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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再次站在这里,为什么曾经那么坚持着要将你们打败呢?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统统都想起来了!
为了你们所谓的胜利,利用我、欺骗我、使唤我、操纵我、愚弄我……
这些都没有关系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对你们来说难道我也不是听话的玩具吗?我为你们带来的胜利还不够丰盛吗?
分明是非常愉快的合作关系,你们又为什么一言不发地单方面终止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想到的时候就叫过来扔块骨头、摸两下头好声好气地哄一哄;厌烦的时候又把我踢到一边、无论我怎么嚎叫都不会回头多看一眼……这样忽冷忽热的游戏终于玩腻了吗?
所以,我终于成了丧家之犬。
你们总会找到新的玩具,慢慢地取代我当时的位置。
于是,这算什么?
真的是……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这样的你们,真是不可饶恕!统统给我下地狱去吧!
即便破解了赤司的“天帝之眼”,可赤司前进的步伐还是无人可挡,终于在连续两次被赤司化解攻势之后,黑子的喉咙里发出了轻微的细碎的笑声。
那笑声断断续续地,立刻就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欢呼声里,可赤司还是听到了——
他回过头,黑子明明还是低着头,却让赤司觉得他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那具名为“黑子哲也”的躯体里,此刻似乎注入了一道新的灵魂。
赤司就这样看着黑子,后者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同时他向赤司所在的方向伸出左手,摆出标准的邀请的姿态,恍若贵族——
“到我这边来,阿征。”
称谓和语体的改变让赤司有些不悦,却更加静下心来注视着黑子,不放过他脸上任何意思细微的表情,终于黑子的脸再次暴露在空气之中,那双澄澈的眼眸已经化为与浅蓝发色截然不同的黯黑:“我很中意你……的左眼呢,阿征。”
黑子的声线却透出诡异地温柔缱绻:“我保证,我下手一定会很又小心又迅速,绝对不会让阿征感觉到任何一丝的疼痛,所以听话,到我这边来。”
似乎是从那一刻起,比赛就演变成了难以控制的局面。
直到后来才渐渐被人知晓的那位霜华的11号队员,居然成了球场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无论球在谁的手里,可观众的第一焦点总是会忍不住聚集到他身上,连赤司都不可比拟。
以一己之力,他居然掌握了奇迹所有的能力!——青峰的不规则投篮,黄濑的完美模仿,紫原的超级灌篮,绿间的精准投射,赤司的天帝之眼……
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拦他,更可怕的是,他的这种进化居然不受时间限制,直到结束的哨声响起,他也是精神奕奕,没有丝毫倦怠,似乎再打一场也没有问题。
不是Zone领域却比Zone来得更为凶残直白。
应该早就发现的啊。
跟这些人认识相处了那么久,你每天都在看着那些人的呢——你们每一个动作都清楚地可以在大脑里被分割成无数的慢动作,然后深深地铭记在心里。
每一个关节的处理都历历在目,每一处细微的变化都一清二楚……
早就该发现的啊,早就该运用的啊——我一直都可以……掌握它们,然后成为你们、替代你们。
那么失去了存在你们意义的你们,是不是就此会匍匐在我的脚边,对我摇尾乞怜呢?
这是太让人着迷又太叫人兴奋了,这份纯粹的、强大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啊……
时至今日,才真正意义上被发觉的力量啊——
28
》》我对我的朋友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那天冬季决赛的盛况足以成为许多人——无论是爱好篮球也好;或是只懂皮毛也好;或者仅仅是路过的时候往屏幕里扫了一眼也好……它终成为很多人难以忘却的记忆。
纤细清瘦的蓝发少年每一个跳跃着落、投篮转身的瞬间都被深深地刻入了人们的大脑里;再也不可磨灭;“黑子哲也”这个名字一下子被无数人知晓,成为茶余饭后时不时就会被提起的谈资。
会一直闪耀这样下去的吧……那么耀眼的、璀璨的、令人忍不住跪地膜拜的光芒啊——
可实际上呢?
那道“光”提前地自行的选择进入了休眠状态。
赛前相约着“如果赢了比赛就来约会吧”的桃井着一袭盛装;直到天黑门禁还是没有等到黑子的到来,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那位从来都对她温柔以待的少年;难得地没有无理由地失约了。
从倒在赤司怀里的那一刻起,到现在整整三天了,黑子都没有任何一丝要醒来的意思。
医院的病房里;日光从穿过透明的玻璃撒遍少年全身,那张秀雅清灵的脸被打磨得分外温柔遥远,宁静的、乖巧的……微弱有序的呼吸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却又隐隐染着残酷——
那样过分的安静是不详的预兆,他睡得那么甜美、他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他的世界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他终于将全世界都抛弃了……
所以,即便沐浴着灿灿的日光也无法抑制少年身上隐约泄露出来的死气。
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
朋友的相邀也好,爱人的哭诉也好,父母的呼唤也好……谁都没有唤醒那名沉睡的王子,即便在那人浅色的唇畔上落下一吻,也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
在外人为这位英雄的光荣欢呼雀跃的时候,真正的勇者却永远地堕入了深渊。
而那些知晓真相的关心他的人,除了恸哭流泪之外,别无他法。
沉睡中的黑子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也没有做什么甜美的梦。
他站在漫无边际、恍若要将人淹没窒息的黑暗中央,忽然有一盏油灯在他正前方被点亮,灯燃烧着灯芯发出微弱的光芒,接着一盏盏地油灯依次亮起,那些渺茫的光芒互相辉映,在这漫天而来的黑暗里铺出一条小小的、只能容他一人经过的路。
他往身后深邃的黑暗望了一眼,破釜沉舟般身体不受控制地踏上了那条不见终点的小径。
黑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他只是沿着灯光引到的方向一直走着走着。
腿脚似乎不是自己的,明明已是身体疲倦不堪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定不移地向前迈进,意志跟身体一分为二,他的灵魂似乎从躯壳里飘了出来,从高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地向前推进,直到……他见到了洞口真正的光明!
那一瞬间,所以的力气再次回到了身上,他提腿朝着出口飞快地奔跑而去——
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快一点、要更快一点……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欣喜感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终于在他真正抵达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那是不同于灯光的真实的、温柔的触感,一切都真实美妙得想叫人落泪,可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切却又是那么地叫他措手不及,刚刚扬起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边——
一间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组成的房间,而同样黑白的照片被挂在了屋子的正中央。
照片上的人正是他自己!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无数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之所以陌生,是因为无论是谁,他们脸上都充斥着他从未见过的悲伤,每个人的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暗色,漫天而来的负面情绪压抑得令人奔溃。
父母,朋友,队友,还有奇迹……所有人都在这里。
而在这里,正在举行自己的葬礼——
黑子发疯似得从上去扯父母的手,他要告诉他们——
“你们在做什么?我明明就在这里啊,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要为我组织葬礼!”
“这样玩笑一点都不有趣,所以……别玩了好不好?”
“我就在这里啊,你们回头啊,你们回头看看我啊!”
可是他扑过去后,手却就这样穿过了母亲的身体,黑子难以置信地目睹着这一幕的发生,他又做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很多次……第无数无数次的尝试,可没有一次,他的手能碰到别人。
他去拉别的人,结果也是一如地叫人失望。
终于他放弃了,跌跌撞撞地瘫坐在房间的正中央。那些毫不掩饰地或细小或嚎啕的哭声、那些没法收敛的或悲恸或哀伤的眼神……绝望的、悲伤的的气氛将他整个包围,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终于黑子瘫坐在地上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他低下头把头颅深深的埋进手臂里,就这样控制不住地、无声无息地哭了出来,仿佛失去了全世界般的充满哀伤——
重生后,他的记忆就一直断断续续的,某些片段更是渐渐模糊成了他也看不清楚的虚幻。
原以为是记忆力的退化,原来……那些都是他用来欺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为什么存在感会越来越低?
为什么明明就别人身边走过别人还是无知无觉?
为什么那时他那么用尽全力地喊那些人的名字却还是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那……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原因一直都很简单啊——
因为那里的黑子哲也早就已经死掉了呢。
在高中一年级将奇迹纷纷打败找回那些人最初的模样后,在火神奔赴美国的那个假期,在他和所有人约定着以后一起打篮球的那个盛夏……
他就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车祸,在被送到医院以前就宣判了死亡。
明明当时灵魂已经从身体脱离,在半空中高高俯瞰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却始终不愿接受这样残酷的真实——在一切正在逐渐转好并且你以为它们会越来越好的时候,最坏的事情却发生了。
车祸、鲜血、死亡……
约定、篮球、未来……
这些在他当时的大脑里断成无数碎片,那一片片的碎裂物质扎在他的大脑里,叫人难以忍受的痛楚排山倒海而来,然后……黑子哲也崩溃了。
这一次他彻底死了,死掉的是他的灵魂。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为他捏造了一个“美好”又虚妄地世界。
黑子舍不得这个世界,可想在这个世界上继续存在着就需要许多许多地执念,美好的东西总是太过脆弱,所以支撑着他一路走来的……就变成了所谓的“恨”——
分明是自己背叛了约定,他却硬生生将这点推倒了奇迹身上。
分明是自己选择了逃避,他同样地把全部过错算到奇迹头上。
……
你们看不见身后的我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早就……死掉了嘛。
好极了,真是好极了,我终于有了在这世上弥留飘荡的借口了。
可是,明明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自己啊,凭什么让你们替我承担这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们对我而言,实在是太过太过重要了,重要到即便我已经死去却仍不想将你们忘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终究还是太过贪心了,就算是死我也想要再一次……跟你们一起打篮球呢。
这世上的一切都具有两面性和欺骗性。
我把你们的善意视做谎言、把你们关怀看做欺骗、把你们的友情当做骗局……
结果呢?原来从头到尾在谎话连篇的人一只都是我自己而已。
我连自己都可以欺骗,我还有什么坏事都做不出来呢?
这样逃避责任的、自私自利的我,没有资格成为你们的朋友,更没有资格被你们真行相待。
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们可以尽情地惩罚那样胆小的、自私的、阴暗的、贪婪的、懒惰的……我。
我愿意承受,无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因为——这是我的,原罪。
黑子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知道在梦境里哭了多久,从天黑到天亮,再从天亮到天黑,如此循环往复地、不知疲倦地、周而复始地哭泣。
那样鲜活而残酷的真相突然有一天被揭开,血淋淋地摊在他面前……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他无法接受那样黑暗残酷、那样用理所当然的口吻伤害着自己好友的自己。
直到有一天,他哭到老天都开始下雨了,作为遮蔽物的房子早已不见,黑子没大雨淋了一身的狼狈,却仍没有半分要挪动的迹象。
然后,一把伞在他头顶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