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途径湟县已是晌午,三人下了马车,找了一间茶馆坐下休息。从外面走来四人,一个秃顶老头,一个抽旱烟老头,一个穷秀才,还有一个卖包子的小贩。这四人似乎是一伙儿的,却又各自行为怪异。小二走过去招呼他们。只见那卖包子小贩道:“店家,我用包子换碗茶喝成不?”小二正在为难,那穷秀才哼了一声,道:“你那包子,只有畜生吃得。”
卖包子小贩怒道:“畜生吃不得,这包子专门给你吃!”说罢,他将一个包子扔在了黄土地上。一只老黄狗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咬了一口包子,呜咽了一声,歪着脖子倒在了地上。穷秀才冷笑了一声,茶馆里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那秃顶老头和抽旱烟老头却浑然未觉般,一个蹲在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个对小二说道:“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小二为难道:“客官,小店没有女儿红,只有自家酿的米酒,您看行不行?”秃顶老头吧唧了下嘴,道:“那好吧,这米酒来两坛。”说完,他眯着眼睛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马车,兀的一转视线,看到了陆小凤一行。他眼睛一亮,朝三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2号。。。。。。。。。。。。。欢迎收藏
☆、金鹏旧影之三
陆小凤三人桌上正摆着一坛米酒。秃顶老头走过去,对陆小凤道:『一人一半?』
萧秋雨哼了一声道:『你这老头好没道理。刚才不要了两坛吗,就这么会儿也等不得。』
陆小凤笑嘻嘻道:『好呀。能和一双铁拳威震关中的山西雁共饮一坛酒也是一大乐事!』
萧秋雨这才脸色微变:『这人是山西雁?』
他实在无法将面前这个喝酒泼泼洒洒的秃顶老头和享名三十年的山西雁联系在一起。
旁边的花满楼起身一让,道:『先生请坐。』
他等山西雁坐下后才又坐下,对萧秋雨道:『外面那个抽旱烟的先生是昔日独闯飞鱼塘,扫平八大寨,一根旱烟专打人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的樊大先生。那位穷酸秀才便是“弹指神通”的唯一传人,简二先生。而那卖包子小贩,是“市井七侠”之一的包乌鸦。』
一旁的山西雁擦了擦嘴,道:『素问花满楼是江湖上算得上号的人物,近日一见当真不负
虚名。』
花满楼笑道:『一个瞎子,身手眼力比不得别人,自然消息灵通些。只是不知先生一行
近日聚集所为何事。』
山西雁瞟了一眼萧秋雨道:『自然是找杀死勾魂手的凶手算账。』
萧秋雨一拍桌子,怒道:『你看我干嘛!』
花满楼伸手略拦了一栏萧秋雨,示意他坐下:『莫非随行几位都是青衣楼的人?』
山西雁道:『不,我们只是天禽门弟子。只不过,霍天青是天禽门的掌门。』
他口中的霍天青,陆小凤是认识的,甚至可以说,他也算是陆小凤的一位友人。霍天青是珠光宝气阁的总管,江湖盛传青衣楼的第一楼便是珠光宝气阁,只是从来没有人证实过。山西雁一番话无异是建立起了霍天青这个人,或者说,珠光宝气阁和青衣楼之间的联系。神秘的青衣楼似乎被揭下了一层面纱,虽然依旧疑雾重重。
陆小凤道:『那各位这是在帮青衣楼找凶手?』
山西雁道:『我只知道,我天禽门上上下下数百名弟子没了霍天青绝没有一个能活下去。』
陆小凤道:『老花,这个忙我非帮不可了。』
花满楼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又准备把这个麻烦和谁分享?』
陆小凤道:『自然不会忘了你。不过西门吹雪肯定也逃不过。』
他仿佛抒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山西雁放下酒盅,道:『日后定不会忘了你陆小凤的酒。』说罢起身离开。
陆小凤看着他的背影,摸摸鼻子,道:『大恩不言谢嘛………』说完看了萧秋雨一眼:『你瞪着我干嘛!』
萧秋雨道:『没想到你陆小凤也怀疑我等行凶,在下这就告辞。』
陆小凤道:『我何时说你行凶』
萧秋雨道:『适才你不是答应山西雁帮他们找凶手。』
陆小凤道:『那凶手必不是你。』
萧秋雨脸色稍霁,花满楼倒了一杯茶,道:『萧兄先喝口茶,如果我们怀疑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让你出了小楼。』
陆小凤看了看花满楼,道:『等喝完这杯茶,我们就上路吧。』
他们离开茶馆时,看到山西雁一行方才坐的地方留有一屉包子,桌上写着:『权当酒钱 』
萧秋雨道:『这又是什么诡计,刚还见这包子毒死狗。』
花满楼道:『我倒觉得这味道颇香。』
他揭开盖子,拿了一个出来,咬一口道:『味道不错。』
太阳照在他的唇上有些许油点反光,他笑的那样爽朗,完全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孩模样。陆小凤心道,只有花满楼,才会这样相信人心,在他的心中,恐怕没有人是无端存有恶意的。
花满楼冲着他俩说道:『这一屉包子路上也不好带,不如分给这里的村民吧。我方才听闻巷尾住着好几个小乞丐。』
陆小凤道:『好,那你拿去给他们吧。』
花满楼拐进茶馆后的小巷,一个身影从他上方袭来,一只手直取他元宫穴。他一个闪身,纵身踏上小巷一侧的矮墙。这双手还不死心,从他后方探来,欲击他肺底、血囊二穴,他一个梯云纵跃向半空,足尖却在来人心口下黑虎偷心穴一点,偷袭者立刻从半空落下摔在了地上。
『你为何脚下留情?』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
『我知你已经跟了我们几日,不吃不喝不眠,特地拿包子来给你。』花满楼道。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好?』说话的便是那日小楼屋顶上的小姑娘,也是花满楼故事的主角,上官雪儿。
『我只知你肯定不会害我,又何必找你麻烦?』花满楼道。
『我如此偷袭你还不是找你麻烦?』上官雪儿歪着头道。她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如果不是领教过她的狠辣身手,很难不把她当成一个纯洁无邪的小姑娘。
『我只当是小孩子心性,好玩儿罢了。』花满楼笑道。
『其实我已经很大了,甚至比你还年长,不过你们都不信。』上官雪儿嘟嘴道。
『呵呵,也许吧。包子我放在这里了。另外,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再我楼里杀人?』花满楼道。
上官雪儿转了转她的大眼睛,『你要说的就这些?你不问谁派我来的,我又为何要杀人?』
花满楼道:『这些我并不关心,只希望你下次杀人时换个地方。』
上官雪儿又咯咯的笑出声来:『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看不透你。』
花满楼笑道:『被你看透的恐怕已经满身是洞了。』说罢,他转身离开。
上官雪儿看着他远去的瘦削背影,开口唱道:
『落帽风,
登高酒
。
人远天涯碧云秋,
雨荒篱下黄花瘦。
愁又愁,
楼上楼,
九月九。』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到那个浅色的身影完全消失。
花满楼回到茶馆前,陆小凤笑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官说是乞丐婆子将你拐了去』
花满楼笑道,『只是小乞丐调皮罢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旁边的萧秋雨插话道:『刚才山西雁一行似乎对我深有敌意,我还是先回去禀报小姐再进
一步行事。此后的路途,陆小凤若要继续找人的话,花兄,有劳了!』
说完,他一抱拳,转身离开。
等萧秋雨远去,马车也缓缓离开小镇。
陆小凤道:『既然事情与青衣楼有关,听着又与霍天青脱不了干系,便先去找霍天青吧。我
也很久没和他比试了。这世上找一个对手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花满楼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必然很愿意与你较量。』
陆小凤道:『在他们面前,我总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凡人。他们视剑如命,甚至高于生命,
与之相关的都是生死的较量。而我只不过把这视为保命的功夫罢了。』
花满楼笑道:『你这保命的东西也比别人高明许多。』
陆小凤道:『那是自然。好人不长命,祸害存千年,是有道理的。』
花满楼笑笑,摇了摇头:『若是世上全是你这样愿意管麻烦的祸害,多活些时候也没什
么坏处。』
陆小凤道:『你总是把人心想的这么好,我愿意管麻烦大多是被逼的。』
花满楼道:『我却觉得你从来都是甘之如饴。』
陆小凤道:『既然逃不开,便从中找些乐趣也好。』
花满楼道:『我突然想唱个曲儿了。要不你也一起?』
陆小凤连忙摆手:『算了吧,上次我醉酒唱完后老实和尚说再也不请我喝酒了,老实和尚
从来不说谎的。』
花满楼道:『那我来唱。』
他面朝着马车外闪过的乡间田景,清了清嗓子,唱道:
『黄芦岸白苹渡口,
绿杨堤红蓼滩头。
虽无刎颈交,
却有忘机友,
点秋江白鹭沙鸥。
傲杀人间万户侯,
不识字烟波钓叟。
』
他一声声抑扬顿挫,转折处却又珠圆玉润般婉转,特别是那一句『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唱的分外悠扬,途径一片水洼,一行白鹭在空中鸣叫和着曲子相映成趣。在最后一个“叟”字随着振翅而去的白鹭飞走时,陆小凤突然坐到花满楼身旁:
『老花,我们不仅是忘机友吧。』
花满楼微笑着面对他:『那陆兄还有何高见?』
陆小凤轻声笑道:『似乎还有些分桃的情谊。』
花满楼又微微一笑,『陆兄的桃花劫太多,恐怕是这桃子分的太多的缘故。』
陆小凤凑近花满楼耳旁道:『桃花劫虽多,这桃可只与花兄你一人分过。』
花满楼转过脸,两人的鼻尖几欲挨上,马车突然停下。
前面马夫撩开帘子,道:『前面似乎有人躺在地上。』
花满楼轻轻别开脸,下了马车,陆小凤跟在后面苦笑了一下。走近才发现,这地上的人早就没命了,脸色青紫,双目暴突的躺在路上,似乎是被人击中了华盖穴一招毙命,而此人正是与柳余恨,萧秋雨一行的独孤方。
此人与他二人在一起时并不多话,不太吸引人的注意。只是突然暴毙于此,事发突然,陆小凤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花满楼道:『要不掉头追上萧兄,让他将尸体带回处理。』
陆小凤道:『不好,萧兄此时怕是已走水路离开,我们赶不上了。』
他围着尸体转了几个圈,看到尸体的手掌下隐约有什么图案。他轻轻移开僵硬的手掌,手掌下是一支芦苇的图案。陆小凤再扫视了一下尸体附近,并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只有车辙的印记,似乎是被人搬运抛尸至此。
他摸了摸了鼻子,把花满楼叫过来,道:『你可知这图案是哪门哪派的印记?』
花满楼沉思片刻,道:『似乎以前被青衣楼所杀的人身旁留下过这种符号。』
陆小凤想了想,道:『那先去珠光宝气阁,把独孤老兄的尸体也带上。』
二人将尸体抬上了马车,幸好时至秋日,独孤方也暴毙不久,尸体并没有腐烂,只是表情尤为狰狞,将这样一具尸体放在车上,二人都没有了张口的兴致。
半晌,陆小凤开口道:『我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一张编制严密的网,挣脱不开。每每抓到
一点线索,又被新的线索打乱了思路。』
花满楼伸出双手,覆在他手上,人体的温度让刚刚在外冰冷的双手迅速恢复了温度。
陆小凤舒服的一叹,又道:『老花,你的体温似乎总是这么温暖。』
花满楼笑道:『经脉通畅罢了。』
陆小凤突然侧过身子,面对着他:『我经脉也并无滞涩之处,怎么就出去一下,就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