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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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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方玉香一听这话,美丽的双眸立刻瞪着陆小凤: 『你竟然还约了别的女人!你……你……』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怒视着陆小凤,久久不肯将目光移开,就像是一直骄傲的孔雀,以一种无比傲慢的态度堂而皇之的鄙视着眼前人。
  
  陆小凤苦笑道:『这也并非我意,只是那位姑娘,也是先前约好的,不好再作推辞。』
  
  方玉香狠狠的攥住手中的银簪,咬牙道:『那个女人,一定就是我那好妹妹!』
  
  陆小凤正要说话,却听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姐姐为何这般生气,妹妹这就来安慰你。』
  
  此话一出,只见方玉香手掌一扣,十根银针竟从她一直紧攥的银簪里射出,直直朝来人的百会、眉冲、颔厌、阳白、临泣、印堂、晴明、四白、迎香、听宫十处射去,这十处穴位皆位于面门,但凡击中一处,轻者昏厥,重者毙命,如今方玉香射出的乃是十根至锋至利的银针,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留人活口的意思。
  
  那不请自来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她似乎早就料到了方玉香会动手,在她开口的时候,她戒指上的十颗金珠已然从手中弹出,与方玉香的银针一样,直指死穴,毫不手软。
  
  二人的暗器虽形态不一,却循着同样的轨迹,最后在空中相击,铮琮之声后,只留下地上断裂的银针和四分五裂的金珠,还有微笑着走向对方的两个女人,『妹妹,刚说到你,你怎么就来了』,说话的是笑的温和的方玉香,『我知道姐姐念叨我,这不,刚在客栈落脚,就特地前来看看姐姐』,这柔声细语说的体贴的是丁香姨。
  
  二人执手入座,软语娇笑,仿佛刚才那一幕不曾发生过。陆小凤凑到花满楼跟前道:『老花,这两个女人,为何我看不透?』
  
  花满楼笑了笑道:『千种人千种心,你若能洞悉一切,此时便不会身在此处了。』他说的平静淡然,仿佛刚才那一幕并不让他惊讶。
  
  陆小凤伏在他耳边,灼热的气息直直喷在他的耳廓:『老花,方才那一幕你是不是没看到,没看到你就直说,我跟你说,方才那两位姑……』他说的正起劲,却瞥见了花满楼忍笑的表情,他趁着那正执手话家常的二人没有注意,咬了咬花满楼的耳尖道:『老花,你又戏弄我。』
  
  花满楼微笑道: 『你想说,我便听着,何来作弄一说?』陆小凤看着他耳廓上浅浅的牙印,还意犹未尽的想要补上一口,却听那边说话的二人终于换了话题,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当两个女人的视线,尤其是两个美丽的女人,同时落在一个男人身上的时候,这个男人要么会很幸福,要么会很不好过,陆小凤显然是后者。
  
  他觉的这种感觉十分的不自在,如果非要作个比喻,就像是被两条美女蛇紧紧的纠缠紧绕着,虽然似乎是美人在怀,可却时刻要担心被狠狠咬上一口。
  
  丁香姨率先开了口:『姐姐,想不到,你这里也有个四条眉毛。』
  
  方玉香笑道:『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丁香姨眼睛一转:『原本,我那里也有一个的。』
  
  方玉香淡淡道:『四条眉毛的男人,有什么稀奇,自然哪里都有。』
  
  丁香姨捂嘴娇笑道:『我原以为,姐姐出嫁后,是没有机会再见到别的男人的。』
  
  方玉香笑容一僵,嘴角一扯道:『我是没有什么机会。不过,我却听说,妹妹这机会却不少,对了,妹妹此番出来,所为何事,我听说……』她说到一半,便不再说下去,脸上挂着高傲而冰冷的笑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胜者。
  
  丁香姨一听她这话,脸色变了一变,随即也笑道:『说出来也无妨。不过我若是直说了,恐怕姐姐便没机会再留住这四条眉毛了。』
  
  二人的视线又重新回到陆小凤身上,对于这个男人,她们都抱着又爱又恨的心情,他多情却也无情,他能微笑着走进你的心里,却也能微笑着洒脱离开,不带一丝一毫的留恋。他风流却也冷清,他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来给你一场美妙虚幻的梦境,却也始终带着点到为止的距离挥手自兹而去。每一个女人,每一个曾经让陆小凤心动的女人,都试图掌控住他不羁飘摇的身影,却只能一次次望着他潇洒的背影黯然神伤,再次相会时,却也免不了一场意乱情迷心旌荡漾。
  
  此时此刻,她们试图掌控陆小凤的欲念更加强烈了,因为她们有了一个明确的对手,彼此都是相互厌恶,相互憎恶,却又要相互维系的对手,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美丽的,强大的对手。因此,她们必须倾尽全力出手,若是这时,因为这个男人,输给了彼此,她们一世都不会原谅自己。
  
  方玉香挑了挑柳叶眉,对陆小凤道:『这赌约不必继续,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过,』她眼中柔波粼粼,『你得答应我,今晚,留下来。』
  
  丁香姨听见她这话嗤笑了一声,道:『姐姐果然是女丈夫,想来对姐姐的洒脱,姐夫也早有耳闻罢。』
  
  方玉香冷冷瞟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再洒脱,也没妹妹来的彻底。』
  
  丁香姨拢了拢云鬓,柔声笑道:『此番我若不做些什么,恐怕辜负了姐姐的美誉。』她起身走到陆小凤身旁,伸出一只手,玉指青葱,覆在陆小凤肩上,道:『姐姐劝你留下,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只管来找我便是。我在……』她俯□,轻轻在陆小凤耳边说了几句,便站起身,笑盈盈的对方玉香道:『姐姐,妹妹先行告辞了,今晚你若是乏了,我便让姐夫来接你。』
  
  方玉香脸黑了几分,笑容逐渐褪下了精致的脸庞:『那便多谢妹妹了。』
  
  丁香姨笑道:『哪里哪里,能为姐姐排忧解难,妹妹自是十分欢喜。』说着,她腰肢款摆,慢慢朝房门走去,正要踏出房间之时,她突然回头对花满楼笑道:『对了,花公子,我方才来时,店家托我给你带个话。』
  
  花满楼道:『有劳姑娘了。』
  
  丁香姨道:『不必客气。店家说,有人捎来口信,说『明夜三更,老地方。』』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多谢姑娘。』他站起身来,对方玉香施礼道:『方姑娘,夜深了,在下也不便再行打扰,既然赌约已结,在下这便告辞了。』说着,他便抬脚欲朝门口走去,却被陆小凤一把拉住:『老花,你去哪里?』
  
  花满楼平静道:『自然是回房。』他轻轻抽回自己的袖子,道:『难不成,陆兄还要在下在此陪你,恐怕方姑娘多有不便吧。告辞。』说着,他朝陆小凤与方玉香二人礼貌一笑,转身走出了房间,『喀嚓』一声,房闩被重新插上,一室平静。
  
  方玉香起身,慵懒的走到床边,脱去绣鞋,侧躺在了床上,烛光在她薄如蝉翼的小衣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印记,凹凸有致的曲线,在昏黄的烛光中,多了几分诱人与魅惑。她手托香腮,微微侧过头,懒懒对陆小凤道:『难道你还不准备过来?』
  
  陆小凤端坐着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才站起身来,挂着女人最喜欢的那种半是正经半是狎昵的笑容,走到了方玉香身边,坐下:『我真有些怀疑,我是在做梦。』
  
  方玉香伸出一只手,柔滑细腻的皮肤贴上了陆小凤:『你不妨试试,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陆小凤轻笑道:『如何试』
  
  方玉香媚眼如丝:『你说呢?』
  
  陆小凤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我却有些不敢了。』
  
  方玉香嗔怪道:『风流如你,竟有不敢做的事。』
  
  陆小凤笑眯眯道:『我只怕,这一夜之后,不但蓝胡子要来找我拼命,方玉飞恐怕也会来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方玉香微微抬起身子,胸部的阴影更重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我知道的陆小凤,可不是……』话还没说完,她就欲伸手勾住陆小凤的脖子,将双唇送上。只是她还未触到陆小凤,只听『哐嚓』一声,那床板竟像是装了机关一般,兀自下沉了一丈左右,待方玉香回过神来,陆小凤早已从窗户一跃而出,方玉香坐在床板上看着头顶敞开的窗户,咬牙骂道:『陆小凤,你这个胆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哦今天╭(╯3╰)╮看到大家的留言和霸王,又有了每天早晨爬起来更文的动力,谢谢大家一路下来的支持!!!感谢飞鸟十四,MP00036219228YWX。sdo,雪雪雪_xue;vivianna;懒筑金台,求长名字拉风的霸王




☆、银钩罗刹之十六

  杨柳凄迷,寒鸦间鸣。
  乱葬冈,明月夜。
  破脸人。
  
  月光照在他半跛的左腿上,一截腐烂的木头在洁白的月色下无处遁形。这本来应该是一根上好的木材,若是放在古木店里,能卖上十分不错的价钱。可是此时,却是以一种最为肮脏,最为破败的姿态,出现在他的身体里。
  
  那替代他左腿的木头,触地的一端已翻起了许多毛刺,底部沾满了许多血色黏腻的不明物,往上看去,木身上不仅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剑痕,更是残留着一道又一道的血迹。一片皎洁中,这一根沾满血污的木头,竟成了他身体的唯一支柱,腌臜,却又必不可少。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荒坟上已磨去字迹的石碑,抬眼望月,失神半晌。那个蠢货行冠礼的那晚,也是这样的月色,明亮,温暖,却遥不可及。
  
  *
  
  山庄里上上下下忙做一团,都在为那蠢货的冠礼做准备,连平日守在虫窖门口的侍卫似乎也被叫去帮忙,从早晨开始,虫窖的门口就没了人影。当他拨去伏在眉心的褐蝎蟞,从虫窖中走出来时,已是月上枝头。远远望去,山庄中心的那处张灯结彩,人影攒动,笼罩在一片鲜红热闹的气氛中,与这冷清黑暗的虫窖截然不同。
  
  其实,他对凑热闹本是没什么兴趣的,平日里即便山庄里来了客人,或是张罗着过什么节日,他从不参加,因为即使父亲没有直说,他也知道,父亲希望他能够尽量减少在众人面前露面的机会。毕竟,毕竟……他强自按下心中涌起的阵阵失落,父亲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今日不同,今日,他想要到山庄里去的心思,比以往都要浓烈许多,甚至像是有一头野兽,在他胸中叫嚣着,到那里去,到那里去,他若不尊从它的意愿,恐怕那畜生会在他心中不停的嘶吼,不眠不休。他隐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异样,因为之前他听虫窖的侍卫说过,今夜行冠礼之时,父亲会亲自给那蠢货加冠,还会送他一份礼物。
  
  从他入山庄以来,已过十载,对于父亲于那蠢货的态度,他曾经心如刀绞过,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当时的那份痛苦似乎减轻了不少,他只把自己那种近似于疯狂的想要独占父亲的心情,当做少不更事时的幼稚。而现在,虽然这种心情仍长久的蛰伏心中,却被一种近乎于尊崇膜拜的心情压制了下去,再面对父亲时,他更期待的是,父亲能给他一句赞扬,那种心情,就如同得到了神祗的青睐,而往日那种被人抢走唯一血亲的痛苦,现在也不过只是让他心中不甚愉快,略有些耿耿于怀罢了。
  
  可就在他以为他已经接受了父亲对那蠢货的态度,却在听到父亲会送那蠢货一份礼物时,平静隐忍刹那崩坏,那种想杀了那蠢货的心情像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意志。
  
  『听说,今晚老爷要送少爷一份大礼呢。』虫窖门口的侍卫如是说。
  
  『是呢,我听小翠说,专门要请少爷去老爷房里呢。』另一个侍卫略带些兴奋的接口道。
  
  『要说,咱老爷对少爷可是真不错,你看看这……』
  
  下面侍卫再说了什么,他再也听不进去了,唯一徘徊在耳边的,便是那句『去老爷房里』,本来舒展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握紧了,那惬意的躺在他手心中的几条肥硕的褐蝎蟞,转眼间便被捏成了肉酱。
  
  就去看一眼,站在虫窖门口的僵硬身体,终于动了动。
  
  *
  
  『恩……恩……公子……』他刚落到屋顶上,便听见从房中传来了女子甜腻的叫声,纵然是不经人事的少年,也能猜到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双手渐渐握紧,揭开房顶的瓦片,向屋内看去。
  
  只见父亲那清雅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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