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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听说是中枪,现在人在圣约翰医院。”看天子恍神的模样,一步既心疼又难过,他将手搭在天子肩头上低道:“你想去看他吧?我们现在开车过去也可以。”
静默半晌,天子回过神道:“我不去……一步,农庄那里可以出租借宿吧?我想带小光先去那住。”
※
他们在农庄待了一天,等小光养足元气,天子就拜讬正好要飞回台湾的同事顺路将小光送回去,纵然十分不舍小光,他也不愿再冒险让女儿留在欧洲,再说他们也朝夕相处好几天了,也算暂时解了思念之情。
送走小光后,天子便搬回和旱魃同住的别墅,并且抽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累积的工作处理完毕,所幸他在那场车祸里受到的只是皮肉伤,否则工作进度铁定要延宕更久。
工作告一段落,天子给自己泡了杯热可可,手指划着杯缘,好不容易得空的脑思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人……不知道他的伤是否好点了,也不知道他和对方的纠纷解决了没。照这情况看来,旱魃和当地的黑手党脱离不了关系,他早看出他不是易与之辈,背景也定不单纯,只是当真没料到他竟与黑道有所牵连。
想到这就愈觉荒谬,他和他之间到底算什么?他们认识好几年了,他对他的来历却是一知半解,除了双方工作有所重叠的部分外,他对他一无所知,唯一可称得上熟悉的,竟是彼此在床上的习癖,两人做爱的方式。
“呵……”自嘲地轻笑,天子拿下眼镜,揉着疲涩的双眼,他曾几何时……过着如此陌生的生活?变得连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但是,这是他的决定不是?他一度想过离开旱魃,想断绝这种令他惶惑的感情,最后还是回到他身边,尽管两人从不言爱,彼此的纠缠却是愈来愈深。
他疲惫地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胡思乱想,然后昏昏沉沉地入睡。
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他走到走廊开了灯,外面天色已暗。站在廊前,天子注视桌上的茶杯,恍惚忆起某天早晨旱魃留在上头的唇温,突然身子窜起一阵阵激灵。
旱魃伤得很严重。
那日一步在医院里讲过的话回溯于心,那被他刻意压在最底层的恐惧就像眼前薄弱的光线,在原本黑暗的世界里一层层晕开,色彩鲜艳明亮得令他不住发抖,他拿起钥匙抓了外套便冲出门,开车前往圣约翰医院。
※
抵达圣约翰医院时,已是深夜。
会客时间已过,除了家人或亲密的未婚夫/妻之外,医院方面不能让外人随意进入病房。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情况,如果不能进去探望的话,可否请你告诉我他目前状况如何?”站在柜枱前,天子轻声细语道。
“他没有生命危险,但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话明早再来询问医师。”
“我明白了,谢谢。”道完谢,天子随意在等待区找了个位置,便坐在那里打算等到天亮,问过医师后再回家。不能见面也好,横竖现在碰面了他也不晓得要说什么,他只要从医生口中证实旱魃的平安即可。
拉紧外套,天子蜷缩着身体,在长椅上假寐。
时过三更,夜深沉。
旱魃走出病房时,正好看见坐在对面的天子,那一瞬间,他的脸上出现难以言喻的表情,有惊讶、有欣喜、有不舍、有不解,种种情绪交杂一起。等不及消化完这些莫名涌上的情绪,旱魃三两步跨上前,弯下身凝视着睡梦中的天子,登时,紧蹙的眉头获得舒展。
察觉到炽热视线,天子挣扎着睁眼,一看见旱魃随即倒抽口气,四肢身体全如冻僵般一动也不动。
“我刚出来,正好看到你坐在这里。”他淡淡解释道,在天子身旁坐了下来。
就像身边坐了个火炉一样,天子立刻感到自己被层层温暖包覆住,即便是中弹身体虚弱,旱魃的体温还是如此温热,让他忍不住想往他怀里钻……暗骂自己一声,天子清清喉咙,冷淡道:“我只是来看看你的情况,还有,多谢你救回我女儿。”
“若不是这样,恐怕你今日来医院就是来找我讨命的。”像是刻意提醒天子那天他失控的怒火,旱魃嘲讽道。
“是你自找的。”小光受他连累是事实,他无须为自己的失言感到内疚,天子顽倔地面向墙壁。
“你想听听我救你女儿的经过吗?”他笑,不将天子的凉薄放在心上。
“不需要,”他没有义务聆听,他承认他是害怕自己因此动摇,但就算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他也不想听。“你看起来很好,我想我可以走了。”
“你想逃走?随意。”未加以阻止,旱魃安然自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受伤,你大概早就搬出别墅了吧?因为你不能原谅我让你女儿置身于危险。但你知道我受伤之后,不仅没有搬出别墅,还来医院看我,你知道这证明了什么?”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看看你,”怒眉倒竖,天子气得脸色涨红。“这不能证明任何事情。”
“哦?那我倒想听听,你所谓的‘于情’指的那份情?我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但种种迹象均证明了你对我的关心超越你对我的愤怒。”
“笑话……”
趁其不意、攻其不备,旱魃腾出一手拉住天子,稍一使劲将人往怀里带,转身便以悬殊的体型差异将天子困于座椅与自己的庞躯之间。他俯身附于他耳后,字句清晰道:“你逃,我就追,你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你自己的心意,你这胆小鬼。”
“笑话,”扬抬起下颔,天子倔傲接续道:“我逃避什么?难道只有我一人在逃吗?”这些年来,他们谁也不愿开口说爱,只因他们谁也不确定自己对对方的眷恋是否真的是爱,也因他们谁都不想被对方的承诺束缚住。“是,就算我是逃避,那又怎么样?”不服输地反瞪着对方,一对美眸仿佛燃着青蓝色的火焰。
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开始,又如何做一个结束?
“不怎么样。”被那双眸子瞪得上火,旱魃捏住天子倔强下巴,咬住他的唇瓣,舌头蛮横地攻城掠池。
他的吻和他的体温一样,总是烫热得令他脑袋混乱,天子拼命扭动身体想抵制旱魃掠夺式的吮吻。他厌恶这种方式,每回碰到瓶颈时,他们就只能用肉体交缠的方法来消除隔阂,而他无法再忍受轻易沉沦于欲望的自己。这次,他决不屈服。他咬破对方的舌头,膝盖猛地往上一顶,顺利顶开旱魃的纠缠,也顶出他一记闷哼。
“够了、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他捂着红肿嘴唇,气若游丝道。
看着天子微红的眼眶,旱魃明白他已濒临忍耐极限,脸色因而更趋阴郁,对方的脆弱令他烦躁,莫名所以的烦躁。他压着被天子猛击的腹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握着拳头撑抵墙面一步一步慢慢往病房走,突然,一个踉跄,如山般庞然的躯体颓然倾倒。
他倒下的身影引来天子诧呼,他立即追向前试图扶住他,却反被他的庞躯压倒在地。他掀开他的衣物挪开他压在腹部的手掌,看见怵目惊心的鲜红。
※
医护人员赶来,替旱魃做了紧急救护,天子的膝踢让旱魃伤势复发、伤上加伤,理所当然地,两个人都被他的主治医师冷冷地训了一顿,天子自知理亏所以乖乖聆训,反倒是旱魃的‘柔顺’令他十分讶异,心里不禁对那位名叫九祸的女医生起了些微好奇。
旱魃的情况稳定下来后,他也没心情再多做逗留,而不管他们的未来应该如何走下去,这个问题显然都必须等到旱魃出院再说。他留了张字条给他,然后独自离开医院。
一个星期后,旱魃痊愈,回到别墅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口邀天子去看一场电影。他的邀请出乎他所料,也是前所未有的举动,天子没多做考虑就答应了,他可以感觉到,旱魃有话想对他说。
于是,他们找了天平常日,到市区的电影院随意选了部电影看。偌大的电影院里,只有中前排坐了稀疏的两三个人,其他地方都空空荡荡的。他们挑选最后一排最旁边的位置入座,等没几分钟,四周便暗了下来,银幕的光线无法顾及他们所坐的那块区域,同时,他们的所在地也是位处于隐密死角,从放映室看出去的范围并不包括他们。
这家电影院没有播放预告片,影片一开始就进入正片,天子的眼睛紧盯着银幕,精神却集中于另一个地方。在过来电影院的路上,他们虽是并肩行走,却始终没有碰触彼此,连牵手也没有,除了性伴侣外,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是。
思及此,天子的胸口益发难受,这就是他想维持的关系吗?他真的玩得起这种游戏吗?他一次次在心底自问,一次次地为答案感到气馁。他不是玩不起,只是这终究不是他要的。如果他未曾释出感情,他可以果断结束,但是,倘若没有释放感情,这段游戏也不会持续这么久,说到底,他本来就不可能持续与一个没有感情的对象上床。
然而,他究竟又想从这段关系中得到什么?或者说,除了性爱,旱魃是否曾经想过从自己身上得到别的东西?
他无言地盯视银幕,搁在椅臂上的手下意识地握紧,倏然,手背教一温暖物事包覆住,不消低头看,天子便知那是旱魃的手,他转过头,没有抽回手,然后,他听见旱魃的声音。
“我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这辈子我只顺从我的欲望。很久以前,我曾和一名女性互有好感,但我始终没有碰过她,后来她爱上另一名男性进而与他结为连理,我也是乐见其成,因为我很清楚,我欣赏她但我并不渴望她。爱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兴趣弄懂,也觉得没必要,当我的身体说yes,那个人就是我要的人。你没必要相信我的话,但是除却为了解决生理需求的肉体关系外,我确实没有抱过妓女以外的人,直到你出现。”因为他的欲望最诚实,不会自欺欺人。“就像现在,光是握着你的手,我就忍不住想抱你,我的欲望因你而获得满足,也因你而愈来愈贪得无餍。”
像个无底洞,一次次的拥抱,获得一次次的满足,也换来一次次的渴求。
“你以为说这些话……我就会改变心意?”天子垂眸,依旧不愿转过头看旱魃,然而,他明白自己已然动摇。
此言换来旱魃低笑,就算他们很少交谈,他对天子也不是全然无知,他的对象总是心软,嘴硬,但心软,而当他把这份心软放在自己身上,他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当然不是,我说这些话只是因为……你想听,所以我说给你听。”锢住他的手,旱魃在他耳畔轻喃。“那年的中秋我就跟你说过了,你可以逃,但你逃不了,就像现在一样。”
闻言,心惊,天子回头斥道:“你别乱来……”
却已来不及了。
旱魃仗着体型和地理位置的双重优势,将天子困死在墙壁与他之间,电影正在上映,中排还有其他观众,但这些都无法阻却旱魃侵略的脚步。他拉过天子,视他的抵抗于无物,双手熟练地扯开他的衬衫褪至腰间,以两管袖子扎实地将他的双手反绑于后,接着一手揽下他的颈项逗弄他的唇舌,趁他四肢松软之际俐落卸去他的长裤,长指滑进他底裤套弄半昂性器。
连续好几日的禁欲生活让天子的身体变得极度敏感而脆弱,只要轻微的碰触摩擦就能挑起他的快感,他的身体不断扭动,泛出春樱色的绯红。见状,旱魃放开他的唇舌,刻意挑他挺立颤抖的乳尖啮咬,失去旱魃唇舌护航,阵阵低缓的咛咽难以自抑地泄出天子嘴里。
“唔…”他咬住下唇,慌乱地甩头想遏制呻吟,直到在旱魃手里泄了一回后才松了口。
“这么快?”旱魃暧昧地低笑,伸舌描画着他乳尖的轮廓,并将手里沾染的精液涂抹在他紧窒的肉穴处,粗糙的指腹捺揉着粉洞周遭后复钻插进去抽动,惹得甫发泄过后的性器又巍巍地挺了起来,让天子羞窘得无法自己。“如我所言,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语言。”
“住手…不要…别在这里……”
“嘘,”含住他乞求的嘴,旱魃低道。“你很快就会忘记你在哪里。”说着,他的下腹也已硬挺,拉开拉链将自己的火热抵在天子湿润的仄口,摩擦着逐渐发热的肉摺,折磨得天子几度想拢腿,却反被对方双臂阻挠,双腿大敞地在他膝上扭动。
旱魃吻着他汗湿的裸背,略带咸味更助长其性致,磨蹭好半晌,天子已全身湿淋,他方将其硬挺前端缓缓挺进紧窒又富弹性的湿暖里,才不过几天没碰他,他那里又回复几乎令他发狂的紧度,旱魃低吼一声,性器一贯到底,天子忍不住弓起背脊,眼角也泛出湿意。
刚进去的感觉是撕烈的剧痛,尔后旱魃缓缓抽动,阵阵的拉扯仍旧带来强烈疼痛,如此反覆柔缓挺动数分钟,天子才渐次适应那粗硕在体内翻搅的痛楚。旱魃指尖搓捻着天子殷红乳珠,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