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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走了。没有再看西门吹雪一眼,忽然就像一阵风一样,从街上消失了。
来无影,去无踪,本来就是小偷的惯用手法。何况他还是个大偷。
所以,西门吹雪就来了。
因为他知道陆小凤一定又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否则司空摘星是绝不会为他跑这一趟的。
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只是陆小凤,陆小凤这个人。
只是他再晚来一点,陆小凤可能就不是人了。
六月流火 2007…05…12 19:49
第十一章
陆小凤本来并不会那么倒霉,被铁丝网绞住的。是因为他遇见了雪娥。
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一盏昏黄的灯笼在微微晃动。
打灯笼的人就是雪娥。她正坐在一棵大树上,甩着一双小巧的脚,瞪着陆小凤。
“你逃什么呀?你不是跟青青相亲相爱吗?她没好好款待你?”
陆小凤只能苦笑。“她款待得好,好得我现在要逃跑。”
“我就跟你说过了,那个女人是怪物,要吃了你,你偏不信邪!”她脸上的表情又气愤,又心疼,“你现在是不是要我带你了?”
“带我什么?”
“带你出这片树林。”
这片树林中好像随时都弥漫着浓雾。到处都长满了形状怪异,张牙舞爪如鬼魅般的值物。
一到天黑,丛林中野兽出没,狼嚎不断。
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期。林中黑得几乎像地狱,恐怖如鬼界。
要不是陆小凤有一双能在黑暗中明察秋毫的眼睛,他早已死在机关与陷阱中。
他虽然没有死,也已迷失了方向。
他只能跟在她的身后走,就像个听话的孩子。
一个大男人,竟然要依靠一个小姑娘才能走出丛围。现在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只能苦笑。
雪娥的话不少,一路上都在不停地说话。
“你们男人呀,只会看女人的脸。见了漂亮女人就被迷得傻瓜一样。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对你好。”
“除了我们从小就在里面长大的人,这片树林,外人要是闯进来,连罗盘都会失效的。走死都走不出去。”
陆小凤问她:“这片树林里到底有多少陷阱?”
“不知道。”
“不知道?”
“我们每年都要在里面加很多新机关,现在恐怕已经数不清了。”她又笑了笑,笑得很甜,说:“不过你放心,你只要跟着我走,绝对没问题。”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一脚瞪空,掉进了一个大坑。
“你不是说绝对没问题吗?”陆小凤低头,看着她。
“这。。。我哪知道那么多啊。喂,你快拉我上去。”她的反应其实很快,落下时,她已经一只手抓在坑缘上,吊在坑里晃来晃去。
陆小凤叹气,蹲下来,向她伸出手。
他们的手马上就要拉在一起了,雪娥却突然把伸向陆小凤手的手,改变了位置,突然扣在了他手腕的脉门上。
她用的是如意兰花指,两根手指只是轻轻一扣,陆小凤就觉得手腕像抽筋一样剧痛。一手的功夫连一点都使不出来,就被她拉了下去。
他一掉下去,立刻就被铁丝网包了个严实,像包饺子一样。
“你干什么?”陆小凤吃惊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你给拉下去了。”但是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不小心。她眼睛里还带着笑。
“你是不是经常不小心?”
“平常不是。只不过今晚好像特别不小心。”
“你还会不会再干点其它不小心的事?”
“那可没准。”
“你还打算不小心干什么?”陆小凤看着她。
“恩。。。”她的样子好像在思考,“比如说,我一不小心,把一桶油泼在你身上了。你信不信?”
陆小凤怔住。
他不能不信,因为雪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真的从草丛里提了一桶柴油出来。
草丛里怎么会有柴油?是不是雪娥早就计划好,要烧死他的?
“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有仇?”
“你现在问我,还不如到地下之后,去问阎王大爷。”
“你真的要烧死我?”
雪娥没有回答,也不用回答。她的手正提着油桶,慢慢地往陆小凤头上淋下来,很慢很慢,好像还要练练自己的手艺准不准。
陆小凤只能瞪着眼看着。
幸好他闻得惯柴油的气味,不然他一定会吐得很惨。
“你不是凤凰吗?凤凰可以浴火重生,我倒真想看看,你被烧焦了,是不是也能浴火重生?”她冷笑,甩了空油桶,又拿起了她的灯笼。
纸敷的竹灯笼,灯火在轻轻地跳动。
现在她只要把这个灯笼扔下来,陆小凤马上就要变成一只烧鸡,真正的烧鸡。
“你要是烧不焦呢,那就说明你是只真正的凤凰。不然啊,你就只是只野鸡,而且还是烧熟了的——”她的声音突然停顿。就好像突然被一柄快刀一刀割断。
过了很久,陆小凤还没有变成烧鸡。她却先变成了一只斗败的母鸡。
灯笼还在她的手上,她却再不敢扔下来。
因为她已经发现她的身后多了一个人。
她看不见这个人,她什么也没看见。但是她却能感觉得到。
她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是怎么样走到她身后来的。当她知道时,这个人已经在她的身后了。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这个人用一双野兽般无情的眼睛,刀锋般锐利的眼光在冷冷地盯着她的后脑勺。
她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是谁?”
她的声音已因恐惧而发抖。对未知的恐惧,对危险的恐惧。
没有回答。
身后的人冷如寒冰,坚如磐石。
她也不敢动。
她听见了陆小凤的笑声:“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看看我是真凤凰,还是假烧鸡?”
她不想看了。她现在只在想怎么逃走。
有冷风吹过,她看见了一角雪白的衣边从后面吹过来,白得如雪。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然后她就连逃跑都放弃了,忽然跌倒在地上。
“你怎么会来救我的?”这话是陆小凤问西门吹雪的。
西门吹雪还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陆小凤。
他忽然说:“我没有救你。“
“哦?”
“你现在还是在铁笼里,我并没有出过手。”
“那你来这干什么的?”
“我只是凑巧走到这里,又凑巧走到她后面。”
陆小凤笑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也不喜欢别人欠你的。我只是不知道你凑不凑巧把这面铁丝网打开,让我出来?”
西门吹雪眼睛里有了笑意。
黑暗中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叮”的一串急响,火星四溅!
铁丝网已经被一剑斩断。
陆小凤一上来,西门吹雪就皱起了眉。“你身上有油味。”
“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你喜欢?”西门吹雪反问他。
“我至少不讨厌。”他只讨厌变成烧鸡。
“不过,就算你讨厌,也没有办法的。”他拍了拍手,转向雪娥,“你现在是不是该真的带我出去了?”
所以,他们就出去了。
“混蛋陆小凤!你竟然欺付我一个女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你死不要脸!”雪娥已经冷静下来。只不过她一冷静下来,嘴巴就不空了。
不过她也只骂了这么几句,哑穴就被西门吹雪点了。
西门吹雪不喜欢太吵的人。更不喜欢听难听的话。
他们三个现在正坐在一辆奔驰的马车上。车夫还是陆小凤从他老婆的床上,以三倍的高价抢过来的。
陆小凤叫他快点赶,赶得越快越好。
虽然是早班加赶,但是有钱拿,车夫还是很高兴的。
健马奔驰,急向前冲。马车颠跛得就像风中抖动的树叶。但是陆小凤却睡着了。
他太累了。连日来的辛劳和困惑,消耗了他很多体力。现在只要有一分钟可以睡觉,他就不会放过。
他是个聪明的人,也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在有西门吹雪在的地方,他已经可以安心熟睡。
他希望西门吹雪也能好好地睡一觉,可是西门吹雪却根本睡不着。
他一闻到陆小凤身上的柴油气味就想吐。他实在有种想把陆小凤踢下马车的想法。
可是他没有。因为他不忍心。
他的心并非如外人所认为的那样冷酷无情。至少在面对某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脑子也会发烧,心也会发热。
无论外表有多冷漠,每个人的心中都一定有,或有过一团火,一腔热情,一股血气。
如果哪个男人没有,对不起,他一定不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清晨的光明从东方慢慢爬上来,朝阳的光辉温柔如情人的拥抱。拥住了层层的木叶树,也拥住了人心中的情丝。
西门吹雪的心中是不是也有情丝?为什么他要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陆小凤?为什么他的眼波会温柔如车窗外的晨汐?
为什么为什么?除了他自己,谁又能知道?
马车突然碾上了一块尖石,马车跳跃而起,还是保持着飞驰的速度。
一阵剧烈的震动,陆小凤的头就撞上了车壁。
“哎哟!”这下,他想不醒都不行。
陆小凤用两只手抱着头,喃喃道:“我们到哪了?”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自己不会看?”
陆小凤撩开车帘,看了看,说:“我们好像已经离牺霞山很远了。”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
“我是不是哪又得罪你了?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陆小凤看着他。
“我从来就没对你没有意见过。”西门吹雪冷冷地。
“你最大的意见是什么?”
“你能不能少惹点事?”西门吹雪看着他:“你未必每次的运气都能这么好。”
“我正想问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你的老朋友找我来的。”
“哪个老朋友?”
“司空摘星。”
“他?”陆小凤笑了,“他那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朋友,倒也不算个坏朋友。”
西门吹雪道:“为什么你有事,他会急着为你找人,你想过没有?”
“不用想我也知道。”
“知道是为什么?”
陆小凤笑道:“因为他有个弱点,他喜欢赌,而且尤其喜欢跟我赌。我要死了,他跟谁赌去?他当然比我还舍不得我死。”
西门吹雪冷笑。
陆小凤看着他:“你冷笑是什么意思?”
西门吹雪道:“没有意思。”
“没意思才怪了。”陆小凤盯着他,“你好像又不高兴了。我是不是哪又说错了,把你给得罪了?”
西门吹雪不理他。
陆小凤只能叹气,“你要是不高兴,大不了我就不说话了。”
他还真的闭上了嘴,不开腔了。
西门吹雪还是不理他。一直到马车出了树林,就要驶上一座石拱桥的时候,他又忽然问了一句:“你这次惹的又是什么麻烦?”
听见他开口,陆小凤心里是很高兴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一个不小心,把相思夫人给杀死了。”
西门吹雪吃惊看着他,看了半天,才道:“你的胆子真不小。”
陆小凤道:“也不算大。只不过比天大了那么一点。”
“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你不杀女人。”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没有人告诉我。”陆小凤苦着脸。
“你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西门吹雪看着他。
“也不能算完全不知道。我只是想不通而已。”陆小凤道,“我还不能把这件事理出一条线来。”
西门吹雪问:“你什么时候理得出来?”
“不会太久,我有预感。”陆小凤拍拍他的肩,笑着说:“等我理出来,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你的。”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不必再理了。”
“为什么?”
西门吹雪冷酷的目光已转到雪娥的身上,冷冷道:“只要她开口,你就能知道很多。”
陆小凤又笑了,道:“我也想要她开口,可是她一开口,就只会骂我混账王八蛋。”他又看着西门吹雪,道:“你是不是觉得她骂得很好听?”
西门吹雪道:“她不敢再骂。”
“你知道她不敢?”
西门吹雪冷笑。忽然出手解开雪娥的穴道。
雪娥倒真的没有再骂一句。只是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看着陆小凤。
西门吹雪道:“现在你可以问她。”
陆小凤看着他:“她会告诉我?”
西门吹雪道:“她会。”
雪娥只能听着,只能看着。西门吹雪说她会,她就只能会。没有人敢在西门吹雪面前不开口。只有一种人除外——死人。
可是陆小凤还是没问成。
就在他想问的时候,就听见“轰隆隆”一声响,这辆大车连人带马都跌到了桥下。
桥下是条干壑的河道,乱石密布。
赶车的摔了个八丈远,恐怕骨头都摔断了几根,正叫得哎哟黄天的。
马受了惊吓,一声长嘶,发疯一样地跑了,把它的主人和客人们全甩了。
车子也翻了,翘在上边的轮子还转得跟风车似地。
好好的,马车怎么会开得桥底下去的?这赶车的是不是被陆小凤拖出来,磕睡没睡够,眯着眼睛赶车的?
陆小凤没空想这些。因为车子一翻,他们三个人就滚到一块去了。
这一次,西门吹雪的位置没坐好。
他没地方闪,就被陆小凤压在下面了。然后雪娥又压在陆小凤的身上。
车子碎裂的声音还没停下来,西门吹雪又从窗户看见了一只轮子。
只有他是面向上的,所以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一只飞得很高,又掉下来,然后再弹起来,再掉下来。。。的轮子。
就是他们这辆马车的轮子。
轮子都飞了,那车呢?车成什么样子了?
西门吹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