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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威在人群里四处乱窜,蓦地看见一张熟悉的猪脸面具,立马飞扑过去,“文才兄——”
马文才看着祝威一张肉乎乎的胖脸凑过来,带着他自己所不知道的欢欣,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祝威笑嘻嘻的回答:“文才兄和别人不一样,我才不会认不出来。”隔着一张面具,马文才脸上的表情无法窥探,但是他周身的气场都在祝威答话的瞬间变得柔和。他不着痕迹的翘了翘嘴角:“那你说,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祝威开始高谈阔论:“文才兄戴着猪脸面具,没戴面具的排除;文才兄穿着青衣,没穿青衣的排除;马文才身材挺拔,矮个子排除……最重要的是!文才兄带着标志性建筑——马伟!别人怎么会有?”
标志性建筑马伟:“……”
祝威凑到马文才面前去,眼睛一闪一闪,只差没在脑门上写上一堆“夸我吧夸我吧夸我吧”。马文才看着他的小模样,真想把他揉进怀里狠狠的吻住他总是坏风景的嘴。但是,他没有动。
耐心的猎人,才会收获最美味的猎物。
他还在等待,尽管耐心即将耗光。
祝威不懂马文才掠夺性的眼神,他还在欢欢喜喜的往前冲,抓着一把竹圈子又从人群里钻出来,拉着马文才去给他套一些小玩意儿,收获颇丰,都腾不出手来拿。
玩玩闹闹中,似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很快,日落西山,玉兔东升。
天上扯开一块黑暗的幕布,地上的节会还不知倦怠,点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一间间商铺和一张张兴奋的脸。
祝威不在其中,他正和马文才一起,在一间茶楼里坐着。
祝威人坐在茶楼里,心却在还在街上流连,一副坐不安稳的样子,时不时动动手,时不时动动脚,一旦马文才一眼睨过来,他又乖乖的缩成一团。
静坐了许久,祝威还是忍不住问道:“文才兄,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马文才浅啜一口茶水,简短的回答:“等。”
等什么?
祝威疑惑的歪歪脑袋,天空中绚丽的光彩代马文才回答他——
是烟火!
祝威扑到窗口去看,这间茶楼高出周围的建筑一层,不会有什么房屋挡住他的视线,而且因为是茶楼,所以不嘈杂,不拥挤,听着“砰砰”的爆破声,祝威甚至有一种自己伸手就能够碰到烟花的错觉。
几色烟火照亮祝威的脸,马文才含笑的凝视他,问:“喜欢么?”
因为窗外烟花的轰鸣,担心马文才听不清楚的祝威用最大的声量回答他:“喜欢!”
马文才又问:“喜欢我么?”那个“我”字说得很轻。
祝威没有听清,他以为马文才又问了一遍,干脆凑到马文才的耳边,用几乎能震透鼓膜的声音回答说:“喜欢——!”
马文才笑了,笑得深而真实:
和祝威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也变得容易满足了。
尽管,只是骗来的一句喜欢。
但是,终有一天,这只小胖子,会归他马文才所有。
马文才眯起眼睛,用指尖轻轻的扣着杯子的杯壁,祝威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文才兄,原来你非要我在茶楼里坐着,是为了等待这场烟花。真的好漂亮好盛大,文才兄,你也一起看啊!”
祝威伸手要扯马文才,只听门外有人咋舌道:“哎哟,虽然每年的盂兰盆会都放烟花,但是有哪一场比得上今年的盛大?不过烟花这种东西,总归能看不能吃,不实际,还不如一顿饱饭呢。”
“原来每年都会放么?”祝威皱了皱鼻子,十分失望道:“我还以为是文才兄特意为我准备的……”
马文才看着祝威一副可怜的样子,伸手掐住他的鼻子,打趣他:“祝威,你可真是坏啊。这场烟花不是我特意为你准备,你就忽视了你看烟花的位置,还有这场烟花之所以超前盛大的原因。这场烟花如果是我特意为你准备,你怕是要和外面那个人一样,说‘这还不如吃一顿饱饭重要’的话吧?”
祝威被说中了,把脖子一缩,可怜兮兮道:“文才兄,我错了……”
马文才拍拍他的脑袋,“知错就好。”
祝威乖乖的让马文才摸头,文才兄的手很宽很暖,他很喜欢。
这种乖巧在祝威的身上持续不长,他很快又甩着尾巴讨起食来:“文才兄文才兄,虽然吃过晚饭了,但是我觉得,像这种盛大的节会,还可以再吃一点东西!”
马文才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伸手戳戳他鼓鼓囊囊的肚子。
祝威怕痒的躲开,嘿嘿哈哈的笑。
马文才说:“这么鼓胀,你还吃得下去?”
祝威笃定道:“吃得下去!”
马文才笑了:“那你吃茶吧,反正在茶楼里坐着也是坐着。”
祝威不乐意:“我不喝茶!要吃肥鸡!”
马文才拒绝:“肥鸡没有,只有茶。”
祝威闹腾起来:“不行不行,就要肥鸡!”
马文才摁住祝威的脑袋,将他掰向自己,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半哄半威胁道:“听话,喝茶。不然让你以后连茶都喝不起。”
祝威被吓得不轻,赶忙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呛得直咳嗽。
马文才给他顺气,训道:“喝慢点,你急什么。”
祝威泪眼汪汪:我不急,明明是文才兄你威胁我QAQ!
马文才对上祝威蒙着水雾的眼睛,心里一动,忽然叫道:“威儿。”
“嗳?”祝威奇怪的抬头看他。
马文才深深的望着他,眼神相交,他轻声垂询:“可以叫你威儿么?”
祝威要说话,马文才的手指抵在他的唇边,“嘘,你不能说拒绝。”
祝威呆了一下:本来就没准备拒绝啊……
马文才又叫了一声:“威儿。”像一把小扇子,挠得祝威心头直痒痒。
马文才看着祝威愣愣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的笑——
威儿,这个称呼,将专属于他。
——远在上虞的祝父祝母齐齐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新做了专栏链接,好喜欢O(∩_∩)O哈!
给你们看——
读者乖乖们不要霸王我哦,今天都没劲码字了QAQ
我果断是越写越烂了,都没什么理我了,也找不到乐趣了,唉。
☆、第二十五章,沐浴
盂兰盆会的夜,格外热闹。那些早睡早起的古人,都在这一天秉烛畅游。逛庙会,放河灯,花样百出。祝威更是玩得乐不思蜀,如果不是马文才扯着他,他非得蹦跶到天明。
即使这样,他们在客栈落脚的时候,也已经将近子时。
马文才叫了一间上房,一间下房。
祝威很为难:“文才兄,虽然我不介意睡下房,但是马伟总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吧,所以还是开两间上房一间下房吧!”很显然,多开的那一间上房,就归他祝少爷所有了。
“无需三间。”马文才不揭破祝威的小心思,只是问他:“你我同睡上房,马伟睡下房,有问题么?”
当然——
有问题啊!
祝威喜欢大床!
没有障碍物的大床!
“障碍物”马文才不知道自己被祝威这样定义了,只见祝威殷殷切切的劝道:“文才兄,你实在不必委屈自己和我挤一张床,我……”
马文才打断他,问:“这么说,你觉得我和你一起睡,是委屈自己?”
=口=!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
祝威懊恼不已,马文才视若不见,淡淡道:“我没有委屈。”
祝威继续力争:“文才兄!你马家又不缺这点住客栈的钱,真没必要如此拮据啊!”——这回没说祝家庄不缺钱,文才兄你不能再用“天冷了,让祝家破个产”这种话来吓唬人了吧!
马文才另有对策:“我马家确实不缺这点住客栈的钱,但是花在你身上——你做好扣除十斤桂花糕或者五只烧鸡或者一盘猪蹄膀的准备了么?”
祝威得意的笑开裂了,马文才继续堵他,“如果你要说你祝家不缺买桂花糕、烧鸡和猪蹄膀的钱,我不介意吞并祝家,壮大我马家的财势。”这样,祝威也将成为他的个人财富。
马文才的眼神太过认真,祝威被他看得浑身发冷,赶忙将自己缩起来,企图减小存在感。马文才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的可怜样,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声音变柔:“走吧,一起去房间。至于马伟,你自己安置吧。”
祝威被马文才降住了,乖乖点跟随。
所幸上房的床很大,祝威扑上去,软乎乎蓬松松。祝威玩乐的时候那叫一个精神抖擞,这会儿窝在客栈里,瞌睡虫立马找上他。他很快进入梦乡,和周公下棋去了。
因为将马伟支去了下房,马文才只能自己去叫小二送热水上来。小二按马文才的吩咐打来热水,马文才亲手调试水温,准备沐浴的用具,一切妥当,马文才去叫祝威起来,却见祝威缩在床角睡得正香。
睡着了的祝威乖巧的像只猫,脑袋磕着环抱双腿的手臂,打着一串一串的小呼噜,睡梦酣甜的样子让马文才不忍心吵醒他。马文才手都伸出去了,又缓缓收回,走回屏风后面,净身沐浴。
等到马文才出来的时候,祝威还睡得十分的香。马文才坐在床边,抬手碰碰他的脸颊,他缩了缩,将半个脑袋埋进臂弯,另外半张脸又露了出来,依旧睡得深沉。
“困成这样,还说自己能再玩一会儿。”马文才的话仿佛教训,更像疼惜。他说着,加重手上的力道,又在祝威的脸上拍了拍,祝威的意识终于从美梦中拔离。
“文才兄?”
祝威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马文才站在他的面前,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身上带着未干的水泽,白色衣料沾湿,透出皮肤的颜色,因为紧贴,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形。
哇——
果然不愧是他相中的——
最佳身材!
祝威仰头,一缕微湿的头发从马文才的肩头披落,轻轻的扫在他的脸颊,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祝威的心也跟着发痒。
马文才是世家公子,一向衣冠整洁,什么时候有过这样随意的姿态?祝威和他一直关系亲密,也是第一次见。但是这样慵懒闲散的马文才确有一种别于平常的气质,祝威拒绝承认,他看得眼睛都快直了!
尽管拒绝承认,祝威的目光一直在马文才的身上流连。从亵衣的衣襟往下看,掩合处露出蜜色的肌理,还有那紧致的胸腹……祝威无意识的捏捏自己身上的软软肉,毫不吝惜的赞美道:“文才兄的身材真好……”
马文才的嘴角翘了翘——被喜欢的人夸赞,没有人会不高兴。
但是,祝威是出奇的会坏风景,文才兄高兴得太早了——“文才兄的皮肤是蜜色的,像金灿灿的烤鸡一样可口。腹肌那么紧张,一块一块,咬起来一定特别劲道……”
这样的夸奖,有几个人受得起?
马文才用危险的眼神看着祝威,祝威还一无所觉,一边表示遗憾,又一边自我安慰:“唔,我不羡慕你,等我瘦下来,我会比文才兄还要……”
马文才冷笑:“比我还要像烧鸡?比我还要可口?比我还要劲道?”
祝威从马文才眯起的眼睛里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又缩了缩,缩到不能再缩,才磕磕巴巴道:“文才兄怎么那么说自己呢,你要从我的形容里感受我对你的身材的赞美……”
祝威的解释在马文才咬住他手臂的时候戛然而止。湿乎乎黏巴巴的感觉,就算是文才兄的牙口,也不会有所不同。祝威触电一样缩回手,马文才却不介意,甚至是笑着评价:“嗯,很可口。你不用瘦下来,现在肉多好吃一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先去洗个澡,那样吃起来会更干净。”
祝威一听炸毛:“文才兄!你居然嫌我不干净!”
马文才提醒道;“我觉得你重点错了。”
这样么?
祝威重新找重点:“文才兄!你居然说我肉多!”
马文才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只能很明白的告诉他:“祝威,你该去洗澡了。”
“哦!洗澡!”祝威晕晕乎乎往屏风那边走,忽然又反应过来, “文才兄!就算重点是洗澡——我怎么不干净怎么肉多求解释!”
“没有解释。”
QAQ!文才兄连安慰之词都不肯给了!
祝威几乎泪奔,却被马文才一句话拽出来:“不过,我不会嫌弃你。”
我不会……
嫌弃……
你……
祝威呆了片刻,一蹦而起,像只兔子一样仓惶逃到屏风后面——他才没有因为文才兄的“不嫌弃”很开心呢!他、他是担心文才兄再咬他一口!
等等!
这么说,洗干净不是增加被咬的风险?
为了不被咬,祝威在浴桶里磨蹭起来。尽管他已经擦身三遍,全身泡得红扑扑的:他感觉自己还可以再泡一下!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