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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要坚忍如冰啊!
撒加也好,这个沉睡着的哈迪斯也罢,他可以感受到同样的情绪!
这种共鸣,才会引领他走到这个地方来的吧?
卡妙已经很疲惫了,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快些结束这一切吧,哪怕是回到黑暗的永眠中也好,离开这个绝望的地方!
很多事,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麻木的情绪一旦上来,就压也压不住,他放下护住身体的双臂,身周的冻气也一一散尽了……
“卡妙!”
一只强有力的手扯住了他的小臂,有个金色的身影闪在眼前,挡住了飞扬着的花瓣。
为什么会在这里……
……
“回答他的,是一道鲜明的光芒——从大地上穿透重重的黑暗,照射到了他所在的深渊……”
……
哀嚎听不见了,卡妙的耳中只有那个人的声音。
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略小的小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略大的回答:“卡妙,你呢?”
略小的那个蹦跶起来,高兴地大声说:“米罗!”
这好像是天底下最最伟大的事情一样,那孩子继续补充道:“这是教皇给我取的新名字,你可以叫我米罗,要记住这个名字哦!”
米罗拖住了他的手,然后抱住了他,死死不放松。
“米……罗……”
并非只是成为一块顽冰。
而是为了朝一日得以冰雪消融,展露在其之下的春意。
正是为此,覆盖在其上的那层冰雪保护着雪下的花草度过了整个寒冬啊!
米罗的胸膛紧紧贴着他。可以感受到心脏的律动从另一层圣衣后穿到他自己的胸口。
热烈的、动情的、跃动不已的东西,是绝无法被冰封住的。
“果然,和你在一起很温暖啊,米罗。”
这种温暖,也终于到了得见天日的时候了!
——世间无亘古不变之物。
……
“他触摸到那道光——如此温暖,即使多年后,他也一直能够记得这个:温暖、明亮,带着大地上泥土的芬芳,满是鲜活的气息……”
“唔……”纱织扶着额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怎么了?”白问道。
“听……听到了……”纱织神色复杂地说,“很多声音,听到了……”
无数的声音呐喊着,向纱织诉说了更多的信息。
“我能明白,你所说的那个人,是哈迪斯;而你所忘记的人,就是冥后贝瑟芬尼!”
诸神的神格,在此刻,似乎都在慢慢苏醒了!
第七章、
浑身的剧痛袭来,不过那并不重要。
闭上,再睁开。
只要灰暗的瞳孔里进了那么一线光明,如石子投入水中,所扩散而起的波纹必定能够驱散长久的黑暗。
抓住了,清明的光火。
那个人抱着他,宝蓝色的发丝上已经结起一层白色的冰霜,天蝎座的圣衣微微地发出光亮,藉此为主人提供那么一点温暖……
这股暖意也藉由主人的意志,一点点将卡妙的思绪从遥远的黑暗里拉了回来……
他没有松手,到现在也没有松开!
松动的情绪在卡妙的眼睛里一晃而过,但也仅此一刻,下个瞬间,他的冻气挨近了米罗的腹部。
“放手!”他的言语还是那么冷酷,一点情面都不留。
“米罗!”冰河眼睁睁地看着米罗身子向后被卡妙的冻气弹开,倒在地上。
——这是没有转还的余地了吗?!
冰河握紧了拳头。
“卡妙死前的话我还记得……他为了我的成长而死,但到今天我还是无法如他所说的一样坚强……我不想辜负他的希望,哪怕……哪怕……”
哪怕再一次亲手弑师……
“等等,”米罗起身,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冰河,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沙罗双树园之前说过的话。”
冰河一愣。
米罗慢慢直起身,一步步,重新向卡妙走去。
“现在正是验证这一点的时候。”惯常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我也是,这一次会坚定自己的想法,不再有迟疑,更不会放弃!”
发梢间的冰霜悄悄地融解了。
米罗向着卡妙说道:“老实说,好像距离上次见面也没有过多久,怎么忽然间觉得时间过了很长一样……”
明明那四年却觉得过得很快,快得跟风一样,一刹那就过去了……
“我们都是战士,既然生在圣域,早晚有一天都会为圣域而死——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但我可以面对自己的死亡,却无法面对别人的,尤其是你的。你走了四年,然后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为了圣域,我们忙着针锋相对,就连叙叙旧的时间都没有……”
“卡妙,我很后悔……”米罗低下头,“因为只有短短十二小时的时间,我知道,这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重又抬起头,认真地端详对面那个人的脸:和四年前一样的面容。
“所以,现在你还站在我面前——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操纵人心,但至少还能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米罗不停地提示自己:这只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自言自语就好……
卡妙凝聚起冻气,这是前所未有的寒冷,吹遍了在场所有人的毛孔。在这寒气之下,无论是地面还是生长于地面上的植被,所有的一切都起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然后慢慢凝结成结实冰,最后这个黑色的林子已经彻底由白色冰晶所统治了!
剔透的冰映照着四个人的脸孔——互相交叠、扭曲,却是由最真实的光所反映而成的。
在这冰雪的世界中,有那么一点红色,勃发着生机和炽热的温度!
“还有一针,”米罗抬起手,“然后,我会陪你去相同的地方。”
“安达里士!”
“极光处刑!”
两个身影交错而过,米罗还保持着平伸手指的姿势,而卡妙却已倒下了。
空气里出现了一点变化。
冰河急忙上前扶起卡妙,他的老师满身鲜血,就连黑色的圣衣也要被染红!
四下里响起一片声音。
“没有过去与未来……”
“失去挚爱的感觉啊……”
“忘了吧,就此忘了吧……”
“遗忘一切,成为傀儡……”
“驾临这梦境……”
“再也不醒来……”
“哼,成为傀儡,陷入梦境?我米罗可不会那样!”他的笑容越发张狂,“因为我知道该珍惜什么!所谓的神,你们所谓的宿命,就存在这么一个名为‘余地’的死角,在这其中,我可以选择我所要走的别的道路!”
一片血泊中的卡妙,手指动了动。
卡妙小时候就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他有很多不同的爱好,只是这些爱好都有相同的特点:安静。
他可以安静地坐下,一天看一两本书;或者安静地写一篇好故事。
当然,他也喜欢画画。
有一段时间,卡妙都沉醉在几张画纸中,于是在米罗生日的那天收到了这样的一本画册作为生日礼物。
那是卡妙最为珍惜的东西,当然也是米罗最珍惜的。
可就是这么珍贵的画册,米罗还是不小心弄丢了。他惊慌地向卡妙解释什么,后者一脸平静地听完他撒的谎,最后说:“我知道了。”
只有四个字,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米罗以为卡妙是不高兴的,他胆战心惊地等了好几天,结果什么都没发生。
米罗觉得很遗憾,这一生中他遗憾的事情有很多,这本画册则是他一生中的第一个遗憾,所以格外刻骨铭心。
他更能记得那个画册所讲的故事。
……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小孩子误入了一座黑暗的森林。
他们在寻找出路的时候,遇到了两个猎人。
其中一个猎人为了保护一个孩子而掉入了深渊。
几经辗转,另一个猎人带着那两个孩子找到了森林的统治者。
黑暗的统治者操纵着掉入深渊的那个猎人,妄图杀死叛逆者!
……
仙女座的锁链划开某个由冰结起的棱镜,由这一点触及了不知名的虚空,直至缠上了什么东西!
“在那里!”瞬紧握住他的锁链。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一起的另三位圣斗士摆出了姿势,冰河站在阵首,他燃起他最大的小宇宙,身上的天鹅座圣衣闪耀起金色的光芒,比起另两位圣斗士所穿的圣衣的光芒不逊分毫!
苏醒的卡妙与米罗则分别站在他身后的左右两旁。
他们三人面向那道被锁链划开的黑色口子,用自己的光芒合力照耀着这个冰世界,倚靠冰的棱镜扩散开去。
黑暗退去了。
……
于是,另一个猎人和孩子们做了一个决定,他们决定救出他们的同伴……
——并且打破对这森林长久以来施加的禁锢!
……
“雅典娜之惊叹!”
第八章、
黑暗中袭来的强光打破了虚空的黑暗,恰好击中相对而坐的两位神祗正中央的棋盘。
一扫阴霾,棋子们瞬间崩碎。
达那都斯托着脑袋玩味地说:“又失败了啊,修普诺斯。”
“一点也不奇怪,达那都斯,”修普诺斯冷冷地说,“人类就是这种动物,看上去弱小,但一旦有所目标,就会变得超出限度的强大……我曾见过这样的人类,你也是。”
“不可否认,你说得都对,可对我来说,我只想看到结果——踩在人类之上,而不是再次被区区棋子击败!”
他的衣袖向棋盘的残骸轻轻一拂,一盘棋局又完好无损地竖立在他的面前了。
“我曾失败过,”他说,“作为神,这是我的耻辱,所以我不容许再出现第二次!”
修普诺斯沉思道:“达那都斯,神本就不是永远屹立不败的……”
达那都斯耸耸肩:“明明是哥哥的想法过于温和了。从上一次的封印中醒来后,你好像变得有那么点不一样了。”
“不,达那都斯,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什么?”
“你将被神操纵于鼓掌间的人类称呼为棋子,但事实上,我们呢?”
达那都斯避开话头:“哥哥,你又在想那件事了。”
修普诺斯正色道:“不得不去想。我们曾经对哈迪斯大人做过的事以及现在正做着的,都仅仅是服从于那位大人而已。棋子与棋子都是相同的,达那都斯,无论我们是否是比人类更高位的存在,这样的我们,和棋子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达那都斯打断他:“哥哥,你说得太多了,这里可是诸神的领域。”
“我知道,所以,也仅仅是说一说罢了。”修普诺斯微笑道,“那位大人向来是能够利用就竭尽所能地利用,所以还未到他因为我的一句话而否定我这许多年功劳的程度。”
达那都斯似漫不经心地在棋盘上走了一步棋:“……如果哥哥和哈迪斯大人一样被制裁的话,我会难过的。”
“是吗,掌管死亡的你也会有难过的感觉吗?”
“会。”
——只为你而已——达那都斯想了想,咽下了这后半句。
他们是表里对称的双生子,从出生之前就一直在一起,分享着同样的情绪,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
所以无法想象分开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答应你,我的弟弟,”修普诺斯同样动了一枚棋子,“不会有那样的一天。我决不会令你感受到这种情绪。”
得到了承诺的达那都斯不再提这件事,只是专心致志地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棋局继续进行,修普诺斯瞥了眼远处某点红色的星光,反倒是他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了。
……
冰晶带着整座森林的黑暗,以那道口子为中心,一点一点地褪尽了。
天边洒下几缕金色的日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落在脸上,在经历了极度的寒冷之后,总算有了点暖意。
刚刚释放出雅典娜之惊叹的三位圣斗士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至确认周围的环境再无改变,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黑色的痕迹一点点从圣衣上脱离,水瓶座的圣衣回复到了原本应有的姿态。
卡妙舒了口气,他满身的鲜血还未干透,身子一个不稳,差一点倒下去。
“卡妙!”米罗一把扶住了他,情急之中差点把卡妙拉进怀里。
他从卡妙的眼睛里第一时刻看出了对方的清醒,无需交流,他们便达成了共识:为了引出幕后的黑手,他们的最后一战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所以刚刚的最后一针指在了真央点,卡妙的血应该已经被止住了才对!
“米罗,我没事,只是有点疲惫。休息一下就好。”卡妙勉强稳住身体,歉意地向米罗道。
冰河咳嗽了一声,把头别过去当作没看见。
“啊……那个……我说,”瞬怯生生地打断了他们,“虽然结界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