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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馥可久不散,须用隔火。有以银钱明瓦片为之者,俱俗,不佳,且热甚,不能隔火。惟用玉片为美,亦不及京师烧破沙锅底,用以磨片,厚半分,隔火焚香,妙绝”。
熏香无烟虽气息纯净,但观烟在古人而言,同样也是种雅趣。前文王怜花提起过“我平日常用做篆香的意和香粉”,篆香又称印香,须用印模(多雕刻为篆文样式),“印傍铸有边阑提耳,随炉大小取用。先将炉灰筑实,平正光整,将印置于灰上,以香末锹入,印面以香锹筑实,空处多余香末细细锹起,无少零落,用手提起香印,香字以落炉中,若稍欠缺,以香末补之,焚烧可以永日”。本文描述到的香烟,多是因用了此种熏香方式而产生。
明代线香虽已开始流行,但比较考究的熏香方式还是隔火熏香与篆香。
意和香也与黄庭坚有关,且是“黄太史四香”之首。熏时给人的感觉是:“清丽闲远,自然有富贵气,觉诸人家和香殊寒乞”。
宋代的香整体呈冷峻特征,颇有些与古龙原著中王怜花家园林的审美趣味类似(可惜本文要写花,且又不是冰天雪地、松柏傲寒的冬季,无法将原著中的园林意境引入)。但王怜花的性格又于奇峭中有种热闹,应该是比较喜欢宋代香方中相对温和华曼些的品种吧。
☆、镖银盗案
花满楼叹口气:“不错,快活王也可以。”忽然声音提高了一些,唤道:“杳冥。”
话音未落,亭畔花木中立时现出一个方脸浓眉、腰圆背厚的中年人。以王怜花的眼力、听觉,竟丝毫没有发觉他的存在,更不知他何时来的。王怜花的府邸,比之龙潭虎穴犹有过之,他却能如入无人之境,只这份轻功,就着实令人咋舌!
那人走到亭中,躬身向花满楼行礼道:“公子!”又向王怜花一揖,“见过王公子。”
王怜花知他必是花满楼甚为亲近得力的门人,当下笑容可掬道:“你叫杳冥么?‘至道之精,杳杳冥冥’,果然是好名字!”
杳冥再揖道:“王公子过奖!”
花满楼含笑道:“你不必拘礼,把你方才告知我的事,再详细说来。”
王怜花这才明白,原来这杳冥方才潜至近前,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向花满楼禀报事情,自己则全无察觉。难怪花满楼每日只管安坐,便能洞悉天下事,却是不知多少像杳冥这样的属下,轮流以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传递着各种消息给他。
杳冥正要开口,一名家院疾步而来,到王怜花面前,将两张纸条递上,躬身道:“大少爷,飞鸽传书。”
王怜花接过看了,其中一张纸条上的文字果然也是报告镖银被劫之事。
却听杳冥已开始述说:“镖队入潼关后,昨晚投宿在太行山下的王屋镇,却在一夜之间,不仅三千五百万两镖银,连带一百零三名镖师,全部失踪。当地并无其他可疑之处,唯独案发之际,恰巧有一批制作佛像和木鱼的工匠路过,属下等打探出,他们都隶属太平王府。”
王怜花目光闪动,问道:“佛像木鱼各有多少?大小如何?”
一语切中肯綮,杳冥脸上不禁流露出佩服之色,答道:“佛像共有两百尊,木鱼一万只。佛像皆与人等身,木鱼大小不一,但大号居多。”
王怜花点点头:“佛像和木鱼必然是中空的,里面足以装纳一百零三个人和价值三千五百万的金珠珍宝。现下它们被运往了何处?莫不是太平王府?”
杳冥道:“这队工匠离开王屋镇后一路向东而行。他们对外宣称,佛像、木鱼是扶桑僧侣订购的货物,要运至山东,由登州出海,发往扶桑。奇怪的是,他们一路,竟都公然亮明隶属太平王府的身份。”
王怜花冷笑:“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如此大宗的货物要出海,取道羊城太远,夜长梦多;取道登州,则不用王府特权,就要受制于海禁。再者,不特别费心隐匿,就说明变乱在即,已无顾忌。这太平王私通倭奴,莫不是想收买倭奴出兵,东西夹击,瓜分中土?”
花满楼道:“货物宣称发往扶桑,未必真能到达扶桑。太平王居于西北,是私通扶桑容易,还是……”
王怜花道:“还是私通关外的快活王更容易。镖银很可能最终会被运到东洋、南洋的某个岛屿——我得过密报,快活王在那一带极有势力,所以他当日才可驱使琉球使者为他传递请柬,‘蝙蝠岛’那种巨船及其所携火器,更非诸岛各国水师所能抗衡。”
杳冥道:“快活王的弟子吴明于南洋经营着一座无名岛,在那里训练了批一流的高手,每一个都精通不同的武学绝艺,每一个的武功都不逊于‘酒色财气’四使。”
王怜花好奇心起,问道:“你们对那岛上的事如此了解,难道在那里也安插了自己人?”
杳冥欲言又止,眼睛望向花满楼。
花满楼笑道:“你们日后在王公子面前,不用有任何避讳。”
杳冥道:“是。本门派到无名岛的是名女弟子,名唤小玉,表面身份是岛主吴明之女宫主的贴身丫环。”
王怜花道:“公主?”
杳冥道:“是皇宫的宫。她姓宫,叫宫主。”
王怜花道:“她父亲却姓吴……啊,吴明,无名也。既然无名,姓也不重要了。”
花满楼问杳冥:“小玉如今还在岛上么?”
杳冥道:“她已随宫主住进太平王府,太平王不久前收宫主作了义女。”
王怜花道:“看来太平王府已被无名岛的人控制。”
杳冥道:“太平王世子就是那岛上的人,而且是吴明训练出的那批高手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王怜花的脸色凝重起来:“那么这太平王世子就远比东南王世子厉害得多。”
花满楼道:“野心也不会小于东南王世子。”
王怜花忽然一笑,扬了扬刚才收到的纸条:“你猜我除了镖银被劫外,还得到了个什么消息?”
花满楼道:“与太平王世子有关?”
王怜花道:“太平王世子因九月十五之变,忧心国君安危,上书推荐从叶孤城剑下救驾的陆小凤,担任御前侍卫。”
花满楼对杳冥道:“你刚才还告诉我说,太平王府的人在四处寻找陆小凤。”
杳冥道:“是的。陆大侠经过紫禁之巅决战一事后,便携薛冰姑娘隐遁。属下等探知他已抵达山东境内,似乎有出海打算。”
花满楼沉默片刻,轻声说道:“以往他喜欢刺激,好奇心也重,随他兴之所至去探险也便罢了。如今有了薛冰,难得他能静下心来享受神仙眷侣的日子,莫要再让人打扰他。”
杳冥道:“是!属下这就安排下去,单派船只给陆大侠,护送他和薛冰姑娘到海外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绝不会让他遇到太平王世子的人。”
花满楼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太平王世子既然在寻找陆小凤,可曾接触了什么与陆小凤有交往的人?”
杳冥道:“他与‘四大神僧’中排名第三的老实和尚往来密切,至少已达半年。”
王怜花笑道:“没人知道老实和尚究竟真老实或是假老实,但他武功之高,却一点不假。若有谁惹到他,他虽然总是笑嘻嘻的一点都不生气,惹他那人却往往会在半夜里不明不白的送掉性命。太平王世子能将这样的人收为己用,果然好手段。陆小凤当他是朋友,一旦遇着,难免要吃大亏。”
花满楼“嗯”了一声,问杳冥:“老实和尚现在何处?”
杳冥道:“他与太平王世子同行,也正往东而去,一边搜寻陆大侠行踪,一边做着出海准备。”
花满楼道:“我要随时知道太平王世子和老实和尚的动向。”
杳冥躬身道:“是!”
花满楼又道:“还有,设法拖延这两人的行程,同时拖延那批佛像、木鱼的出海时间,但不要让他们发觉是人有意为之。”
杳冥连忙称是,见花满楼再无其他命令,向他与王怜花一揖,又退人花木中,瞬间消失无踪。
王怜花饶有兴趣地说道:“难怪你曾说,陆小凤总会和这世上最莫名其妙的事纠缠上。你猜,这太平王世子在他身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花满楼笑道:“倒要请教王公子,若你是太平王世子,此刻该当如何谋划?”
王怜花道:“三千五百万两镖银收入囊中,自可招兵买马,兴兵问鼎。但一来,这笔钱已将由海路送与快活王,二来如今另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机会。陆小凤刚刚阻止了东南王谋反,圣眷正隆,如果能胁迫他入宫作御前侍卫,借机行刺,必可一击得手。皇帝并无子嗣,一旦驾崩,按皇室排位,龙椅恰可轮到太平王世子来坐。”
花满楼道:“陆小凤这人软硬不吃,如何能够胁迫他?”
王怜花道:“他现在有了薛冰,薛冰就是他的弱点。何况,那被劫走的一百零三名镖师,既然没有被当场杀掉,显然是要留他们苟活,以便随时指认劫镖之人。众口铄金,若一百零三人陆续出现,皆指认陆小凤,他如何能够辩解?那时不仅朝廷要通缉他,许多为这趟镖作保而受牵连的江湖中人也不会放过他。天下之大,他该去何处容身?”
花满楼一叹:“这些或许威胁得了旁人,陆小凤却不可能就范。”
王怜花也是一叹,幽幽道:“那就太可惜了,我若是太平王世子,便只好杀了他。否则,他既然能阻止东南王府弑君,自然也不会坐视太平王府谋反。”
花满楼朗声笑起来:“本是波诡云谲的迷局,到了王公子面前,就全被一眼看穿,仿佛再简单不过的儿戏。”
王怜花得意道:“若对世间的阴谋诡计不了如指掌,还算什么小恶魔?对了,你说要让快活王找你,莫非你准备借干预太平王府的事,引他注意你,主动找上门来?这倒比直接去快活林自然得多。”
花满楼摇着扇子,一阵沉默,半晌方说道:“江湖中关于快活王身世的传说很多,却大都荒诞不羁,漏洞百出。他究竟来自何方,根基又在何处,始终扑朔迷离。此番我正可去一探究竟,你在洛阳等我……”
王怜花登时叫起来:“凭什么要我在洛阳等着?”
花满楼蹙眉道:“令堂独自西行,并没让你跟去……”
王怜花争辩道:“她也没不让我跟去。”
花满楼道:“她一定不愿让你面对快活王,不愿见到你们父子相残。”
王怜花哼道:“她巴不得见到父子相残呢。只不过,她又怕我即便易容,一接近快活王,仍会被马上认出来。这纯属多虑!快活王可不是花七公子,能够不被皮相所惑,明察秋毫。再说,这么多年了,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怎会记得?”
花满楼听他言谈间怨忿之意又起,不忍再惹他不开心,当即笑道:“好,那你便也随我去快活林。但要听话,除非万不得已,在快活王面前,不许贸然出手。”
王怜花忙不迭地答应,忽又眼前一亮:“太平王世子不是在找陆小凤么?我便易容成陆小凤,让他来找如何?反正,陆小凤和花满楼在一起,谁都觉得理所当然,断不会生疑。”
花满楼微笑道:“你我倒是不谋而合。我本来正想派人易容成陆小凤,吸引太平王府的人。既然千面公子肯出面,那就最是天衣无缝。不过,咱们先要分开几天了。”
王怜花抚掌道:“不错。陆小凤现在只会和薛冰在一起!我要带着‘薛冰’在一处遁离俗尘的地方现身才好,海外有些远……”
花满楼道:“遁离俗尘,不一定就要去海外。有个地方,正是前辈高人天子召来不入朝的憩处,且离太平王府也近。”
王怜花道:“却是何处?”
“那里嘛,”花满楼笑了笑,曼声吟道:“一叶扁舟出离尘,二来江上独称尊,三向蓬莱寻伴侣,四海滩头立姓名,五湖浪里超生死,六渡江边钓锦鳞,七弦琴断无人续,八仙闻我亦来迎,九霄自有安身处,十载皇萱不负恩,烧丹炼药归山去,哪得闲心捧圣文。”
诗出自张三丰之笔。
当年他在崆峒山修道,成祖朱棣欲请他出山,他便回以此诗婉拒。
崆峒山位于陇东,天连地通,水有源而九曲流畅,山有根而百草传芳。
一对年轻情侣,住进后峡胭脂河畔的小屋中。
清晨,极乐的狂欢,已渐渐趋于平静。
女子仍在微微喘息着,四肢也仍因方才的狂欢而轻轻颤抖,牙齿轻磨着,像是仍在咀嚼欢乐的余痴。
男子捻一捻她的胸膛,眯着眼笑道:“你还想要么?现在可不行了。你该去找村民学纸织画了。”
女子蜷在他怀里,猫一般娇慵,用迷离眼波瞧着他,呢哝:“薛冰……”
男子端起她的下巴,轻声道:“是你。”
女子娇躯微颤,心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