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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在车厢内,气氛却温馨得如同在自家厨房里,他们俩坐在一起吃早餐,不时轻松地聊天说笑。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有辆闯红灯的车子闪过去,司机连忙紧急煞车,无防备的两人身子都是一晃,只是春喜正侧过身要去拿纸巾,不小心整个人就往车窗撞去……
“哇!”
“当心!”他的心跳差点停止,长臂紧急一揽,总算及时将她捞回自己怀里。
所有的变故和动作都在几秒间发生,两个人的姿势瞬间亲密暖昧到了极点。
春喜整个人趴在韩拓坚实的胸膛上,嘴唇整个贴在他的下巴……傻眼地瞪着他挺直的鼻梁。
韩拓则是一手紧拥着她的腰,透过厚厚的衣裳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她的柔软和纤细,另一手则是意外地搭在她的左胸上……
她傻傻地盯着他的鼻端,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呼息变乱了,胸膛也稍嫌急促地起伏不定,“刚刚是……紧急煞车吗?”
“是。”她身上的幽香隐隐约约钻入鼻端,韩拓心头一荡,浑身的血液开始无意识地狂奔乱窜起来。
“那我们……跌倒了?”她结结巴巴地问着无关痛痒的蠢话,脑袋瓜瞬间糊成一团。
“对。”看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维持这样的姿势将近一分钟,心跳不约而同地乱了节奏,奔腾着。
“我好像压着你……很不舒服?”她傻傻地问。
他的眸色倏然变深了,声音低哑深沉,“不会。”
蓦地,他环紧了她,渴望的双唇攫住了她的。
老天!
“砰”地一声,春喜的脑海刹那间炸开迷醉激情的万千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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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
春喜呆呆地煎着吐司,呆呆地搅着咖啡,然后呆呆地将咖啡倒进锅子里,再呆呆地打了三个蛋上去。
坐在餐桌旁摩擦掌等着大快朵颐的两个美人看到她的动作,也跟着呆掉了。
玫瑰首先揉了揉眼睛,“奇怪,我的眼睛从昨晚到现在都怪怪的,好像常常看到不合理的怪事。”
香香吞了口口水,“你也是这样的吗?我以为只有我这样。”
玫瑰点点头,“你还记得昨晚我们的消夜是什么吗?”
“韭菜水煮花生汤圈。”香香打了个寒颤。
“看情形又来了。”玫瑰惊骇地指着春喜的动作,“天啊,她该不会想把黑胡椒酱再淋上去吧?”
“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会因为食物中毒而死的。”香香再也忍不住了,她起身温柔地关掉炉火,温柔地牵过春喜的手,然后坚定地将她按进座椅里,“妹子,醒醒!”
“春喜,你中邪了吗?”玫瑰在一旁也紧张得要命。
“什么?”她眨眨眼,像是突然被叫醒,困惑地看着满面忧色的两个人。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从昨天下班回来以后就变得好奇怪啊。”玫瑰心急地抢先道。
“我?”她的目光茫然。
“对,你是怎么了?”香香也难掩忧虑。
发生了什么事?
春喜突然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晕陶陶又傻呼呼的笑容,“发生了很奇妙的事。”
“你中乐透了?”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道。
“不是,比那个更棒。”她傻笑。
“那是什么?”
“是……”春喜陡然惊觉,小脸飞红了,“没有啦,只是……只是在路上捡到两百块。”
玫瑰和香香高度期待的表情瞬间垮下来。
“拜托,这算什么奇妙的事?”她们俩人挥了挥手,一脸不屑。
春喜偷偷地、甜甜地笑了,一本正经地道:“不要小看两百块喔,轻视两百块的人终有一天会因为缺少两百块而哭泣的。”
“说得这么严重,”玫瑰耸了耸肩,“如果你缺两百块的话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人给你一百就是了,犯不着这样荼毒我们的胃吧。”
“没错,从昨晚到现在你煮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正常的,如果你捡到两百元就兴奋成这样,那麻烦你改天中乐透或统一发票特奖的时候千万通知我一声,我好出门避一阵子风头。”香香认真地道。
“我哪有那么夸张?”她笑了起来。
“没有吗?那你要不要回头看看自己煮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玫瑰戳戳她嫩嫩的脸颊。
春喜回头一看,愕然地叫道:“是谁把咖啡和黑椒酱倒进吐司里的?我的牛奶和蛋汁呢?我原本要做法国吐司的呀。”
“你这样失神失神的,我晚上怎么放心请你跟我大哥共进晚餐?”香香抚着额头。
一提到韩拓,春喜的肩头微徽僵硬了一下,脸颊通红得发烫,她急忙站了起来,藉由清理那堆可怕的食物残渣来掩饰自己狂跳的心。
“我跟你大哥共进晚餐?为什么?”她要憋住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跳起来大声唱歌并且狂跳踢舞。
“我们三个今晚不是要去听音乐会吗?我大哥请我们顺道跟他一起吃个饭。”
春喜像当头被浇了一盆冰水,她满腔沸腾的热血瞬间冷了下来,
“噢。”
香香望向玫瑰,“你今天可不能再晃点我大哥罗,就看在他那么有诚意的份上一齐去嘛。”
玫瑰勉强地道:“好吧。”
春喜刷洗平底锅的动作顿了一顿,心下不禁一阵酸楚,她偷偷吸了吸鼻子,努力眨眼睛,可是眼眶还是渐渐发热了。
她在窃喜什么呢?不过是一个阴错阳差的吻罢了,在韩拓心中根本不算什么。
他的心上人是玫瑰啊,她为什么总是忘了这一点?
她没有笨到相信自己能够战胜美丽的玫瑰而得到韩拓,更没有办法取代玫瑰在韩拓心目中的位置,那么她到底在巴望什么呢?
也许是……当她听到玫瑰是那么勉强和韩拓见面,而她却渴求着与他见一面……这种天壤之别的差异让她分外心酸吧?
韩拓喜欢玫瑰,玫瑰不喜欢他,而她却喜欢韩拓……为什么老天要让她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就陷入了如此复杂难解的三角习题里?
她替韩拓悲伤,也替自己悲哀……
“春喜,你今天晚上一定会去吧?”香香转头看她,笑道。
所有人都相信好相处又没有什么人约的春喜一定会乐于参加她们安排的晚餐之约,但是今天晚上春喜决定打破这个惯性。
她背对她俩,抑制着颤抖的声音道:“关于这件事……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刚刚才想要跟你们俩说,今天晚上我临时有事,所以音乐会就没办法去了,请代我跟韩……先生致歉。”
香香和玫瑰吓了一跳,她们同时望向春喜,“啊?”
她和手浸在泡沫里,她的心此刻也像泡沫一样脆弱易碎。
“真的有事,就是我……弟弟要来台北找我。”她随口找了个理由,就是不想看见韩拓和玫瑰“聚首”的情景。
她知道,今晚她将会一整晚都心痛地望着韩拓,看着他眼底的深情和渴望全是给另外一个女子。
还有比这个更残忍的刑罚吗?
“你弟弟要来?那好哇,请他一起去,你的弟弟就像我们的弟弟一样。”香香笑了起来。
玫瑰也热情地道:“就是,晚上我还可以带他到朋友开的PUB开开眼界。”
“不了,谢谢你们的好意。”她们这么殷勤热切,让春喜分外愧疚和痛苦,她几乎是紧掐着洗碗槽的边缘。才控制住自己不转过头去对她们自首。“我跟我弟弟很久没见了,我想单独带他去走走。”
“也好,难得嘛。”她们俩完全没有起疑。
“那你们今天就好好去玩吧。”她闭了闭眼睛,挤出愉快的声音。
“我可不敢奢望今晚有多开心。”玫瑰咕哝。
香香只是好笑。
求求你对他好一点……春喜在心中呐喊。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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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拓外表镇定自若,范伦铁诺深灰色西服衬托出他的挺拔的严谨,没有人知道此刻心底充满了按撩不住的期待之情,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那股渴望见到某人的心情是如此澎湃强烈。
他兴奋着玫瑰今晚会来,可是他的眼睛却自有意识地搜寻着某个清秀的身影。
春喜……今天会来吗?他必须要郑重地向她道歉,关于昨天早上他莫名其妙的失控。
来宾渐渐进场,明亮的大礼堂里充满了优雅的风情,到处可见穿着正式的男男女女相偕进场。
由于他是贵宾身分,所以被安排在贵宾室里休息喝咖啡,诺娜思的团长和行政人员殷勤地打招呼着,他却觉得如坐针毡。
她来了吗?
对于昨天早晨发生的事,她……生气吗?
他颓然地吐了一口气。废话,她当然会生气,是他伸出“魔爪”的不是吗?
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错,但他真的不希望这个“意外”终结了他们之间美好的友谊。
是的,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是某种奇妙而有默契的友谊,一定是如此。
门口出现的助理打着手势,团长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道:“韩总,时间差不多了,请您上台致词吧。”
他点了点头,优雅昂藏地迈出了贵宾室。
她来了吗?
第八章
“……对于艺术工作者的辛劳,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支技,让美的声音、美的影像与文化得以继续在世界每一个角落散播,这是我个人的承诺,也是整个精英集团的承诺,谢谢。”他简短有力地致词完毕,在众人轰然赞叹中缓缓走下台,来到首席贵宾座坐下。
他和隔壁的某部长和局长礼貌地交换了几句寒喧,也捺着性子倾听部长与局长的赞赏溢美之词,在婉转谦逊致谢过后,终于得以趁空回头搜寻她们的形影……
他眼睛一亮,看到了身穿酒红色小礼服的玫瑰和雪白小礼服的香香,玫瑰今晚双颊嫣红,美得都教人几乎不忍转移视线。
他对她俩微微一笑,心头却不自禁地焦灼起来。
春喜没有来,为什么?
难道她还在生气?或是她完全不能原谅我?他暗忖,胸口渐渐泛起了莫名恐惧和揪疼。
韩拓极力压下自胸口散发至四肢百骸的冰冷感,努力自制,努力不动如山,不让自己冲动起起身逃离音乐会,直奔春喜的住处。
他们是朋友,春喜会愿意听他的道歉和解释,他相信以她的善良和体贴一定会愿意的。
不必急在这一时,何况今晚是他期待已久的日子。
他频频回头望着娇美的玫瑰,像是要催眠自己一般——
今晚我想见的是玫瑰。
一个半小时的演奏终于在大提琴低沉颤动的音色中结束,全场响起如雷掌声,韩拓带头站起来鼓掌。
由于掌声久久不歇,照惯例将会再演奏一首安可曲,当所有的演奏者再度摆好架式,开始合奏起“四季协奏曲”中的“春之曲”时,韩拓情不自禁地暗暗呻吟了一声。
早知道就别起立了。他揉揉眉心,懊恼不已。
好不容易安可曲也演奏完毕,来宾渐渐散场,他和许多大佬握过手道别后,迫不及待地向来到身边的香香和玫瑰询问:“好像有一位没有来?”他控制着神情不变,故作轻描淡写。
“春喜的弟弟来找她,所以她临时没办法来,”香香对他眨眨眼,笑道:“大哥,反正你最想见到的人有来就好了呀。”
玫瑰白了她一眼,有点不自然地抬头,“嗨,谢谢你今晚请我们听我们的音乐会。”
“别客气。”他淡淡地道。
这么说,春喜不是蓄意躲他的罗?这个认知让他整晚沉甸甸的胸口登时松活开来。
“大哥,玫瑰难得有空赴约,你要请我们吃什么呀?”
“我已经在香榭餐厅订好位子了。”他低头微笑,“请。”
他要记住,他所欣赏并打算追求的人儿已经在面前,绝对不能让乱七八糟的情绪毁掉这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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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喜偷偷躲在国父纪念馆外的大门柱子旁,看着人潮渐渐由里头出来。
她知道她很傻,也知道冒着寒风躲在这儿偷看是一件蠢事,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她也知道看了以徒增伤心,而且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
夜风好冷,吹得她单薄的身子频频发抖,她裹紧了身上和黑色外套,在寒风中不胜凄苦。
终于,那一个她永远不会错认的高大身影出现了,英俊严肃的脸庞带着一抹愉悦的笑意……老天,他还是那么地好看,那么地都教她心悸。
春喜渴望他渴望到心都痛了。
可是最教她心痛的是,他正低下头来,用充满温柔和怜惜的眸光瞅着玫瑰。
玫瑰虽然有一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