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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的红楼生涯-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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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时的大火,那时候,也是这般,连空气都被大火烧得扭曲了,他的皮肤,被烧得灼热,死亡,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接近于他。
  
  那时候,他都怀疑着,自己真的能从这样的大火中活下去吗?哪怕活下去,还有乱军肆虐,自己真能逃出生天吗?
  
  那时候贾瑚是怎么做的呢?徒宥昊脑海里浮现起贾瑚当年那张年幼脸上云淡风轻的笑:“为了我们这条命,总要拼一拼不是?就这么束手待毙,你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的!
  
  徒宥昊强撑着自己不适的反应,把床上棉被往身上一裹,屋内茶壶拎起来,泼到那两个暗卫身上,示意他们抬起凳子护住头,免得屋顶上东西掉下来,火苗溅到身上,三个人一起冲出屋子,快步下楼。
  
  徒宥昊住的屋子是驿站最好的一栋小楼,二层的建筑,二楼是卧室书房,一楼是会客厅耳房,如今走起来,却是不好走,有心要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不说楼层高,暗卫此刻身体乏力,带着徒宥昊跳楼怕会有危险,单只楼下边上还栽了不少花卉,此刻也都起了火,跳下去就是往火海里跳。
  
  唯一的路,只有从一楼出去。
  
  大火烧得浓烟越发重了,呛到鼻子里,连呼吸都苦难得紧。徒宥昊的脑袋昏沉沉的,愈发重了,脚下无力,眼睛也开始发花。
  
  难道,自己正要死在这里吗?
  
  徒宥昊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疼痛叫他脑子里有瞬时的清明。不,他绝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他还没有实现自己的心愿,他还有那么多的话要跟贾瑚说……
  
  楼梯一块地方被火烧掉了,暗卫咬着牙自己跳到了烧着的木板上,让徒宥昊踩着自己的身体下去,一边喊道:“殿下快走!”
  
  徒宥昊看着那暗卫被火烧得咬牙忍痛的样子,心底发誓,此番在其中做了手脚了人,他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殿下!殿下?”
  
  暗卫的惊呼声响起来,徒宥昊眼前一亮,“快来这里,快来救人!”






210

210、第二百一十章 。。。 
 
 
  徒宥昊遇袭险些被烧死的事;八百里加急;很快就呈到了皇帝御前;瞬时;龙颜震怒,朝堂上下,里外都抖了三抖。
  
  江南贪腐一案;皇帝本还有心遮掩,不愿叫朝廷面上太难看。可他有心帮着底下那帮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官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些个狗东西,居然敢把脑筋动到了他儿子头上!
  
  自己再忽视;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还是已然长大成人的孩子。如今有人敢把手伸到徒宥昊头上;那是什么?那是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他们是打量着;自己奈何不了他们?寻思着自己本事,便是弄死了自己儿子,自己这个皇帝也查不出什么,都无可奈何?
  
  他们还真当他这个龙座上的皇帝,是摆设呢!
  
  皇帝大手一挥,把那徒宥昊遇袭的折子往龙案上一拍,恶狠狠吩咐下去:“查,给我彻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跟老天爷借了胆子,竟敢对皇子下手!查出来,朕夷他九族!”
  
  不消一个时辰,这句话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事有关联的人员人前不显,人后脸上乌云密布,悔恨交加。
  
  行了如此大胆的一条道,惹得当今动了真火,偏,该死的人还没有死。到时候那些账本证据拿出来一比对,幕后真凶是谁,可不就一目了然?自己这些人,还逃得过去吗?
  
  早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动那心思去害徒宥昊。如今,却是回不了头了……
  
  这些人暗自惊慌,一边下令,倾尽全力,一定要将徒宥昊一行拦在江南,所有证据一定要毁灭掉,哪怕钦差一行全都死绝了也没关系,反正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钦差一行就算全死了,还能比得过徒宥昊遭人刺杀?如今眼前只有这么一条路了,徒宥昊死,证据毁灭,他们这些人,可能还能活下来,再不成,还能安排安排,给家里留条香火,要不然,拔出萝卜带出泥,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字:死!
  
  所以,徒宥昊一定要死,一定!
  
  皇帝派出去支援的御林军星夜兼程,前往江南接应徒宥昊一行,而暗中,早有飞鸽乘着夜色飞向天空,不知道往何处去了。
  
  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里,是生?是死?谁都不知道。
  
  皇帝着急徐渭孔端等中立派来商议此事时,曾经威严凌厉的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几分疲惫,看着几个心腹,嘴角不自觉露出几分苦意:“我为了磨砺孩子,将其派往江南,镇压那一群牛鬼蛇神,本心里却并不如何器重他,另将钦差实权交给了旁人,若不然,所行另有数十禁军卫,有他们护卫一旁,老四,如何能险些没了命?”隐隐之间,大为懊悔,自己不该派去了徒宥昊却没交给他实权,没有实权还派他出去。
  
  徐渭孔端等人听得头皮发麻,争先恐后道:“皇上万莫如此想,皇上乃是一片慈父之心,历练四殿下,岂能想到,天下竟还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竟敢对龙子凤孙下手。这都是那罪无可赦之人心思诡谲,非皇上之错啊。”
  
  “殿下经此江南一事,成长颇多,都是皇上慧眼识人,将其派出去历练之故,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实在是那刁民恶吏作怪,皇上如何能想到,天下承平年代,却还有此等天性凶残之辈,敢冒天下之大不玮做出刺杀皇子之事,这都是臣等不查,才叫此恶徒存活于世,臣等有罪,还请皇上降罪!”
  
  九五至尊如何能有错漏?这番皇帝失言,却是在他们这些臣子面子流露悔意,皇帝大度揭过此事再不想起还好,若哪一日想起……徐渭孔端等人纷纷跪地陈情,千错万错都是他们这些臣子没有体察到下方凶险,没有叫皇帝直观认识江南一案的刀光剑影,是他们疏漏——皇帝,没有错!
  
  皇帝很快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瞬间的失态,很快回转过来,顺着臣子的话冷哼一声:“煌煌天威,朗朗乾坤,竟有如此以下犯上之事发生,你们这些臣子,拿着高官厚禄,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些事,为何以前从不曾知晓?今儿老四没事还好,若有半点差池,朕要你们全都一并陪葬!”
  
  众人跪地请罪:“皇上息怒,臣等知罪!”
  
  先头的那点子失态,就此被揭过去。
  
  皇帝便问座下:“那你们认为,江南此事背后,到底站着谁?谁敢有这么大胆子,对我的皇儿动手?!”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谁可能这般做?那疑犯,可多了海去了。
  
  首先就是后宫嫔妃皇嗣之争,皇后一派,淑贵妃一派,江南乃朝廷粮仓钱库,谁掌控了那里,便能控制住半个江山,想必皇后淑贵妃两派在江南,必有自己的人。此次江南贪腐案闹得这般大,不定就有她们的人被徒宥昊抓住了小辫子,为了不扯出自己,损了自己这边的利益,死个不受宠的皇子算什么?
  
  再来就是朝堂,江南富庶天下皆知,千里当官只为财,哪个当官的敢拍着胸口说自己完全不爱钱啊?但凡有点能力,谁不想在江南那边,置办一片肥沃的土地,日后好留给子孙,给家里添个产业啊?就是徐渭孔端等人,在江南那块儿,也有自己的田庄铺子呢,更不要说朝堂里其他官员了。
  
  可这江南的地肥沃,向来抢手,有时候,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就算买到了一点,要连成片,形成规模,少不得得吞并周边其他人的地,可手里这般好的资产,一般人谁肯轻易转让?这不,就多少得托点人,用点手段,然后人情就欠下了,回头再帮人件事,还了这份人情,可彼此之间的交情也出来了……江南那块儿,多少人就是因为这些产业钱财而上了船,之后,就再也下不来了。天长日久,这个关系网结的越来越密,越来越密,身上荷包越来越鼓,可头上的小辫子,也越来越长。
  
  谁不想长长久久富贵过日子,谁愿意一朝一贫如洗脑袋落地?自己不想死,那就只好赌一赌,叫那想弄死自己的人先死了。在这生死面前,杀个把个皇子龙孙,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然,也少不得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看到徒宥昊抓住了证据,想着反正是死,倒不如赌一把,弄死了徒宥昊,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冲动之下,就去刺杀徒宥昊了,谁知道,一把火下去,人却没死……
  
  嫌疑人多不胜数,手边的证据却几乎没有,皇帝问众人可能是谁在背后对徒宥昊下毒手?徐渭孔端等人,还真答不出来。
  
  “万岁,不知四殿下那边,可查出什么没有?”孔端小心问道,“当日刺杀殿下的刺客,不知,可还有活口?”严刑拷打,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来呢。
  
  皇帝闻言,面沉如铁:“当日刺客,当场被诛杀着十几人,还有几人被生擒,可不待人审问,就已然咬破毒囊自尽而亡。”
  
  众人倒吸口凉气,这般严密训练过的死士,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啊。暗自交换个视线,叩头顿首:“臣等无能,如此线索稀少,实在,想不出个头绪来!”
  
  皇帝就拍着桌子,勃然大怒:“一群废物!”
  
  群臣低头请罪,只不说话。
  
  这里头的水太深,要保全自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废物,不说,不问,不发表任何意见!
  
  皇帝看着跪地的一群老油条子,太阳穴抽抽得疼……
  
  知道徒宥昊遇险,贾瑚当时差点没跳起来,抓着人问了老半天徒宥昊的情况,可徒宥昊遇险的事,最多不过就是一张奏报的事,其中具体细节,哪是外面人能知道的?
  
  贾瑚急的是到处打听,最后被徐渭骂了好一通毛毛糙糙才从他那里得到了准确消息,徒宥昊没事,不过是身上被烧伤了几处,却无大碍。
  
  贾瑚长长舒了口气,对着徐渭请罪认错,承认自己太过急躁不够沉稳,只是情真道歉道:“四殿下是我多年至交,说句僭越的,彼此之间的感情,比之兄弟也差不离了,知道他遇险,我心里着急,这才失态。到底失之沉稳,可下次是不是能够保持冷静,弟子实在不敢保证。”
  
  徐渭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深深叹口气,道:“你道我为何气你太过毛糙?便是你与殿下这份真情厚意叫我操心啊。你们如今年轻,自然认为彼此情义深厚,可日后呢?等到你在朝中一步步往上,等到四殿下领差办事,各自手握实权……瑚儿啊,你可莫要忘了,四殿下再与你交好,那也是,天潢贵胄,皇子龙孙啊。”
  
  而天家,最缺少的,就是情义。谁都不知道,今日与贾瑚称兄道弟的徒宥昊,改天,会不会就翻脸无情。
  
  徐渭怕,把情义看得极重的贾瑚,最后会受伤啊。
  
  贾瑚自来聪颖,徐渭话里未尽之意,他很快便领悟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徐渭想多了,笑道:“我与殿下可是年幼时生死与共结交下来的情义,情义如何能变?再说我们志趣相投,便是日后,总也不会走到两条路上去,师父放心,四殿下,不是那种翻脸无情的人。”
  
  徐渭有些惊诧地看着他:“你,就那么信任四殿下?”
  
  贾瑚斩钉截铁道:“这是自然,若论四殿下为人,这天下,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
  
  徐渭看着他的眼神猛然复杂起来,好一会儿,才笑了笑,道:“你急着办确信,那就当我前面的话没说。好了,没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贾瑚当他是累了,不再打搅,行礼告退了。却没看见,在他转身时,徐渭看着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
  
  好半天了,坐在椅子上的徐渭才摇了摇头:“稚子天真,这世间,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君臣之间的情义。”
  
  当惯了主子的,一时半会儿能和臣下结交,可还能一辈子当人是知心朋友?贾瑚啊,到底是天真了。
  
  “年轻人,受点挫折也好,受点挫折也好。”徐渭打定主意,叫贾瑚经历一番,知道痛,也就会成长了。
  
  几天后,徒宥昊报平安的信送到了贾瑚这里,厚厚的一大叠,看着就知道里面内容不少,贾瑚接到信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整整十张纸,叙说了徒宥昊在江南一行的大大小小事情,从他迷惑敌人,做着纨绔子弟模样到处游玩,到他私下探访,救人,搜集证据,洋洋洒洒就占满了五大张纸,然后就是问他在京城如何,近来可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去军中,准备的如何了,还说他给准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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