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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自己年纪大了多少,忙道:“说什么赔偿?今日之事全是小儿顽劣,还望这位小兄弟海涵才是。”
正还要说上几句,楼下又一阵嘈杂,却是甄应嘉一早得了七爷和林少爷到了金陵的消息,到了别院扑了空,又听了赶回来报信的人话,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到。他上了楼进了雅间,见徒七和林忆都完好无损的样子,方才长舒一口气。因有薛劭在场,他也不好行大礼,只拱手躬身而已,倒是徒七见甄应嘉来了,终究是父亲曾经的伴读,也不愿生受他的礼,便站起来避让。
薛劭和甄应嘉是老相识,薛家落难时甄家必不相助,不过繁盛时到也算朋友,且无论从哪里论,薛家都比不得甄家,便急急上来见礼。甄应嘉转过身向薛劭含含混混地介绍道:“薛爷,这位是七爷,这一位是天章阁大学士领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家的小公子。”
薛劭也是消息灵通之辈,他是知道景德帝的七皇子从小被送出宫居住的,这时听了甄应嘉的话,哪里不知七皇子所居的大臣之家就是林海的府上?又听了小一些的孩子乃是林大人的小公子,想到自己前日还嘱托夫人千万带着自家女儿去甄家拜会回府探亲的甄姑娘,更要瞅着机会见见林姑娘,脸色更是不好。
薛家少爷在金陵城里被人教训的事情,虽则徒七和林忆的行径比之薛蟠也无甚分别,可薛蟠以往劣迹不少,于是两个垂髫小儿如何勇斗恶少的故事很快便传遍全城。林忆那里听了传言笑的打跌,徒七却很是不高兴。他自从过了十三岁生日,便一直恳请徒景之给自己加冠,这样也好堂堂正正地出门交游,可徒景之总也不松口,他便只好跟林忆一样待遇,只能窝在林府,偶尔跟着老师们出门去。这回到金陵,见了薛蟠比自己小都戴了冠,着实受刺激,连带着自己的“英雄事迹”都不愿意听了。
那日既有甄应嘉及时过来,便什么事情都没有,徒七终究不能拿自己的身份压人,薛劭知道了徒七是哪个自然更不敢计较,还要拜谢徒七对儿子手下留情的天恩深重。
待薛劭走后,徒七不管甄应嘉苦劝,依旧带着林忆去别院歇下,此后两人周游金陵便是。薛劭那里,回了家不顾夫人阻拦,动用了家法,狠狠将薛蟠教训了一顿,薛蟠甚少被老爹如此对待,一开始还顶了几句嘴,薛劭心中郁郁,一时竟被儿子气得吐了血,薛蟠见老爹不好,立时老实听训。他如今不过十岁,平日里仗着母亲溺爱和自家财势,在金陵城里横着走,这一日遇上了更狠的角色,又见老爹吐血,着实受了教训,至少在徒七和林忆游历金陵的日子里,不再出门惹祸,日日呆在家里混玩罢了。
薛劭的夫人带着女儿本来要去拜会甄老太太,可甄老太太发了话,道是孙女回来家中忙乱,竟没空见客,竟至悻悻而回。薛劭见自家一边是儿子惹祸惹到了七爷和林公子头上,一边是夫人和女儿连甄姑娘、林姑娘的面儿都没见着就回了家,更是深感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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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唉……石头啊,小软糖啊,也不知你们看不看这文了……石头啊,没有长评木有关系的,你冒个泡也好啊……
88第 88 章
第八十八章清风明月休辜负
料理了朱轼的丧事;林海分赴通州、泰州、海州等盐政分司;又在几处大的盐场逗留了不少时日。此前他在扬州;与各个大盐商有了些交情;这回下来巡查,又现场见到了盐场情形;从出盐的世家到贩盐的商贾;一一交流探访;直到腊月方才结束了这趟巡视,返回扬州。
在巡视之时;林海多是以官对官,可私下里;也多有微服之时。这一趟出行,不单奠定了叶澄观的地位;一众上下官吏都知道了叶先生可以代表林大人,也让不少人看到了林大人和徒老爷的出双入对。扬州城里也就罢了,无论是甄应嘉知道徒老爷是谁,还是郑公人老成精知道林大人和徒老爷乃是长久相伴之意,他们两人没有动作,自然下边的许多人也就安静些。待出行巡视,颇有些地方上的盐商得了些漫天消息,心想林大人既然也是此道中人,不妨从此处入手讨好也是一法。
于是林海初到通州之日,有通州知州带着当地一班官绅,又有通州盐运使司的运同、运副和运判等带着盐务一班官僚一同迎接林大人,当晚便由当地盐商胡家起头,请了父母官江大人和盐务上的运同杨大人主陪,大家换了便服,在双清阁上为林大人设宴款待。林海也知这些俗务不好一概推却,正好徒景之心情好,非要跟着一起去,便带着徒老爷和叶澄观一同赴宴。到了双清阁,通州知州江大人和运同杨大人都已经到场,胡家见林海竟带着徒老爷一起来了,那双小眼着实抖了抖,将林大人和徒老爷让到上座,叶澄观次座,江大人和杨大人陪座,余人也有带着自己的清客的,各自散座。宴上美酒佳肴自不必多言,更有一班丝竹隐在楼阁之中奏乐,酒不过三巡,林海就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想要离席,胡家重头戏还未上,自然百般阻拦,又有江大人帮腔。若只是胡家说话也就罢了,可江大人说了话,林海虽是上官,也不好刚到地面上就驳人家的面子,便又坐下,只道本官不可再饮酒了。
胡家立时命人换上茶盏,又道:“小人家中有一班小戏,在这通州地界也算小有薄名,近日重排了《董西厢》,早闻林大人文采斐然,还请大人鉴赏一二。”便拍掌三声。
一时丝竹稍停,又复渐起,一个多情才子张生从席边转出,又有一个美貌绝伦的崔莺莺由娇俏可人的红娘奉着从屏风后转出,唱了一折《待月》。那张生清俊文雅,崔莺莺眉目传情,红娘妙语连珠,三人你来我往,将一出风流公案唱得婉转清越。《董西厢》的情节虽稍显粗陋,但文辞较之《金西厢》更加文雅,拿出这样一折来,不见粗陋而只见文雅,饶是林海一向不喜南音,单从这三人的表演上看,也不得不暗赞。徒景之自到了南边,闲来无事渐渐喜欢上了南音之戏,这时见三人只全心欣赏。
胡家惯于察言观色,他见林大人入了戏,心中很是欢喜,待这一折唱完,立时对三人使了眼色。张生便带着崔莺莺和红娘一起上前拜见林大人,声音皆是清亮,此时林海方才看出原来这三人都是男子所扮。那张生的少年风流形状自不用说,崔莺莺和红娘演戏时千娇百媚,此时并未卸妆却仍有男子气概,端的是演技了得。那胡家见林海对三人和颜悦色,还夸奖了几句,又命人打赏,心中大喜,自以为得计。
胡家又让三人给林大人、徒老爷和叶先生敬酒。林海因不饮酒,面前只有一个茶盏,方才看戏时已经空了,这时张生取了案桌上的茶壶要给林海斟满,徒景之眼疾手快,立时将自己只喝了一口的茶盏推到林海面前,林海就势拿起徒景之的茶盏放到嘴边抿了一下,对张生笑道:“本官这里还满着呢。”张生见林海不按套路走,他一时呆住,望向胡家这边。
而红娘过来给徒景之的酒杯满了递过去,徒景之却不拿酒杯,只看了一眼那红娘,红娘年纪最小,被徒景之看了一眼,手抖了抖,杯子里洒出了不少酒,有几滴沾到了徒景之的衣服上,红娘知道闯了祸,一下子竟扔了酒杯跪到地上。
三人中,倒是只有那边崔莺莺给叶澄观满了酒杯,叶澄观欣然笑纳。
胡家见了林海和徒景之的作为,心中一凛,心知自己好像办砸了事,又见林大人和徒老爷看自己的样子着实不善,而叶先生那里对自己暗自摇头的样子很是悲悯。他好歹也是个大家宗主,立时对张生使了眼色让张生退下,又喝骂了红娘几句,终归是在几位大人面前不好喊打喊杀的,只命人将红娘拉下去好好调/教就是。
由是林海再度起身说自己要回去歇息时,更无人阻拦,林海便和徒景之相携而去。胡家和江大人、杨大人见林大人虽走了,可毕竟叶澄观留了下来,擦了擦汗,心道好歹还算有救,便一力奉承起叶澄观来。
叶澄观心中笑倒,面上只将那方才倒了酒就立在身旁的崔莺莺推开,只道:“我不耐烦这个。”胡家忙命人将另一套全是女子组成的小戏换下这批全是男子的班底,重又开宴,这一夜仍旧宾主尽欢不提。
林海和徒景之在通州住的乃是以前巡盐御史巡视时下榻的官驿,只提前换上了林府派出的下人而已。两人原本一路无话,待到回了房只剩两人独处之时,徒景之终于绷不住,对着林海笑道:“竟不知你是个如此多情的名声,到让人如此惦记。”
林海唯有苦笑,他和徒景之的事情,如今在江南两淮也算光明正大,多有只当两人乃是一体的不去打他的主意,可也有如胡家这般利令智昏想要从男色上谋路子的。这时他也知景之面上说笑,心中必然不悦,可这种事情林海也知道不是他自己洁身自好就能避得了的,好在他从不假以颜色,又有个叶澄观可以与人周旋,终究不曾让景之当面难堪过,且过了今晚,流言送出,以后也可少些麻烦,便打起精神只求安抚景之。
他回想了一下以往跟着徒景之去看的那些南音小戏,只伸出手去勾起了徒景之的下巴,道:“自然是因为遇到了你这个‘五百年前疾憎的冤家’……”那句“五百年前疾憎的冤家”用了董西厢里的调子,他的声音虽不是少年人的清越,可带着情意唱将出来,让徒景之心头一颤,那些微的不快立时飞走。更兼林海凑了过来,两人唇舌触碰,缠绵了一会儿,徒景之一边去解林海的衣裳,一边道:“既如此,你我便‘好天良夜且追游,清风明月休辜负’了吧……”
两人喘息着拉拉扯扯,就要往床上去。却是正在情动之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高青青道:“林大人,林大人,运同杨大人派人来了,说是码头那边有急事!”
徒景之见林海立时神智清明,知道这个时候还来打扰必是有事,便不好阻拦。只是夜色已深,他不放心林海一人,硬是跟着去了通州运河码头。
待到了码头,却是江大人、杨大人陪着叶澄观都在,还有个武官模样的带着兵士押着一队人守在一旁。叶澄观见林海来了,将林海和徒老爷让至偏处,为他们分解。却是这一夜本有十二船官盐要装船,装船的苦力出自盐帮世家,如今这盐帮老帮主刚死,大女婿和小儿子争位,两方势均力敌,使得今日接待巡盐御史,两边一个人都没出现。这日晚间,两边都派出人来装船,却弄得场面混乱不已,更有几个浑水摸鱼的贼人,装成抗包的抢了盐就跑。若不是正好江浙省通海卫的王总兵正好带兵乘船路过,不光弹压了盐帮的两方,更抓住了那几个作乱的小贼。
林海见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知道是通州的官员怕他明日从旁的地方得到消息不妥,不如让他今天来自己看到这些官员辛苦公事的场面,便走过去和几个官面上的人谈了话,对江大人和杨大人的作为很是表现出了上官的满意来。江大人和杨大人见林大人如此通达,心头大石落地,便更加恭维了林大人几句,方将今日头功的王总兵请过来。
大夏官场文武分明,那王总兵原本站得远,且论职责他也不归林海管,不过林海官品高,今日又是盐务相关的事情,便走过来向林海见礼。却不小心抬头看到了徒景之,那一脸的惊骇实在吓人。
这夜之事,林海见运同杨大人把盐帮大女婿叫过来训斥一顿,摆明了支持小儿子,又命人处置了大女婿这边的人,林海也从郑公处知道小儿子那边支持的人多些,便默认了杨大人的处理,盐帮之事算是明面上了结了。杨大人又将那几个偷盐的转交给江大人按律处置,林海见杨大人处事尚可,他更不去掣肘,只在诸事了结后对向自己请罪的杨大人宽慰几句。
而那王总兵,在一众官员纷纷扰扰,林海总算将后续之事交给叶澄观抽身回驿馆之后,一路跟随。到了驿馆,待身边只剩林府自己带出来的从人之后,那王总兵对着徒景之大礼参拜,只道:“臣,江浙省通海卫总兵王子腾,拜见太上皇。”
徒景之也还记得这个文武双进士,哼了一声,道:“起来回话。”
这一夜诸事繁杂,待到天色微明之时,王子腾才从驿馆告辞,他心潮澎湃,知道自己既然知道了个大秘密还能活着走出来,以后自然前程不可限量。果然,待他带兵回到卫所不久,便有朝廷旨意,将他调到京城,不多时便成了地位举足轻重的京营节度使,于是渐渐地朝中传言,王子腾大人深得圣心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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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