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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强迫一步他才戴上的。
深怕不小心扯断项炼,一步乖乖地站着静止不动,袭灭指尖摩擦过他滑嫩的颈项,擦起一阵轻颤,他的碰触总是有意无意带着挑逗意味。一步无奈地睨向袭灭,果不其然,他正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气象报导说那天会有洋流经过,会带来大量海底生物,喜欢珍稀贝壳的民众可以去碰碰运气,所以我特地搭船到这里,一个海岸接着一个海岸地寻找,总算捡到十个这种花纹、大小相近的贝壳。”十个,已经是非常多的数目了。
一步低着头细数自己脖子上的项炼,少说也有八、九十个贝壳,莫怪他说他收集了很久。
这些贝壳代表着袭灭对他的思念与情感,一步手指轻摸着项炼上的贝壳,感受浮凸其上的花纹在指腹间留下的粗糙感,指尖微微发颤。
明白他此刻的心情,袭灭一个敞怀将人整个圈在胸前,在他耳边低喃:“带你来看这些不是要让你难过,也不是要让你内疚,但你必须知道……”必须知道他这十年来因为想念他所忍受的寂寥。“我要你跟着我……痛。”啃啮着一步的耳廓,袭灭的呼吸变得混浊。
闻言,一步缓缓捧起项炼,俯首,将贝壳一个一个吻过,接着抬起迷濛的眼凝视着袭灭。
“不够…还不够……”他复于他耳畔吁气,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不满足。
“你想要我怎么做?”他轻问,实则心底已猜了七八分,因此双颊透映着淡淡赧红。
“今晚,戴着它──全身上下只穿戴着它,到我们房里。”
3。
昨夜过于放纵的结果是一步累瘫在床上大半天,醒来时已是午后。两人随意用了午餐,就到市区近郊走走,吃了当地著名的小吃以及号称全世界最好吃的冰淇淋,再到有名的花式挑选盆栽和奇卉。
充分地休息过后,隔天再度踏上旅程,他们决定到托斯卡尼北部地区看看,卢卡近郊是个不错的选择,听说那里有座特殊的桥梁。
他们从圣乔治教堂出发,走S12公路抵达抹大拉的马利亚桥,它另外一个特别的称呼叫‘魔鬼桥’。
“魔鬼桥?”一步歪着头发问,似是对此名称若有所思。
“是,我也对这名字感到兴趣,后来我在这里遇到一位当地人,他才告诉我这个别名的典故。”
他们站在墙墩的正斜方,眼睛仿佛拉长了镜头的照相机,映在眼底的是一座造型简单却可爱的拱桥,桥中央最高处是一个大半弧,桥右臂下坡处有另一个小半弧,与湖中倒影合起来变成一个大圆和一个小圆,一间红瓦小舍矗立在大圆里,后边满是青翠丘陵。
欣赏俯拾即是的美景,令一步心神畅悦,他微噘着唇角问道:“有什么典故?”他很清楚,这几天的休闲不只是休闲,这里头有袭灭的‘用心’,他总是有许多独特的做法来表达他想表达的事情,也许他只是想告诉他一句很简单的话,也许,他只是想证明一件很单纯的事,但他总能不厌其烦地拐弯抹角、曲曲折折。
“在卢卡流传的说法是,一个魔鬼向当地居民承诺要帮助他们建造此桥,但是要取第一个过桥者的灵魂以为酬劳,村民考虑之后答应了,桥完成那天,村民们就让一只狗率先过桥。”
“很精明的村民。”他笑,与袭灭肩并着肩踏上桥面,两人的手掌始终紧紧交握着,在外人眼里,是一对十分出色而登对的同志情侣。“那么,你为什么会想来看这座桥?”他知道袭灭并不是来到这里才听说这个典故,而是听完这个典故后才起了来这里的念头。
“我想,如果我运气好的话,也许我会碰见当初那个魔鬼。”他答得轻松,但一步却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认真。“那么我就可以和他交换一个条件。”这个想法现在听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人在深陷一个自我想像的境况时,会产生任何天马行空又荒诞无稽的念头都是不足为奇的,一步并不怀疑那个时候的袭灭,是有多么认真地,想要在桥上遇见可堪与之交易的恶魔。
他一面揣想当时袭灭的心境,一面在脑海自动勾勒出一个画面,月黑风高的石桥畔,一袭黑衣的袭灭和一袭黑衣的恶魔做交易,却不知怎地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挑眉疑道,袭灭桀傲不逊的脸上有丝阴郁。“哼,你知道我希望换取什么吗?”
先是沉默,尔后一步点头道:“我的爱。”
“这样你还笑得出来?”没有感动得涕泪纵横便罢,还笑得那么开心。
“你这么爱我,我当然要开心。”
虽然袭灭曾说过要自己和他一起痛,但一步明白除了痛之外袭灭想要让他感受到的还有更多,可能是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那段难熬的十年,他和他皆不好过,彼此曾经为对方付出的思念与血泪听在彼此耳里,都是加倍的酸楚与不舍,然而,在酸楚与不舍之外,一定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会在此间发酵,等待他们有朝一日从回忆中探索汲取。
除了替袭灭所捱受的离苦感到不忍之外,一步也想尝试用另一种心情去看待两人分离那段时间里各自的伤怀。“而且,我想告诉你,如果我听过这则故事,或许,我也会和你一样,来这里碰碰运气。”
“你想和恶魔交换什么?”其实就算不问,袭灭也早明了答案,一步自始至终会为他求的就只有一项,从很小的时候他带他到他父母墓前的祈求开始,就不曾变过。
“你的平安。”
而他自己也是如此,从在他父母墓前许愿直到现在,愿望也始终如一,他要和一步永远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他从八岁的小男孩脱胎换骨长大成人,他和一步的关系也逐步地转变,但在他们之间还是有些东西始终不曾改变。
袭灭静默地想着,然后嘴角隐隐扬着。“向恶魔要求平安听起来有点得不偿失,你可是要用灵魂来作为交换的。”
“既然村民都有办法从恶魔那里讨到便宜,我怎么可能会吃亏呢。”轻眨眼尾,一步道。
“说得也是。”袭灭低道,爱极了一步卸去为人养父所必须维持的稳重心态,安心与自己斗嘴、任自己宠溺的模样,他想,一步和父亲交往时一定就是这样吧。他没继续说话,只是搂紧一步的肩膀,想多感受现下自然宁和的气氛。
如今心境与彼时独自游历此地时,差别有如云泥。
两人惬意地通过石桥,走入一片油绿草地。
“还是没遇见魔鬼。”袭灭打趣道。
“我想,他对现在的我们也不会有兴趣了。”对上袭灭惯性的挑眉动作,一步道:“至少我不会再有机会遇到,因为……我已别无所求。”袭灭平安地归来,并且如十年前一样心系自己,他已想不出来自己的生命中还能缺少什么。
扬唇,袭灭将人搂进怀里。“但我还有所求,你的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得爱上我。”他不会和恶魔讨价还价,但他既然付出灵魂这个代价,就势必要讨取令他满意的报偿。“这样,我就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我的灵魂。”他在他耳边轻喃,一语双关。
袭灭说得霸气,听在一步耳里却有另一番傻气,他失笑地揉乱他的灰黑长发,眼底盛满无法诉诸于口的感悸。
4。
走过魔鬼桥传说的交易之旅,他们搭车前往托斯卡尼西部地区,袭灭打了通电话给威杰,说他和一步今晚不回农庄了,他想和一步在比萨的旅馆住一晚,隔天再到奇迹广场看看比萨斜塔,顺便到沃尔泰拉走走。
夜晚,他们来到亚诺河畔的露天咖啡馆,白天这里刚举办了场嘉年华会,晚上当地某间中学预计在河畔举行一场音乐会,人声依旧鼎沸。
叫了两杯拿铁,袭灭和一步坐在铁制长椅上,刚漆好的长椅犹飘着淡淡的油漆味。
“干嘛住旅馆呢?现在回农庄还不晚。”咖啡热气蒸腾,氲得一步美丽的脸朦胧了起来,像张永不褪色的油画。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体验一下当地的旅馆风情,”喝了口咖啡,舞台上表演人员已经准备就绪,袭灭视线落于不远前的半圆形舞台,状甚专心,片刻后,又开口低道:“步,我很想听你说。”
尽管袭灭语焉不详,一步却清楚他意指为何。这一路上袭灭一直与自己分享他在欧洲的生活,也是时候轮到自己向他坦述十年来的点滴。“你想听哪个部分?”
“你是如何发现……你对我的感情?”袭灭的语气很镇定,捏着杯耳的手指却微微泛白。
他在紧张,这个发现登时让一步心里某块地方像浸了水的棉布一样,又湿又重。即使他们已经成为情人,在袭灭的心底还是有个疑惑,不是任何理性推理可以消除的。“我不确定,”一步握着袭灭的手,感到他的肌肉开始紧绷。“那是段对我来说有点复杂的心路历程……我们回旅馆好吗?回旅馆我说给你听。”
他不想在四周皆是陌生人的情境下揭露心事,那本是专属于他和袭灭的私密。
袭灭点头,两人回到落脚旅栈,泡在可容纳三人的大型浴缸里闭目休息,身体上下重叠着,静静泡在热水中,像两个刚出生还未睁眼的婴儿相互依偎。
“看到那幅画时,我真的很讶异,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发现你心里的纠结和痛苦,那一刻,我既自责又慌乱,深怕自己毁了你。”边说,一步边执起袭灭手掌,与他掌心贴掌心地抚弄着他的指节。“所以我才想离开,我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但是,后来却是你离开。”
他淡扯嘴角,此刻再想起当时的心情,他仍然心有余悸。“一开始自然是无比空虚,担心你不会再回来,也担心你的安危,但是不可否认,你的离开也给了我缓冲空间,让我能好好思考那些年来我究竟错过了什么,以及为何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然后我发现,原来竟是没有答案。”
缠弄一步湿漉漉的发丝,亲吻着,袭灭道:“就像我也不明白,为何就是想要你,等到真的爱了,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他可以说出一步身上一百个吸引他的优点,但他也很肯定,假如那人不是一步,就算拥有与一步相同的一百个优点,同样吸引不了他。
“你对我来说是那么的特别,我无法轻易地给你一个定位,虽然在名义上我们似乎是养父子……”当然,他们也一直以这层关系生活着,但其实他心里却始终不能如此干脆划分。“但你是袭天的儿子,”拉起袭灭的手指亲吻着,一步顿了顿,续道:“我认为我们不该是养父子那么单纯。”
啮咬一步的耳壳,袭灭轻道:“我明白,所以你并未让我以尊称喊你。”他永远记得,当一步打开自己房门那瞬间,是如何介绍自己。“你说你叫一步,一步、一步,我早该听出你潜意识里的抗拒……你怎能坦然接受情敌的儿子?而我父亲又伤你至深。”
“我……”身体不自禁地起了颤栗,一步面带愧色。“我真是小心眼。”
“我宁愿你小心眼,对我来说,你已够宽容了。”轻浅地含住一步的嘴唇然后放开,袭灭叹道:“只是后来当你察觉不对劲时,你却开始自欺欺人,养父子的关系反倒成了你的保护壳。”
点头,他从不逃避自己伤害过他的事实。“幸好,你还爱我。”
面对一步坦率的低姿态,袭灭反生了股罪恶感,他收紧手臂不断啄吻一步的脸颊。一步有一步的立场,也许他无法完全认同,但他明白不同的立场会导致不同的选择,而这些选择难以用对错来含括。
“你是故意的是吧?”情人的过分自责让袭灭有弄巧成拙的滑稽感,明知他最不愿见到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这种心情说穿了就是,他可以直陈一步的不是,却不忍心看他一个劲儿说自己错……其实真正小心眼又矛盾的正是他自己。
“什么?”一步迷茫回应,不太能跟上袭灭跳跃性的思维,而袭灭那双正在爱抚他敏感带的手,也严重扰乱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袭灭不做回应,打算用行动让一步体验自己的反覆无常,遂一把将人扛出浴缸、丢到柔软的双人床上,随后压上,手指探进一步温热的嘴里捻弄舌叶,复俯首吮去因翻搅溢出的津液。正待缠绵之际,门铃声响,服务生送来一瓶1982年的红葡萄酒,袭灭应门取酒,半阖的门扉另一端,一步裹着白色床被背对他们,曝露于外的肩膀肤色呈现异样的绯红。
“葡萄酒是预订这间套房时附赠的服务,”走回床畔,袭灭勾起一步下颔,审视他精细的五官以及难得的怯赧。“我喂你喝。”
语毕,袭灭扯开罩在情人身上的被单,用绵吻吻遍他全身,从眉心、鼻梁、嘴唇、锁骨、乳尖来到肚脐,刻意绕过蠢动的欲望,再由脚指头攀爬上小腿肚,蜿蜒到腿根,逗弄得一步频频喘气。
他在火热处停了下来,仰头喝了一口葡萄酒,将酒汁渡进一步半开的嘴里,趁酒意走遍两人全身鼓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