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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好奇道:『这东西可以用来抵酒?』
公孙大娘继续先前走,四处看着道:『正是。那店里的老板最喜欢新鲜的人血,他店中最好的酒,都得拿血来换呢。』
花满楼稍稍皱眉道:『这血……从何而来?』
公孙大娘摆摆手不在意道:『自然是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他们的血质最好,不像那些中年的汉子,流出的竟是些粘稠腌臜的玩意儿。』她刚说完,又在街道右侧的小铺停下了脚步。『张家小子,来五坛廿年份的女儿红。』店中并未有人出来,只有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出:『东西呢?』公孙大娘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包裹,『嗖』的一下,掷向了黝黑的店铺里,就像是给一只张着大嘴的猛兽投食。片刻后,那清朗的声音又响起:『货色不错,只是有一只有些肥了。』公孙大娘道:『你若不合心意,只管找五娘说去。』那声音道:『我可不敢。东西方才已让那三人抬走了。』公孙大娘应了声,施施然转身,冲陆小凤和花满楼笑道:『这东西都齐了,我们开始吧。』
陆小凤道:『规矩是什么?』
公孙大娘道:『你们先随我来。』
………
………
废井。
一口井兀自生长在空地中央。这是一片空地,空地上肆意的长着荒草,月光洒在长长短短的荒草上,投下或深或浅的印记。荒草蔓延到很远的地方,再远处就是星星点点的高楼,灯火将它们映成一个个点嵌在空中。
在一片黑暗的笼罩下,这空地本该了无生气,可这个夜晚,这里却多了九个人,更妙的是,这九人中,竟有七位风格各异的女子。
公孙大娘带两人走到井旁,道:『十坛酒,一人五坛,先喝完的人为胜者。你们可出一人与我比,也可以,』她笑了笑:『自己认输。』
这十坛酒刚好在井边摆成一圈,陆小凤与花满楼二人站在一侧,公孙大娘与二娘三娘等站在他们对面。陆小凤拍了拍花满楼垂在身侧的手,上前一步,道:『我来。』
公孙大娘笑弯了眼:『好。』正要抱起一坛,却听花满楼道:『且慢。』
公孙大娘道:『不知花公子,有何见教?』
花满楼温和道:『这每坛酒可是一样?』
一旁的二娘柔声道:『五坛泸州大曲,五坛女儿红。』
花满楼笑笑:『你们知道,我问的并不是这个。』
七娘咯咯笑道:『花公子果然思维缜密。这酒中有五坛中加了些好东西,另外五坛,并未开过封。』
花满楼道:『那这五坛如何分?』
公孙大娘道:『自然不会耍花招。这五坛酒,谁拿到便是谁的。』
花满楼闻言,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陆小凤笑嘻嘻的冲花满楼道:『老花,你不必太担心,我这酒量,你还不清楚。』
花满楼笑笑:『我只求你若是喝多了,可千万别说胡话。』
陆小凤摆摆手不在意道:『我的嘴,可紧的很。』话说到此,他伸出手迅速一勾,将离他最远的一坛酒抱到怀中,掀开红棉,仰头就灌。『好酒!』陆小凤狠狠灌了几口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只见公孙大娘已将一个空坛子放在脚边,从井边抱起另一坛,冲他一笑。陆小凤见状,又是一个仰头,将怀中酒尽数倒入嘴中。
酒确实是好酒,初入嘴中并不辛辣,暖意从喉至胸最后到达丹田,只是,除了这酒酣带来的暖意外,身体似乎越来越热,越来越烫,尤其是丹田处,如同有一团火在燃烧,愈燃愈烈,几乎要将胸腹冲破一般。陆小凤暗道不好,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放下第一坛,第二坛,第三坛,第四坛,当第四坛中最后一滴酒进入喉中,陆小凤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然开始冒烟了。一开始在丹田燃烧的火焰,经天枢,外陵,大巨,水遒四处大穴,一直蔓延至鼠蹊部,那处不仅有火烧火燎的难耐感,更是坚硬如铁,稍与衣料接触,便有无法言喻的快感从身体各处涌来,陆小凤强自封闭石门,关元,中极,曲骨四处穴道,可是收效甚微,他深知如此下去,必要坏了大事,一只手五指紧紧抠住掌心,另一手一用力,『啪嚓』一声,酒坛上竟生生被抠出了五个大洞。
公孙大娘闻声停下了动作,只见陆小凤将破碎的酒坛扔在地上,朝她笑笑道:『我认输。』
公孙大娘笑笑:『如此正好。』
花满楼走到陆小凤身旁,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搭在他腕上,轻声道:『十欲散。』说着,他的手指灵巧的向陆小凤袖内探去,道:『先探探你的曲池穴是否有恙。』陆小凤一把按住他的手,低声道:『别动。』声音竟是比平时粗了几分,似乎还带着轻微的喘息。花满楼沉默半晌,收回了手,道:『如此严重?』陆小凤低声笑了笑:『无妨。比起醉死倒也好上许多。』
公孙大娘见这二人在井边悄声细语,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便轻咳一声,道:『下一样,比剑。』
花满楼道:『如何比?』
公孙大娘道:『规矩没怎么变。从这里到那边,』她指了指远方的高楼:『一共有八处岔口,每一处都有一人把守,若是能从这八处岔口顺利经过,便算你赢。』随即她又笑道:『这第八个路口,有个礼物送给你们。不过……』她的眼神从陆小凤浸出汗的额头落到花满楼云淡风轻的笑脸上:『这一次,你们谁来应战?』
花满楼淡淡笑道:『我来。』陆小凤插嘴道:『我陪他去,只是不动手便是。』
公孙大娘道:『可以。』她冲井边的二娘三娘等人一招手,便齐齐跃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那就开始吧』一句话和一地的空酒坛。
陆小凤见众人都散了,对花满楼道:『她们都走了,我们也开始吧。』花满楼见他声音中仍是起伏不平的气息,忧虑道:『你这样,恐怕……不如你在此处调息,我一人先去。』陆小凤不在意的哈哈一笑:『老花,这十欲散,别人怕的很,我却不怕。别担心,我只当是一时气血旺了些,无妨无妨。』花满楼知他不放心自己一人前往,也不再规劝,只是说道:『若是撑不下,便歇一歇……』陆小凤道:『老花,你真是无情,我还以为,你要说,若是撑不下,便帮我……』花满楼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粉色:『帮你?帮你什么……快走吧。』说完,也不管陆小凤是否气血攻心,径直朝高楼的方向走去。陆小凤看着他清癯的背影,笑了笑,第八岔口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忘川十里路,一里一偏程。
花满楼和陆小凤走在忘川路上,这是鬼市最著名的一条小路。它的著名,不仅是由于它将鬼市最阴暗的角落和最辉煌的市场相连,而且每隔一里,便会有一处岔路,如果走岔了,便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原路上。没有人知道岔路的那一头是什么样的世界,因为没有人从岔路的另一头回来过。
公孙大娘所言不差,这第一个岔路口,确实有一人正在等着他们。深紫色的紧身衣,婀娜的曲线,恰到好处的笑容,如果忽略她手中熠熠生光的银刀,确实是一个,能够让男人产生冲动的女人。
花满楼听到陆小凤停下了脚步,便知前方已有人在等候。空气中飘来了轻轻浅浅的暗香,他上前一步,道:『二娘,请。』二娘笑吟吟道:『你怎知是我?』花满楼道:『每人都有一份独特的味道,何况是二娘这样的人物。』二娘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你这样的男人,为何偏偏是一个瞎子。』说完,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扔了过去:『大娘知你平日从不佩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把。』花满楼微微一笑:『有劳。』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猜猜第八个岔路上有啥
☆、情深难绣之二十
陆小凤瞟了瞟花满楼手中的剑,道:『老花,你可别见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啊。』花满楼微微一笑:『我若手下留情,想来你也受不住。』陆小凤道:『受不住什么?』花满楼一手轻轻在他小腹一点,陆小凤只觉有一股电流直往腹部以下窜去,激起浑身的颤栗,花满楼却依旧是微笑的模样:『果然是受不住了。』陆小凤低声道:『等你比完了,再跟你那只手算账。』花满楼轻笑一声,拿起手中的剑,冲二娘行礼道:『开始吧。』
二娘娇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话虽如此娇软,那刀光却丝毫不留情面的向花满楼劈去,她似乎看准了花满楼眼盲这一弱点,化一为十,一柄银刀,十方寒影,花满楼只觉前方有十处凛然杀意向他刺来,从头到脚,都笼罩在这一片杀气中。刹那之间,那刀光已迫到眼前,这剑竟是不知从何处抵挡。二娘见花满楼仍未动作,眼中的笑意更深,如同见了最可心意的情郎,眼波竟是越发的妩媚生姿起来。三寸,还有三寸,眼前的人就会被刀光割破喉咙,就会流出这世上最醇香的血液。
可是,偏偏就是这三寸,银刀竟偏离了方向,不听使唤的脱手而出,『夺』的一声钉入了花满楼身后的树上。二娘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方才一瞬间,刀锋被制住,手腕的穴道被点,刀柄脱手而出,而她连对方的动作都没有看清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从不曾脱手的银刀失了方向。她面前的男人依旧站在原处,脚下分毫未动,似乎在开始时就笃定在此处一定能将她制服。看着眼前这个清淡的笑容,二娘的笑意略略收了收,正色道:『我输了,你们过去吧。』
花满楼轻轻点了点头:『失礼了。』与他擦身的瞬间,二娘忍不住追问道:『你……真的是瞎子?』这次花满楼并没有停下脚步,回答她的是笑嘻嘻的陆小凤:『不要太在意,不只是你,很多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都问个这个问题。』能让他们问出这个问题,自然也是与她一样。二娘看着二人的背影,手指不由自主的合拢握拳,那人,恐怕,有麻烦了。
第二个岔路口上站着的是个红衣少女,皎洁的月光随着她乌黑的发辫流泻,直到遇上了腰部紧紧缠绕的长鞭,像是被飞溅开来,在长鞭四周溅出一阵氤氲的雾汽。陆小凤略略拉住花满楼道:『她使鞭。』花满楼道:『我知道。』陆小凤道:『她的鞭子不仅有一个头。』花满楼道:『鞭头两处分叉。』陆小凤道:『你怎么知道的?』花满楼微微一笑:『那日你将鞭头踢开,我听声音,便知其中有些蹊跷。』陆小凤放开花满楼的袖子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花满楼微笑:『虽然我的功夫尚不及你,不过,这鞭子,似乎还是可以躲过的,倒是……』月光在他脸上跳跃,温和的脸上多了几分生动的笑意:『你可还受得住?』陆小凤低声道:『你若真担心我,不妨在过了这个岔口后,先帮我解决了……』
话音未落,对面的三娘已是腾空一跃,鞭子如一只凶狠的毒蛇,在空中迅速盘旋,匍匐,仰头,最后扑向花满楼。若是朱停在这里,定要称一声好鞭!这鞭子内里由百淬精钢铸成,外部却由大宛马皮包裹,在刚劲中多了几分柔韧,刚柔相济,正是鞭子中的上品!这鞭头,一分为二,每一个都由精钢磨制成刃,即便是内力一般的人,用这鞭子在空中舞上一舞,也能甩出几声响亮的破空声。更何况现在,使鞭的三娘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她的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诡谲的曲线,并没有直直朝花满楼面门咬去,而是一头向花满楼的背部闪去,一头却攻向了花满楼身前,缭乱的鞭影难以辨明方向,再加上四周激起的一片声响,更是使花满楼的判断难上加难。
同体异首的毒蛇已飞窜到花满楼面前,一条张牙舞爪的欲从花满楼前胸绕开,扼住他的咽喉,却在蜿蜒盘绕间,被砍断了头颅,而另一条,在空中忽左忽右,忽明忽暗的鞭影,本想趁他不备取天突紫宫二穴,却在仰首欲刺时被生生削去了利齿。剑入鞘时,那剑影似乎还盘旋在花满楼胸前。
三娘『嗖』的一声收回了鞭子,笑吟吟道:『今天能见着这么俊的功夫,不虚此行!』花满楼拱手道:『失礼了。』三娘将鞭子绕在腰上,道:『何时你若闲了,我们再比!』她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花满楼,似乎想从他波澜不惊的眼中探出一个究竟。一旁的陆小凤开了口:『你可别是看上老花了!』三娘一跺脚,道:『陆小凤!』一个飞纵,竟是从夜色中消失了。花满楼轻笑道:『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