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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衍仙尊再好的修为也气得不轻,不知拿什么砸了离郁一下,陆溧躲在暗道里听着,都替离郁觉得疼。
东衍仙尊道:“知道疼就给我闭嘴,仗着自己法力高强,下界去跟区区一个星君的坐骑斗气,还被人抓着马脚堵上门,单为这个本尊就该好好罚你。”
暗道里,陆溧在腹中替离郁开脱,“这个和法力高低无关,关键是那个星君脸皮太厚,被小他好几万岁的揍了,居然还有那个脸面上门告状。”
果然是多年至交,离郁道:“那是那个星君脸皮太厚,比法力比不过我,就找师尊告状。”
东衍仙尊不屑道:“那也罢了。”
凤凰族王一拍桌子,“东衍,离郁都是被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东衍仙尊淡然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教离郁法术的时候,心疼的好几顿饭没吃,天天往我府上跑,我府上的门槛都被磨平了好大一截。”
凤凰族王气道:“那是本王的儿子,本王当然要心疼。”
东衍仙尊则道:“那还本尊的弟子,本尊自然也惯着。”
陆溧边偷听,边暗自腹诽:仙尊,族王,你们好歹也是天界威名赫赫的老辈神仙,就算私下里“不拘小节”,当着离郁的面还是要稍稍注意吧。
显然,离郁已经是听惯了,隐约陆溧还可以听到他喝茶的水声。
吵了许久,离郁耐不住,重重把茶杯放下,道:“父王,师尊,我知晓你们两位是‘故交’,但是你们能不能先解决眼下的事,再叙旧?”
东衍仙尊是个自重身份的神仙,闻言当即道:“这事,你先避避风头吧。”
族王道:“是啊,天塌了还有父王在。”
东衍仙尊到:“要不,族王你‘震怒’,把离郁关起来,罚他面壁百年。其他的事情,离郁,自有我和你父王担当。”
离郁没半点不好意思,道:“多谢师尊,有劳父王。”
族王哀哀切切的抱着离郁哭道:“我可怜的孩子,是父王不好,是父王没能耐,出了事还要罚你面壁。你从小到大,父王都没让你离开过百年之久……这百年面壁,你要怎么过呦……”
东衍仙尊额上青筋蹦了蹦,磨牙道:“族王,你要是舍不得让离郁面壁,那就让离郁去处理这件事。”
“……”族王松开离郁,“离郁,你瞅着你流景殿里有什么想带去面壁的,跟父王说,父王马上让人给你在面壁的山洞里备上一份。”
陆溧转述完,脸微红了红,转头留给莫罹一个后脑勺,飞快的道:“之后,离郁安抚了族王几句,他们就走了,我又过了很久才从暗道里出去。东衍仙尊和族王对那件事讳莫如深,我也没问离郁。”
莫罹大抵可以想象离郁那种到处惹祸却从来不担心善后的性格是怎么出来的,有族王这样的溺爱,和东衍仙尊的护短,离郁怎么会担心善后。
却忘了,说到善后,他自己帮离郁善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阿莫,”估摸着脸上的红晕退下去了,陆溧才转头道:“你说,会是什么事情,让族王和仙尊他们都这样忌惮?”
莫罹想了想,道:“要么,是事关天界了不得的大人物,要么,事关万千黎民苍生。”
陆溧道:“离郁有分寸,不会惹这么大的祸。”
莫罹摇头道:“那我也猜不到了……你在流景殿这些时候,天界有什么事发生?”
陆溧脸一红,呐呐道:“我在流景殿,是偷偷住着的。”
莫罹屈指叩击船舷,一时无语。
“你问了这么多,我还想要审问你呢。”陆溧很快恢复如常,那种娇羞的小女儿姿态果然不适合她堂堂陆溧陆姑娘。
莫罹淡笑,“要问什么?”
陆溧狡黠眨眼,凑近莫罹,“你和那个漂亮的跟小姑娘一样的……你叫他阿柔的,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莫罹道:“你怎么想,就怎么样吧。”
陆溧笑道:“你这是默认了?”
莫罹浅浅一笑,夜风吹拂他墨绿的衣袍,舒适自然,“我想一生守着他。”这已经是莫罹所能说出来的,最缠绵的话。
陆溧心中一惊,寻常的神和人一样,虽然寿命有千万年,但也难逃谪仙之时,需要转世历练才能继续位列仙神,而莫罹却不同,和人相比,他是不老不死的,和神相比,他是无生无灭的。他的一生,就是永生。
半晌,陆溧才道:“想清楚了?”
莫罹点头。
或许在此之前,他想守得,是唐柔的一生,但今夜之后,他要守得,却是自己的一生。
无论日后世事变换也好,物是人非也罢,心如磐石,永不移转。
作者有话要说: 天界的神仙还是相当靠谱的(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尤其是凤凰族王,和东衍仙尊……恩,尤其是他们。
☆、纯钧之殿
莫罹一直在船舷上坐到天光破晓,纵目远眺海天一色,都是晦暗。陆溧施法恢复了被莫罹踹破的门板,已经去休息了。独留莫罹一人坐在原处,脑海中反反复复回响的,都是陆溧临进门时,说的那句话。
“阿莫……玄逸仙尊有很久没有出纯钧殿了吧?”
纯钧殿是玄逸仙尊修行之所,说是殿,其实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宫宇。玄逸仙尊原先是不喜欢把自己拘束在固定一个地方的,但是自从收了莫罹为弟子之后,为了让莫罹不至于跟着自己到处流浪,就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辟纯钧殿。自纯钧殿开辟之后,一直都是莫罹纯钧殿,玄逸仙尊到处游荡,几万年时间,玄逸仙尊在纯钧殿住的时间都不足一年。
可听陆溧的意思,玄逸仙尊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纯钧殿了?
分明不久前还跑到人间来让自己出去历练。
莫罹无意识的抽出自己袖里琴弦在指尖绕来绕去,一边不由得心酸:为什么师尊也好,至交也好,所恋之人也好,都让他不断担心,一边还忍不住想:师尊到底出了什么事?
“嘶。”莫罹忽然手一疼,垂头看,是他一时失神,掌心被琴弦割出一道口子。
冰冷的血,莫罹自己碰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心中蓦然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心慌。
“阿罹,你在想什么?”唐柔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莫罹身边,捧着莫罹的手,撕了一截衣袖给他包扎伤口,“我在你身后站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
莫罹心中一动,反手将唐柔紧紧搂在怀里。
唐柔一僵,随即放松身体,维持着半个身子探出去的别扭姿势,轻轻环住莫罹的肩背。他虽然不知道莫罹到底怎么了,但这样失措的莫罹还是他第一次见,一直以来,唐柔看到的莫罹都是强大的,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得住他,但这会儿……
唐柔轻声安抚莫罹,“阿罹,没事的。”
他这样笨拙的安抚,让莫罹暂时压下心底隐隐的不安,笑了出来,“我没事,”他松开唐柔,“只是不能陪你去找萧兄了。”
唐柔道:“我没事,是你……”
莫罹低头,一下亲在唐柔唇角,轻如点水,一触即离,轻笑道:“阿柔,闭眼。”
唐柔脸上浮出害羞的微红,依言闭上眼,莫罹重新吻下去,唇齿缠绵之间带着微风的清凉,又有独属于情人的缱绻暧昧。
莫罹的心没有一刻像此时这般宁静。
下一刻,莫罹竖掌为刀,斜劈在唐柔侧颈。
唇未分,莫罹呢喃低语,“我不想让你看着我走。”
“小陆,阿柔托付给你,我回纯钧殿看看师尊。”莫罹取下袖中暗藏的琴弦塞在唐柔怀中,轻拂开他额前几丝散乱的发,方抬头看向陆溧。
陆溧认真点头。
纯钧殿,一如以往,草木青翠,风光秀丽。
然而莫罹一步入纯钧殿,心中淡淡的心慌蓦然被放大,像是万箭穿心一般,却又不只是痛苦……莫罹手腕翻覆间,推开玄逸仙尊的房门。
铺天盖地的红色映入眼帘。
莫罹纵身后越,避开迎面而来的一匹红炼,随即掌心一颤,万年前就已脱离本体无名之剑幻化而出,墨绿的剑身映出万道冷厉之光。
“莫公子?”红炼落下,是红衣锦绣的凤华裳。
莫罹剑锋微侧,却未收起,“凤楼主来此,所为何事?”
凤华裳侧身让路,玄逸仙尊微弱的声音自内传出,“莫罹,你进来吧。”
莫罹依言走进去,掌中无名之剑不曾松过半分,行至玄逸仙尊跟前,漆黑眸子掠过一旁紫影,眉心半敛,转而轻声唤道:“师尊。”
玄逸仙尊眼中溢出一抹笑,“小莫罹,你不是在陪你家那个小姑娘么,回来做什么?”
莫罹一手按剑,轻声答道:“师尊不想弟子回来么?”
无名之剑轻颤,莫罹沉腕压下。
玄逸仙尊笑道:“你回来,必然有事。”
莫罹道:“是。”
玄逸仙尊道:“何事?”
莫罹扬眉,道:“师尊,弟子不是君子。”
玄逸仙尊疑惑。
莫罹继续道:“是以,弟子尚不能事无不可对人言。”
玄逸仙尊看了眼凤华裳和紧黏着凤华裳的紫影,心中多少为老友感慨几许,转而看到莫罹此时还是按剑而坐,似乎随时可以持剑而起,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莫罹,”玄逸仙尊道:“师尊放心不下你。”
莫罹眉目沉寂,垂首盯着掌心的无名之剑,淡声道:“师尊,不让人放心的,从来不是弟子。”他微一扬眉,目光如炬,越过紫影,对凤华裳道:“宛云楼诸事纷杂,凤楼主却还有那个闲心,在这里陪我师尊闲谈。”
凤华裳几乎要被他气势逼迫,喘不过气来,紫影皱眉,扬袖阻绝莫罹冷厉目光,凤华裳才缓了口气,道:“南离璋之事,我欠莫公子一个大人情,单凭此,莫公子也该相信我来此绝无恶意。”莫罹又已垂眸,凤华裳轻飘飘掠过几步,继续道:“南离璋上依附的魂魄,正是家师,也是玄逸仙尊千年故交。”
玄逸仙尊安抚的拍拍莫罹,“秋水陌,也是宛云楼第一任楼主。”
紫影又要黏着凤华裳,反被凤华裳一个冰冷的眼神阻止,只好站在原地,耸肩道:“本尊就是秋水陌。”
莫罹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就道:“我对两位的身份不关心。”
凤华裳道:“我的来意,能说与否,全看玄逸仙尊。”
秋水陌则道:“我也一样。”
莫罹声音轻柔,“师尊不愿意告诉弟子么?”
玄逸仙尊长叹道:“师尊也不是君子啊。”
莫罹道:“师尊既然能请凤楼主和秋水陌仙尊来此,想必这两位不是外人,师尊的事可以对他们言说。那么,弟子是外人?”
玄逸仙尊被噎的一愣,他倒是忘了,莫罹嘴皮子上的功夫在天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只不过,一直以来莫罹不爱与人争口舌之利,而被忽视了。
“小莫罹……”
莫罹打断他的话,“既然弟子是外人,弟子告退。”
说着,就要起身离去。
玄逸仙尊眼神示意,秋水陌身形如鬼魅,拦住莫罹。莫罹想也不想,无名之剑挽出个剑花,直刺秋水陌胸口。秋水陌一愣,忙侧身避开,剑气仍在他胸口留下一道红痕,不由得暗自咋舌:毕竟是上古神兵,单剑身本体就有如此威力。
当下不敢小视,幻化出长剑,与莫罹缠斗在一起。
凤华裳在玄逸仙尊跟前,低声道:“仙尊,此事非要瞒着莫公子么?”
玄逸仙尊看着莫罹招招不留余地,沉吟道:“若是让他知晓,单为离郁百年闭关和他有关,你认为他会坐视不理?更遑论其他。”
他二人越打越凶险,好几次莫罹手中的无名之剑都要刺穿秋水陌的胸膛,凤华裳看的担心,一片一宿被她揪得百转千回,“可他……我师尊,不是莫公子的对手。”
玄逸仙尊也是看的着急,“莫罹本体是上古之时的无名之剑,本就是无坚不摧,万载生灵窍,得天地之灵秀,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不过和他堪堪打个平手,那还是莫罹没有尽全力。秋水陌法力与我不相上下,但是他才重归天界,法力不足全盛时期之七八,以他现在的实力,和不留后手的莫罹……”
其后果,玄逸仙尊不必说,凤华裳也可以想得到。
凤华裳急道:“那你还让陌……还让他拦住莫罹!”
玄逸仙尊无奈道:“不让他拦着,你是觉得本尊现在可以动用法力?或者是你能拦得住?”平时脾气好到怎么挤兑都默认的人,一旦发脾气比那些脾气暴躁的人显然要可怕得多。
忽然,莫罹一剑横扫,秋水陌撤步不及,无名之剑正掠过他胸膛,染透紫衣数重。
凤华裳红炼飞出,堪堪在莫罹下一剑削向秋水陌之时将其拦下,震得连连后退,面无血色。
“让开!”莫罹持剑低喝,眼底尽是疯狂肆虐的杀意。
凤华裳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