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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刚从御花园散步回来,坐在御书房看折子,见到五皇子进来,皇帝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郑太医说你好的差不多了,朕看着你脸色还有些苍白,放你两天假,好好歇歇。”
“多谢父皇。”五皇子跟皇帝本就没什么父子亲情,说也不多,谢了恩便抬起了头,这一抬头,可让五皇子怒火中烧了。
父皇的案头摆了个晶莹剔透的玉瓶,里面还有一株翠绿的小草,小草周围环绕着一圈薄雾,似乎还有草木香气发出。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总之,那仙草长的你见了就能认出来。五皇子心里又浮现出前两日给他递消息的人说的话。
皇帝见他直勾勾的看着仙草,笑了一笑,说:“瑞定也知这不是凡物?这是你七弟昨天去西山取来的,这才放到案头半天,朕就觉得精神好了许多。”
瑞诚!你真是个好的!五皇子心里咬牙切齿,都恨不得在他七弟身上咬下块肉来。怪不得出城的时候瑞诚主动上来打了招呼,似笑非笑,原来都算计好了。仙草被他得了,要不是有了贾敬,自己的命也要被他算计去了!
五皇子死命掐了掐手心,控制的有些过头,声音反而比往常轻了许多,“七弟一向孝顺。”
皇帝看起来很是放心的样子,笑了两声说:“朕年纪大了,看到你们兄弟和蔼,朕就放心了。”
五皇子恨不得冲他父皇大叫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当初你心爱的儿子造反你都能明察秋毫,雷厉风行的镇压下去了,现在一个儿子快要被另一个儿子害死了,你就能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是真不知道,他原先在废太子身上放了十二个心,派了三分之二的暗卫跟着他,所以废太子一有谋反的举动,就被皇帝抓了个正着。可是剩下的皇子就不一样了,皇帝现在伤了心,再加上他也没精力和已经长大定型的皇子培养父子亲情,所以只要大面上过的去,他也就不管了。
至于这次派去的郑太医,早先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中暑就是他给治的,在皇帝心里这还是对儿子好的表现呢。
不过似乎五皇子不怎么领情。
“行了,你回府休息吧。”皇帝看着五皇子脸色又不怎么好了,便挥挥手,让他出宫了。
出了御书房,五皇子见到了来请安的七皇子。
七皇子跟五皇子差了九岁,本来是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谁知道太子在他的生日宴上造反了,这个倒霉孩子才被人记住了。
怎么以前没看出他心肠歹毒呢,五皇子看着七皇子还有些稚嫩的脸庞,想想他们兄弟几个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五哥。”七皇子先停住了,毕恭毕敬行了一礼,之后安安静静的站着。
“七弟。”五皇子这会注意力都在克制自己情绪上了,一句话不想多说。
“五哥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进去了。”七皇子的声音很是平和,还带着点少年的清脆。
五皇子嗯了一声,率先走下了台阶。
七皇子注视着五皇子的背影离开,嘴角微微上翘,忍住了想问候一下他身体的冲动。
时间过的飞快,没几日温度就降了下来。贾敬的身子骨养好了许多,两腮上长了些肉,脸色也从黑黄变成了蜡黄,勉强算是进了一步。
这天,他又想起了上次被五皇子打断的活动,便背起药箱,和李顺两个出观了。
不过这次还是没去成,贾敬在门口又被拦了下来。
拦住他的是个不到三十的壮硕男子,虽然穿着常服,但是鞋子却是标准的黑底白边的官靴。
男子态度很是恭敬,先行了礼才说:“贾公,我家主子想见您一面。”说完,男子指了指停在一边的马车。马车颜色蓝黑,很是低调,帘子只微微掀起一个边,贾敬只能看见拨动帘子的半个手掌,似乎是个男孩子。
“你先回去等着。”贾敬将身上背着的药箱递给李顺,跟在男子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上坐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锦衣紫袍,手里端着个紫砂杯,见到贾敬上车,将杯子放下,冲贾敬微微一笑:“早就听说贾公修道有成,今日得见,名不虚传。”
孩子,你拍错马屁了,我才来十天。
贾敬高深的笑了一笑,“不知这位公子……”
“我叫瑞诚。”说完,年轻的七皇子给贾敬倒了一杯茶,七皇子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说了自己的名字,这其实也是一种试探。
贾敬端起茶杯慢慢抿着,眼睛注视着桌上的花纹,一点都没乱瞄。
瑞诚?上回来的那个好像叫做瑞安。这么说,他也是皇室中人。贾敬心中暗喜,这线总算是搭上了。既然这样,待会也不必再去大街上,既然精品路线有了门路,底端的市场也只能放弃了。
一杯茶喝完,贾敬将杯子放回桌面,借此看了对面坐着的皇子。
看起来似乎比上次那个中暑的要强一些,面前的皇子身边紫气浓郁,如果说上次见到的是烟雾,这次见到的就是云彩了。贾敬心中暗喜,面上依旧毫无表情,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七皇子先开口了,他还没加冠,还没出宫建府,今日找了个理由溜出来,时间很是紧迫。“贾公已在这玄真观住了一年之久了,可有什么收获?”
“世事无常,不过顺其自然而已。”贾敬说完,提起茶壶,给七皇子和自己面前的杯子又满上。
“顺其自然……”七皇子口中重复道,他年纪轻轻,满心都是宏图壮志,觉得顺其自然不过是心灰意冷后的无奈之举。不过要是贾敬已经心灰意冷,这招揽究竟还能不能成功呢。
“当年宁国府的繁华景象,我虽没见过,但也听宫中老人说过一二。如今贵府的公子只剩下一人,爵位也……”七皇子想着贾敬出生在宁国府最最繁茂的时代,想必这个能激发出他心中的斗志。
“花开花落皆为道,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贾敬眼睛半闭,神情淡然,尽说些是似而非的话,将世外高人演了十成十。
这是茶米油盐都不进,七皇子想着从五哥身边的探子传出来的消息,这人不是真傻就是大智若愚。
“贾公高义,瑞诚佩服。”七皇子想不管怎样,至少这人背后还有宁荣二府。别的不说,光是银钱就能有上千万,再加上跟王家、薛家的关系,就算单单为了银子,都不能放过去。而且五哥都已经下手了,他的进度慢了许多。
“公子。”贾敬出声打断了七皇子的思绪,他从袖口掏出个小盒子,似乎就是上次膈到五皇子的那个。“我在玄真观这么许久,只有这个能答谢公子的茶了。”
七皇子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瞳孔都缩紧了。盒子里两颗金光闪闪的药丸,清香扑鼻,比起上次找到的仙草也差不到哪儿去。
“上次五哥中暑,可就是这个治好的?”七皇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贾敬这才睁开眼睛看着七皇子,眼中高深莫测的闪着精光,“中暑不过寻常之症。七皇子手上这个,可是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七皇子眼睛一亮,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得贾敬道:“天色已晚,我先去了。”说完,也不等七皇子动作,掀起帘子就跳下了马车,身手矫健,一点也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
七皇子静静在马车中坐了一刻钟,突然道:“将消息递出去,我要那件衣服。”
又是几日过去,贾敬每日炼丹调养身体,别的事情一概交给李顺负责。来福借口回府看父母,出去一日,回来却发现玉山顶替了他的工作。那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活泼起来,在贾敬面前也敢说上一两句话了。
九月十五是贾敬四十五岁的生辰,是个五九之数,按理是要大过的。贾敬心里很是矛盾,他自己是想着要和那家子不争气的贾家子孙拉开关系,不过原主的情绪时不时的跳出来作祟,虽然原主是真的喜好炼丹,也对家里人不怎么关心,但是彻底断绝关系这种念头是从来都没出现过的。
贾敬按了按胸口,不过宁府一直没派人来接,贾敬等了几天,心中的怒气越积越深。
九月十三的中午,玄真观外一阵嘈杂的马蹄声,随即贾敬的院门被敲响了。
来的人是五皇子、传旨的太监和宁府现在的主子,贾珍。
一阵忙乱之后,贾敬屋里的供桌被搬了出来,上面铺着宁府带来的红布,上好香摆好贡品,待到传旨的太监念完圣旨,五皇子上前一步扶起贾敬说:“上次贾公救了本王,本应早点来感谢,不过听说贾公生辰将到,因此等了几日,求父皇下了圣旨,也算是送给贾公的寿礼了。”
第8章 八
贾敬方才低着头,又是跪着的姿势,这一站起来,惊得五皇子倒抽了一口冷气,不过小一月的时间,这人就大变样了。
脸上长了肉,原本黑黄的脸色已经全部褪去,年纪看着只比他身后跟着的贾珍略大。枯黄的头发也有了光泽,虽然还没到乌黑发亮的地步,但是比起上次他来见到的那个干瘪老头,说这是两个人也不为过。
五皇子心中咚咚直响,扶着贾敬手臂的双手使上了力气。
这不是炼丹有成这是什么!这不是修道有术这是什么!
要是有了这个人何愁大事不成!
“殿下客气了。”贾敬不骄不躁,五皇子立刻反应到自己失态了。
掩饰般的大笑两声,五皇子说:“贾公请。”
这一转头,连贾珍也看到他爹大变样了,原本就忐忑的心更加的跌宕起伏了。看到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还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贾敬下意识的就喝道:“逆子!”
贾珍吓的又跪下了,贾敬冷哼一声,与五皇子进了屋子。
贾敬的小院就那么大点地方,主屋也就一间。贾敬和五皇子进去了,李顺跟着去倒茶,贾珍这才反应过来,冲戴公公掩饰般的一笑,说:“天气炎热,公公随我去偏殿歇歇可好。”院子里瞬间只剩下侍卫了。
五皇子坐在上首,说:“本王虽然知道贾公住在这玄真观,不过这是大喜之事,理应全家庆祝,所以这才先拉着戴忠去了贾公府上。”
“五皇子思虑周全。”贾敬道。
“不过方才本王看贾公对儿子很是不满,一家人,总是能教得过来的。”五皇子试探道,他现在心里越发的肯定贾敬是个货真价实而且深藏不露的高人,因此更加的想让贾敬回宁府去住了。就算贾敬茶米油盐不进,宁府上下几口主子,还有荣府那么多人,他就不信他一个都拉不到手上。去年他们算计贾蓉婚事的时候,贾珍可是一说就同意的,就算贾敬再会趋吉避凶,有了这么个儿子,他也不得不参与进来。
贾敬有点不习惯五皇子这种态度,才不过二十多岁的人而已,比贾珍还要小上几岁,就摆着长辈的样子谈论别人家的儿子。于是他又摆出世外高人清心寡欲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五皇子。
五皇子也不气恼,脸上还带着微笑,在他看来,高人总是要有点脾气的,贾敬要是巴巴地靠上来,跟他府里那帮子酒囊饭袋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边勉强算是相谈甚欢,那边贾珍陪着戴忠基本是无话可说。要说平常,贾珍是不会这么沉默寡言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心里慌乱不安,无所适从。
这半年,他对他爹可真算不上好,但是要说有什么坏心眼也是没有的,只不过是早先被父亲管教的严了,他自从三十岁,父亲离府之后才找着点叛逆期的感觉,这一开始就刹不住闸了。东西先是晚送半天,后来就是晚送一整天了。
这迟来的叛逆期啊~
而且父亲也一直没回来骂他,他心里有点侥幸又有点想继续的想法。毕竟父亲不在身边,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的。
可是现在,贾珍察觉到不安了,父亲救了中暑的五皇子,跟他说也没说,连带派在父亲身边的来福也是没消息传回来。父亲……怕是已经跟他生了罅隙了。
贾珍又冒出一头冷汗,想着得找个法子圆回来才是。
再怎么着,那也是他亲爹,应该会管着他的吧。
应该吧……
贾珍这会刚离了他爹的教诲不过一年,还没坏到那个能对自己儿媳妇下手的地步,虽然院子里的通房丫头多了一些,但也算是正常的水平,只不过是接近上限罢了。
贾珍心里默念:他是我亲爹,几遍之后,觉得手脚又恢复了温暖,脑子里也能想事了。他看着坐在上首的戴公公,伸手倒了杯茶,露出个略微矜持又带着两分讨好的笑容,“公公请喝茶。”
怪不得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贾珍隐晦的瞪了站在一边的来福一眼,太没眼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