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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种种也都写信告诉了景之,不意徒景之知道了,心里更加难受,一边深恨如海为何不来找自己,一边又想着如海果然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与自己好是好,却从不主动要东要西……如此细细脑补一番,更加着人督着林家老宅的修建事宜不提。
早在林海除服之前,徒景之就命人备下了各色鲜亮衣料布匹送往扬州。两人扬州厮守多时,徒景之自是发觉林海其实对饮食起居上并不讲究,就比如那次在乡村茶寮,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的粗茶,林海却能毫不介意地喝下去。只是林海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他所用的都是大夏顶尖的东西,时间长了,并没发觉自己对穿戴上的讲究和浪费,一件衣裳上身顶多两次必再不穿了,要是有些勾坏洒水之类的,更是毫不吝惜地说扔就扔。徒景之自不会在这上面教导林海,反而自觉不能落后于林家对于林海的关爱,更要拿出最好的给如海。
衣食住行这人生四件大事,食上,徒景之看林海根本不讲究,御膳也吃得,白粥也吃得,且终究相隔遥远,要送吃食也不方便;住的上面,林家姑苏与扬州的宅院尽皆精美,他也只于天京城里的老宅和西山别业上动心思;行上,大夏举凡各色人等出行所用车马器物自有定仪,也不好在这上面做派,于是便只剩下了在衣上动脑子。那年他初初回宫,便命高有道从库中挑出那些不显眼但精贵的料子,从头到脚整出一船来送往扬州。却不意让薛劭暗中惊魂,竟从此与林家交好,为将来结下一点善缘不提。
林海收到东西也不会去一一过目,身边自有人为他收拾整理。林海的心思也从不在这上面,以前有连翘,后来有红菱,他身边的大丫鬟个个能干,加上一开始他就把这些大丫鬟定位为母亲的代言人,使得她们在他面前的体面甚大,对林海的衣食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林海对于自己所用之物的金贵完全不自知,还老觉得前世自己是个勤俭节约的,一件套头衫穿好几年也不舍得扔,今生既不曾在外边乱花钱,还懂得开源,就是不因守孝,平日穿的衣服也多是素色的,大夏风行的男子所佩的各种饰物挂在他腰间的也是少之又少,浑不知他的一顶头冠的价值足够大夏几十个中等之户过一年的……于是见了徒景之巴巴地命人送来的东西,他自知皇宫里出来的必是极品,不过红菱、紫苏她们收拾整理时叽叽喳喳议论了一阵,结论是比起自家公子平日里所用的也就是不相上下罢了。于是对此也只是一笑置之,总算还觉得景之体贴,信中捎带着提几句,让徒景之的心里稍稍安抚一下而已。
因着春闱在二月,又怕深冬之时河道有冻结的路段,在林海除服之后,林家忙碌一阵子,也只得让林海速速动身。算算时日,到得景德二十五年的正月,林海便要在天京城度过了。
他这一路轻车简从,座船两条,换成马车也只四辆,带了紫苏、红菱并两个小丫头,金堂、金立必是要跟着的,另外还有几个这一两年金氏兄弟介绍来的小厮而已。
从穿越而来,林海最远也就是从姑苏到扬州,从扬州到金陵,一直在江南打转。小时候他从朱轼那里听来的大夏风情,如今总算可以亲眼目睹了。
林海选择的道路与景德帝结束南巡返回京城时的一样,景德帝那时从扬州行船北上,经运河一路到京师郊外御码头,方换成銮驾。林海一行经高邮、淮安、清河,待过了骆马湖,因着冬季北方河道多有枯水的,便弃舟登岸,改坐马车。这一路行来,终于让林海见识到了大夏的种种风貌,再不是那从书本看来和从老师那里听来的想象。
在船上时,林海如在家中一般正常作息,起床、用饭、温书,偶然望向窗外景色也只当换换脑子,还不觉得什么。待换了马车,因为不似船上方便,加上官道上客栈分布不均,便时常要一城复一城地赶路。
因着入冬,北方田地多是□在外,偶有一场小雪落下,白茫茫四野寂静,待到晚饭时分,官道上看远处农舍炊烟袅袅升起,每当此时,林海就会长长地吸气然后吐气,看着寒冷冬日里呼出的白气,心里格外地想念徒景之。
林海穿越而来的时候,原身已经十二岁了,在大夏也算是个半大小子,与父亲的关系便是“请安而后训斥几句放走”的模式。因此林谨知于林海而言,和朱轼类似,像个前世的和蔼可亲而又有些权威的老师,自母亲杨氏去后,林海但觉和大夏的联系不似前几年那么真实,若非有个徒景之时时让他安下神来,那么若是信马由缰的胡想乱想,抛开世俗的一切,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将自己深深隐藏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他和贾敬能说到一起去的原因之一。他原本觉得自己对徒景之的爱意是有的,但并没有到爱入骨髓的地步。可如今从扬州到天京城,这一个多月的行程,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师友的陪伴下,独自行路。前世里他经常独自一人天南地北地出差,但飞机行程甚快,且他身上都带着任务,便是飞机上的几个小时也要动用各种仪器,实在很少有这种孤独的感觉。
待到景德二十四年腊月十三,林海方到了天京城东南方的金乡,此处距离京师不过半日路程,往来旅客多有在此稍作休整的,林海也不例外。
金乡地方虽小,但因地理位置重要,也有瓮城,林海一行车马准备入城时已经近日落关城门的时间了。守城的士兵偏又认真盘查,林海行李又多,便在此耽搁了许久,林海自己倒没什么,跳下马车站在一旁等着,金立那里却快急了眼似的,一个劲儿地跟在守城士兵的身后催促,弄得车里的紫苏与红菱暗笑不已。
林海的车上既没有什么违禁之物,又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又有女眷在,又有人塞了些碎银子,守城的士兵终于放他们进了城门,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林海也不上车,只道坐了一天车,还是下来走走的好。
待他走进瓮城时,看到有一辆乌木华盖大车停在对着城门的方向,车身通黑,并无其他装饰,挂着墨绿的厚帘子,那帘子被一只保养得甚好的手撩开少许,冬天天色暗的早,林海也看不清徒景之盯着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金立抢过前去,对着车旁的从人急急忙忙不知说些什么。林海也不去管,他着了魔似的,一步步地挪到车前,只听厚重城门在身后缓缓关上的声音,看到徒景之掀开帘子,对着他伸出手臂。他伸出自己的手,与徒景之的握在一起,两人微一使力,林海便被徒景之拉到车里。
帘子落下前的那一瞬间,林海看到徒景之那赤红的眼神,他紧紧抱住对方,恍惚听到徒景之的声音:“三天了,我以为你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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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哎呀,都木有人理我…………(墙角画圈ing)
40第 40 章
第四十章弄风月
自金乡到西山;车马粼粼而行;周围护卫的禁军陆续汇集报备而又各自回营,皆是规矩齐整而又绝不多话的景德帝心腹之人所派,自然更无人敢去打扰车里的人。
昏暗的马车里,两人相拥在一起时;林海只觉得一路的奔波劳苦就是为了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如今真见到了也就值得了。徒景之却是自己吓唬自己了好些时日;他虽收到林海的信,说了从扬州动身的时间;这一路上林海弃船换车后;也写过一次信;告知大约会在腊八之后到达京城;又兼有锦衣府密使的快马加鞭,确定林公子会在大约腊月初十后抵达。偏之前如海想要隐逸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徘徊不去,无论如何都没法让自己相信林海就在进京的路上。
于是从腊月初十开始,徒景之就日日到金乡瓮城等着,一天等不来还能安慰自己,只道路途遥远,有些耽搁也属正常。但三天等下来,都没能见到林海,徒景之心里已经不知有多少念头划过,一时想着路上出了什么事让如海如此耽搁,又恨锦衣府的人没用,不能时时传递消息以安朕心,一时甚至想着难道林海真的不想入京,根本早已经辞别扬州,不见于大夏,那些什么信件都是旁人伪造……
如此颠来倒去,这几日没睡好不说,心里的阴沉压抑更是连周围侍奉的太监宫女都感受到了,各自战战兢兢,就连熟知内情的高有道,也知道除非林公子立时出现在陛下面前,不然陛下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有人犯了事往吴贵妃处求情,吴贵妃也只是苦笑,并不去出头管。刘贵妃那里也是一样,她不单自己不去招惹圣上,还约束四皇子司徒迪不要轻易凑到圣上面前去。
只秦淑妃那里,因她身子一向不太好,入冬后就缠绵病榻,三皇子司徒逸为了母妃的病,不得以去找高有道帮忙,想求太医院的张院判来给母亲看一看。偏他对高有道恳求的样子被正没好气的景德帝看到,一见儿子堂堂皇子对个大太监作揖,景德帝气得更盛,将两人都骂了一顿,末了才让高有道送三皇子去太医院。高有道因为贴身侍奉景德帝的关系,平日里除了太子,几个亲王和皇子都对他很是和气,好在他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并不敢拿大,只是那几个贵人也不敢得罪他就是了。高大总管也知道司徒偃最近心情不好,自己被骂上一顿能解了圣上的气也算值得。虽然景德帝发了话,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擅离职守,便让乾清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也是自己的义子名叫戴权的,好生奉着三皇子去了太医院。
偏提起太医院又让徒景之想着是不是林海路上生病才耽误了,这下更坐不住。
如今人已经入怀,徒景之紧紧抱住林海,多少日子的心焦和等待,终于将这个人抱到怀里了……
明明天已黑了很久,两人却都不曾要点灯,只在车子徐徐而动的微微晃动中相互依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怎么晚了这许多天才到金乡?”
“前几天大概着了凉,有些不舒服,就歇了两日……”林海还没说完,一只温热的手已经摸到脸上额头,“怎么弄的?一会儿让张友仁给你看看……”林海心中安慰,笑道:“我哪儿就那么娇弱了?躺了两天,现在早就好了。到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等我?我还想着等住下来了再去找你呢。”
徒景之的手也不离开,就这么反复摸着林海的脸庞眉眼,黑暗中看不清的模样脑子里却越发清晰,他哼了一声,终究不想把自己想东想西想多了的事情告诉林海,只道:“你为何要去住宁国府?”
林海旅途辛苦,前几日又生过病,如今到得京城,又靠在爱人的怀里,绷紧的神经总算得歇,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只觉得景之摸得很是舒服,昏昏然只想就此睡过去,他过了一会儿才懒洋洋地道:“宅子还没弄好,不然我住哪里?”
徒景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到林海的脖颈间,他一边摩挲着一边凑过嘴去,笑道:“住我家好不好?”
林海也只当他调笑,但觉景之温热的嘴唇在自己脖颈上游移,那手愈加火热,就往领子里探。他稍稍恢复些理智,忙扯住那作乱的手,道:“别在车上!”
徒景之自知情动,笑道:“好,不在车上。”那手果然不再往领子里伸,却勾住林海的下巴,两人唇齿纠缠间,林海断断续续地听着那人说:“这么久未见,今夜定要让我一次……”心里觉得不好,却也被撩拨起了心思,只道到时候自己再求求景之好了。
待到了西山一处刚刚修葺好的宅院时,已近亥时了。马车直入内院方停下,两人衣衫已乱,徒景之为林海和自己整理好衣服,才打帘子让人近前侍奉。他先下了车,又亲自扶着林海下来,也没给林海介绍来处,只牵着林海的手进了东厢。跟着徒景之去过扬州的从人神色淡定之至,倒是唬得新从禁宫和锦衣府调拨过来的几个人目瞪口呆。
两人都未用晚饭,且林海虽困,终究几天没有洗过澡了,也一定要沐浴一番,便草草用过些吃食,徒景之便放林海去了内间。
林海掀被上床时,徒景之已经躺下了。他如今心性坚定,今夜定要翻盘,便不待林海说话,一把搂过来连亲带摸,片刻不给林海清醒的机会。
林海本就劳累加生病,又兼刚才用饭时被徒景之灌了几杯酒,又刚从浴桶里出来,此时脑子昏昏沉沉,只觉景之比之扬州之时力气大了很多不说,那手上的功夫也好了很多,凡是他的手抚过之处,都跟生了火似的。
两人如今皆是情动之时,林海想要去摸徒景之的下处,想着让景之泄过一回自己也好成事,却不料景之的手先覆上自家的,他想去挑开却使不上力,又兼下边要紧处握在人家手里,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