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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看他一眼,瞬间皱了眉,“跟着王怜花?”
王怜花这人说坏不坏,却绝不是什么善类,又本领超群,极难对付,能令阿飞提起就皱眉头疼的,这世上还真没几个。
李寻欢便要入庄去寻楚留香。
阿飞点头,“我也去。”
胡铁花瞪大眼,“我……”两人都去,岂非只剩下他与林诗音?天知道,像林诗音这种楚楚可怜气质超群全身忧郁气场的女人,是他最怕对付的,急忙道:“还是我与阿飞去吧,小李兄你留下照顾……”
林诗音面上沉定,柔声却极坚定道:“不必,我自己可以回去。”
李寻欢当下便心中涩涩,有刹那的恍惚,几乎挪不开步子,咬牙扭头不看她,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你们且回历城。”身形已掠起,又转身来瞧着林诗音,道:“这里并不太平,不要独自行动。”
林诗音幽幽瞧他,张了两次嘴,终是没说什么,点头,“你放心。”
楚留香忍不住讶异。
李家庄表面与其他大兴庄园并无区别,但李家庄地下竟然有一个十分华美精致的地宫,观其规模,绝非数年可以造就。
他是尾随李莫邪进入此处,却跟丢了人,并非他轻功退步,只是地宫之中处处机关,行走一步两步都是危险,李莫邪隐入一闪石门后,他打开这扇门就费了半柱香功夫,进入石门,才发现从这里开始才是正式的踏入地宫范围。
说是地宫一点也不夸张,便只是过道便高八九尺,宽丈余,通道接连分支,俨然街道般井然,也不可预知通往几处,通往何处。
楚留香注意李家庄乃是靠山而建,这里只怕已经进入山腹,当时瞧着山势陡峭,山林密集,还觉得靠这样的山建庄园不好,却原来有这样的用处。
不管李家庄建这样的地宫有什么用途,楚留香此时却也不知该如何寻找李莫邪了,或许便在某一扇石门之后,也或许某一扇石门之后等着他的是万千连弩,地宫之中气息沉闷,人气微薄,却是遍地机关,或许转角处,或许石壁上一个小小不经意突起,都可能瞬间要了十条大汉的命。
楚留香仗着艺高人胆大,行走渐深,避开机关无数,却依旧见不到半个人。
如果说李寻欢被囚禁此处,那可该如何寻找?莫说一个李寻欢,便是十个百来个人,被扔进这里都难留下半点痕迹。
他此时倒不急着找李寻欢了,这样的地宫防范为主,既然要防,其中必然蕴藏着巨大秘密,这些秘密会是什么呢?会不会便是蓝遨天与贺冰河恶斗的始作俑者。
他忽觉眼前一亮,有人影一闪而逝,极快的速度,若是眼力再差些,便只当是一时眼花了。
楚留香却看清,那是李寻欢。
若是心里喜欢,对方的一切都已入眼,更何况李寻欢的轻功如此特殊,李寻欢的“燕子三抄水”已臻化境,身形起落皆是美妙潇洒非常,瞧着是赏心悦目,见了便极难忘记。
楚留香追了过去。
他追的极快,追上也极快,因为李寻欢就站在那里,他正站在一扇石门前,搓着下巴沉思,想是听到有人靠近,极快转过头来。
楚留香掠了过去,忍不住握住他手,笑道:“我正愁着何处找你,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李寻欢亦惊喜,忍不住惊讶,“你怎么会寻到这里?”
楚留香只是盯着他笑,笑了会,才幽幽一叹,“我真该劝你一句,下次出门下次危险好歹与我说声,你可知这一两日我这心里……”
李寻欢眼中不由浮现出愧疚来,低下头去,叹息道:“我……我也是不得已……”
楚留香如何忍心见他这样表情,心里暗叹一声,在他眉心轻轻一亲,柔声道:“你要做什么自然随你,只是你当记着,你若遇着危险,我便同你心慌,为你忧急。”
李寻欢忍不住抬头瞧他,忍不住嘴角亦是柔情蜜意,缓缓靠入他怀中,轻声道:“我明白。”
楚留香一手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把人揽了入怀,只是笑。
此时静谧,亦是甜蜜。
俄而,楚留香道:“林诗音呢?当不会有人舍得伤害那样的女子。”
李寻欢叹息一声,“她……很好。”
楚留香道:“可是阿飞救了你出来?我已瞧着了他,却还不曾打招呼,他的功夫俊的很呐。”
李寻欢低笑道:“阿飞的功夫自然极好,改日或可试试,是你的轻功好,还是他的剑快。”
楚留香笑,“我更想知道,是你的飞刀快,还是他的剑快。”
李寻欢道:“这个问题只怕永远不会有答案,阿飞是我最好的朋友。”
楚留香道:“你永不舍得伤害你的朋友。”
李寻欢道:“还是你明白我。”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动了动身体,又是伸展腰肢又轻轻的蹭,一手扶住楚留香腰背,叹息的笑,“你身上的味道不错,闻久了脏兮兮泥土味道,真觉得厌烦。”
楚留香按住那只手,放到身前来,笑道:“我尚不曾问你怎么会到这里,莫不是来寻我?”
李寻欢道:“自然是来寻你。”顿了顿,眨眼看楚留香,“你握着我两只手做什么?”
楚留香笑,“我瞧着你的手好看。”
李寻欢吃吃的笑,“你紧紧抓着它们也不会变得更好看。”
楚留香道:“我紧紧抓着是防止它们再作怪。”
李寻欢道:“手怎么会作怪?”
楚留香道:“手自然不会作怪,手的主人却总想着拿毒针刺我。”
李寻欢表情很惊讶,“你说我拿毒针刺你?我怎么会刺你?我明明很喜欢你。”
楚留香笑,“喜欢我的是李寻欢,李寻欢自然不会拿针刺我,你却不是李寻欢。”
李寻欢吃惊道:“我怎么不是李寻欢?”
他表情很吃惊,动作却极快,说到“我”字两只手便忽然柔软滑腻晶莹,忽然便从楚留香双手钳制中滑了出来,说到“不是”,两只手便忽然前后击上楚留香双眼,楚留香自然往后滑开一步,说完“李寻欢”三个字,他已经逼着楚留香退了三步,招招抢攻,招招攻向人身脆弱处,楚留香一招未还,他便已滑回石门前,双手背后,笑眯眯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李寻欢?这张脸难道不像?”
楚留香轻咳一声,这样偷了腥似的狐狸表情出现在李寻欢的脸上当真怪异不适应,“你知我是谁?”
“李寻欢”道:“盗帅夜留香,楚留香嘛,除了楚香帅,还有谁敢往自己身上洒那么多香水。”
真毒的嘴,楚留香笑,“你虽知道我是谁,却不知李寻欢怎么称呼我,只有不称呼。”
“李寻欢”眨眼,“这不算疑点。”
楚留香道:“自然不算,疑点在,李寻欢是伟岸男子,绝不会做出那般柔媚温顺的动作。”
“李寻欢”吃吃而笑,“这倒也是,那小呆子假君子自然尝不到其中妙处。”眨眨眼,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楚留香道:“自然是‘千面公子’王怜花。”
这自然是王怜花了,蓝王孙倒也擅长易容之术,却绝做不来模仿李寻欢的事情。
王怜花倒惊讶了,“你百年前的人竟然听说过我的名字?莫不是李寻欢提起过?”
楚留香点头,“确实听闻阁下与李家的渊源。”天知道,这话可完全是他随口绉来的了。
王怜花摸着下巴,笑眯眯道:“小家伙亦不算忘恩负义嘛,还能记得我……”上下打量一会楚留香,点头道:“李寻欢能挑上你,眼光不错。”
楚留香笑,“多谢夸奖。”
王怜花哈哈大笑,抬手,晃了晃,“这火龙佩是李家的传家宝,李寻欢都舍得送你,看来对你情意也颇深。”
楚留香笑不出来了,挂在王怜花指尖的,是块高质红玉,这是前时李寻欢特意跑回来取的上官云大老远送过去的所谓药引,当时玄炎取其精髓入药,玉佩幸而完好,楚留香便一直贴身留着,竟不提防王怜花何时拿了去?这可算是猎人被鹰啄瞎了眼,他栽在自己老本行上了。
便是他一直提防王怜花手里的毒针,却忽略了他处。
王怜花手掌一合,收了玉佩,笑道:“不过嘛,我好歹算是李家长辈级人物,就这么拐了李家传家宝又拐了李家宝贝儿子,不过我这关怎么行?”抬脚往后一踢,对楚留香招手,“有本领的,便追来。”
他身后石门轰然开启,他身形一闪而入,石门轰然一声又闭,再回头看,楚留香竟然不见了,刚才石门开阖只在一瞬间,他竟然冒险穿了过去,如此抢分夺秒的事情,也只有楚留香的轻功敢冒这样的险。
楚留香是艺高人胆大,王怜花却似乎对这里颇为熟悉,左拐右绕毫不迟疑,饶是楚留香轻功天下第一,想追上他也使尽了周身解数。
如此追赶,楚留香自然无从留意周围经过何地有何风景,也不知行了多久,竟似乎离了地宫,有淙淙流水之声,既在地下,这只怕是暗流,也只怕快要跃上地面,王怜花的目的是要引他离开地宫么?
果真极快便见了水源,看来极窄,却不见底,王怜花回头朝他嘿嘿一笑,一头扎进水中。
此时自然没有人拿着刀子逼着楚留香非下去不可,他却毫不迟疑跳了下去,在水中,楚留香更加自如,王怜花反倒不如他快了,渐近,也渐渐有光,幸而在楚留香赶上之前,王怜花跃出了水面。
不出楚留香所料,地宫果真是建在山腹之中,从暗流中跃出,便是满眼翠绿,山林繁密,这种地方,要追人可没那么容易了。
楚留香抹把脸,便听王怜花声音遥遥传来,大笑道:“出得林来,玉佩还你。”声音渐远,后面的字便几乎听不清了。
楚留香扯了扯湿透的衣物,颇有些郁闷,绕着林子转了半圈,更加郁闷,明明不太大的山,应不致没有尽头,却似乎林子绵延不到边,他竟然绕不出这林子。
怪不得王怜花大笑怪不得他那样说,这林子只怕有古怪。
此时瞧着天色已是清晨,一夜跑来跑去,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干脆猎了野味来烤,香味远远传出去,若能引来猎人樵夫啊什么的,出去就容易了,当然,只是想想而已,烤野味只为填饱肚子补充体力,却没想真引来个人来。
听到轻微“嚓嚓”声时楚留香便皱眉,引起这样轻微的声音,来者必然轻功厉害,必然不是什么樵夫之类,但既能遇到个人,总体让人十分愉快。
他抬头看,却对上一双充满惊异的眼睛。
李寻欢。
李寻欢满脸不可置信,盯着楚留香手里烤到一半的獐子,盯着楚留香皱巴巴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楚留香……你真是楚留香?”
楚留香也惊讶,“李寻欢……你真是李寻欢?”
李寻欢极快的掠了过来,盯了他一会,促狭笑道:“瞧着模样,是栽在王怜花手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一时着了道。”
李寻欢叹息,“我亦是上了别人的当。”
却说李寻欢担忧楚留香又回了李家庄来,还不曾寻到楚留香,便遇上满脸惊慌奔走的徐锦绣。
徐锦绣比他先回了李家庄,说是要去给上官云报个信,怕她担忧,此时这是为何?
徐锦绣苦着脸,递出一封书信来,道:“有人掳了云儿,唉,我在这儿又无仇无怨,怎会有人来寻我们的麻烦……我,唉,我正要赶过去。”
书信极简单,便说是欲要回夫人,出庄往北二十里一棵歪脖子树下寻。
徐锦绣前时为救吕荆阳曾伤过腿,此时亦不十分灵便,李寻欢自然自告奋勇,同往去寻。
出了李家庄往北便是座陡峭山林,既说是二十里,那便只有登山了。
谁知行走一会,不仅不辨方向,徐锦绣竟不是何时不见。
楚留香惊奇,“不见?怎么会不见?”
李寻欢叹息摇头,“我正在寻他。”
楚留香道:“可见着什么歪脖子树?”
李寻欢苦笑,“我发现这里的树棵棵笔直。”
棵棵笔直不至于,但怎么瞧着这就是个圈套,他还不能不来。
李寻欢道:“听说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有出去的方法?”
楚留香继续烤他的獐子,“能出去我也不会在这里吃不加盐的东西。”
李寻欢失笑,干脆坐下斜斜靠上棵树,取出酒囊来,笑道:“继续等待救援吧,或许还有人打地道到这里来。”
楚留香睨他,“靠人不如靠己,吃饱喝足,瞧我本领。”
楚留香确实本领超群,但并非完人,两人从大早上摸晕到日上中天,也曾跟着太阳走了好久,也曾顺着山势而走,竟愣是瞧不到这林子的边。
行走间,说及李寻欢被困缘故,楚留香叹息,“说起来,清娘便是吕清梦这事已经不算疑问,这可是笔糊涂账。”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