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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白歆月怔然,片刻才回神恍然,抬起双手,揽住兔儿神的後腰和背部,闭上眼,紧紧地闭目,口中说,“我一定……会当一个好丈夫,一定不会再辜负你……”
误入红尘道56
第五十六章
午後,船王从刺桐城回来,步入正堂,坐在椅子上,神情不悦,只吩咐下人端茶来。白歆月听说他回来了,忙赶到正堂,跨入门槛以後见到他,寒暄一声‘爹你回来了’,但椅子上的男子丝毫不吭声。
他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神情,晓得他心情不好,便开门见山道:“刺桐城造船厂失火,是什麽原因引起的,查明了麽?”
船王轻轻一叹,吐语:“主管把厂子里的匠人都逐个问了一遍,昨夜的火不是他们不小心弄出来的,除了那个上茅房的,其他人都睡了。”
“那,会不会是那个上茅房的干的好事?贼喊捉贼嘛。”白歆月沈思了一下,猜道。船王一口咬定,“不会是他,第一个喊失火的人就是他,而且,他还把其他匠人叫醒。”白歆月又想了一想,赞同:“也对……如果是他,早应该是第一个逃跑的。”
船王下了定论,说道:“所以,失火的原因,我猜是外人所为。厂子里的木材和漆料都不少,想要点火引燃很容易做到。”
白歆月沈思著,再度猜测:“那,会不会是有人恨我们家?”船王抬眼看著他,“爹已经派人去查了,这件事你不用为它操心,平安无事就好。”
“嗯……”白歆月微微点头,既然船王的意思是不要他插手管,他便答应不管,心里美滋滋的是──因为这场火,兔儿神总算是找回了凡心,重新与他相爱了。
船王是一家之主,对於这一场大火是最忧愁的,一想到惨重损失便不由喃喃,“这次发生大火,你爷爷留下来的造船厂毁了,估计损失六千两银,不是小数目啊……想要重新再建也得要花至少三千两……”
白歆月劝他想开:“爹,我们家还有後渚港造船厂,其他支港也还有几个,暂时不必担心,老造船厂过些时候再建也不迟。”
船王无奈叹了一叹,不得不自己安慰自己,“你平安无事就好,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比六千两银贵重得多。”白歆月不免面露骄傲,“当然了,我可是价值连城的。”
提起他在火海里脱险的事,船王不由问他,“听说救你出来的是他,他现在也跟你一样安然无恙吧?”白歆月不解,“他?爹说的是谁?”船王说,“你把谁娶进门当老婆,那就是谁了。”
白歆月恍悟,答道:“原来爹说的是天保,他现在很好。”提及兔儿神,船王不由对他坦白心里话,“他最近饭量增大,吃得比你还多,爹就怕他吃成了一个大胖子,以後你带他出去就不太好看。”
“爹放心,等他变胖了,我绝不让他像这样吃这麽多的。”白歆月信誓旦旦。船王并不强求他怎样做,心里一直在意著的是他娶的不是可生儿女的女子,启唇,缓言:“只怪他不能为我们家延续後代,爹只能认了,只希望他别只会吃不会干活。”
“可是爹,天保又不会绣花,咱们家也不需要他做饭,你要他干什麽活?他像现在这样陪我吃饭陪我聊天还不是很好麽……”白歆月听了他的话以後有些纳闷。当然,最关键的事情,他并没有说出来。最关键的事情是:兔儿神是神明,神明自然自由一些。
船王被反驳得毫无脸面,微怒:“爹只叫你让他侍候你,你是他丈夫,他难道连给自己丈夫洗洗脚捶捶背也干不了麽!你这麽纵容他游手好闲,吃亏的是你自己!”
几句话之间,白歆月听出自己的父亲仍旧是对新娘子不是女子的事情耿耿於怀,一脸认真地恳求著他,“爹,我婚後的生活您可以不插手管麽……”
船王可差点儿被他气坏,只因他是自己的独子,便忍住情绪不发,缓言道:“爹为你好,你既然不听,唉!日後,爹不想听到你抱怨的话,你自己好自为之。”
白歆月听罢,微微低头,只因无话可说,转身迈步,径直走出了正堂。船王看著,心里又是一声叹息,暗暗心道:“这孩子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唯独这一回,娶了个男子进门不说,连我的好话也不听了……四娘,你要是还活著的话,该有多好……”
此时天色正当好,兔儿神独自坐在假山旁的一块石头上,看著面前小池里的一群游来游去嬉戏著的锦鲤,白歆月走了过去,来到他身旁,他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兔儿神只一眼就发现了,只是不抬头,也不说话。
白歆月主动对他启唇,“看来造船厂失火的事只能暂时定为是外人所为。我爹想重建,不过要花很多银两,我劝他稍迟一些时候再打算建。”
他一往一块石头上坐下,兔儿神扭头,抬起右手,空空的掌心朝上,一瞬间就变出了三封信函,不回答他的话,只问他道:“这些信里画的图都是什麽意思?”
那三封信函原是他此前派人送到兔儿神手里的,瞥了一眼,又看了看兔儿神,眼眸里微微含笑,答道:“这是我写给你家书,我觉得画图比写上字好,画上一个图,你瞥上一眼就看完了,我要是写字,你看也不看一眼就干脆扔了它。”
兔儿神微微惊疑,心里道:“怎麽我的想法他会洞悉得如此清楚?”张口,又再度问他一遍,“里面的图是什麽意思?你告诉我。”
白歆月一边回想一边答,“最早给你的那封信,一定是被你撕掉了,意思就不用我解释了。你手里的这三封信,第一封,代表我想你,第二封,代表我想你,第三封……”不及把话说话,兔儿神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第一封是发闷的公子,第二封是哭泣的公子,这跟你想我有什麽关系?”他说,质疑著他的答话,丝毫不肯相信是那样的含义。
白歆月面不改色,理所当然道:“当然有关系了,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思念你,越是思念越是想见,但是见不著,自然只能发闷。”
“那第二封信里,又为什麽是哭泣的公子?你为什麽哭?”兔儿神又是质问。白歆月如是理所当然道:“我在厂子里跟著匠人们干活,每天都要锯木材,甚至是钉板子,可把我累个半死,可惜你不在我身边,自然心里想哭。”
兔儿神说,“第三封信里,画的是一个握剑的公子,你是遇袭了还是遇到江湖侠客?”白歆月咧开嘴笑了,坦白:“都不是。在厂子里有一个匠人曾经入伍参军过,会一点剑术,我请他教我一点儿,你不知道,我当然要告诉你。”
兔儿神垂眸,垂下右手,掌中的三封信紧跟著一瞬间消失不见。白歆月倾身,凑近他,胡乱瞎猜道:“你是因为这几封信才重新爱上我的?那我应该写肉麻一点。”
兔儿神不语,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捂自己的心头,目光望著前方,微微发呆。身旁的白歆月盯著他的神情,但毕竟是凡人,猜不出他的心思,只能满脑子疑惑著。片刻,兔儿神缓缓放下手,莫名地扬起嘴角微笑起来。
白歆月疑惑更深,终於忍不住要问,“天保……你在笑什麽?”兔儿神扭头,看著他,含笑道:“笑你是傻瓜。”白歆月愣了一下,尤其不赞同,“我读书很优秀,玩蹴鞠也很优秀的,哪里傻了?”
“你是凡人之躯,我是神明,我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回拒绝你了,你倒像一块硬石头,对我穷追不舍,这难道不是傻瓜麽?”
听了这一番话,白歆月木讷了一下,伸出手抓住他的手,答道:“也许,在这一点上我确实是一个傻瓜,不过……都说傻人有傻福,看我靠它就让你重新爱我了。”
他根本不知道,兔儿神那样说也只是哄哄他,心里真正想著的是忘情河水的事。没想到这忘情河水仍旧是没法让他兔儿神永远无情下去,连这条河的河水都不能彻底洗掉他的凡心,那麽玉帝王母还能再拿出什麽办法将他们的姻缘拆散?
此时此刻,感情难掩,白歆月一下子拥住了兔儿神,不说话,只是想这样拥他入怀,因为这样让他自心底里觉得很幸福。
兔儿神亦不说话,只是情愿被他这样拥在怀里,面颊贴著他的胸膛,垂眸,一动不动,耳朵静静听著他胸腔里的心跳。他心里悄然记起自己腹中有喜之事,却迟迟不肯趁机会说出口,一心只等腹部隆起的那一日给他惊喜。
白歆月一搂抱他就舍不得放手,这段时间,虽然光阴也在悄无声息地流逝,但看起来却像是凝固不前似的。半晌,有人不巧来到,一个是兰少魁,一个是方暮,二人皆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
这二人上门拜访是想见一见白歆月,刚过小桥就看到他搂抱著兔儿神,不禁不约而同吃了一惊。方暮迈出左脚,打算继续往前走,兰少魁拉住他,小声道:“等一等,别打扰到他们,我们先到那里去坐坐。”
方暮立刻把左脚收回,轻轻点头,跟著他转身。刹那间,兔儿神抬眼,并且忽然在白歆月怀里消失了,白歆月愣了一下,忽然听到他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你们要去哪里?嫌这个情景污了你们的眼睛了麽。”兔儿神现身时,立在了兰少魁与方暮的面前,平静地抱臂著,语气那麽傲然。
那二人愣住,他们身後的白歆月此时也立起身并望向这一边,兰少魁镇定著,对兔儿神含笑道:“我们……只是不想打扰你和歆月……”
兔儿神扬起嘴角,抿唇笑了一笑,答道:“来了就是来了,你们当我是小气到会计较这个的神明麽?”方暮大胆吐语,“正因为你是神明,阴晴不定的,我们都不知道你什麽时候会生气,所以才要小心。”
兔儿神转过身,面对他们,习惯负一只手,嘴上含笑:“我心情好的时候可不会生气,比如说今天。”兰少魁近看他,看出他的心情格外好,便什麽也不怕了,有话直说:“看样子兔儿神你跟歆月是复合了,我就知道我那些话是有用的。”
兔儿神听罢,神情似笑非笑,微微傲然:“你们凡人可真是爱自以为是,凭你那几句话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实在太天真了。”兰少魁惊愣,缓缓垂眸,白歆月大步走过来,为他说好话,对兔儿神道:“天保,你别拿话来伤他,他至少尽力过。”
兔儿神不答话,只抬起一只手慢慢抚著垂直在胸前的长鬓发。白歆月言归正传,问兰少魁与方暮,“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麽事?”兰少魁说,“我准备要上京赶考,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到时想送我一程,我会等你。”
白歆月点头,说:“要出发的时候,派人跟我说一声。”兰少魁答道:“当然了,到时候出发之前,我们还要一起喝酒!”白歆月笑了笑,爽快道:“那麽一言为定了!”
兰少魁没有别的事情要交代,说完了这事便要告辞,带著方暮离开了,兔儿神一直立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抚著那长长的鬓发,白歆月靠近他,温柔道:“时间还早,不如我带你出去转一转?”
兔儿神垂下手,不吭一声,一转身,直接迈步,白歆月拿他这样的态度没有办法,只能毫无怨言地尾随著他。
误入红尘道57
第五十七章
几日之後,船王吩咐白歆月到码头去做事,不再让他看账本了,只吩咐他在商船上点货以及监督,兔儿神抽空去看望他时,正好发生了一件小事──他刚登上船,见到白歆月,还没说什麽话,一阵骂声就从商船下边传来。
白歆月二话不说,赶紧下船前去看一看情况,兔儿神慢步在他身後跟著。商船下边,骂人者乃是这些搬运工的总管,挨骂之人亦是几个搬运工,只因为他们在搬运一个木箱子时,不知是谁先绊了脚,木箱子一时稳不住,落到了地上,这情形正好被总管看在眼里。
总管絮絮不止地谩骂,严厉非常,那几个搬运工只有挨骂的份儿,个个低著头,不敢出言反驳他一句。白歆月上前,打断了骂语,问道:“发生了什麽事?”低头一看地上的木箱子,自顾明了,对总管说:“只是失手落下箱子,如果里面不是瓷器之类,大可不用这麽骂他们。”
总管急忙解释,“少爷啊,这事情很严重!即使里面装的不是像瓷器一样落地就碎的东西,可毕竟也是贵重之物,再怎样,贵重的东西都得要小心搬运,切忌落地的!”
白歆月平静问他,“箱子里装的是什麽东西?”总管答道:“是宝珠一类的饰物!里面还有一颗很大的夜明珠!这麽贵重的东西,自然是要小心搬运,他们竟然把箱子弄落地!”白歆月半蹲下来,扶住那箱子看了看,回头对总管说,“先拆开来看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安然无恙,以後都得这样确定了才能骂人。”
总管拿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