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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廷微微一笑:“若不曾猜错,应该是向胤手下绿楼、红袖二人。此二人善使暗器毒药,绿楼的雁翅刀、红袖的秋水剑,在向胤手下十二兵器榜上排名七、八。”
“向胤是谁?是追杀邱离儿之人么?”白玉堂问。
“正是。白兄,这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展大人早已知晓,不如让展大人将原委详细告知于你如何?”齐风廷看向白玉堂,目光深切,幽幽来了一句:“展大人的话,白兄总该是相信的。”
白玉堂闻言,知道齐风廷介意自己多疑,心下颇有悔意,面上有几分尴尬。展昭此时道:“白兄,展某并非刻意相瞒,只是兹事体大,展某不愿将白兄牵涉其间,因此不得已隐瞒至今。”
白玉堂冷哼:“人家鞭子都甩到我头上来要地图了,你还敢说爷爷我没有牵涉其间?”
展昭面色一僵,良久方道:“是展某牵连了你……”
白玉堂一愣,正要开口展昭却问他:“白兄可记得半年前西山一战?”
“记得!当然记得!”白玉堂瞬间来了兴致,“你小子拉着我跳进河里,差点没死了个成双成对,哈哈!”
展昭见白玉堂谈起当年往事仍旧兴高采烈,心下一松,神色舒缓不少,又道:“那日袭击你我之人,便是向胤及其手下。白兄可还记得戚家四虎?”白玉堂点头,展昭继续道:“戚家四虎便是向胤十二兵器榜上排名最末四人。”
“向胤……”白玉堂沉吟,“这人究竟是何方人物?他大费周章追杀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只怕不止为一幅地图。”
展昭道:“白兄可听说过襄阳王?”
白玉堂点头。
“襄阳王赵珏乃当今天子仁宗皇叔,据守襄阳,声威盛重,那向胤正是襄阳王手下。邱离儿之父邱敏忠,乃皇上御笔亲封派往襄阳的监察御史。据邱离儿所言,襄阳王狼子野心,他屯兵襄阳多年,私下里招兵买马称王称霸,身为赵室宗亲,却与外敌蛮夷勾结,两年前邱敏忠查出襄阳王与西夏国主李元昊私通的谋反书信,正欲传信于朝廷,却不幸被襄阳王发现,惨遭灭门之祸。”
白玉堂闻言不由大惊,拍案而起,怒道:“这个狗贼!”
“邱姑娘侥幸得以逃离杀身大祸,沦落江南,半年前与展某相遇,恰巧碰上了追来的戚家四虎。”展昭叹口气,看向白玉堂,“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白玉堂道:“就这些?你没瞒我?”
展昭道:“白兄还有何事不解?”
“依你所言,那袁守敬应该是襄阳王手下,为何他认定地图在我身上?”
展昭叹气:“白兄,这正是展某连累你的地方。半年前江阴河畔那日,我为保邱姑娘安全脱身,便诈戚家四虎说地图在我手上,他们当日不识我身份,后见你我落水,以为我必死无疑,想那地图也落入水中不知所踪,这才作罢。可白兄你,却泄漏了身份……”
“我何时泄漏身份了?”白玉堂不解。
展昭失笑:“白兄可还记得你那威力无比的信号弹?”
白玉堂顿时无言,不禁些微后悔当时怎么就那么干脆地“自报家门”,白白挨一顿鞭子。
展昭这边的疑惑解开,白玉堂又问齐风廷:“你与重华又是何人,为何出手救助邱离儿?”
齐风廷一直靠在榻上静听二人言谈,此时见白玉堂发问,笑道:“早知你总有一日要问我,今日难得展大人也在此,在下就将来龙去脉说个明白。重华与我是师兄弟,这个白兄是知道的,但不知白兄可听说过‘归一门’?”
“归一门?”白玉堂皱眉,“可是祁连山上‘混元阴阳,九九归一’的归一门?”
见齐风廷含笑点头,白玉堂不由诧异。归一门的名号,对中原正道武林人士而言,与那南星子别无二致,皆是不入殿堂的邪门歪道,修习的全是偏方心法。归一门占山为王,门内弟子仅在祁连山附近动作,从不涉足中原,再加上归一门门规森严,掌门座下弟子一律戒杀戒淫,有几分道家气派,是以中原白道与归一门井水河水两不相犯,相安无事。可二十六年前归一门忽遭横祸,门下弟子千余人众死伤无数,掌门失踪,从此树倒猢狲散,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莫非你竟是归一门遗留弟子?”白玉堂问道。
齐风廷道:“恩师当年乃归一门掌门人的大师兄,只是我认他做师父的时候,江湖上早没有归一门这名号了。”
“归一门又与邱离儿何干?”
齐风廷微微一笑,笑容间却有几分苦味:“邱姑娘的母亲,正是归一门前任掌门人。”
白玉堂有几分惊讶:震慑江湖的邪教掌门人竟是名女子,而且抛弃掌门之位,嫁与一名朝廷命官?
摇摇头,白玉堂道:“如此说来,刘算盘原来是邱离儿师叔,难怪他要你们出手相助。”
齐风廷道:“恩师寻访多年,半年前才找到邱离儿。可惜后来邱姑娘不幸又被戚家四虎掳走,听得消息我便一直追踪他们,直到镇江。”
“镇江?”白玉堂皱眉,“那日山神庙里趁我杀戚家四虎时带走邱离儿的人就是你?”
“正是在下。”齐风廷微笑看向白玉堂,目光温和,“所以说我与白兄早已相识,算不得初见了。”
白玉堂避开齐风廷视线,干笑两声。他面上不说,心里却道:那日你躲在庙外遮遮掩掩,你看见我,我可没看见你,算什么“相识”?
齐风廷怎会看不到白玉堂瞬间尴尬的神色,他了无痕迹一笑,转向展昭道:“展大人那日于西山脚下看到我与向胤在一起,那是因为半年前师父命我接近襄阳王,既为保护邱姑娘,更为查找证据揭穿襄阳王。”
白玉堂眉一皱,复又松开,眸中利光一闪而逝,他笑道:“如此说来,齐兄算是卧底了。”
齐风廷道:“当日我将邱姑娘从镇江带走,谁知刚出镇江,向胤就带着人马赶了上来。为防他起疑,只好将邱姑娘交给他带到盛泽。”
“所以你叫展某前去盛泽,将邱离儿交给我带走?”展昭问道。
“正是。在下要与向胤等人周旋,邱姑娘跟着展大人,最安全不过。”齐风廷道,幽幽叹了口气,“为获取襄阳王信任,在下断不能对邱姑娘表现出半点情义来,只有托付展大人。”
“展昭,那日刘算盘弄晕了我,他可是为此事求你?”白玉堂问。
展昭点头,白玉堂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也不过这么点事,臭猫你瞒得死紧,做贼似的,如今还不照样叫我知晓了?”
展昭一时无话可对,看白玉堂神色忿忿,只得叹息。
齐风廷又道:“白兄,方才在下受伤,并非在下心有诡计,而是……的确无法躲避那阵暗器。”他挽起衣袖,伸出白皙修长的双臂,“襄阳王生性多疑,为接近他,师父曾将我全身内力封锁,又断我七筋八脉,往日一身武功,如今半点也没剩下。”
白玉堂、展昭闻言俱是一震,白玉堂忙将手搭上齐风廷脉门,果觉他体内空空如也,没有半分内劲。
展昭不禁动容:“齐兄……”
白玉堂为自己对齐风廷起疑而懊悔不已,一把抓住齐风廷右手,言词恳切:“齐兄,是我错怪了你,是我不分黑白有眼无珠,你莫往心里去,就当我是胡言乱语罢。”
齐风廷笑道:“白兄何出此言?怪我未将前因后果早日告知于你,你会起疑,也是正常,何须自责?”说着手指动了动,不着痕迹反握住白玉堂的手。
展昭此时问道:“孟府灭门一案,齐兄可知究竟是何人所为?”
齐风廷剑眉微蹙:“只怕凶手正是向胤手下。他将邱离儿囚禁在孟府中,自然是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白玉堂骂道:“这没人性的畜生,恁的心狠!害白爷爷无辜背了罪名。”
齐风廷对展昭说道:“展大人,绿楼红袖既然找到了在下与白兄的行迹,只怕不久就会寻来,我等还是迅速离开,摆脱向胤追兵早日上京为好。”
展昭点头:“齐兄所言甚是,但不知刘老前辈今在何处?”
齐风廷道:“师父近日出外找南星子去了,夏重之被南星子废了腿,师父气不过,自然要为重之讨个公道。我等可即刻启程,师父办完事自然会赶来。”
白玉堂道:“齐兄,若即刻启程,你的身子挺得住么?”
看出白玉堂关怀神色,一个浅笑在齐风廷俊美容颜上散开,暖如春风:“白兄小觑在下了……”
第二日展昭等人便秘密出了松江,前往崇德与准备接应的王朝会合。
也是在这一日白玉堂见到了邱离儿。
如花少女俏生生站在展昭身旁,正是豆蔻年华,新月儿眉杏核儿眼,肤如凝脂唇若涂朱,盈盈两汪秋水似喜似悲,身姿婀娜亭亭玉立。
配上身旁修长俊逸谦和温柔的展昭,真真一对才子佳人。
邱离儿是第二次见到这位白衣的俊美青年,她走上前,对白玉堂深深一福,以表谢意。
白玉堂仍是一派风流不羁的笑容,可看向少女的眼神却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着邱离儿回到展昭身边,对着展昭轻谈浅笑,白玉堂微微蹙了眉尖。
几人要了一辆花布暗格的大马车,重华嚷着要做车夫,跑前面驾车去了。车内夏珩之拥着夏重之坐在角落处,夏重之左腿残废伤势未愈,只能靠在哥哥怀中。兄弟俩不时贴近彼此轻声细语,亲密无间。白玉堂与齐风廷坐朝西面,展昭与邱离儿坐朝东。
白玉堂看夏氏兄弟旁若无人“你侬我侬”,不由大皱眉头,低低骂了一句:“不成体统!”
夏珩之听到他这一句,面色一冷抬起头来瞪他,夏重之伸出手来拽他头发,夏珩之重又低下头去,表情即刻换作温柔体贴。
白玉堂看得目瞪口呆,这兄弟感情再好,能好到如此境地?他对大哥白锦堂感情至深,可也从不会像夏氏兄弟这般随便搂搂抱抱。
一股恶寒窜上心头,白玉堂收回视线,却不经意撞上了对面正与邱离儿说笑的展昭。
清风恬淡,笑生双眸。
一时间白玉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三月将尽,正是桃红柳绿,万里江山如画。徐州风景虽说比不上江南人杰地灵,但浩浩荡荡一条大运河千里烟波浩淼,水色苍茫,伴着两岸青山隐隐,倒也是澄江似练,翠峰如簇。赶早的水稻已经种下了,农人们正忙着春耕劳作。徐州城外大片良田皆是葱翠一片,不时可见健壮的农家小伙挑着自家担子往稻田里赶。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田里忙活半天,累了,便聚在田埂上休息,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议论着去年的收成,而后皆自笑开来,心里盼着今年风调雨顺,再来一个丰收年。
徐州城内不若京都江浙一带繁华,不过也是四通八达热闹喧腾。一进南城门,便是一条宽敞街市。走南闯北的小贩们拖着长长的尾音在街头巷角间叫卖,不时可见杂耍艺人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摆弄得有模有样,周围聚了一大圈子人,喝彩声叫好声混成一片。街市两边是各种各样的物什玩意儿,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客栈茶楼比比皆是,各色酒旗随风飘扬,店内人来人往生意红火。
展昭一行人已行至徐州。
“大爷,您行行好!就饶了这孩子吧。”
大道旁酒肆内,“迎客来”的老掌柜正死死拉了一个大汉的衣袖低声下气哀求:“瞧这孩子瘦的这样,您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那大汉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喝道:“少管闲事,滚开!”说着一把将那老掌柜推开几丈远,亏得几个小二赶上去扶住才没跌倒在地。
大汉脚下躺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方才被这汉子又打又踢,已是疼得无法动弹,瘦小的身子蜷成一团不停发抖。
大汉接着又狠狠踹了那少年一脚:“小杂碎!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敢情是活腻味了!”少年痛得闷哼一声,却无力躲避。大汉低下身,揪住少年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凑上前去恶恶地说:“兔崽子,乖乖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磕了头,老子就放了你,否则,今日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少年吃力地把头抬起来,满是泥污的脸上一双黑眼睛清清亮亮。他看向大汉,抿抿唇,突地一口唾沫吐到了大汉脸上,倒让围观的一群人倒吸一口凉气。大汉一惊,当下怒气冲天,右手扬起,眼看就要狠狠地朝那少年扇过去,忽地破空飞来一物,正砸在那大汉扬起的右手手腕上,登时骨节错裂之声响起,叫周围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那大汉痛得冷汗直冒,也不管那少年了,兀自抱了右手哎哟哎哟直叫唤。趁这空挡老掌柜连忙赶上前将那少年扶起护住,整楼的人这才将目光移向店门外。
只见一位白衣青年,身形修长,眉飞入鬓,面如冠玉。薄唇微翘,一派风流不羁;星眸含霜,两抹刀锋狠冽。
好个俊俏儿郎!
青年踱步近前,挑一张没人的桌子坐了,倒像没事人似的,也不顾一屋子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径自朗声叫唤:“小二,上茶!”那边店小二却已看得愣了,老掌柜回过神来,往小二肩上一拍:“没听见客人唤茶么,还不快去伺候着!”小二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忙端了茶奉上。
那厢汉子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