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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鸩毒一般的痛苦,想来,他必定经历过非人的痛楚折磨,有一段沉痛往事,这个人看起来绝对没有超过三十岁,却似乎已经是个老人。
他的心态已经太老,他没有求生欲望,没有乐观心态,凡事淡漠,于己更是冷情,幸好,他还是如此的在乎朋友,愿意为了朋友付出一切,只要还有这一点,他就已经是个非常可爱的人。
思绪飞腾间,天色昏暗,人迹漫渺,却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二人互视一眼,不觉都眼睛一亮。
想必,柳二已经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大四,忙于就业,更新无奈不勤,还望多多包涵勿怪~~
回头来抓虫子,望多拍砖,顺抓虫子~~
15
15、谁上太公鱼钩 。。。
天色已晚,脚步声近。
脚步声急。
这种轻如狸猫稳如泰山的脚步声,令李寻欢的脸色瞬间明亮起来。
他猛的站起身来,却又缓缓坐了下去。
楚留香看他一眼,皱了皱眉。
李寻欢却已经笑起来,他已经看到那个铁塔般的大汉。
铁传甲冲了进来。
确实是冲的,他轻功本来很好,此时却似乎已经忘了使用,他步伐本来很快,此时却有些乱了。
他冲了进来,就看到了李寻欢,李寻欢正温柔的朝他笑着,铁传甲却怔怔站在门口,怔怔看了李寻欢半晌,忽然身子往后一转,把背上之人摔到一张椅子上,却原来他竟然是背着一个人进来的。
只听“砰”的一声,这大汉却叹息着道:“少爷,你又受苦了。”
他说的少爷自然是李寻欢,李寻欢朝他一笑,却看向那椅子上正满脸怒容大叫之人,皱了皱眉,“刘破冰?”
刘破冰本来卯了劲儿要大骂铁传甲的,看李寻欢走近,又紧皱着眉,不由红了眼圈,愤愤大叫,“谁要你假惺惺救我?既然看到我就这么讨厌,就不要管我,让我死在那里就是了。”
李寻欢不理他,只是仔细瞧了他上下,问铁传甲,“怎么回事?”
铁传甲冷哼一声,“他腿早废了。”
“早”的意思,就是不是这段时间才废的,那又是什么时候?
李寻欢皱着眉,忽然道:“那个救了你们的人呢?可有一同回来?”
铁传甲道:“柳公子让我代为传话,他不愿再与此处之人再见,他希望我等速速离开此地。”他的眼睛转向楚留香。
李寻欢笑了笑,“这本是极好的朋友,他叫楚留香。”
铁传甲惊讶,“楚留香?”
李寻欢点头,不想多谈,他问道:“这几天,是怎么回事?”
铁传甲怒道:“当时我从镇远镖局出来便被丁行空那厮遣人盯上,后来中了埋伏,一直被那厮扣住,中间不曾见过他人。”顿了顿,加了句,“一直同这毛孩子一起。”
刘破冰已经二十四岁,他却管他叫毛孩子,实在这人虽有年龄,性格太过不成熟。
刘破冰一直低着头,此时却忽然抬头道:“李寻欢,你总该已经明白,是我要杀你,丁行空也是我找来要杀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的父亲,我不要听。”
李寻欢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刘破冰瞪着他,“我已经是个残废,我的腿已经治不好,你为什么还要问?”
李寻欢沉吟着,“关外名医毕竟太少,你还是……”
刘破冰打断他,大叫,“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你懂不懂?根本治不好的了。”
李寻欢脸色一变,楚留香脸色也一变,他把目光移到李寻欢脸上,李寻欢朝他摇摇头,笑了笑。
李寻欢道:“怎么会走火入魔?”走火入魔似乎非常可怕,若没有一定的基础,没有特定的缘故,也断然难走一走的。
刘破冰沉默着,忽然平静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明不明白?”
李寻欢不明白,这话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刘破冰恨恨道:“我便是为你死了,你也定然不明白,谁都说你聪明,我看你笨的厉害,大笨蛋。”
李寻欢被骂的更加莫名其妙,幸好他对刘破冰从来没有上心过,刘破冰说什么,他也当真不在意。
他沉吟着,道:“传甲,你明日便送他回京城,代我朝刘老板负荆请罪,是我照顾不周,哦,记得让荆阳准备一份歉礼。”顿了顿,交代道:“他毕竟身体不舒,你多担待些。”
铁传甲愤愤瞪了刘破冰一眼,却也应下了,道:“少爷不准备回去?”
李寻欢道:“此间事了,或许很快。”
铁传甲点头,他已经看出李寻欢身体似乎不舒服,他已经准备退出去。
刘破冰却不愿意,他固执的咬牙,“我不回去。”
李寻欢皱眉,却还没有开口,身子一晃,一头栽倒。
刘破冰睁大眼,还没有明白,铁传甲已经抢了上去,却扑了个空。
又有谁的速度能快得过楚留香?
更何况他一直在注意着李寻欢。
他觉得有些无奈,有些隐隐约约的气愤,这个人,这个又固执又逞强又温柔的人,实在让人又爱又恨,生气的厉害却又心疼。
他竟然为了在亲友面前隐瞒身体状况而动用内力来盲目压制,试想,野火要疯长,洪水要决堤,难道能阻挡的住?
这一头栽倒,早在预料之中。
这一瞬间功夫,李寻欢便似雨浇水淋,整个身体颤抖痉挛。
扶人入了床榻,楚留香沉吟着,他在考虑柳二所说之法。
他看不出李寻欢修为几何,这却并不是最重要的,李寻欢现在还不太清醒,但看他下午态度,似乎并不愿他多帮忙。
铁传甲脸色极为难看,挣扎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怎么回事?”
楚留香看了眼刘破冰,沉吟一会,再看铁传甲,郑重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铁传甲自然义不容辞。
只是,他却觉得从来没有一次帮忙,这么难以忍受。
楚留香叮嘱他留意四周,但四下寂静,万籁无声,他需要做的,不过是看着。
看李寻欢受苦。
他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的少爷更苦。
他曾经是那么耀眼,却在一个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里,抛弃了荣耀功名,把最爱的女人拱手让给了最好的朋友,他散尽家财,承受了天下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忍耐着骂名,黯然远走关外,。他已经时时刻刻活在心中的自责自厌痛苦之中,老天奈何又来折磨与他?
或者试问,苍天,何时公平过?
铁塔一般的大汉,竟忍不住暗暗红了眼角。
且说楚留香初时谨慎从事,并不敢用尽全力。李寻欢体内真气四散四窜,莫说控制住,真气送入他体内便如石沉大海,甚至层层细流迅速被他体内真气融合奔窜,毫无作用。
只是这一惊动,李寻欢却徐徐醒来,眼中微微的迷茫湿润之后,渐渐皱了眉,楚留香道:“你为何不试试看?”
李寻欢抿紧嘴唇。
楚留香道:“如果没有试过,我永远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用,就算没有成功,至少我会死心。”
李寻欢没有答话,他又有些昏昏沉沉起来,幸好还算清醒。
把心脉完完全全送出去,这本是谨而又慎之事,这如同交付性命。
李寻欢没有犹豫,交付了。
楚留香自然不会害他,要害他,也不会为了他的痛苦而忧心痛心。
楚留香几乎施尽全力,幸好渐渐有了效果。
柳二果然不愧为一名好医者。
一个时辰差别,真气总算渐渐稳定,楚留香头上冒着热气,身上一曾薄汗,李寻欢看起来狼狈许多,他脸色忽青忽白,忽而红彤如火,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看起来似乎一点力气都已经没有,但幸好他紧皱的眉渐渐松了,他的痛苦,看起来正在减轻。
铁传甲大大松了口气,他已经准备去叫店家准备一大桶洗澡水,他的心态已经完全放松。
正在此时。
正在此时,一直沉默着没有动作没有说话的刘破冰忽然大叫一声,冲天一扑,朝李寻欢扑了过来。
铁传甲反应不可谓不快,刘破冰动作之时,他便跳了过来,几乎是刘破冰刚刚压到李寻欢身体他就揪起了他,但一切,似乎已经太迟。
本在关键时刻,一切马上就要结束,毕竟还没有结束。
真气已经全部安抚,心脉已经得到控制,一切本来那么顺利。
李寻欢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楚留香被忽然乱窜强劲真气一逼,闷哼一声,身子竟然被弹开一臂。李寻欢真气回荡,恰如楚留香硬生生毫无防备的受了他全力一掌。
楚留香的武功从来没有人知道深浅,李寻欢又何尝不是?这一掌,威力到底有多大,只有楚留香一个人知道。
楚留香体内真气翻腾,他已经许久不曾如此受伤,但是他只觉嘴里发苦,莫说这一个时辰成果付之东流,他只期望,李寻欢莫有事才好。
李寻欢情况不是很好,幸好还没有太坏。
再次收拢真气已经不可能,幸好李寻欢彻底昏睡过去,倒也免了些许苦痛。
刘破冰脸色也是大变,他看起来那么恐惧,那么不知所措,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他懦懦道:“我只是担心他……我怕他……”
铁传甲恨不得一拳砸扁他的脑袋,再也不愿意理他。
天色蒙蒙亮,直接扛了人便走,那个时候,李寻欢还没有清醒。
经这一折腾,李寻欢的内伤颇重,楚留香也受了不浅的内伤,刘破冰的一个无心之过,竟然差点害死了两个绝世英雄。
二人相视苦笑,这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楚留香道:“至少证明,这种方法,是有效的。”
李寻欢叹息一声,郑重道:“下次不要再冒险,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楚留香脸色也郑重严肃起来。
那上官云,早已经人去楼空,或许她在昨天下午便已经离开,也或许趁着昨晚众人混乱手脚时离开,她本是个又豪爽又多情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选择像小偷一样偷偷溜走?
刘破冰固然说他是无心之过,但这无心之过,会不会太过恰巧?会不会太过拙劣?这会不会是本来就设计好的套子?
如果是,那么这背后的人,就未免太过恐怖。
李寻欢的担心没有白费,楚留香的严肃只能更加严肃。
事情实在不容乐观。
他们终于找到了葫芦谷,但葫芦谷中,除了鳞次栉比建筑甚好,再无其他,连一个人都已经没有。
周围村镇猎户,还有人说见过这里有人频频出入。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
楚留香的脸色非常难看,隐隐约约有些痛苦。
那种神色李寻欢非常熟悉,他道:“我们可以找找看,或许还有线索留下。”
没有,如此的干净利落。
这怎么可能?
是谁,有这么大本事?柳二?柳四?还是柳老爷也已经来了?抑或是另有他人?
可无论是谁,又怎么能够瞒得过楚留香?
他是不是已经有些后悔,昨天他实在该来这里看看的。
李寻欢却知道,他绝对不会后悔,就算他知道他的朋友在欺骗他,他也会宁愿被欺骗,也不会抛弃朋友于不顾。
能拥有这样的朋友,该是多么的幸福快乐?
却依旧有人不懂得珍惜,竟然要去破坏这份难得友情。
没有线索,没有车辙,没有脚印。
但幸好,他们竟然在非常隐蔽处,找到了一条密道。
这条密道通往落日牧场。
落日牧场。
马三脸色难看的笑着迎客,虞七娘没有露面。
落日牧场看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和以前没有一点不同。
楚留香李寻欢却似乎已经很满意。
他们又回到了孔雀镇。
孔雀镇异地风俗非常浓厚,居户大多牧者,人们非常热情,马奶酒别有味道。
楚留香似乎已经完全抛开了烦恼,他恢复了开朗乐观本性,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失去过笑容,从来没有过绝望,他本是个又快乐又能令周围的人快乐的十分可爱的年轻人。
李寻欢大笑着,他心中却忽然浮现了寥落,甚至有些恐惧。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认认真真的笑过了,他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笑容像是浸过了十斤黄连,他甚至觉得,开怀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他怔怔看着楚留香,喃喃道:“你实在是个好朋友。”
楚留香看着他,“如果你指的是喝酒,说笑话,那么咱们除了成为好朋友,似乎也成不了别的。”
李寻欢抚掌大笑,“说得好,有好朋友在,为何不开怀,有好酒在,为何不喝酒?”他心中更加空落落的厉害,于是他大声的笑,大口的喝酒,唱喏一声,“一醉解千愁,醉死胜封侯,来来,共君一觞,同谋一醉。”
他的话似乎已经说明他快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