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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花生高高抛起,路小佳有点打不起精神,一边嚼着花生一边问。
“叶开。”
“树叶的叶?开门的开?”
叶开点头,笑道:“看来你对我的名字并不陌生。”
路小佳的脸上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收敛了懒散的表情,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一双奇怪的眼睛就难以被人忽视。
“久仰大名。”路小佳声音忽然变得平淡,“我叫路小佳,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开却还是直不起身子,一副恨不得躺在马上的样子。他微微抬起眉毛,答非所问道:“你的眼睛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路小佳的表情近乎严肃,道:“荆无命。”
“你是他的弟子,我知道。”叶开笑了笑,“关心我的人,我一向也乐意去关心他。”言下之意,他这些年也没有停止过对荆无命的调查。
路小佳看着叶开,须臾沉默。
一粒花生抛起,准确地落进了路小佳的嘴巴。一吃花生,路小佳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又变成了之前懒散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路小佳也笑了笑,“他同我说过,就算有人出五万两银子要我取你的命,我也不能答应,现在我相信了。”
叶开道:“哦?为什么?”
路小佳懒洋洋道:“因为你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因为命只有一条,命总比银子重要的多。”
叶开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凝滞,很快,他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草原的尽头是苍穹一片。
“不会的。”他静静地说,“你是我的朋友。”
我不会想要与你为敌。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你永远都不会想要去伤害。
魔教又如何?难道一入魔教就注定丧心病狂?
就算他有一天丧心病狂了,也不会去伤害一些人,包括路小佳,包括傅红雪,包括……李寻欢。
路小佳又嚼了两颗花生,一脸无聊,瞥叶开:“怎么不说话?”
叶开耸耸肩,搭话:“你很喜欢吃花生?”
路小佳一翻白眼,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天到晚在吃?”
“我也很喜欢。”叶开笑了笑,伸手跟路小佳要花生,“既然我们一见如故,不如干脆建个帮派结为兄弟吧?”
路小佳无语地看着叶开,皱着眉头给他花生,“我们很熟?”
叶开潇洒地把花生扔进嘴巴:“嗯,干脆叫花生帮好了?你比我小一岁,你叫我大哥,我当帮主,如何?”
被揭穿年龄的路小佳:“……”
***
自二十五年前神刀堂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之后,边城就成了武林中一个神秘之地。
二十五年,从神刀堂到万马堂,最后到如今的魔教,今日的边城,成为了江湖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魔教一挑兵器榜,豪杰群聚英雄战。
现在,李寻欢就坐在边城的一家小茶馆里,喝的却是自己买的酒。
孙小红坐在他的身边,怒气冲冲,压着声音不满道:“那两个人又一声不吭走了……你下次说说红雪,去哪里总要交代一声。那个阿飞来路不明……好吧,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跟他很投缘,我就是生气傅红雪这么个冰山,我捂了他十年,他竟然跟别人玩儿去了……”
李寻欢无奈:“就你心思多。”
孙小红哼了一声,还要继续说,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女人,忽然坐到了李寻欢对面。
她瞧上去大约三十左右,虽然已经算不上年轻,但绝对是人间少有的美人。
孙小红暗自吐槽,这回总不是男扮女装了吧?否则叫女人怎么活下去呀。
李寻欢毫不吃惊,微微一笑,有礼有节:“夫人。”
花白凤颔道:“李兄弟多年不见了。”
李寻欢道:“红雪也是多年没有见过夫人了。”
一旁的孙小红睁大了眼睛——她总不至于十年都没打听出来李寻欢是傅红雪的母亲给找的师父。在她的想象里,花白凤一定是个丑女人,能做出将儿子扔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这种事的母亲绝对是不好看的。
“他不是我儿子。”花白凤淡淡道,“我的儿子只有一个,我丈夫的大仇,也只需要一个人来报。”
李寻欢目露寒意:“在红雪心中,夫人一直是他的母亲。”
花白凤冷笑:“可惜我不是。”
——她从来只把他当做复仇的工具。而现在,叶开的强大已经可以让她毫不犹豫地放弃这个显得多余的工具。
李寻欢的目光越来越冷,他没有想到花白凤竟是如此狠心,也暗暗庆幸自己让阿飞支开了傅红雪。
“就算不为了报仇,你养了他那么多年,难道真的对他没有半点感情?”李寻欢做最后一次确认。
“我养他只是为了报仇。”花白凤神色淡然,语气冷漠,“现在,我的儿子可以做好这一切,所以,我只有一个儿子。”
纵然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个答案,李寻欢还是忍不住为傅红雪感到心寒。
十几年来,为了心中最尊贵的母亲,傅红雪没有一天停止过练刀——可如今,他练作为工具的价值都没有了。
怎么能让人感到不心寒?
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只有一个儿子——”不知何时,傅红雪已经站在门口,右手仍握住他的剑柄,这个习惯几乎是从他出生就开始养成的,“他是谁?”
花白凤回过头。
“叶开。”她冷冷地说,“他是我的儿子。”
孙小红捂住了嘴巴。
李寻欢看着傅红雪,事已至此——少年总有一天必须自己面对这一切。
花白凤冷笑,“至于你?你什么都不是,我丈夫的仇,从来都与你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42、真相
傅红雪皮肤很白,甚至可以说是苍白,却从来没有一天像这样过,呈现出一种惨白的颜色。他盯着花白凤,慢慢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花白凤看了眼李寻欢,冷漠道,“你师父没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吗?你不过是我收养的孩子。”
李寻欢闭了闭眼,几乎听不下去了。
这时,阿飞从傅红雪身后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花白凤。
傅红雪手上的青筋完全爆起,若是他下一刻控制不住拔刀相向,恐怕也没有人会感到惊讶。
——他不用说话,可是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傅红雪的愤怒、痛苦以及绝望。
“他不是我父亲。”
“对,你不是他的儿子。”
可是多么可笑,他为了替别人的父亲报仇而活,足足十几年。
傅红雪握刀柄的手已经因为用力过大而渗出血来,可他仍是看着花白凤,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如果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还会不会那样待我?”
会不会还用仇恨来浇灌我的成长,用冷漠来代替母子亲情?
花白凤笑了,她很美丽,笑得几乎像个慈母,语气轻描淡写,却是一字一句道:“不会。因为……我不舍得。”
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遭受那样的命运。
所以,傅红雪是傅红雪,叶开是叶开,从头至尾,他们都走在不同的人生轨迹上。
傅红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体在颤抖。
孙小红眼泪早已流下,几乎是冲上去扶住傅红雪,轻声地笨拙地安慰,“红雪,你还有我们……别这样……好不好?”
阿飞眼神冰冷——他或许已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李寻欢的修养纵然再好十倍,此时也无法再对花白凤客气。他站了起来,对花白凤冷冷地一指:“你走,不送。”
花白凤也不恼怒,当即转身就走。她脚步不快不慢,姿态还是很好看,与傅红雪擦肩而过时,连
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他。
而就在花白凤离开客栈后下一瞬,傅红雪忽然膝盖一弯,硬生生地跪了下来,落地有声。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见鲜血顺着傅红雪的嘴角流下。
少年扭过头,几乎目眦尽裂,而那个女人始终没有回头,很快身影消失在傅红雪的视线中。
够了。
他已经无力再支持下去,哪怕只是站着。
***
叶开掀开珠帘走了进去,花白凤坐在梳妆镜前,愣愣出神。
“你回来了。”
叶开走到她面前,嗯了一声道:“母亲。”
花白凤转过头来,对叶开微微一笑,温柔而包容:“我见过李寻欢了,不过没跟他提到你。”
叶开敏锐捕捉到花白凤眼中一丝哀愁,道:“你见到红雪了?”
花白凤点头,须臾后长叹一口气:“我已经全部说了……跟你约好的一样,他明白自己的身世后,应该不会再参与复仇的事了。”
叶开凝声道:“红雪很难过,是吗?”
花白凤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神色间有几分哀伤,叹道:“他的确是个重情的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会好一点……终究是我对不起他。”
“他迟早要面对这一天的。”叶开苦笑,“眼下他身边有人陪着,总好比以后他一个人承受。”
李寻欢、孙小红,乃至阿飞,都将是支撑傅红雪熬过去的人。
花白凤抬眼看着叶开:“我大概有些懂了,你为何坚持要我在这个时候说明真相。”
叶开微微挑眉:“嗯?”
花白凤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目露心疼之色:“你不想让他的双手染上鲜血,是吗?”
叶开笑了笑,云淡风轻:“他不喜欢杀人……这一切原本就与他无关的。”
世上又有谁生来就喜欢杀人?
杀人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傅红雪会因此痛苦,难道叶开不会?
花白凤没有再说,她只是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十年来,她已经明白自己有一个足
够强大的儿子。
叶开可以扛起一切,无论是魔教,还是报仇,他都可以做到最好。
时间过去了,江湖已经变了。
现在,又是新一辈的天下了。
***
月光清亮,却远远及不上肃杀、寒冷的刀光。
白家快刀,天下无双的刀。
阿飞远远地看着傅红雪练刀——他分明已经见过了很多次,现在却仿佛是第一次看见傅红雪练刀。
李寻欢与他并肩而立。
阿飞道:“好快的刀,我不如他。”
李寻欢道:“无情的武器总是最快的武器。”
傅红雪十多年来苦练刀法,却迟迟始终悟不到真正的白家快刀。作为昔日白天羽的结拜兄弟,见识过当年无人可挡的天下第一刀,李寻欢自然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傅红雪并不是真正的无情。
无法做到无情,就无法使出真正的白家快刀。
也正是因为无情,昔日的白天羽从未对女人动过真情,无论是明媒正娶的白夫人,还是端庄高贵的丁白云,甚至魔教公主花白凤,没有一个真正被白天羽放入心中。追究到底,正是这份无情,引起了一系列的因爱生恨,造成了桃花庵血案,改变了傅红雪的命运。
而现在,花白凤对傅红雪的打击,对傅红雪练就无心无情的白家快刀,无疑是一种推动。
李寻欢看着少年的挣扎,他实在觉得,这十年来,他为傅红雪做的还是太少。
而命运,却傅红雪又实在太过残酷。
“他会去找叶开对决。”阿飞忽然道。
李寻欢心下一惊,“你知道?”
阿飞仍是看着傅红雪练刀,淡淡道:“他很在意那个人。可惜现在他的武功仍是在叶开之下。”
这是实话。
李寻欢道:“如今叶开的武功,连我都已经无法看出深浅。但的确,应该远在红雪之上。”
阿飞道:“他不能输,一旦输,便是死。”
李寻欢皱眉道:“为今之计,唯有阻止这一战。”
纵然李寻欢可以肯定叶开不想要傅红雪的命,可傅红雪的刀,正如他自己所说,只彻彻底底的杀人的刀。如果叶开假装败了,那么死的便是叶开——所以叶开不能输。
叶开不输,傅红雪只能死。
一个已经连生存的意义的丧失的人,如果还失去了手中唯一握有的刀,那么即使他人还活着,心也会死。
边城的寒风吹过,风中隐隐有吹笛之声。
李寻欢忽然发现,眼下他最需要看见的人,是叶开。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回到学校啦,码了一章,后面写的不太好,我回头修。
43、杀机
马,很多时候不只是一种牲畜,更是人类的朋友。
马空群从八岁开始喂马,在边城的小客栈里,他即是干粗活的伙计,又是负责招呼客人的小二,每到了夜晚,还要负责喂马。
那种日子过了足足十年——直到他遇见白天羽。
那是二十岁的白天羽,青年俊朗,意气飞扬,在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