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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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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又瞧见了虞之洲,只是这次虞之洲身后跟着几辆大车,看车辙深深地陷在雪地里,就知道车里装的是贵重东西。
  “三姐夫。”金折桂在车厢里喊了一声。
  虞之洲听到动静,低呼了一声“六姨子”,就驾马过来,看见车厢里露出金折桂的侧脸,看她脸颊红润,心里啧啧道:指不定这两个在温泉里做了什么事,“什么事,六姨子?”
  “我父亲给了我一些东西,我用不上,送进当铺里,识货的人又不多,可惜了了。三姐夫要,我卖给你可好?我们出塞后就用不上那些了。”金折桂道。
  虞之洲自然知道乐水之后,金将晚给了金折桂不少好东西,又想自己正该买一些顶好的东西送给宸妃,请宸妃替自己美言几句,好叫皇帝早早地把钱家老宅几赐给他做王府——虽说只差一块匾额了,但那一块匾额要紧得很,不然自己迟早要回明园里去住。
  “六姨子,姐夫没有银子。”虞之洲道。
  “那算了吧。”
  虞之洲一急,心想金折桂好歹说一句先把东西拿去,银子的事另说,想起黄家有的是银子,又觉自己在玉妙彤的事上帮了金家二房一个大忙,就说:“六姨子,银子我回去想想法子,明儿个再给你个准信。都是些什么东西,可能给宫里娘娘们用?”
  “不是犯禁的东西,但又是顶顶好的东西。”
  虞之洲放了心,瞧着金折桂柔和的下颌道:“过了年,我请六姨子来老宅玩一玩。”
  “过了年,我请三姐夫去塞外玩一玩?”
  “六姨子最会玩笑。”
  “呵呵。”


☆、第159章 借钱

  冰天雪地里;干劲十足的虞之洲仿佛被春风笼罩着;跟金折桂商议好要些什么东西,回了钱家老宅,叫人把那些发出淡淡绿色的天然玉石小心地放在库房,就去看金兰桂。
  金兰桂此时还卧床不起,见了虞之洲赶紧堆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唯恐哪里又得罪他。
  “你给你母亲送信;试试看能问她借多少银子。”虞之洲十分不愿意用这个借字;可惜梁松等人都走了;他昔日在西北还有个贩马的收入,如今连只有花钱的份,没有赚钱的路子,要用银子,只能问旁人借,“你母亲不肯借,你大姐夫那边……”
  “大姐夫那边是不行了,母亲前儿个捎信来,还叫我劝着大姐和离。”金兰桂堆笑,又不屑地道:“到底是商户人家事多,听说大姐夫家不知怎地弄了好些犯禁的东西囤积着,去见太上皇,太上皇只饶恕了玉家老八,都不稀搭理他。”
  看见金兰桂这神色,虞之洲仿佛就听见她在鄙夷地说“弼马温”三字,在床边椅子上坐下,“胡闹,你大姐姐原本就是再嫁,再和离,以后想嫁谁?”
  金兰桂对虞之洲的心思一无所知,只管说:“祖母那边不许和离,母亲说,甭管怎么着,黄家是不敢和离的,他们家还仰仗着我们家呢。先吓唬吓唬大姐夫,然后叫他怕了不敢再嫌弃大姐,再说叫他把大姐姐的嫁妆送到京里来的话。后头,要是黄家怕倾家荡产,母亲也可替他们保管一些家财。”
  虞之洲嗤了一声,心想冷氏好大的胆子,若黄家当真惹上什么事,她保管黄家家财,少不得要得个同谋的罪名。思量再三,到底想去试一试,就对金兰桂道:“你给你母亲送信,就说我想给宸妃、四皇子送点子东西,叫他们美言几句,就算没个差事,也能叫皇上下明旨叫咱们把钱家老宅当成悯郡王府。出了明园,我有的是法子赚银子,不过几个月,就能连本带利地还给你母亲。”
  虞之洲相貌俊美,虽性情有些阴晴不定,但金兰桂自从见了他的真面目,就对他死心塌地,早把早先嫌弃他时说的弼马温等话忘了,听虞之洲说,立时给冷氏去信。
  过了两日,冷氏给金兰桂回信,信里只说金家分家分给二房多少还没个定数,年后他们一房还要买个七进的大宅,银钱不凑手。
  金兰桂本在病中,看了那信越发着急,唯恐虞之洲不喜,连着给冷氏又去了两封信,不见冷氏回信,赶紧把自己的嫁妆拿出一些,只对虞之洲说:“这是母亲送来的,母亲说,若还缺银子,只管再开口就是。”
  虞之洲不辨真假,拿了银子去玉家登门拜访,去了前厅,金折桂没出来,玉破禅出来,就叫人抬来了一箱子东西给虞之洲看。
  虞之洲小时候也是见识多了那些富贵人家用的奢靡之物,箱子一打开,他就独具慧眼地相中了一尊白玉观音,再看一看,拿着一柄红漆盘子道,“这个摆上佛手最是好看。”又见一幅美人图,只觉图中美人生得分外袅娜,“这个送给四皇子。”翻看一番,只觉得哪一样都好,挑了一会子,见银子还差了一些,跟玉破禅商议着先拿了东西走,然后叫人把东西送回老宅,人向金家二房暂住的院子去,进去了,就见到底是金老夫人心疼儿子,叫人送了一些补身的贵重药材来,略等了等,才见冷氏出来。
  “岳母,岳父、大哥、二哥呢?”虞之洲问。
  冷氏见了虞之洲就头皮发麻,“老爷去阁老府了几,朝梧、朝桐去瞧瞧,年后他要去哪个地方。”若当真是穷县僻壤,金朝梧就有罪受了。
  “多谢岳母先前慷慨解囊,女婿从六妹夫那挑了好些好东西。这白玉观音,就是送给岳母的。”虞之洲拿出白玉观音,心疼地递给冷氏。
  冷氏喜出望外,只看着白玉观音,全然忽略了那句“慷慨解囊”,“郡王实在客气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也能捞到女婿的东西了?
  “岳母才是客气,女婿还欠着六妹夫两千两银子,还请岳母再救一救小婿。”虞之洲拱手。
  冷氏脸色一变,为难道:“实不相瞒,我们……”转而想到了黄家姐夫,就怂恿虞之洲道,“郡王素来跟太上皇亲近,郡王去找你大姐夫,就说替他美言几句。难不成你大姐夫听了,不要谢你,不要给你一些银钱打点明园上下的人?”
  虞之洲愕然,虽不知道黄家到底惹了多大的事,但看冷氏这态度,俨然是把黄家当成了肥羊,想要割下最后一块肥肉呢,“岳母先借我一些,毕竟跟六妹夫是隔了一房的人。先还了他,我再去寻大姐夫。”
  冷氏堆笑道:“郡王见外了,虽我们是两房的,但都是一家子,亲近得很。只怕你立时去玉家还银子,玉家老八还埋怨你见外呢。”说着,做出一副很忙的神色,等着要送客。
  虞之洲纳罕冷氏怎地这副嘴脸,转而想定是金兰桂自作主张,拿了她自己的嫁妆出来。
  金兰桂不知,虞之洲眼中她的嫁妆已经是他的了,因此他才不肯动她嫁妆的脑筋。此时猜到花用的是金兰桂的嫁妆,立时心疼不已,“这白玉观音……”
  “我拿回阁老府送老夫人,她一准喜欢。”冷氏心里盘算着她娘家老夫人定然喜欢。
  虞之洲笑道:“不巧,我才想起来太后新近也想要一尊观音,这尊观音恐怕是当年宁王要献给太后的。待我再去送给太后就是。”亲自把观音接过来,领着人出门,在门外又见宁氏腊月里出门去家庙替金朝梧求签,心里纳闷,吩咐人仔细把观音送回家去,就向黄家的铺子去寻黄家姐夫去,只觉得冷氏的话虽刁钻,却也有两分道理,自己也去讹一讹黄家姐夫。
  在一间三间门面的当铺里问了人,得知黄家姐夫去看着叫人送粮食给玉破禅去了。
  虞之洲绕了一圈子,又去了玉家,在玉家前院,就瞧见空出来的下人房里,堆满了陈粮,下人房外,多出一些袖手看热闹的手艺人。
  虞之洲拿着帕子轻轻遮住口鼻,眼瞅着黄家姐夫、玉破禅双双过来,就笑道:“那么多粮食,也不知道值个多少钱。”
  “大姐夫仁义,全送给我了。”玉破禅道。
  “这么陈的粮食,能吃吗?”虞之洲不食人间烟火地开口了。
  黄家姐夫尴尬地笑,玉破禅道:“三姐夫知道我们在乐水的时候吃的是什么吗?把这些带过去,再带上几千只鸡鸭,到了塞外也能换个口味了。”
  虞之洲讪笑两声,暗恨自己那张嘴什么话都说得出,继而,又看玉破禅跟黄家姐夫十分亲近,心想他虽不知道黄家姐夫为人怎么样,但玉破禅肯白收了黄家粮食,那就是有意跟黄家姐夫深交的意思,如此,黄家哪有点要出大事的样子?
  “实不相瞒,虞某方才去了趟岳母那。”虞之洲叹息道。
  “哦,可曾见到贱内?”黄家姐夫问。
  玉破禅也想知道金擎桂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虞之洲摇摇头。
  黄家姐夫忍不住叹道:“也罢,以后就叫她留在京城吧。”看玉破禅不解,就说:“你们大姨子被岳母说动了,她虽不想和离,也怕黄家出事。想叫我把家当搬到京城再把姑娘接过来,依附金家过日子。”虽金擎桂也有好意,但这会子,她不肯回江南,事事顺着冷氏和稀泥,也不像是要跟他同甘共苦的意思。
  三连襟站在一起,拍拍彼此的臂膀。
  “金家大姐有那样的心思,也不足为奇。大姐夫若看不过去,大可以回到江南,眼不见为净。可叹我这样的人,没个地方可去;就连想置办个家,都有心无力。想跟岳母借几两银子,借不着银子,还碰了一鼻子灰。岳母撺掇我来讹诈大姐夫银子,说大姐夫是惊弓之鸟,只报上我跟太上皇亲近,大姐夫就会乖乖送上银子,我是不肯做那事的。大姐夫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跟我说,能帮到的,虞某一定会帮。”虞之洲叹息间,偷偷去看玉破禅、黄家姐夫的脸色,只要玉破禅松口免去两千两银子亦或者黄家姐夫大方一些,借他一些银子,他就不虚此行了。
  黄家姐夫立时要开口问虞之洲想跟冷氏借多少银子,肩头就被玉破禅按住,改口道:“不过些许小事,已经跟户部交割干净了。”
  玉破禅笑道:“长孙殿下果然仁德,难得深得太上皇宠爱。”一句虚话后,愣是不提银子的事。
  虞之洲心中懊恼,只得拉下脸直截了当地借银子,“大姐夫没事就好。既然没事,大姐夫家乃是富商中的富商,借给小弟些许银钱,叫小弟脱离困境,应当是能够得吧?”
  虞之洲的处境绝对算不得困境,身为先太子之子,能够在太上皇、太后身边衣食无忧,自由出入明园,比起宁王、英王的子孙,下场不知好了多少。
  玉破禅不肯叫黄家姐夫借银子,但黄家姐夫出身商户,自小就知道达官权贵身边的人,哪怕是个小小管事都得罪不得,不然,指不定哪一日就吃了暗亏,“三妹夫要多少?我包袱被岳母扣着,年关将近,铺子里忙得很,银钱轻易动不得,身边只剩下一千多两,三妹夫要,只管拿去。”
  虞之洲只觉一千两还不够塞牙缝,但好歹借出了一些,聊胜于无,于是就说:“我欠了六妹夫一些银子,大姐夫替我还了吧。只是我足足欠了六妹夫几两千多两,只怕……”眼巴巴地等着玉破禅说句自家兄弟,然后把欠债一笔勾销。
  黄家姐夫不知虞之洲欠的是玉破禅的银子,不由地尴尬了,心知玉破禅绝不会要他的银子,毕竟他白送了粮食;那么玉破禅只能把这笔债一笔勾销,白赔了两千两。
  “一笔勾销了吧,三姐夫就别惦记这事了。”玉破禅笑了。
  虞之洲见果然如他所料,心喜不已,又无奈道:“大姐夫再把那一千两借给我吧,过年了,太后、太上皇、皇上、皇后、宸妃,哪一处都马虎不得。”
  “……好。”黄家姐夫道,见虞之洲告辞,就跟玉破禅一同送了他两步,待见虞之洲走,就对玉破禅惭愧道:“早知道是你的债,我就不开口了。”
  玉破禅笑道:“大姐夫不必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房契还在金家祖母手上呢。”虞之洲把屋子收拾得再好,最后屋子也落不到他手上,他自以为可以避开金老夫人得到那宅子,殊不知,金老夫人才是不肯吃亏的主。
  虞之洲免去了两千两债务,又白得了一千两——说是借,但他就没想过要还,只觉得无债一身轻,回到老宅,泡了个温泉澡,第二日,就回明园,先给太后送了礼,太后早听太上皇叮嘱过,只笑着说一切有她做主;虞之洲又向宫里递帖子,跟皇后宁氏、宠妃宸妃都见过了,又打点了一番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宫女,只听众人都说皇帝要给他差事,喜不自禁地想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过年时候,虞之洲顾不得去听金兰桂说金家里头金朝梧跟宁氏吵架;金擎桂苦求黄家姐夫留在京城等话,只觉得黄家姐夫十分厚道,就又去寻他。
  寻了两次,黄家姐夫说起放债的事,虞之洲认定了黄家姐夫不敢跟他要银子,于是狠狠地写下欠条借了不少银子。
  宫里正月十五宴席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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