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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有谁不知,移玉大法是魔教教主才能练的武功,那么这孩子与魔教,会是什么关系?
铁传甲不敢再想,见李寻欢略一点头:“他叫叶开,是我故人之子,也是我的徒儿。”接着他又笑了笑,道:“你只要替我在这里,守住他一日即可,我保证你不会跟魔教扯上关系……”
铁传甲是武林正派的出身,的确有这一方面的考量,但是李寻欢对他的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听了这话,当即道:“就算要与魔教扯上干系,恩公你的吩咐,我也是不会拒绝的!”
李寻欢道:“你这样……”
“我知道你总不是在利用我,也没想着害我。”铁传甲哈哈大笑,“人与人相交,有时说再多也无用,有时,什么都不必说。”
那日竹林的大恩,足以让铁传甲回报一生。
李寻欢动容,深深地看向铁传甲,想道谢,最后却置之一笑,道:“来日我请你喝酒。”
铁传甲大笑道:“不醉不归!”
两人又说了几句,却都巧妙的不提为什么李寻欢要找人看着叶开,也不说李寻欢要去到哪里。
后来仆人跑过来,李作乐一夜没睡,心力憔悴,整个人都极为不好。于是李寻欢匆匆告别铁传甲,准备赶往长公主府。
临走前他还是不放心叶开,又跑回屋内,见叶开仍是之前的状态,可怜兮兮的。
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转身走了。
***
天色昏暗,屋内只有低而急促的呼吸声。
叶开全身关节酸疼,呼吸灼热,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烤,身上冷汗却又是直流。他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瞳孔一下放大,丹田间传来一阵剧痛,连带着视线也摇摇晃晃的,勉强看清房中只有自己一人。
李寻欢呢?
大概是出去了。
叶开疼得死去活来,牙齿将嘴唇咬出血来,脸上惨白一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不好了。
自从进入移玉大法第二层后,他每次练功都成了受刑,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叶开原以为这是练移玉大法的必经过程,咬咬牙熬过去便是了。李寻欢又忙着长公主的事情,两人各忙各的,也没商量练功的事情。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用错了方法?还是秘笈不对?
叶开的手抖得厉害,强撑着一口气,跌跌撞撞下了竹榻,没两步便几乎是半跪着,一个踉跄,身体狠狠撞向桌子,桌上的白瓷茶具一个不稳,哗啦啦摔碎了一地。
叶开捂着肚子,眼前一片发黑,心里不停地念李寻欢李寻欢李寻欢……
这点动静不算大,李作乐家中仆人不多,东厢又是个相对僻静的地方,要引起人的注意实在需要点运气。
而叶开的运气却很好,瓷器刚落地,就有人破门而入。
“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是个粗粝的男人声音,他焦急地查探了一番,毫不费力地抱起叶开,“我去叫人来!很快!”
叶开艰难地睁开眼,仅有的一点意识判断是来人正是铁传甲。
铁传甲?!
这个时候来的怎么会是铁传甲?难道是李寻欢找来的?他为什么要这种做?
这下一想,胸中又是一窒,叶开昏了过去。
再说铁传甲,他跟李寻欢告别之后,匆匆回家,跟兄弟亲友交代了一声,又急匆匆赶回了李府。
他们约好的一天,乃是从午夜开始算起。铁传甲提前了两个时辰过来,没想到没守多久,屋内的小孩便当真出了事。看见叶开靠着桌角半死不活地躺着时,铁传甲真庆幸自己来早了。
李府中的人已经被李寻欢关照过了,对待铁传甲很是客气。现在听他说二少爷带了的孩子病了,当即二话不说就去请大夫。
而叶开现在的情况,又哪里是大夫可以治好的?
果然,请来的大夫认认真真地为叶开把脉,竟是连连摇头:“这孩子的脉象……老夫行医四十年,从未见过……经脉与常人全然不同啊……”
铁传甲见过王怜花给叶开把脉的样子,记得那位独步江湖的洛阳公子,当时也是一副止不住摇头的样子。他心下一紧,道:“您的意思是?”
大夫倒的确有几分本事,干咳了一声,又把脉沉吟许久,慢慢道:“这孩子的经脉内有一道极其古怪的真气,四处流窜,又霸道无比……若是他自己无法化解这道真气,恐怕会被活活折腾死。”
铁传甲大惊!
一边候着的小厮丫鬟,也是瞬间变得惊慌失色。李寻欢对这个宝贝徒弟宠得跟亲儿子一样,他们平日可都看在眼里。
“大夫?您能不能想想法子帮着他化解?”
大夫摇头:“我实在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又怎么能轻易动手?唉……”
一时间气氛凝滞,铁传甲答应了李寻欢要守着叶开,自然不能走。他想了想,咬牙道:“快去请你们二少爷回来!”
小厮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大夫一时间也给不出什么高招,无奈铁传甲不死心,只能继续上上下下地给叶开看病。结果却是越看越糊涂,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再这样疼下去,别说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哪怕是个年轻力壮的汉子,都能给疼死。
窗外,风雨如晦,不知何时,竟然又开始下雨。
半个时辰不到,小厮喘着粗气自长公主府回来,全身湿哒哒的,表情也像是要哭了:“大少爷很快就回来……二、二少爷……他不在!”
这是李作乐从李园带来京城的家仆,自然清楚轻重缓急,喘了一口气又道:“二少爷约了人,去西郊了!”
这时,床上的叶开仿佛听见了这一句话,一时间疼得五官扭曲,一侧身,竟是张口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的胳膊无力地下垂,肤色如雪。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已经补齐…V…争取晚上再更一章~
29、无情
李作乐手中的权利算不上大,派人帮李寻欢查清上官金虹的所在却还是绰绰有余的。而李寻欢收到荆无命的信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派人往上官金虹的住处送一封回信。
上官金虹所在的地方,自然就是荆无命在的地方。
这封回信内容也很简单:今日子时,西郊。
李寻欢竟是把两人对决的时间足足提前了六个时辰,而他有这个信心,荆无命会来。因为荆无命没有理由不来,一个人定的地点,另一个决定时间,对于高手对决而言,实在是公平的很。
荆无命是个高傲的剑客,一个高傲的剑客绝不愿意多占别人一点便宜。
所以现在,子时到了,荆无命也到了。
明月当空,李寻欢站在月下,潇洒俊朗,飒然出尘。
最先开口的却是荆无命:“你很聪明,比很多人想象的都要聪明。”上官金虹是他口中的许多人,叶开亦是。
自从长公主被劫之后,三方势力拉锯。说白了,是由魔教发起的,联合谈笑风生楼,对上官金虹的金钱帮发动的一场角力。李寻欢虽然被牵扯于其中,但却一直弄不清状况,只能被动的跟着别人走。
而现在李寻欢改了决战的时间,看似莫名其妙,实则乃是反客为主的第一步。
对于一个计算精密的计划而言,任何一点改变,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果。也只有在对荆无命的时候,李寻欢可以做出这样的一点试探,他有自信荆无命不会拒绝更改时间。
李寻欢微微一笑:“你愿意来,比我想要的要自信得多。”
荆无命冷冷道:“你也是。”
月光照在荆无命的剑上,泛起冰冷的银光。
“上官金虹来了没有?”李寻欢语气平淡,“有人要我取他的性命。”
荆无命灰色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声音更加冰冷:“在杀死我之前,没有人能要他的命。”
这是一句实话,荆无命的实话,不过他虽然这样说,却没有一丝要跟李寻欢动手的打算。他没忘记和叶开的约定。
李寻欢又笑了笑,淡淡道:“他没来是吗?那正好,我倒是想知道,天机老人也包括在你说的人里面吗?”
荆无命愣住。
百晓生列兵器榜,天机老人的天机棒已经是众所共知,毫无疑问的第一位。江湖上这二十年来,实在没有一件武器可以胜过天机棒,哪怕只是压一压它的威名。
就连上官金虹的子母龙凤环也不能。
李寻欢不仅走出了反客为主的第一步,也走出了第二步。他不清楚幕后主使的计划,却可以硬生生地打乱这个计划,不再被迫跟着幕后主使的计划走。
代替李寻欢去取上官金虹的性命,对谈笑风生楼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处。那么天机老人主动要求帮忙,必然是有人在背后要挟,或者上官金虹有什么东西,是谈笑风生楼所必须得到的。
李寻欢告别铁传甲之后,赶往长公主府之前,当即派人往谈笑风生楼送信。他去对付荆无命,天机老人对付上官金虹,岂不是大好?就算上官金虹身上有谈笑风生楼想要的东西,李寻欢的提议也不会妨碍到谈笑风生楼。
果然,李寻欢人还在长公主府,天机老人便派人回复口信,欣然同意。
打破计划,进行地非常顺利,让李寻欢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而实际上,消息灵通的魔教未必不清楚,可叶开,却因为最近两日练移玉大法出现了问题,没有能够及时给出指示。
这样的指示自然也没有到达荆无命,所以荆无命愣住了。
按照叶开和他的约定,上官金虹的性命必须是安全的,可以废他的武功,却不能废他的命。
荆无命,无命,只因他的命本就在上官金虹身上。
他从来都是为了上官金虹而活。
甚至因为荆无命不放心,同叶开强调过,动手之时,他必须在场。他可以在上官金虹危机关头冲上去对自己效忠的人补上关键的一剑,却不可以让上官金虹死在他面前。
而现在,这个计划的确被李寻欢所打破了。
荆无命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脚步急促。
上官金虹今天的确没有来,就在今天,谈笑风生楼在京城的势力给金钱帮制造了一系列的麻烦,上官金虹忙得分身无术,正在处理。反正对于上官金虹而言,荆无命若是没死,死的是李寻欢,再好不过;若是荆无命败了,只要这把剑还能用,上官金虹也不会浪费其价值;万一荆无命死了,也不过是让他感到一丝可惜,然后重新评估李寻欢罢了。
李寻欢看着荆无命的背影,忽然想起了阿飞。
两人都是绝世的剑客,而两个人的感情,又都是那么绝望。上官金虹之于荆无命,一如林仙儿之于阿飞。
何苦。
他站在原地,长叹一声,道:“你本可以不为他而活。”
荆无命脚步一滞,却不回头,冰冷的声音里带了一点似有若无的情感,或许是同月光借来的:“你不是我。”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你也不必说。
李寻欢低头,指间一柄飞刀。他细细地打量这把飞刀,轻、薄、快,天下首屈一指的暗器。
世人说,金环无情,飞刀有情。李寻欢忍不住苦笑,难道飞刀当真有情?若是有情,他上一世又为何会沦落天涯,伤心断肠?
李寻欢问得很快:“究竟是谁要和上官金虹作对?”
他总感觉,不会是魔教那么简单。
荆无命还在,他竟然轻笑了一声,知道天机老人要去对付上官金虹后,他和叶开的合作就已经宣告破裂。他平静的,冷冷地说:“正是你所想的那个人。”
话音一落,他施展身法,轻功极好,一掠消失在李寻欢的视线中。
李寻欢的手轻轻地抖起来。
他的刀还在手。
而这把刀,无论前世今生,都无法向那个人下手。
***
天机老人的确到了。
他坐在院内的石椅上,驾着一条腿,慢吞吞地往长长的烟杆子里面填上烟草。他的手很稳,动作有条不紊,似乎在等人。
火石相撞,孙老头不慌不忙地点上了火。猩红的一点微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烟雾顺着夜风散开,或许能传进上官金虹的屋子。
从孙老头轻松解决几个金钱帮的高手,走进宅院的第一步起,上官金虹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是上官金虹没有动,他站在宽大的桌子前,桌面上摊开着不同的账本,他也没有再弄下去——没有一个武林高手会在大战之前再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事上。上官金虹只是慢慢地,把账本一本本合起来,分门别类的整理,一本本收好。
等他收拾完账本,他整个人已经变得很冷静。
这种冷静,往往也正是他的可怕。
上官金虹走出房门,月光照在台阶上,温柔如水。
孙老头的旱烟也已经吸得七七八八了,烟雾散开,混入空中,孙老头整个人也已经变的非常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