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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淡淡道:“贺捕头既然要实情,我便说,你若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贺飞霜瞪眼,“如果父亲要杀你,何必这么麻烦?当初只要父亲不为你担保你断不会杀人,早有无数张格杀令来要你的命,你当朝廷法度只是摆设么?父亲念的是往日两家交情。”
李寻欢一时没有说话,低头半晌,开口却转了话题,“二十年前,关外曾发生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以蓝遨天为首的邪教组织与以镇北王为首的朝廷队伍在此镇往北数百里处大战三昼夜,死伤近千人,那一战,蓝遨天的邪教几乎灭迹,朝廷也损失颇重。”
楚留香很吃惊,“江湖如何与朝廷直面对上?”
李寻欢道:“传闻蓝遨天并非汉人,在关外培植势力是为了协助外族入侵我朝,这种事无从考究,只是有传闻蓝遨天的妻子皆未在此次决战中身亡,虽说江湖上再没有吕清梦踪迹,镇北王依旧不放心,曾经以金弓侯身份潜入江湖探查许久……”
楚留香瞪大眼,“吕清梦?”原来……
贺飞霜也惊讶,却闷闷道:“吕清梦并没有死,我父亲追查后来发现她早已经做了番邦王妃,逍遥偷生这么多年,幸好去年冬上他们的王死了,这女人又守了次寡,这样的命……”她忽然住口,原本的嘲笑也僵在面上,迅速接着道,“不过听说她已经有了第三个男人,番邦野蛮,兄长死了,弟弟竟然可以娶嫂嫂,哼,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茹毛饮血,真恶心。”
楚留香却皱起眉头,他已经明白李寻欢的意思,蓝王孙说道,“你可曾想过,‘清梦仙子’也姓吕,吕清梦。”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如果吕清梦还活着,蓝遨天的孩子自然也活着,如果吕荆阳就是吕清梦与蓝遨天的孩子,依照吕荆阳与李寻欢的关系,贺冰河放李寻欢出关的动机就可疑的很了。
吕荆阳既然到了萧凛手里,他要害李寻欢也无可厚非,李寻欢大幸未死,此时要救吕荆阳便需要多思量了,无怪乎李寻欢昨晚说他对查案没有兴趣,是要看贺飞霜动作,贺冰河再狠总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楚留香握住李寻欢的手,安慰,李寻欢却朝他一笑,道:“贺捕头既说要我配合查案,我便建议今日该去流曲镇瞧瞧,若要查案,自该由源头查起,贡品自那里失踪。”
贺飞霜并无异议,她本也准备去瞧一瞧的。
动身前却有插曲,再次奔波,贺飞霜劝清娘留下休养,她本以为清娘定然要跟随已经做好准备,谁知清娘竟毫无异议留下,以致出发之时,她尚且怅然,她叹息自嘲,“我若有娘亲,只怕便该对我这样好,谁料到竟在成人之后思念母亲。”
“思亲之情,人皆有之,珍惜尚在的亲人,便是对逝者最大抚慰。”
答话的是李寻欢,楚留香留下等待胡铁花,陌生之地,李寻欢身有麻烦,只愿不会牵扯胡铁花。
贺飞霜黯然瞧他,叹息道:“其实,你与传言很是不同,我,唉,我原本也是知道的。”
李寻欢笑,“哦?”
贺飞霜道:“小时候心野的很,那时候你尚在朝为官,父亲总念着你不务正业辱没祖宗名声,我却心里羡慕你敢作敢为,也曾偷偷学着你喝酒喝得烂醉,父亲希望我大家闺秀乖乖嫁人,我却向往江湖浩大,父亲只妥协到在京师抛头露脸作捕头,尚在他控制之内。”
她短促的笑了一下,“你这样的人,自然不会理解我为何喜欢上楚阿三,我只不过
68、好一梦浮沉 。。。
见过他一面,他却救了我的命,看光我的身子,我羡慕他的潇洒来去自如,羡慕他的职业,从此爱上不自拔,追着他跑遍江湖十城,来去匆匆,忽然发现女孩子纵然心再野,一旦遇到喜欢的人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我……只是还有一点点的不甘心,我已经,不,从来就没有过机会,对吗?”
李寻欢黯然,“喜欢本来便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懂得放下已经十分不容易。”
贺飞霜苦笑,“不要像你一样,是吗?你为情所困八年才遇到楚阿三,我却很快要放下,我该感到幸运。”
李寻欢心中一痛,他已经习惯,只要想到她,提到她,总痛彻心扉,这一次,竟忽然觉得痛苦并没有想象中强烈,这种感觉很惊奇,很惊恐,心下不由更加黯然。
他的手已经按上酒囊,迷梦黄汤,有时候实在是好东西。
69
69、小李的玩笑 。。。
流曲镇,往北数千里皆是草原,这里是官道往北的终点站,故而繁华在关外少有。
客栈福来,是吕荆阳旗下分号,是贡品被盗之地,官府圈禁,客栈被封,客栈内住客皆被发放狱中。
贺飞霜提来当日客栈登记簿册,一一提审当日住客。
李寻欢早捧一壶黄酒昏昏然去也,如果凭着如此审问这些人就有结果,也不必案情拖延许久牵扯许多人。
流曲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闲逛一圈,落脚醉仙居,一宿醉,胜似神仙。
本是喧嚣之地,有乖戾人闯入,更添热闹。
来者知命年纪,大摇大摆进入,门口迎客的伙计却仿佛看到瘟神。
此人走路像大爷,却是身板儿孱弱面如猿猴,一头乱糟糟头发偏又系了粒拇指大珍珠,袍子倒是时新,杭州丝绸蜀绣滚边,偏又系错带子纠结在身上,裤子旧的除了泥就是土,脚上倒登了双上好的小牛皮靴。
这人寻了高处坐下,一拍桌子,瞪着小厮道:“把你们店里所有好酒统统拿上来。”
伙计苦着脸哀求,“我们店今儿个酒都卖光了,您老行行好,另寻去处罢。”
那人大怒,桌子拍得更响,“什么东西,看不起人是不是?以为大爷我拿不起钱是不是?大爷我欠你有账没有?”
伙计连连叹息,“您欠的都已经还清了,可我们,唉,我们店的酒酿来不易,被您糟蹋,唉,您便当可怜小的,积积德,另寻高处吧。”
那人一巴掌往伙计脸上甩去,吼道:“妈的,啰嗦个什么劲儿,你既然卖酒,凭什么老子不能买?还不快去拿?”
这一闹腾,酒客有人大骂,有人拍手叫好,气氛登时火热,那人得意一笑,又一巴掌甩过去,道:“龟孙子,还不快去。”
不多时,便当真大瓶小罐被搬出来几十壶酒来,摆的桌子地上满满。
那人道:“去,都给大爷我把酒开了。”
伙计学了乖,乖乖照做。
那人拿起一壶酒来,往桌子上一泼,啧啧道:“瞧瞧瞧瞧,你们酒店还是镇里数一数二,这桌子上都什么怪味儿,还不去用酒一一给大爷我洗了干净,哪一桌子漏了,大爷我把你们店给淹了。”
这一要求伙计哀怨不已,酒客也有些恼了,试想一桌子酒菜正尽兴,忽然被泼上酒,就算是上好的酒,也不免扫兴。
一人平白被惹半身湿,酒兴正盛,跳起来便骂,“刑三儿你装什么大爷,奶奶的平白多几个钱了不起啊,再胡闹老子打扁你鼻子。”
刑三也毫不示弱,拍着桌子叫道:“奶奶的你钱多的过大爷我么?没钱还不赶紧缩回你乌龟儿子脑袋,信不信大爷我用钱砸死你。”
那人怒吼一声便扑了过来,小钵大的拳头已经往刑三鼻子上砸去,刑三也是会两下子的,抓起一坛子酒往那人头上摔去,那人闪过,酒便砸在地上,拳脚无眼,几十坛好酒就这样全数毁了去。
伙计连连跺脚差点哭起来,一个原地团团转倒撞翻了李寻欢桌上的酒壶,转身急忙扶了,连连道歉。
李寻欢道:“这什么人,怎如此蛮横?”
伙计恨恨道:“什么东西,原不过是个街头混混,全身上下搜不出一粒子儿来还偏爱来咱们店里赊酒吃,这两日不知怎的忽然发了大财,拿着成把的金锞子砸人,也不是第一次到店里来闹了……唉,谁想得到这样什么都不会的小混混也有发达的一天,真是,真是……糟蹋死咱们店了……”
李寻欢喃喃道:“这样糟蹋酒,是该死的很。”往刑三看去一眼,筷子往桌上一点,数粒茴香豆长了眼般跳了起来,忽然便全数点到刑三脸上。
伙计亲眼看着,瞪大眼张大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刑三正把那人打的一个趔趄,正仰面大笑,忽然脸上多了东西,还没觉得痛便伸手去抓,还没碰到便痛得跳了起来,连声大骂,“哪个龟孙……”一粒茴香豆忽然窜进他口中,连同一颗大门牙一同吞下了肚,瞪眼只大叫,也骂不出来什么了。
伙计连得作揖答谢,刑三便也冲到李寻欢面前,瞪着眼珠子骨碌碌的转。
李寻欢一拍桌子,瞪眼道:“他奶奶的你这龟孙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刑三被他一拍桌子吓得一跳,还没来得及答话,李寻欢便两根筷子往桌上一插,轻松没了根,登时一串话吓了出来,“这这这里是醉仙居。”
李寻欢道:“醉仙居是不是喝酒的地方?”
刑三点头如捣蒜,“是是。”
李寻欢道:“你是不是来喝酒的?”
刑三只能继续点头,总不能说是来闹事的。
李寻欢道:“既然是来喝酒,你买的酒为什么不喝?”
刑三踟蹰,“这……”
李寻欢一拍桌子,两根筷子登时跳起来,安安稳稳放回盘子边,仿佛它们从来没动过,两个小洞却仿佛吸引刑三全部注意力。
李寻欢喝道:“还不快喝?”
刑三转身去瞧,一番大闹,哪里还有一坛子完好,勉强拾起一残缺半坛,看着尖锐岔子,一时犹豫便听李寻欢道,“难道需要我教你怎么喝酒?”登时仰头便灌,撒的衣襟尽湿,好容易灌完,李寻欢瞪着眼道,“继续喝,你买的三十八坛酒,一坛都别少。”
刑三又捡几坛,其他实在找不出来,如砸碎地上的自然喝不了,如他命令泼与桌上的也喝不了,扭身瞧着李寻欢,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爷,大爷,小的跟你无怨无仇,你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李寻欢道:“谁说无怨无仇?我前天里丢了包金子,难道不是你偷偷拿了?我看你这钱袋挺像我的。”跃身而起,抓钱袋,回身坐下,一气呵成,待他坐下刑三才跳起来扑了过来,“金子是我的,你,你……强盗啊……”
李寻欢道:“明明是偷了我的,你怎么证明金子是你的?难道金子上写了你名字?”
刑三咬着牙苦脸,“是我的就是我的,没偷没抢,是我自己赚的。”
李寻欢道:“你一个小混混,怎么赚得这么多金子?还不说实话。”
刑三苦脸道:“这,我不能说。”
李寻欢一笑,“那这金子就是我的了。”作势便要收回衣袖。
刑三跳起来,挣扎一会,才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会?我会挖洞会盗墓,这金子就是我盗来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寻欢道:“盗墓倒是好差事,你以前怎么不盗现在怎么忽然盗了?”
刑三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却还是得答道:“这……这是我师门的规矩,我发过誓绝不用这手艺赚钱。”
李寻欢感兴趣了,“很有趣的规矩,你师从何人?”
刑三犹豫一会,见李寻欢面露不耐,才叫道:“说出来吓死你,许专诸,许专诸你听过没有。”
李寻欢当真怔住了,失声道:“二十年前鬼盗大师许专诸?”
刑三得意笑道:“信了吧?还不快把金子还我。”
伙计见李寻欢勃然变色,急忙道:“大爷您别信他说的,这人嘴里从没一句真话,他怎么可能认识什么大人物。”
李寻欢眼珠一转,收了钱袋入怀,起身睨一眼刑三,淡淡道:“说的也是,既然你这是不义之财,便由我打劫了罢,再见了。”当真留下酒钱施施然出了门。
伙计张大嘴瞧着,一时说不出话来,李寻欢虽说义举,却又明明劫了人家银子,刑三虽说作恶,如此光天化日被劫倒也悲悯。
刑三早哭爷爷告奶奶跟了出去,李寻欢走的不算快,他要冲上去却总是差那么点距离,痛哭流涕转而破口大骂,正尽兴,李寻欢忽然转过身,朝他勾勾手指。
刑三一愣,上了前,哀求道:“好大爷,你是我亲生爸爸,便把金子还了给我吧,我得来不易啊……”
李寻欢取出钱袋来,打开来看,啧啧道:“当真丰富的很呐,你说我这样随手扔出去一粒,有没有人抢。”
刑三道:“你你……”
李寻欢道:“这么着吧,我问话你老实回答,若有一句假话,我便扔出去一粒,怎么样?”
刑三咬牙道:“你……你问,只要我知道。”
李寻欢道:“你当真师从许专诸?”
刑三道:“我跟着许大师有两三年。”
李寻欢道:“许专诸是昔日蓝遨天手下大将,这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