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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年轻的法老王依然在沉睡。
他的身边,埃及年少的王弟依偎在他身侧,也在沉睡。
他纤细的身子蜷缩着,抱着自己的手,像一只被抛弃的缺乏温暖的小动物。
拉尼娅叹了口气,俯□,轻轻呼唤起来。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埃及的王弟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可是大概是因为很困倦,他睁眼睁得很费劲。
他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坐了起来。
然后,紫罗兰色调的眼睛带着满满的期待看向他身边的法老王。
“王兄?”
他略带着一丝犹豫地喊着,双手握住法老王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拽了一拽。
“王兄……”
年轻的法老王没有反应。
那双浅紫色的瞳孔中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下来,稚嫩的面容上毫不掩饰的失落神色让一旁的拉尼娅看得很是不忍。
拉尼娅是知道的,王弟晚上根本就睡不安稳。
每每睡上一会儿,就会突然醒过来。
每一次醒来的时候,他都会马上看向他身边的法老王。
可是每一次期待的目光,换来的都是下一秒的失望。
一次又一次……到底多少次了,她也记不清了。
“王弟殿下,请用餐。”
她轻声提醒着正怔怔看着法老王的年少王弟。
他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顺从地点了点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拉尼娅接过另外一名侍女递过来的温热的湿巾,小心仔细地擦拭着王弟满是倦意的脸。
年少王弟那双浅紫色的眼睛又重新落回了沉睡的法老王的身上。
他怔怔看了半晌,直到脸上温热的湿巾离开的时候,跪坐在床上的王弟突然将上半身向前倾了一倾,慢慢地伸出手来,碰触着沉睡的法老王的脸。
白皙的手指抚摸着与它的色调呈现强烈对比的浅褐色的脸颊,很轻,很慢。
“另一个我(日语)……”
拉尼娅听不懂王弟在说什么,她只是看见王弟俯□,他的脸紧贴着年轻法老王的胸口。
他闭着眼,似乎是在聆听其中心脏跳动的声音。
大概这样让他感到安心了一点,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直起身子。
他突然仰起头来,把头仰得高高的,目光看着屋顶。
拉尼娅看见那双紫罗兰色的瞳孔中突然泛出水波似的光泽,但是它眨了眨,又眨了眨,直到瞳孔里那一点水光的痕迹消失之后,年少的王弟才将仰得高高的头低下来。
他面色平静地下了床,在侍女的服侍下开始进餐。
看起来他似乎没什么胃口,可是他在努力让自己吃下去。
拉尼娅默默地站在王弟的身后。
她只是一名卑微的侍女。
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沉默。
有人走了进来。
侍女们伏地下跪,埃及年少的王弟放下手中的食物。
他站了起来,目光看向刚才走进来的有着天青色瞳孔的青年神官。
赛特看着年少王弟的眼神很复杂,一副不是很情愿但又不得不做的模样。
他说,“王弟,请前往大殿,代替法老王理政。”
“……不去。”
埃及的王弟回答,一脸倦意,毫无兴趣。
虽然并不情愿让王弟接触政务,但是如此被斩钉截铁的拒绝,赛特也不禁皱了皱眉。
“没其他事就退下吧,赛特。”
一口气憋了良久,赛特慢慢吐出一句话。
“不要忘记了,你是埃及的王弟。”
“那又如何,如果王兄不在的话,我又何必再做这个王弟?”
“王弟——”
这一次,赛特眼底切切实实地燃起了怒火。
第五十一章 。。。
近几天来法老王的心腹大神官们实在是忙得焦头烂额,且不说法老王长时间的沉睡不醒已经让他们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光是应付其他官员和神官们的试探和质疑就足够他们头疼不已。
一边忧心法老王的状况,一边要尽力保持埃及朝政的运转,同时还要应付来自方方面面的追问,压制住很大一部分官员的不满……此时此刻,只能用四面楚歌来形容他们的处境。
法老王沉睡后的前几日尚好,凭借他们以往的威望还可以将部分人的质疑强制地压下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察觉到不对劲的人们纷纷将怀疑、困惑的目光投向了他们。
自即位以来就极为勤政的法老王居然连续多日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神官们囚禁了法老王、法老王身患重病将不久于人世、王弟勾结宰相欲夺取王位等等谣言在王都中传得沸沸扬扬,对此感到惶恐不安或是心怀不轨的人们有意无意的将矛头指向了意图掩盖真相的大神官们。
埃及大殿上日日争吵不休,来自埃及各地的政务停滞堆积,年轻的法老王一手把持埃及朝政独断专行的弊端完全显现了出来。
已经习惯于听从命令的大臣们在失去法老王之后无所适从——并不是说埃及的大臣们均是无用之辈,而是因为所有权利均被法老王一人掌控使得他们无法擅自下达命令,因此,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埃及朝政一团糟却有心无力。
甚至于,埃及各地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让王弟代为理政。”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提出这种事的却是曾经最为反对王弟接触权利的赛特大神官。
“王若是不测,立刻让王弟继位。”
“赛特,你——”
或许是被那句话中‘不测’的词语刺激到敏感的神经,马哈特一脸怒容瞪着赛特。
“马哈特,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也不希望王出事,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希望就不会发生。”
有着坚韧的天青色瞳孔的青年大神官不近人情地训斥着因忧心法老王的安危以及连日疲惫而憔悴了许多的马哈特大神官。
“我们现在必须考虑到最坏的可能性,并做好万全的准备。”
赛特的目光移到身边沉默不语的爱西斯身上,“你认为如何?爱西斯。”
女神官神色比马哈特要好上许多,在法老王倒下的这段日子里,她看起来冷静一如以往。那张年轻美丽的脸上总是带着平静的笑容,轻言细语地从容应付着那些来找麻烦的人们。
只有她的心腹贴身女官,才能在每晚服侍着女神官沉沉入睡时,察觉到她掩盖住的一丝疲惫和忧虑。
“你说的没错。”爱西斯回答,极为罕见的,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赛特,没有用的,王弟不会站出来。”
“这是他身为埃及王弟的责任。”赛特回答。
“这么认为的人仅仅只有我们而已……”爱西斯回答,“不过不让你尝试一次你大概不会死心,所以你要去就去吧。”
因为大概猜得到赛特和王弟之间会进行怎样的对话,女神官提前警告了他一声,“赛特,无论王弟说了什么,你也不可失礼。”
赛特大神官来到了法老王的住所。
自法老王昏迷以来,年少的王弟一直陪伴在法老王的身边。
赛特自信满满,他不认为爱西斯说得对——身为埃及的王弟,除法老王以外唯一的王室之人,王弟代法老王理政是理所当然,又怎会拒绝他身为王室应尽的责任。
“……不去。”
王弟轻描淡写的回答让赛特怔了一怔。
然后,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头冒了起来。
“你是埃及的王弟!”
“如果王兄不在的话,我又何必再做这个王弟?……埃及的责任,我负不起,也不想负。”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去做!”
赛特上前一步,迫人目光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盯着对方。
面对赛特咄咄逼人的话锋,此刻的年少王弟似乎提不起劲来和他对话。
“你走吧,赛特,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讨论那些和我没关系的事情。”
赛特沉默了下来。
但是,这并不是妥协,而是被燃烧的怒火在一瞬堵塞了喉咙。
充斥着整个胸口甚至于让胸口都疼痛起来的怒气让他在那一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没关系?”
年轻的大神官终于从他的喉咙中迸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赛特天空色的瞳孔燃烧起从未有过的愤怒的火焰,他冰冷的语调越发显得危险起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起来,蜷成拳头,它似乎有些痉挛,似乎在竭尽全力压抑着不挥出去揍人。
然后,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失礼。”
他说,上前一步。
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赛特突然伸手一把将埃及的王弟抱起来直接抗在肩上,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完全不顾他的举动会让其他人产生怎样惊恐的情绪。
“王弟殿下!”
“赛特大人——”
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愕然看着他们各自的主人以完全不同的姿势从房间里出来。
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突然出现在眼前这种逆反到极致从而挑战人心理极限的场景让他们呆若木鸡。
他们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埃及的大神官扛着埃及的王弟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
直到赛特大神官几乎快要走出他们视线的时候,他们被吓得比平常迟钝了数倍以上的反射神经才让他们明白了自己看到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克雅第一时间飞快地跟着跑过去追上赛特的脚步。
“赛特大人!请不要对王弟殿下失礼!”
他大声喊着,眼见前面的大神官对自己的喊声没有反应,他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铿——
金属清脆的撞击声在空中响起。
“克雅,住手!”
紧跟上来的塞西一把举起手中的长剑,连同剑鞘一起格挡住克雅的剑。
“冷静点,克雅,赛特大人不可能会伤害王弟!”
“赛特大人太放肆了——”
这边是乱糟糟的一片,埃及王宫大殿之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
众人的苛责都已经集中在马哈特和爱西斯两人的身上,对于他们隐瞒法老王当前情形的事情,众人极为不满。
或许该说,是极度不安。
三年前,埃及王都那血腥的一夜似乎还近在眼前,若是如今法老王有了不测,当年那血流成河的一幕只怕会再一次重现。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法老王太过年轻而尚未留下子嗣,更未曾指定继位者。
一旦以法老王为中心的权利体系崩溃,且不说王都之内将乱成何种模样,只怕整个埃及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埃及王宫大殿,掌控埃及至高权利的威严之地,若是常日,年轻的法老王位于王座之上,定是极静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肃静之地。
现在,这里却如熙熙囔囔的市集,身居高位的神官或大臣们大声吵闹着,甚至于不顾身份彼此对骂,也有静默原地一言不发的人,每个人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神色。
爱西斯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头隐约的怒意。
毕竟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背叛法老王这种事,即使是涵养甚好的爱西斯也不禁面带愠色,更何况是已经面色铁青的马哈特。
凭借她和马哈特昔日的威望,将众人的不满和不安强压了数日。
今日,只怕已经是极限了。
若是不见到法老王,神官和大臣们都不会罢休,可是现在的王却——
啪!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沸腾大殿的吵闹声静止了一秒,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声响的来源。
从大殿侧面的房间进入这里的赛特神官面带寒霜地站着,冰冷目光慢慢扫过所有人。
他的脚下尽是陶瓷的碎片,巨大有一人高的精致陶瓷花瓶歪在他的脚下,已经被砸碎了半截,勉力残存原来风貌的那一部分也布满了裂缝,显得尤其凄惨。
很显然,这是赛特踹倒的。
一旁的几位侍女虽然因为赛特大神官的举动而受到了惊吓,却还是纷纷奔过去,跪在地上迅速清理着花瓶的碎片。
轻哼一声,赛特迅速向大殿之中的王座的方向走去。
他这一动,大家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赛特紧紧地抓着那个人的手,仿佛是在强迫那个人跟着自己身后。
金色的发,熟悉的面容。
法老王?
不……
不对!
本是惊讶万分的众人立刻看出了不对劲。
虽然和年轻的法老王很相似,但是被赛特强硬拽着向前走的少年那张稚嫩的面容就足以让人清晰地认识到他和法老王的不同。
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即使未曾见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