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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不敢再笑了,却仍抑制不住满心的得意:“你这么生气,可见我在你心里比几百个人的性命加起来还重要,可见你多不愿意和我分开。”
气得花满楼把他推到一边,霍地站起:“我不愿意和你分开,你却愿意和我分开!”
王怜花连忙跃起身去拉他。这一发力牵动,臀上疼痛更剧。他故意夸张地大声哀呼,站不稳似的向花满楼跌去。
花满楼本能地伸手扶住他,忽然想起他的可恶,把手抽回,他便又跌坐到床上。
屁股与床相撞,痛上加痛,不由自主真的一声闷哼,苦着脸叫道:“七哥好狠心!”
花满楼被他这狼狈模样逗乐了,又不禁心疼。坐回他身边,没好气道:“是我狠心,还是你自己讨打?”
王怜花赔笑求饶:“都是我的错……七哥现在打也打了,气总该消了吧?”
花满楼叹口气,默然半晌,方道:“快活王应该能够算到,金无望延迟进入陵寝,我们已得到养精蓄锐的时间,按理不需再借缀翠轩休息,但却反而更可能出其不意,潜入他的寝宫偷袭,他必会加倍防范。你要逃走,是打算独自去自投罗网?”
王怜花道:“嗯……我们若被擒,多半要有很多罪受,一旦被押赴关外,茫茫大漠,艰辛更殊难逆料。”
花满楼板着脸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
王怜花苦笑:“苦你自然不怕,但我怎忍你受折辱?你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快活王猫捉老鼠的把戏,若不是以花家仆从性命要挟……”
花满楼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难道就不懂能屈能伸的道理?我那不过是做样子给他看的。我总不能像你一样,他一提出条件,便欢天喜地的答应。否则,我的武功和身份他是清楚的,难免不会生疑。”
王怜花恍然大悟:“所以你直到他以仆从性命要挟,才佯作不得不就范!”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平日出行,并不讲究排场。这次会携带一众仆从,本就是为让他拿来要挟的。”
王怜花拍手道:“妙啊!他知道心善是你的弱点,你却反而用这个弱点诱他上当。”
花满楼道:“他一向言而有信,只要我肯就范,那些仆从必然性命无虞。”
王怜花叹道:“连我都被你骗过了。就算是当年的蝙蝠公子,城府也不过如此吧……”
花满楼好笑道:“你倒嫌我城府深,你自己才城府忒深!随便一处闲置的屋子,就有迷药陷阱,简直防不胜防。若不是你随身携带料物有些蹊跷,我又要被你暗算得手。”
王怜花纳闷道:“携带料物,怎就蹊跷了?”
花满楼道:“王公子若要打猎,必是鹰犬齐出、随从云集,就算要烤野味,也用不着自己动手,何必总随身带着料物?”
王怜花侧躺下,把头枕在他腿上,嘻嘻笑道:“我偶尔自己动手图个好玩,不行么?我的烤鸡不就烤得很好。”
花满楼道:“正因如此,我虽有些怀疑小恶魔身上的东西,多半更可能是用来捣蛋的,却也并未深想。直到刚才一走入暗道,你就急着告诉我怎样走出去,这才让我警觉——你是又要故技重施,下毒暗算。等我醒来,必已是几天之后,那时你已被快活王擒住押赴关外,自然不能再亲自带我出去。”
王怜花哀叹:“想不到我怕你醒来后迷路着急,反倒露出破绽。哎,这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花满楼捏捏他的鼻子,笑道:“小笨蛋,你还觉得冤枉了。”
王怜花满腹委屈:“从小到大,别人都嫌我太聪明。只有你,整天张口闭口地说我笨……”
花满楼道:“你若不笨,怎就不想想,你被快活王带走,我难道就不会寻去?快活王虽承诺我若三天三夜不被他擒住,便从此不会再与我纠缠。可我若为救你,自己送上门,他岂非正是求之不得。”
王怜花道:“快活王巢穴隐秘,你如何能够寻上门去?”
花满楼道:“无争山庄经营关中到西域的路径已有四百年,不仅遍设商号,与诸多地方势力也有十几代的交情了,利益盘错,远比蒙古铁骑征伐杀戮所建关系稳固得多。快活王在关外的巢穴,我多少知道几处……”
王怜花险些跳起来,惊呼:“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花满楼道:“我若早告诉你,你又要如何?”
王怜花道:“我自然……”猛地警觉,生怕惹他再打自己屁股,赶紧把到了嘴边的话收住。
花满楼却淡淡地接口道:“你自然会立刻调兵遣将,趁快活王率众入关,各处巢穴空虚之机,将之尽数捣毁,杀个片甲不留。”
王怜花谄笑:“有你在,我怎敢如此……”
花满楼道:“不是不敢,是你现在已明白,那是没有意义的。此番来快活林,我们探悉了快活王的真实身份,你便已想到,捣毁他几处巢穴,抑或像从前那样,杀他手下几个人,破坏他几项计划……对他而言都不过九牛一毛。”
王怜花突又心虚起来,附和:“是啊……九牛一毛……”
花满楼的声音仍然平和:“所以,若想短时间内打击到快活王,便只有杀他一途。你暗算我,除了怕我陪你受苦,另有个缘故,就是怕我会阻止你杀他。”
王怜花道:“我……咳咳……”
花满楼倒并不责备他,只是有些好奇:“你的武功虽有进境,毕竟还不是快活王的对手。即便要伺机偷袭,可身为俘虏,很可能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王怜花道:“我虽不像你,内力足以随时自行把穴道解开,但一会儿点我穴道的人,却会帮我作弊的。”
花满楼愈发不解:“为什么?”
王怜花笑而不答,反问道:“你先猜猜看,现在会是谁候在缀翠轩中,准备擒住咱们?”
花满楼惋默片刻,缓缓道:“白飞飞。”
王怜花道:“对啦。快活王杀进洞去,她难以招架,唯有当即投降归附。这样的美人儿,任何男人都舍不得杀她的,自会继续留在身边。而她表明心迹、获取信任的最好方法,就是助快活王擒住其他和他作对的人。”
花满楼道:“她恨不得杀了你,擒你时又怎会帮你作弊?”
王怜花悠悠道:“我既然已有防备,自然有办法先发制人,让她对我服服帖帖。”
花满楼道:“就算是你二人联手,杀快活王的把握也并不大。你生性谨慎,更非不知爱惜性命之人,怎会突然如此冒险?”
王怜花微笑道:“因为还有我娘。她知道快活王要明媒正娶白飞飞,一定会妒恨交加,改变以前的想法,要杀快活王而后快。”
花满楼沉吟:“这几天,我们并未发现令堂在快活林的迹象……”
王怜花道:“她若想杀快活王,就不会在关内动手。只因在关内,快活王不占地利,戒备会格外严密。反而是出关后,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杀他便容易许多。”
花满楼道:“这么说,令堂极可能已在关外守株待兔?”
王怜花“嗯”了声,出神了好一会儿,忽然用力一挥手:“算了,不想了!我们这就离开快活林。从今往后,四海遨游逍遥自在,再不理这些屁事。”
花满楼意外道:“你不想杀快活王了?”
王怜花道:“我杀他,你肯定不让。何况,我即便真能杀了他,你也会恼我的……我相通了,我何苦让你为了个快活王恼我!”
花满楼心下感动,知道这是他从小就挥之不去的怨念,如今却因自己而宁愿从此抛开!
王怜花一言既出,当即就要离开密室。
花满楼却动也不动。
王怜花诧异道:“你为什么不走?”
花满楼柔声道:“我们一走了之,令堂却仍要与快活王性命相搏,你真能不闻不问?”
王怜花苦笑:“她要杀快活王,我又能怎样?她这辈子,就是为了快活王而生:先是为了爱快活王,后是为了报复快活王……想劝她放下,绝无可能。你便能拦她一时,也拦不住一世。”
花满楼道:“她与快活王的武功恐怕难分轩轾,一旦交手,免不得两败俱伤。”
王怜花怔了怔,轩眉一笑,拉起他的手,说道:“好,那我们便留下来见机行事,不让他俩两败俱伤。”
花满楼反握住他,展颜道:“这才乖。”
王怜花笑道:“你用心良苦,全是为我。我再不乖,难道还要再和你捣蛋不成?”
花满楼朗声而笑:“谢天谢地!我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时刻准备应付小恶魔的暗算了。”
王怜花被揶揄,脸都未红一红,悠悠道:“被我暗算,也没什么不好的。每次我都会给你安排得好好的,不是找个舒服的卧室供你安睡,就是找个温柔的美人儿陪伴着你……一会儿你若去缀翠轩被白飞飞暗算,可就没这么享受了。”
三言两语,自己的过错竟全变成了功劳!
暗道的出口,在缀翠轩的一片扶疏林木之间。
此刻月光掩映,四周红栏绿瓦,画廊曲折。
两人在静悄悄的崇楼广厦中穿梭,但见侍卫稀疏,显然大队精锐皆已随快活王而出。
几只凶猛的獒犬在院中逡巡,闻到陌生人的气味后迅速扑上前。
王怜花泰然自若,与它们对视着做个手势,它们竟瞬间就安安静静地俯卧下,煞是友好顺从。
花满楼怪有趣地笑问:“你的‘迷魂慑心催梦大法’对狗也有效么?”
王怜花气结,叫道:“雕虫小技而已,也能算是‘迷魂慑心催梦大法’?我娘若听见这话,怕不要被你气得吐血……”
忽然,几声娇笑入耳。
不远处的碧纱窗后,倩影闪动。
王怜花道:“这必是快活王带来的佳丽。侍卫们不敢擅闯后宫,偌大的缀翠轩,再没有比这更安全更有趣的藏身处了。”
他肆无忌惮地推门而入,室中十多个绝色少女,有的斜卧,有的俏立,有的身披及地轻纱,有的却露出了玉雪般的双腿。
若要用任何言语形容她们的诱惑与美丽,也是多余的。
她们发现竟会有快活王之外的男人走进来,都不禁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想要呼喊,但瞧见王怜花神色安详,脸上又是笑眯眯的,惊慌之情已减了几分。
再瞧见王怜花举止潇洒,居然是个美少年,她们非但不再害怕,简直连眼里都有了笑意。
一个圆脸少女眼睛直勾勾地瞧着王怜花,叱道:“你敢到这里来,不怕死么?”
她虽然故意装出很凶的样子,但却一点也不吓人。
王怜花柔声笑道:“能死在姑娘们的纤手之下,在下死也甘心。”
另一少女道:“你以为你长得很俊,我们舍不得杀你?”
王怜花叹道:“在下本也不敢来的,但瞧见姑娘们一个个有如天仙化人,在下委实情不自禁……何况,在下被快活王追拿,本已没生路,能死在姑娘们的手下,自比死在别人手下好得多,姑娘们就请杀了我吧。”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走过去。
那少女咯咯笑道:“你瞧他说得多可怜。”
王怜花愈发装出一副可怜模样,道:“我知道姑娘们好心,不忍下手杀一个可怜的人。但姑娘们若不杀我,就难免要连累自己。我……我临死前,只求姑娘们一件事。”
圆脸少女道:“你说吧,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说完了这句话,脸突然红了起来,一旁的少女们也偷偷咬住了嘴唇,面颊上也泛起了红霞。
王怜花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望向桌上摆着的酒壶,叹道:‘我只希望姑娘们能陪我喝一杯酒,我死了也甘心了。”
少女们听他要求的只不过是喝一杯酒,竟像是有些失望。
圆脸少女轻啐道:“胆小鬼。”
王怜花故意装作不懂,道:“姑娘不答应?”
圆脸少女咬着嘴唇,带笑瞟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若是要求别的,我姐妹也会答应的。”边说着,玉指边向他脸上拧去。
王怜花愣头愣脑地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避开,像是一怔,吃吃道:“我……我……现在……”
圆脸少女笑骂道:“你这小傻子,现在已来不及了,倒酒吧。”
少女们一齐咯咯娇笑起来,瞧着王怜花垂头丧气,为她们各各倒了杯酒。圆脸少女端起酒杯,忽又媚笑道:“莫要伤心,喝完了酒,你或许还有机会的。”
王怜花像是已欢喜得手足失措,手里的酒,也倒了一身。
少女们更觉得可笑,更觉得有趣,一个个娇笑着道:“小傻子……胆小鬼……”
于是一个个都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王怜花摇着头,喃喃道:“你们真是幸运,非常非常幸运……”
他连声说着“幸运”,少女们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媚眼,突然都变得一片浑浊。
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