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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护花使者?
叶开未回过神,傅红雪已经背过身走开,叶开一回头,看见到傅红雪正拿起门边的伞,好像是要直接一走了之的意思。行动快过意识,叶开急忙冲上去一个伸手捉住那把急欲撑开的伞。
“去哪儿!”脱口出的句子和当年第一次相见时一模一样,但是已经没有人去深究了,这也不算个问句,只是泄露了叶开心里的恐慌和不知所措而已。
傅红雪抬眼望了望天窗,又轻轻颌首说道,“这么晚了,你我也不必再叙什么旧……以后自会有时间,你今夜早早休息,好……”话未说完便被叶开气急地打断,“好上路吗?!”说着他一抽那把伞甩到一边,雨珠为落干的伞面甩出去一道水渍。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半路闯进来个路小佳,或者更可能会是半路闯进来了个我,到底都是问什么,你什么也不解释,傅红雪,我问你,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叶开气急败坏的厉声问道,他一定要知道,傅红雪到底深陷在什么里面,还不能让他知晓?
“什么都不说,才是当你是兄弟。”傅红雪低声说道,他吐字缓慢,音色隐忍,好比倦柳愁荷,莫名让人满心喜欢。喜欢?叶开心里跳出这个词语,在正值愤怒的心情里,居然分了心去辨别傅红雪的音色,然后又下了这么个“喜欢”的结论?叶开不禁暗自好笑,这声音他也算是听了很多年,但是阔别不胜时日,他依旧可以简单地沉醉在这把醉人的音色里。
傅红雪是个容易让叶开分心的人。周婷这么说过他,明月心也是。两个爱着傅红雪的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叶开容易被傅红雪分了心呢?但是现在去问却已经来不及了。消损的人,都遗留在没有办法抓住的过去,而眼前的人,却是怎么也不能再被放走的。
“你遇到了困难,”叶开有点伤心地说,“但你不愿我帮你。”他的心里有一部分开始化作柔软,“你不要我帮你,谁还能来帮你?这个世上,我又能放心让谁来,代替我帮你呢……”这么说着,叶开心里又是涌起了一股苦涩,“当初也好,现在也好,你总是忽冷忽热,让人捉摸不透,娘去世之后,你跟着就走了。这三年里我总是在想,会不会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这个傻瓜已经把自己祸害死了?”说着他伸手去覆了傅红雪的肩膀,只是看着这个人站在面前,怎么也无法填补他内心的那块空洞,无法把这些年的浓浓的思愁抵消,“我不想知道那路小佳是干什么的,也不想知道现在天有多晚,”叶开的手指滑向傅红雪的后颈,他靠近了一步,将这个人压进自己的怀里,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我只想知道,若是放你一人在这里,你该怎么自己去面对你的那些问题呢?谁来帮你出主意,谁来帮你善后?万一你受了伤,谁来照顾你?万一我不在……无论活多久,我都要后悔的。”
傅红雪默不吭声,双眼却透出几闪星光,他被叶开这番发自肺腑地表态给震得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被静静地抱着,好像只有这样,才是对的。“……你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傅红雪忽然伸出手,一只环上叶开的腰,一只抚上他的背,轻轻地拍了拍,“你这傻孩子,我这个年岁再照顾不了自己,那还得了。你啊,净喜欢操心些有的没的。”他说着慢慢推开了叶开环抱他的手,“叶开,听我的话,明天一早回京城去,再去南宫府上把翎儿接回来,三年前你给我说你不想再接触江湖上的事情,那你就也要说到做到。”
叶开一听傅红雪还是要他走,眼泪就不争气地在眼睛里打转儿。扑上去一把又抱住傅红雪,既然傅红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那他就借此来撒个弟弟的娇,便急促地说着“我不走不走!红雪你要赶我走,我今晚就吊死在你这个门口!”
“叶开——”傅红雪无奈地再次把叶开与他拉出一段距离,推到面前让他不许再这么放肆,“你有家室有作为,到底是在跟我打些什么别?!”
“那你跟我说你跟那路小佳——到底都藏了些什么秘密?!”叶开赌气地一指天窗,就好像路小佳还在那个地方一样,“都有什么他路小佳知道但是我叶开却不知道的——你傅红雪的事儿?!”
傅红雪顿了顿,偏过头看向远处地面上躺着的雨伞,缓慢地,叹了口气。
“——不如,”说着他看向叶开,那双眸子里,似有一亿颗星辰在闪烁,“我们来喝一杯?”
“喝一杯?”叶开一下子没反应上来,突然意识到傅红雪好像终于肯聊聊了,便急忙收拾了一下心里混乱的情绪,应道,“好。”
雨依旧在下,看样子已经快要一更天了。这雨打着庭院里的叶子,打着花园里的泥土,还有泥土上的花。傅红雪撑着伞,叶开弯腰用小耕锄按着傅红雪指点的地方,挖出一坛梨花白来。
“这是我来这园子时,园子上一任家主赠与我的,已经在这里埋了有几十个年头了。”傅红雪立在叶开身边,看叶开举起这个泥迹斑斑的坛子放在雨水里冲着外壳,“那定是相当上等的梨花白了,”说着,蹲在那里的叶开抬头看向旁边的一棵树,“这些树也都是原园主种下的吧?”
傅红雪说,“看出来了?”
“差不多吧,这么多梨花树,又喜欢梨花白,应该都是那原主人的,”叶开边说边提着酒坛子站了起来,雨水溅湿了两人的长靴,连温度都有些过低了,“回去吧,怪冷的。”
傅红雪点了点头,二人一同朝厅堂走去。
好酒分有两种,一种是极滑口的,清甜无比,爽口宜人,正如这梨花白,另一种是极烈的,一口下去刺喉不已,简直能烧了人的肠子,却爽快的不能自己。这两种好酒却又都有着一样的特性,一是后劲儿够足,二是千里不藏香。
叶开一揭开酒坛子,就被这浓过顶了的酒香冲的一阵激动,若是能喝醉了也好,更有理由赖这儿不走了。
傅红雪给两人都斟了酒,说道“梨花白的味道好,就在于花这种东西,都是有骨气的。有的娇惯,就绝对只生在盛夏,过了那时段,落花成泥也绝不苟活,有的又是极有个性的,要在冬天里顶着风雪开一满墙,饶是冬风吹得再劲,也伤不着它分毫。花酿作酒……”说着他捧着自己的酒杯,斜斜地碰了一下叶开的,“……也都是各得其所,满得所爱。”
叶开在这样的气氛里有些轻然,傅红雪说了这么一个长段,放在三年前,简直就是天方奇谈。红雪变开朗了,叶开心里想着,只是,难道,还是不需要我么?
“我觉得……红雪你也是花……”叶开说着,“……只是,你到底是哪一种呢?”仰头一口喝光了杯中酒,香气四溢,叶开满足地笑了出来,“好酒就是好酒,没得说!”
“那你觉得,我是哪一种呢?”傅红雪又抬起酒坛给叶开斟了第二杯,像是没什么情愫,只是用以往的声音随意地问道。
这第一杯酒,居然让叶开就觉得有点儿醉了。不能啊,叶开心里想着,他叶开,可是有个“千樽戏客”的响亮名号的!难不成,这好酒,就是好酒?他听得傅红雪问他,心里也琢磨起来,伸手拿了第二杯,口里喃喃地说道,“红雪肯定自觉是第二种了,”嘴角说着话,也挂起一抹子只有叶开才能拥有的笑来,“……以为自己什么都能闯得过去,梅花什么的,避开最好的季节,偏偏开在冬天里,好像是什么高风亮节,在我叶开看来……不过就是委屈了自己,让旁人,看着难过罢了……”说着又一口喝进了第二杯,觉得自己要说的话都是莫名其妙的顺溜,一点也不选择措辞,感觉上是这样,就糊里糊涂地开始往外冒,“要我看,红雪就是第一种,就该做第一种,看起来足够漂亮,鲜艳地过自己的一生……若是……若是有那剌花催手之人……”脑子里稍稍晕乎起来,闪过周婷的脸,不禁玩笑般的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点反常?却又说不明白原因……是这就太浓,还是人易醉?他叶开……两杯就醉……?“若是有人……敢打你傅红雪什么主意……我叶开……我叶开……第一个不放过他!花这种东西……横竖……都是要保护的……我呢……我叶开就是你傅红雪的护花……”话未说完,眼前一黑。
叶开哐啷一声,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林中一战
醒来的时候脑袋一阵阵的刺痛,迷蒙的双眼终于可以聚焦在自己眼前的顶上,耳边传来的响声确是熟悉的“喽喽喽”……脑中一个激灵,“操!”叶开一轱辘爬起来,完完全全意识到了自己是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之中。
傅红雪!!
你居然对我下药!!
愤怒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冲进叶开的胸膛,傅红雪,他找了三年的傅红雪……居然为了让他离开而给他喝下了迷药的酒!虽然头还有一点晕眩,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叶开认识到傅红雪急于赶走他的事实。他撑着身子爬起来掀开马车的帘子,却惊讶的发现,根本没有人在赶这辆马车。
没有人赶车?
叶开慢慢探出手来,轻轻地将一把小刀滑进手心。轻轻探出半个肩膀,没有人。
真的没有人。
叶开跳出马车,马依旧在尽职尽责地奔跑,马蹄扑腾在地面上,颠地马车在这山路上像要散了架一般。
山路?叶开瞅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里到底是在往那边去。这里是哪里?要去哪里?傅红雪到底藏匿了什么?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呵,”叶开挑起一边的嘴角轻轻笑了起来,这些问题都不重要,因为所有的答案都将会被揭晓。随着这个想法一起出现的还有射出手的一排小李飞刀,叶开脚尖一点,腾空翻身上了马车顶,顺手飞出的刀齐齐地飞向斜后方,却只听“簌簌簌簌”几声遮挡,小刀们突然都散开来扎进旁边的树里。“叶大侠不愧江湖大家,好眼力!”随着这一声而来的是从那飞刀飞去方向飞回的一把扇子,扇风习习带着内力飞速而来,叶开心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手中凝起一小把气流伸出来一挡,那扇子就跟砸在铜墙铁壁上一般“铛!!”地一声弹出数米开外,立在车顶上的叶开笑靥如初,挑了挑眉毛,他刚才只用了三分力去射那把刀,现下也只不过是随手一挡,只是想逗对方玩儿玩儿,他可不想刚睡醒就这么大动身骨,他还没精神起来呢。
马儿给这架势一震惊得提着蹄子长嘶一声,动物灵性也吓得不敢再动,立在那里抖着蹄子万分不安。叶开蹲下去轻声安慰道,“马儿不怕……有我叶开在,谁也伤不到你们。”
瞬间四面八方都传来几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音贯耳?”叶开又翻了一把小刀握在手里,“哼,刚好在气头上,又有人来送死,真是不识抬举。”
虽然是开始自言自语,却是被那四面八方的人都听了个实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大侠……叶大侠……大侠……不愧江湖……江湖……江湖大家……大家……虽只用三分功力……功力……也能……能……擒住我……擒住我……螟蛉扇……螟蛉……螟蛉扇……”
叶开心下一惊,螟蛉扇?难道刚才他一掌打出去的,竟是那上古鬼兵器之一螟蛉扇?那扇子在江湖上失传已有多时,现下居然被他给见到了可真是不容易,但是,这么不堪一击有点儿……不可能吧?心下想着一定是中了什么招了,就只听耳后有风呼呼传来,叶开急忙踮脚跳起,刚好被那飞回来的螟蛉扇擦过脸面飞了过去,要不是轻功好反应快,这小东西光是用内力扇过来的风都可以削掉他的脑袋。叶开在躲闪扇子的这一下旋转着身子反手一把刀飞出去,这次用了七成以上的功力,只见那把刀一尖穿过扇子狠狠地扎进树里。那扇子竟然能像受了伤一样扑腾着开合,还发出鬼怪的鸣叫声,细细听来应是扇子开合之中内力挤压着风声而发,让叶开好不惊奇。
“叶大侠……叶大侠……我已说了……说了……说了……你使三分……三分力……三分力……便能制住它……制住它……制住它……您干嘛……干嘛……还要用七分……用七分……用七分……七分……来……来……致它于……致它于……致它于……死地……死地……死地……呢……呢……呢……”
魔音贯耳本就是要将十分深厚的内力灌注到声音里去,若是武功不好的人只是听他说一句话就能吐血身亡,以现在这个人,或许是几个人当下说话的方式来看,一定是武功上乘者,或者,也是可以跟叶开不相上下的角色?
哼,叶开笑着想,跟我不相上下,那只有傅红雪!
“敢问前辈尊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