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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不是个笨的,很快就想清楚了这点,倒是对这个小不点的堂弟刮目相看:“倒不想你年纪小小,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多亏了你提醒我,否则,我这边怕还迷迷糊糊的呢。”
贾瑚含蓄地笑笑:“不过是日常听父亲说的多了,有些感悟罢了,可当不得大哥的夸赞!”
贾珍便不再说什么,只拍拍贾瑚的肩膀,道:“哥哥我承你这份情。”转头大踏步走了。
贾瑚看着他背影离开,回过头,却见贾珠神色奇异地望着他,不由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贾珠摇摇头:“没什么~”,可是脑子里,却来回的翻滚着王氏说的话:你和瑚哥儿不是亲兄弟,人家再利用你呢。贾珠突然就很想问,为什么贾瑚一直跟贾珍说话,半点都没有带上他?贾珍为什么会突然对贾瑚这般和颜悦色,明明以前见到他们,贾珍都是更关注了他的……
贾瑚并没有把贾珠的这一小小奇怪放在心里,四处转悠仿若在看祠堂的环境,暗自里却是查看着各个还没走的族人,悄悄支着耳朵听他们对话——族里的人他偶尔又听陈妈妈张氏说起,却是九成九都不认得的,今天这般好的机会,贾瑚自然不会错会。
一路走来,有那关系比较远的,瞧见他便一脸巴结的想要凑过来,被贾瑚抢先一步走开去了,也有那见着贾瑚跟心里忌讳自己先远远躲开了,贾瑚也不在意,只挑着那些没把他放在眼里,见着他也不过瞄一眼,只当他还小,自顾自说话的人跟着听一耳朵:这些人,往往也是族里辈分比较大,自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可以无视一个小毛孩子的——哪怕这孩子是荣国府的嫡长子。
别说,还真叫贾瑚听到了些东西,先是些文字辈在议论如今族里的补给是越来越少了,宁荣二府也不记得照顾族人,若没有带着重礼上门,根本没人理你,叫他们这些白身,有心想要找个差事补贴家里,也好养活一家人却苦无门路,回头还得受那些刁奴的气。里头有个贾效说得尤为刻薄:“物肖主人形,那般的刁奴,若不是上头有主子纵的,能这般对我这么这些族人?只不过是我们手中无权家中无财,也怨不得人人家眼里看不见咱们这同一姓贾的。谁较咱自己没本事呢。”倒活脱仿佛宁荣二府眼中除了权势,半点没把族人放心上似的。
贾瑚便是再不喜荣国府,如今也是里面一员,听得这些,心里哪能痛快?很是盯了那贾效好一会儿,把人的模样深深刻进了心里,贾瑚这方拧着眉走开了,不了迎头却又听见几个老人围在一起,里头一个大把年纪了还穿着文士服的老者满腔嫉恨地跟着周围人抱怨道:“蓉哥儿才多大?半个月前才满的周岁,宁国府这边就急急忙忙地给他上族谱,咱们这样的人家呢,家里男孩都能跑能跳,要不去跟两府打过招呼,便是七□岁了,都不能上族谱的。两府委实做得太过。”
就有一老者同情地说道:“老六,你家瑞哥儿也周岁多了吧?如今身子可好?”
说起瑞哥儿,被称作老六的老者登时黯然了容颜:“哪里能好的?小小年纪,就没了父母照应,我和他祖母年纪又大了,光看着个宗学,族里又没有大的补贴给我,我便是要给他买些补品补补身子都不行,不过是每日里眼不错盯着罢了。”叹口气,悲怆道,“我膝下如今就瑞哥儿这么一个骨血了,他要是有个什么,那我可真是活不下去了。”
那些老者便都叹息:“你年轻时也是上进有才的,年轻轻便中了秀才,虽说后来举人落地,但谁都知道你那时还年轻,以后用功,未必就没有机会,只可惜……”摇摇头,都是叹息纷纷。
那老六便恨得咬牙切齿:“恨只恨那欺人太甚的,生怕我进益了会碍着他们的路,明里暗里给我下绊子,让我再没有机会进考场去。否则,但凡我有个一官半职,手头宽松些,如今,也不至于家计如此艰难,苦了我那可怜的小孙孙……”
众人便都劝他算了,别计较了:“人家正当权,又是族长国公的,咱们斗不过,还能怎么办?你又是人家庶弟,自古嫡庶如云泥,咱们比不过人家的。”
那老六很是不服气:“我当年是有资格和人争家产,他见不得我好也是正常,可如今我都这把岁数了,瑞哥儿又是个孩子,能碍着他们什么?我不过是想让瑞哥儿跟着蓉哥儿一起记进族谱,也好早点让我那早逝的儿名正言顺有人祭拜供奉,偏我求上门去,连面都不见就给回了,说来,族长又如何,按辈分,我还是他六叔呢。”
边上人便说他糊涂:“咱们贾家,什么时候讲过这些?自来便是二府独大,你说辈分?谁还理睬这个?瑞哥儿便是此刻不能进族谱,总归后头大了,还是有机会的,你可别钻了牛角尖去。热闹了两府里的人,回头吃亏的还是你。”
到底老六还是不平的:“没进族谱,算什么贾家人?就是让瑞儿给他父亲祭祀,都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就这么一个骨血,便是看我的面子上通融通融又如何?偏死扣着不放。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蓉哥儿出彩,这才死活不愿意让瑞儿跟着一并进族谱的!”
贾瑚自来便看不起这些庶出子女,奴婢平民出身,进来府里,吃好喝好用好,偏还记恨着带着大笔嫁资进府,给府里结下偌大姻亲势力的正室太太,回头对嫡出子女还百般记恨,平白惹人嫌恶,这些老人,是庶出不说,如今这般百般嚼舌根,又是惹了贾瑚的厌,利落地转过身,回头找了贾珍,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只道:“听着这位六叔公把不能出仕的罪名全怪到咱们两府里了,如今又加着一桩进族谱的事,他今日能在这里这般嚼舌根,明儿后儿就能到处给府里再传一遍,那咱们名声还要不要了?难道以后咱们出门,都得顶着个容不得人的名声遭人白眼不成?”
贾珍听罢就阴了脸,正要去处置,那头贾代善贾敬等看着两人脸色不对过来询问,贾珍就把贾瑚的话重复了一边,几人顿时也来了气,直叫贾珍过去好好分说分说,可不许叫人在外头乱说话:“蓉哥儿是宁国府嫡长孙,能与他们一般?如今族里祭田,年终孤寡老者补给,上门打秋风的,哪样离了我们两府,回过头来,倒一个个凑在一起嚼舌根子抱怨。哼,真当我愿意拿钱砸这群白眼狼了?!”
骂过了,众人又夸贾瑚:“还知道些是非,晓得这种事,发现了就不能姑息。果然是咱们两府里出来的。”
贾瑚但笑不语,对贾氏宗族,却有了个更深刻的了解……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点,木璃肠胃炎发高烧,三十八度半,现在快晕了,明天再补上,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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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捉虫) 。。。
贾瑚出色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贾代善越观察;对他的好感就越盛;虽然中间隔着个贾赦难免叫贾代善心头腻得慌;只毕竟是血脉相亲,慢慢了解了贾瑚的天赋和小小年纪就展露出来的聪慧沉着,贾代善终究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孙子;一颗心,不由自主毫不自知地;就慢慢偏向了贾瑚,连带着;看贾赦也比以前顺眼了不少。
“往日只道老大是个平庸不中用的,倒不想却是小瞧了他。他把瑚哥儿却是教导地很不错。”私下里;贾代善这样跟贾母说道。
贾母当时怔楞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见贾代善兴致正高,也不扫兴,还凑趣的拉着贾代善问了好些贾瑚贾赦最近的表现,问到底是什么让贾代善突然这般高兴?
贾代善只捡了贾瑚平日里的一些表现和学业上的傲人天赋来说,末了还道:“瑚哥儿上次那一摔,可是真的彻底开窍了。往日咱们只说珠哥儿聪慧,如今看来,瑚哥儿却比珠哥儿天赋更高些。”
贾母就僵住了。第二日再看贾瑚,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思量,还派了人去查看贾瑚的读书情况。
不查不知道,一查却是把贾母也惊了好一会儿。
以前,贾瑚虽比贾珠白长了半岁多,可在读书上面,却远远落后,贾珠这边都能把百家姓从头背到尾了,那边贾瑚不过才磕磕巴巴能读上一遍。贾珠懂事孝顺得来给他请安的时候,贾瑚每天都赖床直要丫头妈妈喊着才能起来——兄长不管哪方面,都及不上弟弟,兄弟两,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可是如今呢?贾瑚还在跟着贾赦学习,可是贾代善叫来他查问功课时,他都能一一答上不说,还能举一反三,每一小节,都能说出自己的看法来——丫头婆子们不懂这些,只打听到贾代善每每夸赞贾瑚人虽小,脑子却活,好不开怀欢欣的模样。最最让人惊讶的是,贾瑚这一开窍,学什么都特别快,三百唐诗,让贾珠背得形容憔悴,贾瑚却似乎过目不忘似地,很快就把这些看透吃透,这会儿,拿着史书当闲书看,听说贾赦最近都在寻思着,是不是正式给贾瑚开课讲解论语了……
贾母很有些烦闷,尤其是看到贾珠每日每夜越发勤奋刻苦的读书,眼睛下面熬出了一片青黑,心就跟针扎似的疼。这还不算,随着贾代善对贾赦态度的改善,贾政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焦躁烦闷的情绪——贾母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又似有一锅热油在心底翻滚着,煎熬地她每日吃不下睡不好,很快就消减了。
这日贾母起来,依旧是没什么精神,早饭用不过几口,就搁置了让人撤下,也不做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心头一团麻,让她坐立不安,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突然赖大家的急急忙忙赶了过来,道:“太太,二爷那边传了信来,珠哥儿昨晚受了寒,今早上还硬撑着去上课,直到差点在课上栽倒下去,才被老爷发现发起了高热,二奶奶收到消息,这胎气又动了,如今也躺床上了。”
贾母这一听还得了?忙起身匆匆往二房那边赶,她步履踉踉跄跄,吓得脸都白了,倒是叫赖大家的也提起了心,生怕贾母受不了打击晕过去,忙又喊了几个丫头,一路疾步跟着贾母。
贾母到时,贾代善和贾政都在,大夫也早来了,正在给贾珠看脉。贾代善瞧妻子苍白担忧的脸色,怕她担忧太过伤身子,便劝道:“府里自前头的种种意外就供奉了大夫在府里,这位李大夫于风寒儿科极有些手段,珠哥儿的病发现的也及时,不会有事的。”
贾母哪里放得下心?“珠哥儿自打落地,大半时间就都由我带着,说话走路,都是我亲眼看着长得,如今他这么个小人儿,却受了这般罪,叫我心里,如何能安心得了?”
恰此时贾赦张氏并贾瑚一家三口也来了,正正遇上贾母这般着急难过的形态,心里都有些不自在。贾赦张氏难免想到了当初贾瑚额头摔了那么大一道口子,血染红了半边衣服,得到的,最终也不过就是贾母着急请太医的结果,哪里有今日这般几近要落下泪来的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贾珠怎么样了呢……
不就是个风寒?!贾赦张氏低下头,情绪瞬间低落下来。还是贾瑚见状不好,拉了拉两人的衣袖,他们才回过神来,挤出了着急的神色,看着众人,紧张地问道:“珠哥儿发热了?这是怎么说的,那么多一群人,倒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了?大夫可诊断出来了,没有大碍吧?”
贾母一听这话,果然就收了伤心之态,大怒着让人把贾珠屋里的下人都拖出去打十板子:“我把我好好的一个孙子交给她们照顾,她们倒好,也不多看顾着主子的身体。珠哥儿才多大,这一发热,还不难受的紧?”
贾赦如今把贾瑚当成了眼珠子,难免就有不平,当日贾瑚也遭了大罪,贾母却是连最大嫌疑的木兰木槿两个丫头也轻易卖了,这会儿……“太太,珠哥儿还躺在床上呢,如今这般动板子,怕是不大好吧?”
贾母见贾赦开口,直觉就想要反驳,细一想,却觉未尝没有道理,大夫这还没诊出个结果,便是要罚,回头等珠哥儿好了再罚也不迟,便没有说话,只默认了。
贾政眸光一闪,沉痛道:“太太不必如此大怒,这与下人无关,却是珠儿自己不懂事,才有的这遭病,很不必罚下人。”看向了卧床方向,恨道,“全不知自己一人,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如今还让太太这般伤心,也是他如今病着,否则,我也绕不过他!”
贾母可不爱听这话:“你如今倒是长本事了,珠儿才多大,能犯什么错事?叫你把他看得跟仇人一样?你还绕不过他?你小时候病了多少回,哪次不是让我急得差点恨不得代你受了这份罪,你怎么就不说饶不了你自己?!”直把贾政训的满脸羞愧,贾母才又问道,“你说珠哥儿是自己不懂事才病得?这又是怎么回事?”
贾政有些尴尬,很不知道该怎么说,贾代善瞧见,便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