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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这把年岁的人，是该为这样疯狂又放荡的夜晚感到羞赧，他却毫无余力着思此层，而让自己彻底淹没在袭灭带给他的性欢里，甘愿将理智暂抛脑后。
“唔、呼……如果…我明天下不了床怎么办？”在激情里喘气问着。
“我会背你去看展览。”说完，他复低头吻着他，一次又一次，反覆吮着彼此的唇舌，丝毫不懂厌倦为何物。
Just can’t stop loving you！
他们就是，不懂得如何停止爱对方。
番外6【意外之客】
一大清早，鸟儿尚未高歌，门铃声已不识相地大响。一步从睡梦中惊醒，昏昏沉沉地爬起来披上外衣，来到门边察看。难得的三天连假，本想趁袭灭不在时好好地补个眠，不料头一天就被门铃吵醒。
听铃声急促而频繁，来者肯定有急事找他。
正忖度来人身分，孰料打开门，看见的却是大出他意料的访客。
“好久不见了，灭的lover。”穿着时髦火辣的女人蹬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未请自入地踏进一步家客厅，更令人吃惊的是，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另一只手提着一只中型旅行袋。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袭灭人在公司。”他知道这个女人，联展时他们短暂共事过，她是袭灭的同学，也是袭灭交往过一段时间的性伴侣，宫玉婵。“喝咖啡可以吗？”阖上门，一步温和问道，脚步转向厨房。
“不用了，我马上要离开。”露出妩媚笑容，宫玉婵走向一步，冷不防扯开他的手臂便将怀中婴儿往他怀里一塞，把手中的旅行袋往沙发一丢，道：“他是灭的孩子，我们分开后的某一晚，他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我们在醉得一塌糊涂之下不小心有了。”简赅地解释完，宫玉婵看了看发愣的一步，又续道：“放心，我没打算弃养他，只是我想趁连假好好放松调剂一下自己，需要有人帮我顾小孩，顺便让灭尽一点当父亲的责任，连假结束后我会来带他走。”
俐落交代完，趁一步还未回神，宫玉婵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一步皙净颊侧吻了下，留下一记性感唇形。“谢啦，再见。”戴上墨镜，潇洒地走出门口。
一步下意识地擦去脸上唇印，再低头看看怀里红红嫩嫩的小婴儿，情绪始终非常平静，尽管这件事来得令他措手不及，好像在作梦般的不真实。
※
昨夜特地留宿公司加班，将未来三天的工作做个总结，确定接下来的连假可以和一步惬意地游山玩水，袭灭愈想心情愈好，回家的脚程也就愈快。他边走边想着，一步现在大概还蜷在被窝里补眠，他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房间吻醒他，立定自家门前打定主意后，袭灭掏出钥匙插进大门钥匙孔，才刚转开门把就听见震耳欲聋的婴儿啼哭声热烈地迎接他。
“乖、乖，不哭喔。”一步温柔的哄骗声随后响起，婴儿听到诱哄虽收敛了哭泣力道，却还是断断续续地抽咽着。
“一步……他是谁？”放下公事包，袭灭一时看傻眼，回神过后心底泛生不快，区区一两分钟内，他已想过好几种可能的答案，每一种答案都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你回来得刚好，抱着，我去泡牛奶。”幸好家里有贮放奶粉，方便小光偶尔来住时睡前都要喝上一杯的习惯。小心翼翼地把小婴儿交给袭灭，一步走到厨柜拿出泡奶用具。
袭灭动作略微僵硬地接过婴儿，像抓小猫小狗般掐住婴儿两边胁下，十指合拢撑住他的后脑勺，跟在一步后头，暗自猜测婴儿的来历。不可能是一步的私生子，不可能。一步很早就有身为同性恋的自觉，也不曾对任何女人倾心过，又很洁身自爱，他不会偷偷瞒着自己生子，可是，这个婴儿若不是他的孩子又会是谁的？天子？更不可能。
见一步闷不吭声，袭灭更加心浮气躁，想来想去，只能朝他最不愿意承认的方向猜测。“因为喝醉了？”他的一步这么性感，被仰慕他的女人性偷袭也不无可能。
“你早知道了？”一步背对着他，语气很平淡，袭灭却从中听出了讶然。
“可恶！”明知这是件意外，袭灭仍然捱不住气地低咒了声，生平第一次他萌发想痛揍女人的念头。
肃默在两人之间尴尬地蔓延，直到小婴儿因袭灭不当的抱法感到不适而嚎啕大哭，才打破这方僵凝──
一步伸手欲接回婴儿，袭灭则牙一咬豪气开口。
“没关系，我会和你一起养他。”
异口同声后，两人均是一愣，一头雾水地互视对方。
“他不是你的孩子？”又是异口同声。
※
食欲获得满足，小婴儿在一步的摇晃呵护下打了饱嗝，接着沉沉睡去，一步遂抱他上楼，在两人的床铺旁铺上厚厚的软垫，再将小婴儿安置在软垫上，两边围上棉被筑起的高墙然后替他盖好小羽被，以免他随意翻滚滚到地板上着了凉。
安置好小婴儿，一步走下楼，袭灭正坐在客厅沙发，闭目休息。
“小灭，别乱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摇摇头，袭灭轻道：“我不是在担心你会怪我，而是……我很怀疑，他真的是我儿子吗？”平白无故蹦出一个小孩任谁都难以消化，他忽然可以想像自己的父亲临时得知自己有个八岁大的儿子时那份震惊的心情，遑论当时他正打算为了情人而和家里长期抗争。和父亲相比，自己的状况还算是幸运的，只是情绪难以立即调适得当。
然而，这整件事情依旧扑朔地令他无法不产生疑窦。联展结束后他有一阵子没和宫玉婵联络，没想到她一来找他就带给他这么大的‘见面礼’。她提及的那个夜晚他有印象，那天他确实喝得烂醉如泥，难保事情不会失控，可是当整件事情的解释似乎毫无破绽可循时，往往又最容易令人心生疑惑。再者，他对自己的感情有信心。
“在国外只有一种情况会让我藉酒解闷，”那便是思念泛滥的时刻。“除非是你，否则要在我酒醉时挑动我的性欲根本不可能。”这种体验要亲身经历才会相信，男人在醉酒的状态下很难产生生理反应，就算有性欲也会力不从心，何况是性致缺缺的时候。
“要证实宝宝的生父是谁不难，但人既已在此，不管是不是你的儿子，我们都得照顾他。”坐到袭灭身侧，一步抚开他紧拧的眉结，他了解袭灭纠结的心情，如果事实证明小孩是袭灭的，即使自己不计较他也无法漠视他自己的荒纵，撇开情感的专一度不谈，在那种状况下有了小孩对他来说是很不负责的行径；而如若孩子不是他的，被耍弄的滋味未必比前者容易消受。“等宫玉婵回来再问个详细，这几天就当作帮她照顾宝宝，没什么好不开心的。”
“之前说好要去度假……算了。”一步都能体谅他，他还有什么牢骚好发？将人搂进怀里，下颔靠在他颈窝处嗅着他清新的发味，袭灭轻道：“对不起。”他的味道总是这般好闻又令人心安。
“别说傻话了。”失笑，一步转首吻住对方的唇，封堵他的歉疚。
※
下午，两人利用小婴儿睡觉的时间，将家里打扫整齐干净，袭灭扫地、拖地，一步擦窗户、洗衣服、晾被单。更换好新床被后，一步侧躺在小婴儿旁边观察他的五官，愈看愈觉得这孩子很有自己的缘。
“一步，你……”忙完手边的事，袭灭边上楼找人边唤道。
“嘘。”怕他吵醒婴儿，一步比了比噤声手势，随后用唇形示意道：“小声点。”
“该把他吵起来了，不然半夜我们都不用睡。”坐在靠近婴儿的另一侧，袭灭这才仔细地看过婴儿的长相。“长得不像我。”不是他心理作用，是真的不像他。
“比较像母亲。”一步笑接，宫玉婵面貌姣好，孩子也眉眼如画。“睡相真可爱。”
“哪里可爱？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不以为然，袭灭撇撇嘴角，忽然心血来潮，用两根手指头扺住小婴儿的两侧额际往外拉撑。“这样比较可爱。”
小婴儿整张脸被拉得平坦，睡梦遭扰，他小拳飞舞试图拍掉袭灭恶作剧的手指。
“小灭，放手。”又好气又好笑，一步边喊边扳开袭灭手指，解救小婴儿于魔爪下，不堪骚扰的小婴儿挣脱的下一秒马上以宏亮哭声控诉袭灭的恶行。“乖、不哭不哭，不痛喔。”
“他一定不是我的孩子，哪有玩一下就哭的。”说着，手又要伸过去捉弄婴儿。
“别闹了，”笑着挡开袭灭以身护住小婴儿，一步好声哄道：“宝宝乖喔，不要理爸爸，我们去洗澡。”
正千方百计想从肢体缝隙中偷袭小婴儿脸颊的袭灭，一听见一步的话立即嚷道：“洗澡？你要跟他一起洗？”
理所当然地点头，一步答道：“反正都弄湿了，顺便洗啊，所以等会我洗的时候你在外头要顾着他。”
“你不是说今天要帮我洗头？”
好像有那么回事……恍然忆起自己前几天跟袭灭说过的话，一步歉笑道：“这次就算了，等宝宝回去后再帮你洗。”
闻言，袭灭一脸错愕，不过才半天功夫，那小鬼就彻底抢走一步对自己的注意力。他颇不是滋味地望向小婴儿，却发现他眼儿弯弯正舒服地趴在一步胸前，脸颊还不断磨蹭一步迷人的突起，这一看火又沸了起来。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小鬼的表情看起来色眯眯的，愈看愈觉得眼熟，愈看愈觉得他很像某个人。
※
简单地用过晚餐，也喂小婴儿喝了奶，两人正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逗小孩，天子恰好打了通电话过来。
“好，我马上去。”挂掉电话，一步拿起外套对袭灭说道：“天子临时有急事，我过去帮他看顾小光，十点前我若还没回来，记得给宝宝喂奶。”
“路上小心。”背对一步挥挥手，袭灭回头盯着脚边摇篮，与小婴儿大眼瞪小眼。
“还有，”走到门边忽然想起自己漏未交代，一步踅回客厅叮咛道：“不要捉弄宝宝。”说完飞快地啄了下对方的唇，才匆匆离开。
“啧。”淡哼，袭灭摸着嘴唇的余温，目送情人出门。若非天子性急又惹不得，他早把一步抓回来丢到床上温存一番再说。
“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站起身来，袭灭居高临下地俯视摇篮里的小婴儿，笑得诡异。“我们来玩飞高高的游戏。”
才刚说完，小婴儿立刻不给情面地放声大哭，为防邻居群起抗议，袭灭只好把他抱起来摇哄道：“好啦，别哭别哭，我带你出去走走。”这么没胆，真的是他儿子吗？
在心里第N度怀疑的袭灭，无奈地替小婴儿裹上一条毛被兜在怀前，走出大门锁牢。想起家里没有可以给婴儿玩的小玩具，心念一转便往几条街外的婴儿用品店走去。
※
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客厅暗无一人。一步转开楼梯间的小灯，蹑手蹑脚爬上主卧室。
打开门，袭灭和小婴儿都在，袭灭撑着下颔打盹，小婴儿则吸啜着袭灭的食指入睡，尽管在睡梦中，嘴巴还是不时地吸嚼着，好像在吃什么美味食物。
忍俊不住，一步轻笑，低抑的笑声惊动了浅寐的袭灭。
“先别动，”轻声制止袭灭，一步从袋子里取出去天子家的途中顺道采买的一些婴儿用品，翻找到奶嘴盒，拆掉后和袭灭的食指调换。“他睡多久了？”
“刚睡不久，我去洗澡。”疲累地伸伸懒腰，袭灭从衣柜抓出换洗衣物后进入浴室。
调了水温，热水兜头淋下，予袭灭通体畅快，洗澡对他来说是种享受，他轻吁一口气，关掉水龙头，拿起香皂涂抹全身，值此之时，浴室的门那头发出声响。
他转向来人，勾起唇角。“你不是洗过了？”
“去天子家又流了汗，我帮你洗头。”一步只穿一件衬衫，底下一双长腿光溜溜的，从发色到衣服到洁皙长腿，白得耀眼。他挽起袖管，拖来塑胶小椅凳，催促着袭灭坐进浴缸，再挤了些薰衣草香味的洗发乳在手心，均匀涂抹在袭灭的发根再顺抹至发末搓揉出泡沫，然后开始按压袭灭的头皮穴道。
一步高明的按压技巧勾起袭灭睡意，听说按摩头皮可以刺激头皮血液循环，消除疲劳外加活络脑细胞，不过些功效都不是袭灭在意的，他乐衷的是这份属于情人间的亲昵行为，他喜欢浸濡在这种氛围里，体历一步对他的宠护。
“这算是食言后的赔礼吗？”他勉强睁开舒服地眯成一直线的双眼，直直地仰看后方情人。
“眼睛闭起来，不然会沾到泡沫。”业已习惯袭灭偶一为之的占了便宜又卖乖的行径，一步也不回应他，拿起莲蓬头俐落地替他冲掉泡沫，又挤了一点洗发乳，继续第二轮的清洗与指压。“你有想过……孩子要跟谁吗？”
“没。”尚未弄清楚事实前，他不会采取任何行动，也不打算浪费精神于其上。袭灭答得干脆，他很明白一步考虑的是什么却未点破。“帮我冲掉泡沫，我想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