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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十分华丽的曲调,但在琴弦响起的一刹那,穆的确感觉到了:叹息之墙的震颤。
一堵没有生命的墙,因为一首普普通通的曲子而受到了震动,这不得不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同样的,坚若磐石、就连集合众人之力都极难打破的墙壁就此崩塌,就更该被称为奇迹。
穆不知道奥路菲的琴为何会飞到叹息之墙前,那首曲子是什么名字,虚空中究竟是由谁在拨动琴弦——这些他一概不知。
似乎冥冥中有些事早已被安排好了,而这一切的源头,总能与冥后连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哟,你好,”一名金发青年上前来打招呼,穆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思绪。
他小心地绕开孩子们的“攻击”,礼貌地向对方回礼:“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嘛……”青年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说,“只是个落后的村子而已,连名字都没有。”
“是吗……”
穆看向那群孩子,他们纷纷跑向金发青年,把他围在中间。
最开始接近穆的孩子大声嚷嚷:“伊欧斯叔叔,是金色的铠甲,和以前一样闪亮亮的呀!”
伊欧斯摸着后脑勺夸张地说:“哎呀,说了不要叫我叔叔,我可是很年轻的呀!叫我哥哥啦!”
孩子们雀跃不已雀跃,伊欧斯的抗议很快就被他们七嘴八舌的意见给淹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孩子们的包围圈里逃脱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他抱歉地说,“他们很难得见到陌生人,对什么都很好奇。而我呢,也算是他们的代理父母,所以……”
“代理父母?”穆随即明白了什么,“这么说来,难道他们的亲生父母都……”
“啊……天知道……”伊欧斯嘀咕道,“或许是死了或许是怎么样了,总之,留下的孩子们都是很可怜的孤儿。”
他扭头看了眼孩子们,放低了声音道:“其实啊……在这里像这样的小孩子有很多,通常都是一群群聚在一起,而像我这样的代理父母也多得是,基本上一群小孩子就由几个个代理父母来管束。”
穆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伊欧斯耸耸肩:“不知道,但人类总是这样的吧,抛弃子女之类的事情多得是,我本人啊,就曾差点被父亲杀死过。”
“对不起。”
“不,没什么,都已经成为过去了。”伊欧斯无甚所谓地笑笑,“说起来,你可是最近第三个出现在这地方的怪人呢。”
“怪人?”
伊欧斯瞪大眼睛:“披着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忽的在众人眼前闪现,不是怪人是什么?话说回来,之前的两个应该是你的同伴吧?”
“打扰到你们实在是很抱歉,”穆面色略带尴尬,“能告诉我在我之前的两个同伴,他们去哪里了吗?”
伊欧斯无奈道:“这我可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听说,你的其中一个同伴似乎在某个地方很有名气……”
“什么意思?”
“我也是道听途说……呐,小哥,”伊欧斯自说自话地拍拍穆的肩膀,“不介意的话,要和我一起去那个地方吗?听说那里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我一直想去却没人结伴同行……哎,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我不介意,”穆不动神色地避开伊欧斯的手,“正好我也不太认识那个地方,如果有人带路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你走了,这些孩子们可怎么办?”
“没关系,既然是代理父母就是说还有其他人的参与,在这个村子里还有其他成年人照顾孩子,大家每天轮流值班,少我一个是没大碍的。”
小孩子们涌过来叽叽喳喳地问:“伊欧斯叔叔你要去什么地方吗?”
“啊,是啊。”伊欧斯向他们翘起大拇指,“会给你们带纪念品的哟!”
“太好了太好了!”孩子们欢呼起来。
“看,就这么说定啦!”伊欧斯爽朗地笑道,“我一直想去见见那位佛陀一样的圣人呢!”
“圣人……”穆瞬间反应过来,“什么?佛陀??”
伊欧斯手舞足蹈地向穆解释:“你不知道吗?身披金色铠甲,从天而降——是个会解除他人灾厄的神佛一般的男人啊!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同伴有这种本事吗?”
“这……好像没听他提过他有这种功能……”
此时此刻,穆觉得自己满头黑线,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伊欧斯又拍了拍穆的肩:“你对你的同伴了解也太少了!想想看,你们金光闪闪地从天而降,无论怎么看都该是大人物不是吗?你既然是他的同伴,难不成也会些什么不得了的法术吧?!”
用意念搬动石头之类的还能做到,要消除他人的灾厄与痛苦……根本就超出了圣斗士的职能,这不就变成真正的神棍了吗?!
沙加啊,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伊欧斯继续像个话痨一样絮絮叨叨,但在穆看来,总有那么一丝不和谐:他穿着破烂,却难掩某种不可小觑的气质。
刚见面就这么怀疑别人似乎不太好,穆努力告诉自己,或许是因为这个人和沙加很像的缘故吧?
仔细端详的话,伊欧斯同样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并且瞳孔是相同的水蓝色。
沙加啊……
在穆看来,沙加应该是个跟云一样的男人。他常常捉摸不透沙加心里想的东西,而对方所思考的又无非与禅有关。
应该很好猜,却就是猜不透。
沙加来圣域的时候只有六岁大。一个佛教徒,看上去与代表古希腊文化的圣域格格不入。
但是史昂就是把他带来了。
沙加说,万事有因必有果,所以,他的到来也就是一种机缘,这与国界或宗教信仰没有任何关系。
“你信仰雅典娜吗?”他第一次与穆的交谈,开头就是这么一句。
穆一愣,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到圣域,当然得相信雅典娜呀!
然后六岁的沙加说:“我相信雅典娜,但是我并不信仰她。”
圣域发生变故后,沙加这句话就不停地被刻在穆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就要翻出来重新想一想。
所谓的信仰与相信,究竟差别有多大呢?
“喂,你在想什么?”伊欧斯把脸凑过来,打断了穆的思绪。
穆不留声色地掩藏起自己的心事:“不,没什么,只是在想怎么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伊欧斯兴致勃勃地介绍:“圣地艾尔比达,从这里出发,要翻过几座山,徒步走得要三天左右。”
“既然如此,明天早上可以出发吗?”
“当然可以!”伊欧斯一口允诺。
穆长舒口气:虽然不明白沙加到底在做什么,但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原因。
所以啊,毫无疑问,他相信他。
第二章、
所谓的圣地,通常是被人称颂起来的。
神并没有那么伟大,所以人就要把神想得那么伟大;神的居所是人不可想象的,所以人要按照自己的信仰,把神殿塑造得非同凡响。
圣地艾尔比达就是这样的地方,这里最为金碧辉煌的建筑就是当地的神殿,人们用了金砖和最好的琉璃瓦雕砌每一寸细节,唯恐哪里做得不周到而得罪了神。
也因此,圣地没有贸易也没有劳作,人人每日所要做的就是朝拜、朝拜、朝拜……
向神祈求光明、向神祈求幸福、向神祈求快乐!
任何一件事,都得向神祈求,才能获得啊……
真的如此吗?
“感觉如何?”伊欧斯向周围指指点点,“这个地方不赖吧?”
“该怎么说呢,是个相当虔诚的城市。”穆中肯地说,“但是于我看来,似乎有些过度了。”
“过度?怎么会,”伊欧斯似乎有些不满,“这才是真正的信仰啊!完全服从于神,听从神的安排,将一切交付于神,再不用为自己的生活费心考虑,这不是人所一直祈求的吗?”
穆反驳道:“不对,人并没有祈求那种东西!”
“那么,你看到的是什么?”
伊欧斯仿若嘲笑一般指着那些虔诚地匍匐在地的人们,他们口中高声赞颂着神明,一派庄严肃穆。
“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犹如一团火憋闷在胸口似的难受,穆把目光转向一边,“我想先去找我的我同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那个嘛……听说圣人就在坐在神庙里,每天接受不少人的朝拜,”伊欧斯指向那座建筑,“受到这样的待遇,他是几乎被当作神来对待了,这是极其荣幸的呀!”
每次说到神,伊欧斯都会显得相当狂热,而且莫名其妙地显出一种高傲的姿态来。
在穆看来,伊欧斯并没有虔诚到哪里去,他没有做过跟那些趴在地上的人相同的事,甚至他还有些鄙视他们……
这种感觉令穆有些不舒服,也正因如此,无论伊欧斯表现得有多热情,穆都小心翼翼地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连走路也尽量是走在他身后。
而伊欧斯也并不介意穆对他的这份警惕。
这青年大大咧咧地走路,大大咧咧地说话,所以有时也令穆产生错觉:那只是个普通的平民,虽然长得和沙加有点像,但是性格迥然不同。
这样的人,能对自己有什么样的妨碍呢?
穆很想问一句:“忽然间就想到要与我结伴同行,你难道不曾怀疑过我吗?”
但想到史昂曾经教导他:“愿意信任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可得有相当不得了的气量啊!”
穆终究忍住了。
他一直在考虑“自己的气量”这回事。他是守护圣域的黄道十二宫之首,一方面要第一个警惕敌人的偷袭,另一方面,也不能把没有恶意的人完全拒之门外。
也正因如此,练就了他对人的敏锐。
——最难测的是人心啊!
站在雄伟的神殿跟前,穆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渺小。
或许气量还不够大吧?
看不出隶属于哪个宗教的神殿,光是进殿的一扇大门就有大概十米高,更无论那高耸入云的尖顶,穆眯起眼抬起头,怎么也看不到头。
胸口更闷了。
造得如此之大,本该令人心胸开阔的宗教神殿,却带着某种古怪的压抑,愈发令穆感到不舒服。
“沙加真的在里面吗?”穆喃喃着,不知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伊欧斯。
忽然间有所怀疑了,沙加是不会在这种地方的。那个淡泊得跟云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在神殿里接受人的朝拜?
“伊欧斯,我们……”
伊欧斯不在身边,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穆很想扭头就这么走掉,然而,走不掉了。
虔诚的信徒们涌上来,一张张没有希望却渴求着希望的脸纷纷凑上来……
“神,是神的使者啊!”有人说。
“圣人,又一个圣人!”有人说。
“我向你祈求!”有人对着穆跪下朝拜。
这一刻,好像事情不对了。
穆被无数的信徒围在中间,那些或站的或跪的,没有哪个是不在念念有词的。
他们狂热地盯着穆,俨然把他当作了另一个神!
仅仅因为自己身着了金色的圣衣吗?!
一位妇女抓住了穆的手臂:“我祈求神解除我的痛苦,只要一点点,让我忘记一点点那些事情也好,求求你……”
“光盯着自己的痛苦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去做吗?”
“祷告,只有这么做才能让我觉得幸福,”迷茫的女人,眼中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所以,只要一点点就好,请实现我的愿望吧!神明啊!”
齐刷刷跪在地上的人号呼着同样的言辞:“神明啊!”
——神明在哪儿呢?
穆的耳朵因这号呼而嗡嗡作响。
“我不是什么神!”穆严肃地纠正这些人的想法,“我是来找我的朋友的!我……”
他不知该如何控制这种诡异的局面,面对狂热的平民,他们明明没有一点战斗力,却比任何一个疯狂的敌人都更难应付。
穆的解释徒劳而苍白,人们越聚越多,每一双手都伸向了他,直至这些渴求光明的手遮住了光明……
眼前暗淡下来……
有个声音挡住了浪潮一样的号呼。
“请住手。”这声音如是说。
相当熟悉的声音。
穆回过头,有个金发的男子身着处女座的圣衣,淡然的神情与任何庙宇里的神像一般无二。他闭着双目,却如同没有闭上双眼,直直地就朝着最靠近穆的那位妇女走去。
“会实现的,我答应你,”沙加轻轻地扶起她,“此时此刻,我就是神。”
第三章、
艾尔比达神殿背后,藏着一座漂亮的花园。郁郁葱葱的奇花异草一层叠一层,遮住了宫殿大片的墙壁,也挡住了围墙外那些与宫殿成鲜明对比的邋遢街道。
透过浓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