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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见王生-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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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备。”
  
  李寻欢道:“胡兄莫忘了,把你我引进七步迷踪阵的,也是她。”
  
  胡铁花道:“或许她是受人胁迫?白眉老怪瞧着便不是好东西,如果以欧阳霸性命威胁……”
  
  李寻欢皱眉,“欧阳霸被挑断手筋脚筋,或许并非是欧阳夫人与卓不群有染,而是大旗作祟,或许……”他忽然跳了起来,道,“我要下山一趟。”
  
  楚留香道:“我与你一起。”
  
  李寻欢摇头,“还是别了,柳柳姑娘在这里,艾前辈又剧毒未解,你怎能轻易离开?鸿儿与我一同去便是。”
  
  楚留香也便不再说,柔声道:“快去快回。”
  
  看他潇洒出门,胡铁花搓着下巴,眼珠子转过几圈,没说话。
  
  定音奇道:“李檀越这是到哪里去,这么急迫么?”
  
  楚留香笑,“他要去往何处,我从不问的。”
  
  胡铁花大笑,“得了吧你老臭虫,在出家人面前上演柔情蜜意,小心佛祖看不过去。”
  
  着人来清理此间事务,定音赶去与寂天报备,楚留香胡铁花在山上转了几圈,又到铁柳疆房里去,彼此叙话。
  
  傍晚时候,有小和尚来请楚留香。
  
  定音在威仪堂外等候二人,神色肃穆,低声道:“盗靴子的人找到了。”
  
  胡铁花道:“是谁?”
  
  定音摇摇头,“这本是我寺内私事,不过楚香帅与花蝴蝶身份特殊,不妨作为看客,做个见证。”
  
  定音当先领路,推开门外,内里一片肃穆。
  
  威仪堂是东林寺惩戒犯错僧人的地方,内里一片昏暗,左右几尊佛像竖眉立眼,威风凛凛。
  
  东林寺七大长老除去空色都在此间,见着楚留香二人进门,微微行礼,不曾开口。
  
  大殿正中跪着个中年僧人,僧袍狼藉,身子瑟瑟发抖,在他跟前几步处,放了个黑色包袱。
  
  胡铁花吃惊道:“怎么一股子酒味?莫不是这和尚偷吃酒被发现?”和尚所守戒规中,戒酒亦是十分重要的一条。
  
  寂天道:“楚檀越,胡檀越,请坐。”
  
  定音站在下首,恭敬道:“师叔,各位师叔,是否可以开始?”
  
  寂天道:“寂山师弟,威仪堂由你执掌,你便来主持罢。”
  
  寂山细高个头,沉面黑须,面容冷毅,倒当真符合此等职位。
  
  寂山道:“定音,你把事情经过再说一遍。”
  
  定音道:“是。”顿了顿,道,“今日午时左右弟子发觉杜施主遗失了一双靴子,便着人仔细寻找,酉时时候有弟子来禀报,说在后山林子里发现酒醉不醒的定玄师兄,以及这一只包袱,包袱之中,正是杜施主所遗失之物。”
  
  寂山道:“定玄,你还有何话说?”
  
  定玄叩拜,语气悲愤,“弟子私下酗酒,犯了戒规,任凭师叔处置,但若说弟子私拿香客之物,实是无稽之谈,弟子为人,师叔难道不知?再者说,弟子与定音师弟一向有些罅隙,个中曲直,还请师叔明察。”
  
  寂山厉声道:“住口,自家犯戒当先,定音依律行事,还是他污蔑你不成?”
  
  定玄道:“是。”
  
  寂山道:“你屡犯酒戒,屡教不改,视佛祖戒律于无物,若依戒规,逐你出寺,亦是可行。”
  
  静心念声佛号,道:“酒瘾亦算病症,定玄屡次找我谈及此间,并非是不知悔改,此时重点不在酒,贫僧建议跳过此节,寂山师弟以为如何?”
  
  寂山冷哼一声,“既有静心师兄为你求情,便先不说此事,我且问你,这包袱从何而来?”
  
  定玄道:“这……这是弟子由后山拾获,瞧着喜爱,便偷偷拿下山来。”
  
  寂山道:“你在何时于何地捡到包袱,当时可有他人瞧见?”
  
  定玄道:“这……弟子当时喝得半醉,记不清在何处捡到,时辰么,或许是夜里亥时前后。”
  
  寂山厉声道:“杜施主是今日遗失的靴子,你如何在昨日便捡到?”
  
  定玄道:“这……弟子,弟子也不知。”
  
  寂山冷哼一声,“贫僧在座,岂容你信口 
 121、死当觅其所 。。。 
 
 
  胡言,再有妄语,莫怪贫僧不念旧情。还不从实说
  来?”
  
  定玄迟疑,瞧着寂尘,没说话。
  
  寂尘道:“定玄,实话实说,不是你做的事情,谁也赖不到你的头上。”
  
  定玄叩头,道:“师父,那包袱,是您亲手交给弟子的呀。”
  
  寂尘大吃一惊,“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给过你靴子?”
  
  定玄道:“师父昨天下午整理旧物,清理出这一包裹东西让弟子扔掉,弟子本是要去扔的,路过
  后山那片林子,忍不住酒瘾犯了,就喝了个烂醉,待弟子醒来,便被抓来此间,其余的事,弟子当真不知。”
  
  寂山看寂尘一眼,厉声道:“胡言乱语,你可知这靴子事关重大?你师父对你不薄,你竟如此陷害于他?”
  
  静心道:“定玄,你既然说包袱是你师父给的,刚才如何说是自己捡的?”
  
  定玄道:“弟子一向不肖,若非师父宽容,焉能寄存寺内?便是偷窃罪名,说不得弟子能担,也要代师父担了,是寂山师叔明察秋毫,弟子无能。”
  
  寂尘跳起来,大怒,“定玄,你也知我一向对你宽容,如何要污我杀人大罪,快说,是谁指使你如此做,是谁要陷害我?”
  
  定玄吓白了脸,道:“弟子 ……弟子……”
  
  寂山道:“寂尘师兄,昨日你可曾给过定玄包袱,包袱中是何物?”
  
  寂尘忿忿道:“包袱是有,其中是一些穿破的鞋袜僧衣,并无其他,更无所谓的靴子。”
  
  寂山道:“可有见证?”
  
  寂尘道:“师弟也知,我不喜有弟子服侍在侧,当时只有定玄在跟前。”
  
  寂山道:“定玄,当时你可看清你师父包袱中装的何物?”
  
  定玄道:“弟子为酒魔所困,浑浑噩噩,并未瞧清。弟子……弟子……”说着竟哭了起来,接连叩首,口里悔道,“是弟子的错,如果昨日弟子稍微清醒些,便不会有……不会有……”
  
  寂山道:“寂尘师兄,你有什么话说?”
  
  寂尘恨道:“我与空色师弟关系一向交好,如何会对他动杀念?必是有人陷害我,或是定玄被人利用,或是定玄早生背叛,还请师弟仔细查了,我虽不惧死抵命,却不愿害死空色师弟的恶人逍遥在世。”
  
  寂山看寂天几人,一时没有说话。
  
  定音道:“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寂山道:“你说。”
  
  定音道:“寂尘师叔也曾说起过,昨日早课时候寂尘师叔与空色师叔有些争执,并且争执的十分激烈,当时有不少弟子都在场。”
  
  寂尘瞪大眼,“你……你……我与空色师弟争执不假,还要为此害他性命么?”
  
  定音没有说话,却翻身跪下,拜了拜,道:“弟子有一言一直隐瞒师父与诸位师叔,还请师父与诸位师叔恕罪。”
  
  寂山道:“什么话,快说。”
  
  定音道:“昨晚上弟子无意撞上法明师弟偷偷哭泣,便上前安慰他几句,这事楚香帅与胡檀越都可做见证。”
  
  楚留香皱皱眉,胡铁花道:“是小辈张鸿所亲见。”
  
  定音道:“弟子本以为法明师弟是悲丧师之痛,谁知另有隐情,法明师弟对我说……说……”
  
  寂山道:“说什么,你大胆开口,我们与你做主。”
  
  定音道:“法明师弟说,昨天下午其实是有人进去过空色师叔房间的,便是寂尘师叔。”
  
  寂尘跳起来,怒道:“血口喷人,我到空色师弟房里不过比你们早了半刻。”
  
  定音道:“师叔,到这时候,你还不承认么?昨天下午有一段时间只有法明一个人守在空色师叔门外,寂尘师叔从窗口潜入,或许是一时冲动错手杀了空色师叔,法明师弟听到动静,却被师叔你威胁,说他要是敢说出去就让他在东林寺呆不下去,法明果然不敢说,却忍受不了心里对空色师叔的愧疚,才对弟子说出真相。”
  
  寂尘气的满脸通红,咬着牙道:“定音,我何时得罪过你,你竟如此害我?”忍受不住竟提掌便要往定音而去。
  
  静心抬手架住他手臂,道:“寂尘师兄莫气过了头,就算不信定音所说,传了法明来对证便是,总不是两人都陷害你。”
  
  便派人带法明过来,寂山摇头道:“定音你太糊涂,如果你昨晚便知道真相,如何要隐瞒到现在才说?”
  
  定音道:“其实法明昨晚所说,弟子也是半信半疑,寂尘师叔脾气虽然不好,作为一直正派,如果不是在定玄师兄手里找到靴子,弟子也不信寂尘师叔会这样做。”
  
  寂尘冷笑一声,“不必你来假慈悲,是我做的我绝不否认,不是我做的,也绝不承认。”
  
  不多时前去带法明的弟子回来,满脸惊慌,道:“法明师弟自缢了。”
  
  弟子房后面有一株百年老松树,法明撕了衲衣缠成布条,径自吊死树枝。
  
  众人赶过去的时候法尸体已经被搬下来放在地上,有几个弟子围着法明呜呜的哭。
  
  寂天顿足,道:“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法聪哭道:“便是刚才,晚膳后,法明师弟说心里闷想出门走走,他一直没回来弟子便担心,谁
  知出门一看,师弟早已断了气了。”
  
  寂山道:“莫要哭,我问你几句话,要老实回答。”
  
  法聪抹着泪道:“是。”
  
  寂山道:“法明可有什么异常?或者说过什么话,让你觉得有疑惑的?”
  
  法聪想一会,摇头,“师弟性子闷,一向不多话的,不曾对我说什么……哦,他今天做功课的时候一直走神,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想师父。”
  
  寂山道:“那昨天呢,昨天下午到晚上,他有什么异常?”
  
  法聪道:“昨天大家一起抱着头哭,都很伤心,师弟也很伤心。”
  
  众人返回威仪堂,寂尘听到结果,面如死灰。
  
  寂山冷笑道:“师兄,你还有什么话说?法明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死,若不是你逼他……”
  
  寂尘仰面长叹,嘶声道:“我逼他……何不说是他逼我,如果当真是我杀了空色师弟还被他人见着,如何不灭口等他来揭穿我?”
  
  寂天沉着脸道:“住口,害了空色师弟还不够,你还想造多少杀孽?”
  
  寂尘瞪眼瞧他,“师兄,连你也这样说,你也怀疑是我杀人?同门几十年的师兄弟都不信我为人……罢罢,既说是我杀的人,我抵命便是,便让我与空色师弟做一对不明不白的糊涂鬼。”
  
  楚留香跳起,急道:“慢着。”
  
  却已来不及,寂尘一掌拍向自己胸前,噗然一声,暮鼓晨钟般在众人心头一震,寂尘吐出几口血来,厉声道,“害我的恶人,你且记着我寂尘,我拼着一条命,不登极乐却要找你寻仇。”
  
  定玄扑了过去,哭道:“师父,是我害了你……”
  
  静心搭上寂尘腕脉,摇头道:“筋脉尽断,五脏俱毁,再也没救了。”
  
  寂天等人黯然哀叹,“寂尘啊寂尘,你好糊涂。”
  
  定玄踉踉跄跄站起身来,一头往一旁柱子撞去,闷头一撞,却觉软软的丝毫不疼,愣了愣,抬头撞上一双清明眼睛,又悲又怒又恨,“你让开,挡着我做什么?”
  
  楚留香道:“你死了便能换回你师父的命么?”
  
  定玄嘶声道:“师父是我一手害死,我岂能苟活?”
  
  楚留香道:“你这样一死,不过是搭上一条命,难道你相信你师父杀了人么?”
  
  定玄道:“不,师父深笃佛理,一向慈悲为怀,师父是这世上最仁慈的人,打死我也不信师父会杀人。”
  
  楚留香道:“既然你相信寂尘大师是被冤枉,为何不为他洗清冤枉?”
  
  定玄愣住,“……如何洗清冤枉?”
  
  楚留香道:“那就要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哎呦,这一章写的有点牙酸,慢了些,浅浅别怪哦,嘿嘿……
这样分段,看着更舒服?如果习惯以后就这样,不习惯我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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