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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脸色立刻都变得很难看。
“什么人？”墨菲斯沉声问。
“我们也不是人。”男子的声音悠然道：“不过和你们比起来；或者我们还像人一点。”
正中央突然出现了两道疏淡的人影；似人似鬼，五官轮廓是极标志的，细看却无法看清。
科伊斯慢慢站起身，靠着墙壁慢慢移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身上，对他来说是好机会。
“哥哥，这么多的……不是人的话，我要怎么称呼他们啊？”
“就叫做家伙吧，这些家伙既然来了，我想我们就很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忙碌了。”
“是呢是呢，总有这种送上门的，我们又可以悠哉游哉玩咯！”女孩跳来跳去，极为欢快。
“两位……是这里的主人？”阿罗上前一步，露出笑容，但是在染血的脸上没那么好看：“原来真的在，冒犯了，还以为这里只有为解决私人恩怨存在的我们。”
“倒也不算你们冒犯了什么，这里地处偏僻，我和小妹也不常在，偶尔回来一趟，没想到会碰上这么有趣的事情。”男子淡淡说道：“而且就算你冒犯了我也没关系，我从不在意这些，尤其还是不是人的冒犯。”
对于这么不给面子的，就算阿罗的笑容也有一点僵硬。
“我想，我们还是直入正题。”墨菲斯突然开口道：“你想杀了我们？”
“对于突然闯进别人家的，我这么做并不过分。”
“如果我们现在退出去呢？”
力量不明，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在这里打起来的，那都是脑子不够用的。
“你们已经退不出去了，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放了带着泥沙的水，堵住了你们进来那条泄洪道。”男子不紧不慢地说：“虽然还有正门，但那不是你们能走的。”
“既然我们不能走，不如你给指一条我们能走的路？”
“能走的路，只有死路，在我这里从没有过生路……”男子伸出一根手指：“不过我可以留下一个人，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小妹最喜欢听故事，只是不知道你们谁能活下来。”
一只吸血鬼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抓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似乎毫无所觉，那吸血鬼的爪子却突然炸开，一直到半个手臂都消失无踪。
小女孩惊讶地回头：“哥哥，哥哥，你快看，有人在家里攻击我呢！”
“自找死路的一群，不理他们就是了。”男子看了一圈，最后定睛在墨菲斯身上：“你……还有那一对儿双胞胎，似乎是这里最强的人。”
“好眼力，就算阁下看错，恐怕我也要当你看对了。”墨菲斯立刻拍巴掌。
“哥哥从来都不会看错，他看任何人都是准的。”小女孩脆生生地说。然后她突然尖叫一声，踉跄着藏到了男子身后：“哥哥，好疼，好疼啊！”
简走出一步：“看来你们也不是刀枪不入，更不是鬼魂，我们的力量仍然可以给你们造成伤害。”
气氛一下子没了刚才的紧绷，变成狂躁的杀意。既然他们能被伤害，那就不需要害怕了，将他们杀了，这个地方就再也没有危险。
这时墨菲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的人暂时后撤。他不像吸血鬼那样好战，想的也更多一些，这两个人会有恃无恐站出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男子轻轻将小女孩搂在怀里：“女士，你伤害了一个小姑娘，而且她还是我的妹妹。”
“如果不想让你的妹妹受伤，就不该把她带出来。”简冷冷说。
“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可放不下她一个人。你这么年轻，不知道是谁的妹妹呢？”话音方落，简猛地弯下腰去，刚刚的疼痛竟然回到自己身上，一分不差。
除了早先和科伊斯战斗的那一次，她还从未有过这个时候。
疼痛褪去之后，塔若拉立刻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原来不是谁的妹妹，而是谁的女人，爱情总是美丽的，或者你们两个可以活着。”
男子随便伸出手，指向一个吸血鬼。那吸血鬼头上的夜明珠一闪，吸血鬼便消失，三秒钟之后出现在这里的，是一堆白色的碎末。
“嘻嘻……我也来。”女孩大幅度挥了一下手，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石头的尖刺冒了出来，刺穿了两个人的胸膛之后又消失。
自从他们两人出现之后，这个地方就像不是现实一样，所有东西都活过来了，连石头都会动弹。眼看着众人一个个倒下，剩余的人都在躲避这里神出鬼没的一切，墨菲斯不免心焦，看向科伊斯的方向。
这一看愣住，科伊斯竟然不见了？立刻赶过去，却发现另一个人在同一时间赶到。
竟然是凯厄斯，于是墨菲斯立刻笑了：“这么喜欢我们家的孩子，就算被伤害也担心他？可惜，我们家可容不下一个吸血鬼的媳妇。”
凯厄斯的脸色惨白惨白，冷冷道：“你错了，我是来杀他的！”
“那我就更不能让人动手了，事实上，你根本杀不了他，反而要死在这里……真是可怜。”
“可不可怜，也不是你说的！”
两人剑拔弩张，那边却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低沉却很青春，分明是科伊斯的：“不要乱动，这么近的距离，我想我要杀你还是可以的。”
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集中，科伊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中间的台子上，此刻将那个小女孩抱在怀里，一只手放在她颈项上。
“小丫头，既然我能碰到你，自然也能杀了你，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小女孩的身体动了动，喉咙上的手立刻捏紧，于是便不敢乱动了。
“可爱的小女孩，看着和梅差不多大小呢，我不想伤害你，别给我伤害你的理由，好吗？”
墨菲斯真真被吓了一大跳：“科伊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小心啊！！”
科伊斯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不要和我说话，墨菲斯。你该知道你会影响我的，该不会真想让我死在这里吧？”
墨菲斯果然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说。那女孩的兄长盯着科伊斯看了一会儿，露出疑惑的神色：“真奇怪，我竟然看不透你，所以才一直把你当成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类，你竟然和他们是一样的吗？”
科伊斯勉强勾了勾嘴角，面上没有半丝笑意：“不好意思，我脱离人类这个身份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真是没想到……你很特殊，栽在了你手里一次，不算吃亏。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还是不告诉你了，告诉了你，说不定我要倒霉。”科伊斯小心一步一步退后，不止是小心这个男人，还有自己怀里的女孩。这个小女孩可不是简单的人物，看着天真无邪，或许比这个男人更加厉害。
“叔叔，你捏得我好疼啊。”女孩用哭腔说。
“你乖乖的，我就轻一点好不好？”科伊斯说归说，手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
“你叫做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那个男子。
“你叫我鬼就好了，我是鬼，我的妹妹是魂。”
“也算是一个好名字，简明扼要。”科伊斯眨了眨眼睛，突然亲了一口女孩的脸蛋：“为了你的鬼魂，是不是应该让开路，让我们尽数离开？”
男子看着他，突然笑了：“好啊，我当然可以让你希望离开的人离开，可是你总要告诉我，你希望离开的人是谁？”
立刻，科伊斯的神色就变了，其他人的神色也都变了。
“科伊斯。”墨菲斯突然轻声说：“现在，你总要让我说话了吧？”
科伊斯的身体一震，立刻露出难过的神色，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低声道：“当然，我从没有不让你说话，只是让你不要影响我而已。”
“我怎么会影响你？既然你现在已经控制了鬼，那就让我们先出去吧，吸血鬼留在这里，也算是我们的补偿。反正这里不是我们选的，而是他们安排的。”
墨菲斯的话说得很轻飘，却是定下了吸血鬼的命运。在这个属于别人的地方，他们很难翻身。可是一切的决定在于科伊斯，只要他不想，他还是可以选择别人。
“让吸血鬼留下啊……我……”他突然对上凯厄斯的眼睛，心中一痛。
“科伊斯，赶快做出决定吧，你看看你手里的女孩，可是非常可怜的。”
“我们谁也看不到她的样子，怎么能看出她可怜？不过一个小女孩，我也不想下杀手。”
“那就照我说得做。”墨菲斯拿起那瓶血：“你瞧，你竟然还没有喝，喝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这么逼迫自己呢？就算是你没有喝，不也还是一样的？”
“是啊，都是一样的……”他看着凯厄斯的眼中只有冰冷，再如何告诉自己是爱着他的，心中也泛不起半点涟漪。只有墨菲斯的一句话，才能让他心中动摇，迫不及待想要听从，就好像一个坠入爱河疯狂的女人对着自己痴恋的男人一般。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恶心，他用力抓进小女孩，干呕起来。
“科伊斯？”墨菲斯立刻紧张起来。
科伊斯摇了摇头：“不要叫我了！”再抬起头来时，怀中的女孩已经被他勒得有些窒息。
这样子，那个男子也终于有了些紧张：“我说这位先生，你轻一点……我已经答允了，照你说的去做，你赶快说出你要放的人吧。”
“是啊，你已经答允了，答允的真好，一定要我做出决定……”科伊斯站起身来：“很聪明。”
男子耸肩：“我只是说了一句我该说的话，有这样的结果……我可不懂你们在为难什么。”
“是啊，除了我自己和他，谁也不知道是在为难什么……”科伊斯搂着小女孩，慢慢拍着小女孩的后背，精神力一点一点透过去。女孩立刻挣扎起来，不过越挣扎越痛，最后只能倒在他怀里颤抖不停。
“放所有人出去。”他淡淡说：“一个……都不要留在这里。”
“不，让我们出去，吸血鬼留在这里。”墨菲斯立刻说：“科伊斯，不要妇人之仁，这次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吸血鬼如果都走了，一切都是白费心机，死的人也白死了。科伊斯——”他突然加重了声音：“把吸血鬼留下！”
墨菲斯身体一震：“是啊，那么……吸血鬼全部留下。”
他跃到墨菲斯身边，墨菲斯才发现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说出一句话。他轻笑，需要这么抗拒吗？说出发自内心的话不是很好？就算这个内心不是真的内心，早晚也会变成真的内心。
凯厄斯冷冷看着科伊斯，他是站在人群中的，却觉得自己是站在世上最冷的角落。
他竟然真的答应了，一点旧情都不念，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那么听从那个男人的话，将他们都推上死路。
科伊斯啊科伊斯……如今念着这个名字，应该没有感觉的心钝钝发痛，痛得他的身体也要裂开。
爱上这个男人……
科伊斯抱着小女孩作为把柄，和这群狼人们一起出去了，连头都没有回。
凯厄斯闭了闭眼睛，将心底所有的苦涩全部压下。
今日就是结束，今日的一切……都结束了。
83、战后·两人的心（上）
沉默着往出走；没有任何人说话。
科伊斯一直低垂着头，谁也不看；当做身边的墨菲斯不存在。
墨菲斯伸出手轻轻一抹；看着自己手中的血迹：“你又勉强自己了；眼底出血过多的话，你的颅内都有危险。”
“现在还没有死不是吗？反正我做到了你要让我做的事情，你应该满意了。”
“别生气，呵呵……虽然你的声音听不出不舒服；但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慢慢来，习惯了你就高兴了。”
“是啊；习惯了我就会把它当成真心；时间过去久了；自然就会忘记一些事情，当你转移了我标记的人，我自然就会爱上其他人。”科伊斯突然站定脚步：“不过，那也要有这个时间才行。”
墨菲斯回头，突然发现科伊斯的目光冷淡的许多。
“过来，跟我一起走。”他立刻命令说，在这种时候，他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只可惜我不是吸血鬼的身体，血液的力量发作太慢，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把吸血鬼全部留在里面。”科伊斯冷冷道：“难道你没有察觉吗？我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了，一点也不像狼人的体温，甚至比正常人的体温还要冰冷。说到底，你只是想要我的力量，而不是真的在意我这个人。”
“难道你在意这个吗？你要知道，如果你出生的时候是女人的话，你早已经嫁给我了。现在又何必在乎？”
“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