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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瞪着他,“你看我像喝醉的样子?”
胡铁花也站起身来,他并不比楚留香清醒多少,却没有楚留香的冲动,他伸手去拉楚留香,却正对上楚留香清明的眼睛,不由怔住了。
楚留香道:“我没有醉。”
胡铁花颓然放开了手,叹息道:“你确实没有醉。”
楚留香已经跳了下去,胡铁花叹息着,他本来准备继续喝酒,对着月亮喝酒,就算只有一个人,也很有味道,很欢乐,他虽然喜欢朋友,却也并不讨厌一个人。
但他实在没有偷听人说话的习惯,偏偏夜很静,他的耳力又偏偏不太坏,偏偏楚留香的声音他又太熟悉。
他本来已经决定回房去睡觉,却又跳进了院子,站在了李寻欢刚才站的地方,然后他便看到了一样东西。
雪白的地面,一瓣红色的梅花,分外的显眼,那梅花已经被践踏的厉害,已经几乎辨不出原来颜色,也实在太小,但这里怎么会有梅花?这个院子里没有,这条街都没有。
这里,岂非便是刚刚李寻欢站的地方?难道是他带回来的?
胡铁花拾起了梅花,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却说楚留香这厢,他自屋顶而下,直接便撞进了李寻欢的窗户,他本没有走窗户的习惯,就算自窗户而入,也一定会敲窗作礼貌,但这次他忽然没有了礼貌,忽然变得又粗鲁又野蛮。
李寻欢正在脱衣服,他的外衫已经除去,他已经准备睡觉,楚留香却忽然撞了进来。
他有些吃惊,嗅出楚留香满身的酒气,不由笑开,复披了外衫,转过身来,转到一半,忽然僵住。
楚留香忽然走近,忽然张开手臂,抱住了他,重重的叹息一声。
这并不是两个人第一个拥抱,他岂非就因为楚留香的拥抱才认清了这一份陌生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情?但这个拥抱却有些不同,或许只是因为楚留香喝醉了酒,所以身上的疏离与防备少了的缘故。
那声叹息却如重锤,重重的敲在李寻欢的心上。
他忽然抿紧了嘴唇,刚刚送了眉头再次聚起。
他柔声道:“楚兄可是有什么不快事?”
楚留香笑了笑,“谈不上不快,只是有些遗憾罢了,好景好酒,本想唤上李兄同醉一番的,却遍寻不到李兄的人。”
李寻欢沉默一会,在他怀内转身,笑道:“楚兄竟是醉了么?我是错过了快事。”
楚留香盯着他,这么近的距离,眉眼细节都瞧了个仔细,他笑道:“我与小胡最起码喝了八十斤的茅台。”
李寻欢笑道:“那么无论是谁,都要醉的。”
楚留香道:“喝酒的时候,总要说说话的,李兄可知我与小胡都说了些什么?”
李寻欢道:“都说了些什么?”
楚留香道:“我说我喜欢你,小胡却说,我的感觉必定出了错。”
李寻欢暗叹一声,“当真只是出了错,那却该有多好。”
楚留香仔细瞧着他的脸,痴痴笑道:“李兄这张脸,确实没有半分女孩子的柔媚,我却是痴迷在哪里?”
李寻欢的脸并不如上官昱的精致,比起胡铁花也自然少了许多粗犷豪迈,却是眉眼端正,俊逸儒雅,固然没有半分女孩子的柔媚,其仔细瞧到深处,只怕也会痴痴迷迷。
更有言道,情人眼中出潘安,抑或情人眼中出西施。
楚留香只怕也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瞧着李寻欢的脸。
李寻欢在他那句话之后便变了脸色,几次张口,却都把话忍了下来,嘴角却已经紧绷。
楚留香忽然押了唇上来。
李寻欢大惊,直觉便往后退去,也欲挣开楚留香怀抱。
之前没有挣开,只因未有威胁,而楚留香酒醉,何必逆他心意?但这行为,又在楚留香那句话之后,他心中便生出抗拒甚至厌烦来。
唇上陌生而濡润的触觉,伴随浓重的酒意,竟令思绪飘飘然。
他脑子里已经浮现了昨晚上官昱的模样。
他只欲挣开,却不欲使用功夫,楚留香的禁锢便容易的多。
楚留香原本不会这么鲁莽孟浪,他本是极冷静极自持的人,他与李寻欢的关系也还没有好到这个程度,他固然未曾全醉,却是当真半醺,加之喝酒初时便有他事郁结于心,后又见李寻欢自外归来,酒精一阵蒸腾,竟生出许久未曾有的少年鲁莽少年冲动来。
若在平日,他自然掂量着哪些该问,哪些不该,凡事总有个因果,李寻欢本性又极好,何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之说?却是此刻思来想去因着酒精,竟致想歪了去。
但此时此刻,又有谁需要去想个透彻?
楚留香固然初时昏昏,而温润唇舌纠缠,近在眼前的轻微扇动着的眼睫,近在眼前的清澈眼睛中纠结复杂以及迷醉,既不多想,便先已迷醉。
李寻欢固然初时抗拒厌烦,却如何不是情场中人?想他当年曾经迷醉过多少女儿心?而他对楚留香岂非原本便有情?抗拒之因不过是楚留香的话语勾起了心中的隐忧与不堪,与其说抗拒的是楚留香,倒不如说抗拒的是他自己的羞耻与自尊。
幸而,他本是个多情的人,更是个率性的人,他虽然一向对自己不太好,对别人却很少不好。
楚留香兴致之中,他又如何要去拂其浓情好意?
不觉,便沉浸其中。
也不必去说二人如何的唇来舌往,都是情场老手,都是情之所至,倒是意乱情迷之后,颇有些大宴之后的空虚落寞。
昏昏然之后的脑子总会格外清晰些的,楚留香的眼睛之中已经全是清明之色,他本来便不太醉,这时却已全部醒了。
李寻欢挣开他怀抱,披着的衣物似乎都是负担惹他厌烦,遂干脆抛开外衫,哈哈一笑,“楚兄这可是酒醒了?我本想着该去寻些热茶来着。”
楚留香直觉到口的便是一些荤话,但瞧着李寻欢那神色,傻子才会说出口来,他只笑道:“如此良夜,我本欲来寻李兄喝两杯的,却遍寻不见李兄的人,酒后无常,竟又来寻了。”
这话刚才他本说过一遍,本多抱怨语气,这次再说,却已经远不是这层意思了。
李寻欢笑了笑,“楚兄想来也不是酒后无常,只怕是瞧到了在下外出而归吧。”
楚留香苦笑,“瞒不过李兄。”
李寻欢笑笑,“楚兄前来,也不是为了寻在下吃酒,却是要问在下一些问题。”顿了顿,好心的加了一句,“更怕是不知如何开口。”
楚留香脸色不变,笑道:“哦?我想问什么?”
李寻欢道:“你想问我去了哪里?我可以回答你,我去踏雪赏梅,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
楚留香道:“如果我不愿意相信呢?”
李寻欢笑笑,“我有梅花为证。”他当真自外衫拿出了一小枝红梅来,含苞未绽,娇艳的羞人。
楚留香接过了,左右端详着,笑道:“那么看来我是非相信不可了。”他仔细的瞧着梅花,甚至凑到鼻端轻轻的嗅,难道传言楚留香的鼻子不管用当真只是传言?
他却已经眯起了眼睛,似乎花香已经令他全身心愉悦。
李寻欢并没有说出他到底去了哪里,但这一束梅花已经间接说明了,红梅虽然并不罕见,但今天早上他们岂非刚刚赏过红梅,甚至因为红梅,还喝了一顿好酒。
楚留香的眼中满是愉悦,李寻欢却未然,他的眼中,已经染上了刚刚退却的黯然落寞之色。
楚留香却兴致正好,酒醉无态,竟是也不去想李寻欢是不是该休息睡眠。
李寻欢自不会赶他。
忽听脚步踏雪之声,“吱吱”的声音因为怪异,特别的响。
二人还未诧异,被楚留香刚刚撞开的窗户便再一次被撞开。
胡铁花虎虎生风的跳了进来,根本不看二人神色,只是瞪着李寻欢,一字一字道:“黄北静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怒,这一章,和上一章,本来准备一章结束的,结果一章结束不了,两章还结束不了,气死我也,所以,这一章字数多了些,捂脸,我自己说过要保持章节整齐的,唉,食言了……
没工夫抓虫子了,回头来修改错字,另外,这一章的楚留香和胡铁花没有表现好,我估计回头会来再次修改的,暂时这样,哪里有问题请提出。
最后,多谢支持,多多支持,尽量多给我些慰藉吧,呵呵,这一章可满意?
27
27、身死?心死? 。。。
死人并不可怕,有言道,心自正,神鬼不侵。
但恶鬼之所以恐怖,便在其恶形恶状,恶的不是神鬼本身,而是死时那一刻的本相。
黄北静也算一世逍遥,王侯一方,竟得如此身死。
他死在酒桌上,整个身子俯趴在桌子上,面部僵硬朝前,最是恶形恶状,他的眼睛几乎要瞪出了眼眶,他的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变形,要不是衣服形态未改,初时一看,当真未见得认得出来。
最恐怖的,却是他的伤口。
一支象牙筷子自他咽喉左侧斜斜朝上插入,他张大的嘴中依稀似乎还可以看到筷子的另一头。
这种死状,若化身为鬼,该是何等模样?
深夜偶见,就算周围人声鼎沸,依旧让人打心里发毛,汗湿重衣。
李寻欢只瞧了一眼,仔仔细细瞧了一眼那个伤口,便打心里一声长叹。
楚留香却是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伤口,查看着周遭。
官家已经来了人,正吆喝着闲杂人等速速退去,被胡铁花恶形恶状的一声大吼,竟被吓得缩手缩脚起来。
这应该是黄北静的私人小厅,会见的客人一定是他很尊敬很熟悉的人,他甚至让出了主座而身居次位,酒桌之上道道佳肴,上好的女儿红已经喝了一半,黄北静手里甚至还抓着一只酒杯,酒杯之中还有残酒。
首座之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筷子汤匙完备,酒杯之中还有酒,只怕看不出这里曾经坐过人。
而看黄北静的死状,必是主座之人趁他不备,以手中筷子作利器,一股脑儿插入了他喉管,此等手法阴狠恶毒,却又需得高深功夫作辅,若没有快狠准的动作,如何能如此一气呵成,黄北静连反应都不曾便直接身死?
真真正正的死不瞑目。
值得注意的,在酒桌之上,黄北静右手边,正放了一口十寸见方的锦盒,锦盒已经被打开,其中空无一物。
这个锦盒,正是李寻欢千辛万苦自暗室之中取出的那个。
胡铁花大声道:“李寻欢,你敢不敢说他不是你杀的?”
李寻欢道:“如何说是我杀的?”
胡铁花道:“今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李寻欢没有说话。
胡铁花拿出了那一片梅花,道:“你能说你没有来过这里?”
李寻欢瞧着那梅花,苦笑一声,看了楚留香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有些时候,不说话岂非就等于默认?
他为什么不辩解?他难道这个时候还在清高守护自尊?他难道有不能说的秘密?
楚留香道:“一片梅花不能说明什么,丹阳城并不只有这里有梅花。”
胡铁花瞪着他,“好,那再看看黄北静的伤口,你一定看得出凶器是由左边插入,就表示这个人是用左手在用筷子的,而李寻欢岂非右手刚好受了很重的伤?”
楚留香道:“这世上左撇子并不少。”
胡铁花道:“那你说说看有几个高手是左撇子并且刚好在丹阳?”
楚留香脑子里已经迅速浮现了几个人名,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这个且不说,你的其他证据呢?”
胡铁花指着那口锦盒,“这个锦盒,不过下午的时候才现世,除了李寻欢与我,知情的就只有黄北静,如果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他怎么会随随便便拿出来给人看?”
楚留香道:“嗯。”
胡铁继续道:“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锦盒之中必定有很重要的东西,李寻欢把盒子拿出来的时候却把东西拿走,为了怕世人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想杀了黄北静灭口,所以趁着夜晚再来,而黄北静正好急切地想得到盒子里的东西,就奉李寻欢为上宾,为了怕下人听去内情,甚至设宴在这个私密场所,他一定想着怎么和李寻欢商议把东西拿回来,却不想李寻欢趁他不备对他下手。”
楚留香点头,“说得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要秘密杀一个人,会不会让对方看出行藏?如果李寻欢掩饰了行藏,黄北静又为什么认出了他?他们难道很熟?”
胡铁花道:“这正是他的狡猾之处,他可以掩饰自己的行藏,却故意让黄北静发现一些很明显的线索。”
楚留香道:“就算如此,如果你是李兄,你如果要来杀人,难道还会和他一起喝酒,还要趁他不备再杀么?难道李兄的功夫比不过黄北静?”
胡铁花道:“或许他不愿意让人发现是他杀的人,所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