定有吗?就你这种初出茅庐的小杀手,年年江湖上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还以为自己多稀罕啊?我让丁灵中给你解穴是为了方便你将来给我跑腿,你以为账房坐在书房里算账就成了?你还得去催账,有赖账的要能暴力解决。”姬冰雁无视路小佳眼里的怨气,说道。
“……”路小佳捂着嘴巴不说话。
“刚刚是我说错了,你是路小佳,是姬冰雁的朋友,和丁家无关。”姬冰雁揉了揉路小佳的脑袋。
“你去找丁灵中吧。”路小佳低着头任姬冰雁揉搓,“然后我们去兰州。好久没吃正宗的兰州牛肉拉面了。”
他们亲过之后,似乎有什么变了。路小佳想。虽然他是广大宅基腐中的一员,但他并没有真的想过要找个男人过日子。有些孩子特别容易想歪,见到两个男人感情比较好就以为他们有特殊的感情,但路小佳作为一个男人,知道那并不是。就像女孩子们有闺蜜,男人也会有自己的铁哥们。我帮你打群架,你帮我递小抄,不小心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就公平竞争,抱得美人归的请被拒的喝一杯,十年后再见仍能互捶一拳笑哈哈,也许女朋友都换了两三个,哥们还是那几个绝对不动摇。这是男人的友情。
路小佳很清楚朋友相处是什么感觉。那绝对不是他和姬冰雁相处时的样子。他醒来时见到姬冰雁的心安,在这个世界里没有第二个人能带给他。这下好了,路小佳丧气地想,他惦记的再不只是姬冰雁的手指了。
要说路小佳还是个蛮保守的娃,他意识到他喜欢上姬冰雁了,却不知道姬冰雁对他是什么想法。他从文明先进的21世纪来,受到过腐文化的熏陶,挣扎了一下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也就罢了,姬冰雁会不会十分抵触男男恋情?等等……路小佳忽然想起姬冰雁现在是有心上人的,还是个美女。
有心上人的直男,攻克难度:五颗星。路小佳把爪子放在脸上挠了挠,算了,反正他现在只是对姬冰雁有好感,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你忘了他的口水能让你多活五个时辰了?』
系统君暗搓搓地提示。
=口=!路小佳终于想起了那个被他遗忘很久的烹饪系统。
他怀着美好的期许打开烹饪系统的界面。
『已解锁食物
金津玉液x125%
花生x1oo%』
路小佳又不死心地来回翻弄了两遍:这个系统的食物也需要解锁?那个金津玉液是神马东西?不会是……
『就是姬冰雁的口水。』
路小佳的脸裂了。
姬冰雁从外面进来,见路小佳拿着花生发呆,咳了一声,道:“路小佳,丁三少爷来看你了。”
说完又觉得此情此情非常熟悉。
路小佳赶忙收起心中散落满地的不敢置信,完全不敢看姬冰雁,转过头来和刚刚进门的丁灵中打招呼:“三少爷好。”
丁灵中仍在孝期,一身素白显得他有些萧索。他定定看了路小佳一会儿,似乎被那声“三少爷”喊懵了。
“老板,三少爷这是怎么了?”路小佳心中叹息,面上半丝不露,仍是笑吟吟的。丁家欠的是原先的那个路小佳,他一个陌生人本不该对丁家有什么成见,只是丁家对原版路小佳委实太过狠心,让他生不出好感。
“丁三少爷太久没见过你,大概没想到你会瘦那么多,一时没认出来罢了。”姬冰雁清冷的眼波扫过丁灵中,自顾自把轮椅滑到桌边。
“我瘦了很多吗?”这路小佳还真不知道。他撞柱子撞得脑震荡,站起来就恶心想吐,一对蚊香眼看什么都看不清,这两天才好歹能坐着了。所以从他醒了到现在,他还没照过镜子。
“你自己不会摸摸。”姬冰雁特别嫌弃路小佳傻愣愣的样子。
“诶嘿嘿,那多不好意思。”路小佳摸摸鼻子,“瘦了也好,这样说老板是‘铁公鸡’才有人相信。三少爷来干嘛?”
“来给你治病。”姬冰雁觉得陪路小佳演戏的自己也有够蠢的,可他不想破坏路小佳的计划。不想当杀手也好,当个小账房,整天写写算算往脸上抹两道黑才合那不成熟的性子。
丁灵中哑声道:“小佳,姬老板说你都不记得了,是真的吗?”
路小佳道:“不是。”
丁灵中脸上的颜色刚缓,他又说道:“我还记得我是姬老板的小账房,月俸银子二两半。”
不是二两吗?姬冰雁似笑非笑地看着路小佳。
我欠你那么多钱,二两半还得快些。路小佳眨眨眼睛,眼尾稍稍上挑,勾出个调皮的形状。
22兰州(二)
“这是你自己记得的,还是姬老板告诉你的?”丁灵中的脸色很难看。
“自然是我自己记得的。”路小佳摆出一副天真的样子,“怎么,有哪里不对么?”
“大夫说后脑撞得狠了些,可能会心神错乱,把自己心中的期望当做事实。”姬冰雁道。
他本是解释给丁灵中听,路小佳却不想放过这个挤兑丁灵中的机会:“啊?这么说,我以前不是老板你的账房?那……我是谁?”
姬冰雁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不答话。
丁灵中踌躇了一下,也回避了这个问题,从怀里掏出了枚花生,道:“你还认得这个吗?”
那是路小佳曾经扔去打昏了丁灵中的“例不虚发·铁花生”。
丁灵中能好好保存着这枚花生,也算是有心了。路小佳拿过花生,道:“自然认得啊,不就是花生吗?莫非三少爷的花生有何奇特之处?”
他说着,剥开花生红红的包衣,将两片扣得紧紧的子叶掰开摊在手心里。
“小佳……”丁灵中心中一阵滞涩。他还有很多话没有问。他想知道路小佳当初回来丁家是不是真的为了见丁乘风一面。他想知道那三枚射向丁白云的花生的初衷究竟是什么。傅红雪和叶开出现得太巧,那个桃花娘子泄密只是丁白云的猜测,路小佳才是最大嫌疑人,他无法不怀疑路小佳,何况后来路小佳还为了救傅红雪和叶开害死了丁白云。
丁灵中知道所谓害死丁白云只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可不这样,他无法面对路小佳。他对路小佳说过喜欢,但那喜欢到最后被他自己贬得一文不值。那天爆炸过后,路小佳一身狼狈昏迷在天心楼里的样子,他忘记不了。后来,傅红雪和叶开抱着路小佳来客栈,他和丁乘风抱着丁白云去内宅,两组人就像有极大的默契那般,各自离去。仿佛路小佳自始至终都跟丁家毫无瓜葛。
结果到现在,他连路小佳的记忆都夺走了么?
丁灵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路小佳了。他从小被丁乘风宠大,虽然能够明辨是非,骨子里仍是自傲的。他了解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去看了两眼路小佳,然后异想天开地想出了和路小佳成亲的想法。他的出发点或许只是不想让自己是私生子这个事实公之于众,借着路小佳继续名正言顺地享受丁三少爷的一切,顺带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给路小佳所谓的感情。
“三少爷?”路小佳轻轻唤了丁灵中一声,“您有重孝在身,我本不该麻烦您,只是我家老板都把您请来了,就劳烦您把我这病治了吧,我好早点随老板回家过年。”
丁灵中终于回神,掀开路小佳的被子,伸手在路小佳身上疾点了几十下才收手,末了又给路小佳盖好被子,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便走。
路小佳也不留,默默揉揉自己被戳得疼疼的肉肉,心下松了口气。和丁家的纠缠总算是了结了,今后他和姬冰雁躲去兰州,安安生生过日子,最好大家老死不再往来。
姬冰雁送丁灵中出门,路小佳嘴里有些干,爬起来去喝水。
要说脑震荡这种事情真不是开玩笑的,路小佳挣扎了半天才站稳,脑袋里像是有个人在放烟花,眼前一片金星地向前蹭了两步,还没碰到桌子沿就摇摇晃晃绊到了东西,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要喝水?”姬冰雁问道。
路小佳好一会儿才不晕了,点了点头,问道:“姬冰雁,你出门都不带仆从吗?我看你照顾我那么多天也挺累的。”
尤其还坐着把轮椅。
“若是去催账,我定带上两队人充门面,可这次出门是为了参加丁二公子的亲事,又没什么危险,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带了反而累赘。你看花满楼出门什么时候带仆从了?”姬冰雁给路小佳递了杯水。
“你还真是喜欢和花满楼比较。”路小佳慢慢喝着水。
“我只有举出花满楼的时候你才会乖乖闭嘴。”姬冰雁托了一把路小佳的腰,“你自己走得回去么?”
路小佳本斜倚在姬冰雁身上,被他一托差点亲上他胸口,当即放下水杯,按住轮椅扶手撑住自己,道:“不能也得能,不然怎么去兰州?”
“我马车大,你可以躺一路回去。”
“被那样颠一路我这把骨头怕就散了。”路小佳不赞同地摇摇头,咬牙站起来往床边蹭。
“瞧你这样子,也能自己洗澡了。我让小二打桶热水来,你洗洗,晚上睡个好觉。”姬冰雁也没拦着路小佳,看他栽在床上蠕动着盖好了被子,便转了轮椅要走。
洗澡?路小佳如遭雷击。若他昏迷了五六天,不可能就这么脏着,定有人替他擦身。退一步说,就算没人管他脏净,大夫诊病时总要看看各部位是否有损伤吧?他醒来的时候穿的明显不是粗布衣服啊!
按理说他是个男人,根本无需担心这些,但偏偏……路小佳心中恼怒,一口气憋在心头,吐不出也咽不下。幸好这时候小二抬了水来,不然他肯定要憋死。
他脱净衣服,把自己埋在水里。水面清澈,水波晃动着映出水下的光景。他低头看着身下的那片阴影,握手成拳向水面一砸,只觉得天下再没有更丢脸的事情了。
浴桶里的水被他一拳激起三尺高,哗啦啦重又浇回到他身上,溅得四处都是水花。路小佳坐在浴桶中被兜头一浇,心中郁气更甚。
姬冰雁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除了姬冰雁还有谁知道?知道以后姬冰雁是用什么眼光看待他的?几个问题在路小佳心中翻来覆去地翻滚,让他不得安宁。没有人乐意在喜欢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尤其是这种致命的。
无论感情有多深,到头来还是要遵从欲望。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器大活好。路小佳闭着眼倚在桶沿上,想像着姬冰雁知道他得了天阉之症后厌恶的表情,一颗心就像这一桶水一样,渐渐凉了。他怎么能用这样的身体去喜欢别人呢?喜欢了,到头来也不过是伤人伤己罢了。
呵,别人残疾了,好歹能放在明面上,自身努力两把就能把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踩在脚下,抱好尊严谨防蒙尘。可他呢?不但要把那点残疾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