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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小姐,要不然你先给个信物吧,过两天找人上门来提亲?”马大娘继续不依不挠。
脸上颜色变了好几种,如风才艰难地回话:“那个马大娘,对不起,我不能娶你家公子。”
“为什么?你不也说小马儿孝顺吗,他聪明又乖巧,哪里配不上你了?”马大娘一急,隐隐有发怒的趋势。
如风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实在是风如自己的原因,我已经有婚约在身,而且风如无能,再多一个,恐怕就养不起了。”
“养不起?”马大娘怔住。
“是啊!”如风认真点头:“我一个月才一两银子,要养活我未来相公一个人,都很困难,要是再加一个,肯定就汤都喝不上了。”
马大娘颤颤巍巍的伸出一个指头,艰难的咽咽了口水:“你是说,你一个月才一两银子?”等见到如风肯定的带点头之后,又将信将疑的看向连青。
连青拼命憋笑,也点点头。
马大娘的手无力的垂下,才一两银子啊,怎么够养家。看看如风,惋惜的摇摇头,无精打彩的出去了。
连青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拍桌:“你说你不娶,是因为养不起?哈哈哈!笑死我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
“什么事那么好笑?”寂行天站在门口问。
连青绘声绘色的把刚才的场景重现了一次,寂行天心中微酸,却也忍俊不禁,嘴边露出一丝笑意。
如风倒是没笑,想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哎!连青,我忽然觉得我真的很穷哎。”从身上掏了半天,摸出一两银子来:“你看,就则会么一两银子,还是预支的。”
天啦!堂堂一朝公主会喊自己穷,连青以为她故意逗笑,却见如风苦着脸认真的说:“别人都有薪水,可是我自己什么事也没干,就算是干了些什么,那谁是我上司,我要到哪里去支薪水?”支着头想了半天,自言自语的道:“要是哪天被赶出门了,岂不是要被饿死?”越想越不安,想来前世哥哥们都会主动给她零用钱,她自己卡里永远都不缺钱花。可是现在,又没有谁给她办个卡什么的,父母兄长对她是很疼爱,却从来没给过她钱呢。
饶是寂行天,也控制不住笑出声来,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习惯性的蹭到她身边,伸手拥住:“没关系,我养你i。”
又趁她不注意偷袭,如风正要挣脱,却在听到耳边传来的爽朗笑声时,停止了动作。这样肆无忌惮张狂的得意,终于又出现了,如风拍拍他的背:“寂行天,你的手又放错地方了。”
寂行天不理她,兀自笑个不停。
连青轻轻带上房门,听着屋内男子的笑声和女子气急败坏的叫嚷,含笑舒了口气。
夜晚,如风猛然惊醒,森森侵人心脾的,是杀气。
“伽衣!有人来了。”她高喊一声,纵身向外掠去。
果然,院中人影晃动,被人护在场中的寂行天,满脸厉色,高喝:“寂行妍,你给我滚出来!”
没有人回答,黑衣人齐齐对准寂行天进攻,寂行天这边,有寂家护卫,也有伽衣的属下,如风一急,就要跃向场中,却被伽衣拦下:“小公主,场地太小施展不开,我们虽然人多,也占不了便宜,您先不要过去。”紧紧的拉住如风,退往一旁。
“小心背后。”眼见着护住寂行天的侍卫,忽然抽出剑向他刺去。如风高喊一声,再也顾不得这许多,急急奔向场中。
眼见剑已经刺往寂行天后背,寂行天左手一翻,将那人甩向一边。转过身来,刚好接住如风跃近的身子。“你来干什么?”寂行天拉住她,又急又怒。
如风不答话,顺势拉住他往太女亲军的包围圈中走,这寂家的护卫,太不可靠了,随时冒出一个无间道。
“射箭!”久久攻不下,墙头上有人高声道。紧接着,四面八方都有箭射来。伽衣等人护着如风和寂行天,向院外走去。
“小心!”一箭向寂行天射来,寂家一名护卫挡在了两人身前,那箭正中他肩膀。
“左一!”寂行天惊呼,伸手要去拉。如风不忍,将那名侍卫扶起来,对身后的寂行天说:“我扶着,快出去再说!”
寂行天眼中泪光闪动,点点头正要说话时,却看见左一右手持刀,正飞快的刺向如风。来不及说话,寂行天飞身一扑,那一刀,生生刺入他后背。
如风脸色大变,有人一掌劈向左一,那名侍卫立时毙命。如风刚好接住寂行天软下去的身子,心下骇然,颤声道:“寂行天!”
“走!”忽觉身子一轻,有人抓住她和寂行天向外扔去。耳边响声不绝,半空中向她射来的箭和暗器都被人挡了去,如风原本就轻功卓绝,当下毫不迟疑的抱着寂行天离去。
不知道奔了多久,直到已经听不到响声了,如风才在一个小树林中停了下来。
“寂行天!”看着怀中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人,如风小心翼翼的唤道。
“嗯!”寂行天张开了眼睛,虚弱的笑笑:“原来刚刚那个人就是惠启神出鬼没的影啊!真是厉害。”
如风只觉得眼中热得厉害,“你不是知道我身边有影吗?怎么还那么笨扑过来?”
寂行天闭闭眼睛:“我是想,万一惠启的影,也是个和你一样迟钝的家伙呢!”毕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呢!怎么舍得,拿她的安危来冒险!
如风将寂行天扑放在地上,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奔腾的情绪。稍微静了静心,如风看向他背后的伤,幸好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那名侍卫的刀非常小巧,虽然刺得很伤,刀口却不大。
如风轻轻按了一下伤口,寂行天倒吸一口冷气。
如风狠狠心,从怀中取出伤药,眼也不眨的一把将刀抽出,喷出的血液溅到她脸上,很烫,很痛。
拆下里衣,将寂行天后背的伤包扎好,如风拥着他,静静的靠在一棵树干上。
“我们走吧!”寂行天忽然一手撑着地想要坐起来。
如风一把把他拉住,怒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往哪里走,伽衣等会自会找过来。都成 个样子了,你还要强什么?”
寂行天愣住,半响才低声道:“可是,你不怕蛇么?则会里阴冷湿润,最易出现蛇类。”
如风猛地抬头,“你?”
寂行天把头偏向一边:“你的一点一滴;别想逃起我的眼睛。”
如风死死的咬住嘴唇,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即使是在那样的境况下,仍然在关注她么?
从此不忘
不得不说,寂行天是她所见过的男人中,最最狠绝的一个。当然,前世的大哥不算,因为他的无情,从未在她面前展现半点。偶尔知道的星点半点,也是宁远无意间透露给她的。
苍白的躺在床上,寂行天将手中家主令丢进连青手中,“拿去,给寂行妍,从此之后,我与寂家再无瓜葛。”
如风诧异的看向他,既然反正是要交出去的,之前又何必要花那么多波折,受这么多苦。
“哼!”他冷笑,“这是我自己不要的,不是被逼着交出的。两种感觉,岂能一样?”
神情一黯,想到父亲,为什么不肯等他一刻,这块破牌,岂有他生命重要。微微闭眼,或许,他只是找个借口,好让自己快点去见她吧!
原本还有些许不忍,可是再经过这次受伤,他还有什么顾忌。睁开眼睛,清明锐利,光华流转:“连青,吩咐他们,从今日起,全部从寂家撤出。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我的寂家,还要怎么挣扎?”
如风觉得背心有些发寒,微微打了个冷战。
这寂行天,未免骄傲到了极致。似乎这寂家偌大的产业,在他眼中也就是个玩具,别人要抢的时候,偏不给;这一次那些人竟然妄图伤她,大哥听说之后,一夜之间,整个左相府人去楼空,没几日之后,那些骚扰他们的黑衣人再没有在惠启境内出现过。大哥还特意书信一封:“丫头,晚上好好睡觉!”她当场叹气,亲爱的哥哥,就算是胜了也不要这样张扬,她怕寂行妍那帮人气得吐血。
再加上完颜珞琦在骊国的一番作为,寂行妍已是元气大伤,逃往最偏远的渚国。在这种境况下,寂行天居然轻描淡写的就把家主令送了过去,再顺便宣布脱离寂家。带走的,还有部分仍然愿意跟从他的属下,寂行天嘴边含笑:“不过是些家当,只要有人,我就可以再重新创造。寂家么,看看他们还扛得住多久?”心中一片冷然,那些人叫他痛的伤的,他要他们千百倍的偿还。
说这话时的寂行天,满身豪情,神采飞扬。
这样的寂行天,灿烂夺目,明艳不可方物,如风站在一旁,满足的微笑。这样不再消沉绝望,意气风发的男子,才是她心目中不可一世的狐狸人妖。
夜晚,熟睡中的寂行天忽然睁开眼睛,似乎空气里有什么动荡,叫他如此不安。
可是这世界上,他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还有什么,可以叫他不安?几乎是不加思索的,他立刻翻身冲出。
这个世界上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气喘吁吁的,他推开如风的房门,拼命的抑制住狂乱的心跳,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借着窗外淡淡月光,看见如风蜷缩在床角,睡得很熟,连空气里都酝酿着温暖和芬芳,心一下变得安静。寂行天在床前蹲下,将头靠在枕边,仔细端详着如风的睡脸。原来还是个孩子啊,缩成一团的时候只有则会么一点点大!寂行天微笑着,眼里,是极致的温柔。
的爱人啊!从来不知道,即使只是这样看着你,也叫我如此幸福!
痴痴的望着,似乎浑然不知时间过。身与心的宁静中,寂行天靠在床边,悄然睡去。
如风眼开眼睛,暗叹一声,死人妖,这样蹲着,能睡么?
尽量轻柔的,将寂行天拖上床,盖好被子。如风轻舒口气,这样折腾都还没醒,这些日子,是真的累坏了吧?
理了理他脸上的头发,其实狐狸不笑成那样的时候,长得还是挺俊秀的,如风,目光如水。
半响,起身,轻轻搂住了寂行天。
“别了,狐狸,你要永远这样骄傲!别了,狐狸,你曾经付出的一切,如风永志不忘!”
将一封信,放在了他旁边,如风转身,毅然绝然的离去。
如风想,自己是讨厌写字的,所以那封信上,只留了一句话:“无法成全你的唯一,所以放你永远的自由!”
“小公主?”黑暗中,伽衣静候着眼前迟迟没有移动的小公主,眼看天色将明,不由轻声唤道。
如风回头,发丝轻扬,轻喝一声:“走!”。马蹄声响起,可是这风里纷飞的,是谁眼角滑落的泪?
“啊!”一声凄厉的长啸响起,竟似苍狼失去伴侣,那样孤绝悲痛。连青匆匆赶至的时候,只看见寂行天趴在地上,浑身颤抖。
“行天?”连忙上前扶住,眼光扫过飘落地上的信纸,刹时明白了一切。
“连青,连青!”寂行天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又哭又笑:“她原来这样懂我,比行天自己还要懂!”
连青心中酸痛,如果那个女子,不是当朝公主,或者不是当朝受宠的公主,那么她愿意花尽一切代价,把她困在行天身边,再不离左右。轻拍着行天的后背,这些年来,她亲眼见到他的孤独和悲苦,也亲眼看到他的辉煌和骄傲,可是这孩子,怎么会偏偏看上个公主呢?
寂行天忽地站起,连青吓一跳。
狠狠的一把将脸上泪水抹去,寂行天冷笑:“哼!我看上的人,你还跑得掉么?”
连青愣愣的站在一旁:“行天?”这咬牙切齿的样子,是要怎么样?
“连青,看来我们要加快进度了!”寂行天轻弹手指:“谁说不能成全我的唯一,我要叫她的吃穿用度,全都变成我的唯一。”且如风啊,我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一个你,怎么容得你在我世界,不经我同意的自由来去?
连青呐呐不能言,她们家公子,入魔了么?
深夜,纳南府。
纳南晴钰揉揉发酸的眼睛,看看手中已经完工的荷包,嘴角轻抿。她什么时候回来呢?等到她回来,他要告诉她,这个荷包,是送给她的回礼。因为那个小泥人,他只有一点点喜欢,真的只有一点点,所以他的荷包,也只有一点点好看。不许拒绝,不许嫌弃,要天天戴在身边。
可是,她到哪里去了,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纳南晴钰托着脸腮,呆呆望着窗外。
良久,将荷包看了又看,放进怀里拍拍。吹灭烛火,摸索着向床走去。
忽地看见床边坐着一个黑影,正要惊呼,却被一只手蒙住了口,那气息,熟悉而温暖。
纳南晴钰睁圆了眼睛看她,如风轻轻一笑,放开了手:“纳南晴钰,好久不见!”
眨眨眼,纳南晴钰张口就往她手臂咬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