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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还没醒来吗?就剩这一个最俊的,哑了没关系,你可别把他给打坏了!刘大善人虽然不在乎娈童的声音,可着实在意模样,别到时候卖不了好价钱!”
马车吱吱呀呀地在山路上乱晃,车厢外的赶车人压低声音询问。
车厢内,黑黑瘦瘦的黄牙汉子阴着脸不耐烦地说:
“知道!咱都是老手了,哪还没有分寸?”
然后又气愤不已地低骂:“哼!这山娃子,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以前挣命了好些日子,才终于被老子给打得消停了……”
“谁知道刚才他一醒来,竟然趁老子不注意,又要跳河逃跑!嘿!要不是生怕打坏了他那张小俊脸,我早晚抽死他!奶奶‘的……”
于诺再一次昏昏沉沉地醒来,身体的虚弱欲死,身下的硬板晃荡,还有耳畔那两个粗嘎阴沉的聒噪对话都让他惊慌之极!
——不是噩梦,我真的穿越成了被人贩卖的小男孩?我真的因为没有逃掉而被人抓住打昏?
并且这个小男童似乎早就被人给喂了过量的哑药,现在嗓子已经毁了,根本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异常虚弱。
于诺心中越发灰白:如此弱小的身体,要卖给人做娈童,逃又逃不掉……而且,即便是穿越了,我也依然不能说话么……
于诺穿越之前,生在国外,长在国外,三岁一场大病之后,就再说不出话来。而且他长相平凡,又不愿去聋哑学校上课,所以,童年都是一个人生活在别人欢笑的边缘,蜗居在黎明与天亮的界限。
幸好他天生乐观,就算没人理睬,他也能一个人傻呵呵地看着别人玩闹。
之后,于诺因为太想发出好听的声音,所以百倍努力于吹奏笛子这项灵动的乐器,直至将之吹奏得美妙婉转、出神入化。
由此,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终于有一位漂亮温柔的金发女孩对他青睐,和他相处交往,对他无微不至地照顾,这让于诺感动而且幸福。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于诺的轻微同性恋倾向被意外地曝光!女友看着那张,于诺揽着一个清秀俊美的乖巧少年的照片,愤然伤心离去。
于诺苦留不住,一个人失落地喝闷酒,和中国网友用英文聊天。
于诺说:我是真的喜欢女人啊,我爱她……对于男人,我就是有一点点的倾向而已,只是在认识她之前,孤独的时候叫过一个MB聊聊天,我一直洁身自好的……你说我这样也有错么?
网友答非所问:管你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你要失落就失落去,不要糟蹋了酒。酒不是用来发泄愁绪的,而是让人心生豪气的!
我把《天龙八部》传给你,你看看人家乔峰,无论多大的打击,人家从来不会拿酒半死不活地发泄,那才叫个男人!
于诺听得哑然失笑,心想怎么还有这种道理,不过接收附件一看,他顿时皱眉,回复道:中文我只认识两个词,一个是“中国”,一个是我的名字。
网友拍额道歉:不好意思,忘了你在国外长大,又苦练十多年的横笛,没时间学习复杂的汉字,嗯,你等等,我给你找一份英文版。
如此,于诺接收到了英文版的全版《天龙八部》。
他强自打起醉酒的神志,越看越是对乔峰敬佩,直至有些崇拜!
只是,在于诺刚刚翻看到,乔峰查出带头大哥极可能是阿朱的父亲段正淳的时候,于诺突然醉得头脑一昏,再无意识。
就这样,还没把《天龙八部》看完的于诺,莫名其妙地穿越到了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嗯?这山娃子醒来了,在装死呢!嘿!他不知道咱们都是习武的,早听出来他的呼吸明显比刚才沉重,哼!你还装?”
那黑瘦黄牙的丑汉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于诺。
于诺到底没受到过什么军事训练,心理素质不够强硬,本就惶然无措,现在更加害怕和愤懑,便死死闭着眼睛不理那人。
那黑瘦丑汉“嘿嘿”阴笑两声,竟然随手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在于诺鼻下。
“阿嚏!阿嚏——咳咳!咳咳……”
那布包中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将于诺刺激得头脑一痛,喷嚏咳嗽不止,又惊又吓又是难受,眼睛也被熏得刺痛,忍不住扑簌簌地掉泪,身体拼命地往后挣扎。
“行了黑子!别折腾他,留着卖钱呢!”
“知道!逗他玩玩嘛!唉?我说老哥,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娃子,要不,咱俩先享受享受?”
这两个阴沉的声音陡然传进于诺的耳中,于诺惊怒交集!却蓦地头脑一阵剧痛!坐直的身子又直挺挺地倒下。
脑海中,好像有一个顽固的东西被这样数重的刺激,给打压得碎裂开来,散落成许多纷乱的画面……
模糊的画面中,一个叫做刘石的小山娃,在被父亲打哭之后,悄悄跑去听那瘸腿老头说书……
说书人讲:这是宋代,契丹恶狗很凶,外面有很多武林高手……尤其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汪帮主,还有那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少林寺中的玄慈方丈,那都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人物……
这小山娃听得向往不已……
但是第二天,他的父亲赌钱赌输了,将他卖给了人贩子……
“看看,你将他吓昏了吧?我好不容易才在山沟里找到这么俊秀的小娃儿,要是他死过去了,刘大善人可不就白等了?他发火可不是好玩的!赶紧泼点凉水把他弄醒!”
“行,这就泼,真没用的小崽子……”
——丐帮?汪帮主?少林寺?玄慈方丈?
于诺被凉水泼得忽然醒转!他却蓦地惊喜,一动不动,紧张之极,认认真真回想起那个男童听书的破碎记忆,终于,他不敢置信地确定:这是天龙八部的世界!
——只要我能逃出去,只要我能按着段誉的奇遇,学会凌波微步,还有北冥神功……那么我这副烧坏的嗓子岂不就能复原了?我岂不就能说话了?我岂不就能将这两个人贩子打死了?
于诺又惊又喜,真想欢呼几声!他的心中再一次生起了希望!
所以,自此开始,于诺老老实实地吃饭喝粥,乖巧之极。
那两个人贩子看得讥讽:“如果一早就这般听话,怎么还会挨打?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一连数天,就算那两人带着于诺出来在山脚溜达,于诺也总是老老实实地亦步亦趋,半点都不敢逃开。
等出了大山,来到平原的繁华世界,于诺更是表现出一副怕事胆小的样子,对那两个丑汉十分依赖。
那两个不知贩卖了多少孩童的男人这才放下了心来,知道这孩子是真的被教训得老实了。
他们哪里知道,于诺突然得知这是《天龙八部》的世界,蓦然想起乔峰的性情和事迹,被这位偶像激励得斗志昂扬,才立即压下慌乱害怕,发狠一定要逃离,一定要去无量玉璧之底,一定要能够说话,一定要习武报仇……
到了少林寺境内,那两个人贩子住店时有些紧张,好在不能说话的于诺如今紧紧跟着他们,根本不敢稍离半步,他们才完全放心,对于诺不那么时时刻刻的注意。
如此一来,隐忍了大半个月的于诺,在客栈门前看到远处几个穿着破烂、拿着破碗、背着三四个小袋子的壮汉之时,他蓦地眼睛一亮!
但是直到于诺不得不走进客栈,那三四个丐帮壮汉还是晃晃悠悠地站在很远处!于诺不能说话,如何能从两个学过武功的人贩子手中逃脱?
于诺着急万分。
吃饭时,他坐在那相对好说话的赶车人旁边,模样依赖,而对那黑瘦黄牙的丑汉却明显疏远害怕。赶车人看着高兴,就和那黄牙丑汉轻声调笑。
而于诺知道自己快要到那“刘大善人”的家,再不逃离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了丐帮弟子,他哪里还不紧张慌乱?
于诺背后开始冒汗,脸色越发苍白,眼看那赶车人心情好,他连忙小心翼翼地双手抓住赶车人的胳膊,指着自己的额头,做出十分难受的样子。
由于半个多月来,七岁的于诺完全依赖和老实,让赶车人失去了戒心,根本没有怀疑他是假装,一看他脸色不好,生怕卖不了大价钱,立即伸手拭了拭他的体温,却疑惑道:
“没烧啊?哪儿难受?”
于诺还是指着自己的额头,神情萎靡。
黑瘦黄牙的丑汉也皱着扫帚眉:“我说这几天他怎么太老实了,原来是生病了。马上就到家了,咱不能让孩子病着,不然刘老哥会生气的。吃过饭你去请大夫过来给他号号脉。”
于诺一听没机会出去,不由慌张无措,脸色越发苍白,心中连连想着对策。在低头喝粥的时候,他忽然“哇”的一声呕吐不止,痛苦得连眼泪都憋出来了。
旁边桌上有人看着于诺这样俊秀的小孩子如此难受,忍不住责备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带孩子的?孩子不舒服,你们还不赶紧带他到旁边的药铺去看看?”
赶车人心中有鬼,连忙“惭愧”地笑着:“说的是,说的是,是我们这做叔叔的粗心,来娃儿,大叔带你去看病。”
这赶车人说着,就给黄牙丑汉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心,自己则抱着于诺走向门外。
2
第二章 。。。
于诺被赶车人抱着走出客栈,他故意做出十分依赖的样子,紧紧搂住赶车人的脖子,实则是将头伸在后面查找那几个丐帮弟子。
——糟糕!那几个丐帮弟子呢?
于诺四下一望,这小镇上虽然人多,但明显都是寻常百姓,刚才街道上的几个破衣壮汉早就无有影踪!
于诺心中慌乱之极,他身处狼窝,而且就要再入虎口!被卖给人做娈童?他想到以后可能的遭遇,不禁心头一凉,浑身一紧!
“嗯?头两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搞的?”
赶车人只当于诺在难受地痉挛,低声咒骂一声,加快了脚步,走进客栈不远的药铺。
药铺子里地方宽阔,人也不算少,前方看大夫的安安静静,后面排队等候的就三三两两地低声议论着什么。
赶车人皱着眉头,抱着于诺安静等候。于诺则紧张万分地侧耳倾听,希冀着这些人中间能够有一位武林人士。
对于汉语,因为于诺一直都是哑口,所以他的文化程度是:完全能听懂,会说些口型,认识两个词。于是,于诺听得清楚,那些衣着寻常的病人在谈论着:
“……镇子外面的山上,野狼、野猪这阵子又开始折腾,把庄稼地扑腾得不像个样子。这季的收成恐怕又得少了不少,唉。”
旁边也有几个人跟着叹息:“你那还是好的,我们家养在外面的几只羊都被咬死咬伤……”
这么听着,于诺一颗心就渐渐凉了下来:他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而我又不能说话,难道真的在劫难逃?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大喊:“大夫,大夫,快来给我儿子看看,看看他的胳膊坏了没有。”
于诺听那人喊得洪亮,将之当成了救命稻草,急忙转头瞧去!
却见那喊话的人只是一个身材高瘦、皮肤黝黑的庄稼汉子而已!而且那汉子背上还背着一个半身是血的少年。
于诺失望之极,脸色越发苍白,只得强打着精神,咬牙竭力寻找逃脱的契机。
“求你们先让让,我儿子伤得不轻啊。”
那汉子一进来就急急慌慌地请前面的排队人让路。那些人有的立即让开,有的却只看了那个少年胳膊上包扎的粗布一眼,撇撇嘴没动弹。
于诺看得心中凉透,暗想,人情冷暖,古今如是,幸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否则有谁会来救助?
“你们怎么这样寒人良心!乔峰就是听说野猪野狼糟蹋了庄稼牛羊,所以才上山杀狼的,那么一大群野狼啊!他现在受伤了,你们竟然连让都不让?!都是乡里乡亲的,难道还要让三槐老哥求你们吗?”
随着门外一阵气喘吁吁地悲愤大喝,一个有点腿瘸的农家大小伙冲了进来,将药铺内扰得乱纷纷的。
而于诺一听“乔峰”二字,早已心头一颤,再听到“三槐”——他心头蓦地惊喜翻天:乔峰?乔峰的养父乔三槐?
于诺急忙转头看向那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这才发现这个少年虽然半身是血地趴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