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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那番温柔在他面前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似的,花满楼总是吝于在他的面前表露任何的情感。
“先生素来悲天悯人,听到我这一番经历不知又做何感想?”不得已,欧阳少恭开口问道,他实在是想知道花满楼对于自己的想法,哪怕是惊慌也好厌恶也罢,总好过同行陌路。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花满楼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语调平稳地回答,就好像他方才完全没有仔细听欧阳少恭的话一般。
“呵……原来我在先生的眼中竟然只是陌路人么……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自作多情就是了,先生安心在这里待上几天,等到我的事情办完之后,自然会有的是方法让先生记住我。”欧阳少恭在得到这个回答之后顿了一下,而后半捂着脸笑出声来,声音甚是开怀,然后他不再同两人说话,直接离开了拘禁他们的地方。
“你刚才明明比我还伤心,为什么不告诉他?”等到欧阳少恭走后,风晴雪跑到花满楼的身边,将他的手从背后拉出,看着那已经印出一道道血印的掌心半懂不懂地低声问。
“……他已经不能够再错下去了……我也不想让他再错下去。”花满楼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掌心的伤口,只是对着欧阳少恭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唇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
含光来到东葵身边的时候百里屠苏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据东葵所说,他还是回了天墉城去解决封印的事情了。
“殿下,我们如今在这里等待屠苏哥哥,你是直接去蓬莱还是和我们一起等屠苏哥哥回来之后在一起去?”小丫头跑到含光身边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我……也罢,就随你们一同等屠苏到来吧。”含光低头沉思的时候没有错过小丫头眼里的不舍之情,因此他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同意了东葵的建议,毕竟,百里屠苏是他徒孙,那孩子贸贸然解除封印必然会散魂,他还要帮他想想办法才是,否则,这孩子这辈子就算完了。
他自己也就罢了,紫英是定然会伤心的,他也就两个徒弟,一个听说要继承天墉掌门之位,而另一个……
“师祖。”等到百里屠苏回到众人身边时,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站在最后神色不善的含光,心中闪过诸多念头,但是最终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下。
“起来吧,等此间事毕,我再找你算账。”含光没有时间再和百里屠苏说些有的没得,因此他只是冷哼一声就让他站起来了。
“根本看不到路……又是得找什么特殊法子,才能破除屏障,进去真正的蓬莱?!”众人进入蓬莱幻境的时候被那景象迷惑了好久,方兰生忍不住抱怨道。
“雕虫小技。”含光眯起眼睛冷哼一声,然后他转过头对着自己身后一片虚空说道:“我当初见你的时候就发觉你擅长幻境,这等微末伎俩在你眼里应当不值一提吧?”
零红蝶低着头把玩着自己及踝的长发,听到含光这么说才抬起头来,挑起眉看着他:“怎么,你对破坏这么个小幻境还没把握?”
“我的力量尚且没有能够控制完全,恐怕在破开结界的同时会一下子就把这个空间给崩坏,你既然精专这个,自然要请你帮忙了。”含光说着对着零红蝶勾起唇角,一点也没把对方的嘲讽听进耳里。
“……你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究竟是跟谁学来的?”见含光这么一副样子零红蝶彻底没了脾气,他懒洋洋地挥挥手,接着像是随手一般指了个方向,“往那里走就是了。”
含光在得到答案之后也没有回应众人“你究竟在和谁说话”之类的问题,只是朝着指示的那个方向走去,一点也不带停顿犹豫。
“我们跟上吧。”百里屠苏看含光一点也不想理睬众人的样子知道他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生气,因此也只是安静地跟在对方身后,不给其他人说出疑问的机会。
他相信含光,正如相信自己的师尊,含光相信零红蝶,他也会相信他,不曾犹豫。
“……欧阳少恭应当是在这蓬莱最高的宫殿处,除了那里之外我在没有感受到其他的地方有任何的生灵气息了……”含光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带领众人走出了蓬莱幻境,只是他看了看周围的妖物,又抬起头注视着那宫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为何,他在那宫殿之中并未感受到花满楼的气息?
还是说,欧阳少恭即使到了现在也仍旧谨慎的不肯让花满楼的气息泄露出一丝一毫么?
欧阳少恭最看重的永远都是百里屠苏,他本为仙人,自然视其他人为蝼蚁,就连含光的实力也没有被他放在眼里,因此在看到打头的百里屠苏时,他眼里绽放出了喜悦的神色。“百里少侠,一路来此~可还游玩尽兴?”
“晴雪人在何处?!”百里屠苏知道对方语带挑衅实属故意,欧阳少恭此人历经千年渡魂,心智已近疯癫,自然是以他人痛苦为乐,他越是着急欧阳少恭就越是高兴,因此他绝不会在对方面前露出一点两点的痛苦。
“既来之,则安之,少侠又何必急于一时?千觞仍然风采不减~离开青玉坛后像是潇洒依旧……啊,对了,还有真人,先生如今正在我这里做客,过的也算快活,真人何必来拆散我们两人的快乐时光,非得要来将先生从我身边带走呢?”说到最后的时候,欧阳少恭脸上的笑意被收起,眼中带着冷意。
“你既然身为太子长琴的魂魄,必然知道一些秘闻,花满楼的事情,你心中应当也有所猜测才对,又为何还来明知故问呢?”
“对,我虽然历经多次渡魂记忆有所缺失,但先生如此特殊我也是有所耳闻,他在此界没有来历也不再生长,是因为天道没有接纳他……而天道不接受他的原因除了我这样被天帝批命的存在,恐怕也只有异界之人才能够解释得通了吧。”欧阳少恭看到自己的猜测被含光肯定之后眼中又流露出一种奇特的光芒。
“先生流落异世孤苦一人前缘不再,同我这一个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的命格又有多么相配?若不是真人贸然来打搅,我同先生应当会过得很幸福才是。”
“你命定如何我管不着,花满楼却并不一定要在这里同你一样互舔伤口,我能够将他带回去续了他的前缘,你又为何硬是要将他留在这里陪你一起孤独呢?”含光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欧阳少恭,“你既然心悦他,自然应该遵从他的愿望不是吗?”
“呵呵……说得好,可是我成全了他,谁来成全我呢?你带先生回去,谁又来带我回去呢?太子长琴何其无辜,为何要令他堕入凡尘,永受磨难?!为何上天肯给先生一次机缘,却不肯给我一次机缘?”听到含光这样说,欧阳少恭沉默半晌,然后忽然笑起来,只是越笑越狰狞,浑身上下杀机渐浓。
“……你究竟是恨他,还是爱他?”含光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欧阳少恭的癫狂,忍不住问道。
“哈哈哈哈,问得好,我究竟是恨他,还是爱他?我不知道,但是等到我把你们都变作焦冥之后,我自然有长久的时间,好好琢磨一下我究竟对他是怎样的感情,而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回我的另一半魂魄。”说着,欧阳少恭赤红着眼,对这百里屠苏攻去。
“他如今的目标只在百里屠苏身上,你要不要趁此机会去找花满楼?”零红蝶仍旧隐着身,趴到含光耳边轻声道。
“走吧。”含光点点头,以欧阳少恭对花满楼的在意程度,他自然是不可能在最重要的时刻还随身携带对方的,既然如此,花满楼必然是在一个他放心的安全地方的,而这地方……现在就要靠他来找了。
“我再信你一次,若是你再骗了我的话,我定然会将你毁灭……别不信我,我与你同为天道,身边又有着魔道在,你如今只不过是个被束缚着的无用之物。”
“还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如今零红蝶已经与含光一同成为了天道,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天道的力量,因此在含光低声的威胁过后,他突然发现心中对于指向的明确性又强了不少之后轻笑。
“走吧。”含光看着眼中除了对方好像就没有了别人的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轻声说道。
“你就不怕欧阳少恭先对花满楼下了手?”走到半路时,零红蝶突然发问,乐此不疲地刺激着含光。
“不会,花满楼对他很重要,在得到屠苏的那一半魂魄之前,他不会对花满楼下手。”含光如今好像日趋淡漠冷静,即使是提到先前令他心绪波动较大的花满楼时也是一副就事论事的样子,丝毫不见担忧之心。
“你就这么放心当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面对面,百里屠苏应该比不过欧阳少恭吧?”零红蝶在看到含光的情绪波动之后垂下眼帘深思几许复又抬起头来换了个话题。
“……天道站在百里屠苏这边,欧阳少恭再强也赢不了他。”
“含光?”花满楼坐在一间精巧雅致的屋子中,只是这屋子却被欧阳少恭用特殊的手法封闭起来,根本没有办法让人走出来。
即使被软禁在其中,花满楼依旧不改自己的风貌,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房间中,侧耳倾听来人的脚步声,然后对着含光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婉笑脸。
“找到你了,我们走吧。”含光在看到花满楼依旧完好无损的样子眼中还是露出了心安的神色,然后他上前几步将花满楼屋外的阵法破坏之后就带着他走出了房间。
“……走吧。”花满楼离去之前忽而转过头对着房间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之后才慢慢随着含光的脚步。
“咳咳……想不到……想不到竟会败在你的手下……自己……被自己……打败吗……这种感觉……真是……奇妙……难道……我所追求的……注定毫无所得……这个时间……固然有令人欢喜之事……但实在太过短暂……徒然余下无尽哀伤……化为焦冥……无喜无悲、得到永恒……又有……什么不好……”含光带着花满楼走到众人身边的时候耳边只传来欧阳少恭的声音,剩下的众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模样了。
欧阳少恭手撑着身子坐在地上看着百里屠苏的眼神已经失焦,嘴里喃喃着自己的执念。
“欧阳……先生……你说的,并没有错。人生在世,苦痛永远多于欢乐……但人……至少可以选择生死,你……不能为任何人作下决定……即便命如你我……也不同样想要努力活下去?活着,虽然令人感到痛苦,然而美好之事,却唯有活着,才能经历。你……痛恨天庭一句刑罚,毁灭太子长琴生生世世,但你一念之间,亦是亡去别人生生世世,与天庭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有何不同……”
欧阳少恭在听到这句话时惊讶地看着百里屠苏,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一般。
“看清楚!你和我,既不是怪物,也不是神!我们,都只是一介凡人!生老病死,无可逃避,这才是人之所以为人。”
定定地看着百里屠苏半晌,欧阳少恭忽然笑了,笑的极其释然:“……呵呵……屠苏……你当真……令我吃惊……可惜……你我……注定为仇……可惜……咳咳……”欧阳少恭说着咳起来,然后转过头不再看向对方,反而将目光转到含光这里,看到花满楼沉默着跟在含光身边时,他眼中绽放出一抹光华,就好像见到了生的希望一般。
“藏得再好也还是被你找出来了啊……先生,和您在一起的时日少恭觉得很开心,也不算……咳咳……也不算白带你来一回了……”
花满楼低着头,看向欧阳少恭说话的方向,目光沉静而又哀伤,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原本,是希望先生能够和少恭一起生活在这里的……重建蓬莱……让蓬莱成为一个人间乐土……没有死亡……永生安乐……因为这里有许多许多我喜欢的人,我在意的人……在蓬莱的这一段时光,是我千年以来生活得最幸福的日子……”欧阳少恭伤得极重,因此在断断续续说了这么多话之后他喘息了一会儿,然后盯着花满楼,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孺慕:“有时候,我真羡慕先生这样一种人……在你的生命中好像完全就没有恨……不论遭遇了什么都学不会恨,只会爱……只能感觉到温柔与光明……少恭曾经也想成为这种人,只可惜……我这种人,生来就只会恨……”
“少恭,你很好,真的,很好。”花满楼走到欧阳少恭身边,伸出手抚上了对方的脸颊,轻声说道。
“先生,我原本是想把你作为焦冥的,这样,你就能够永远陪在我身边了……只可惜……一想到原本会温柔地给花浇水,会微笑着抚琴的先生变成了僵硬得什么都做不了的先生……不能够再露出温暖微笑的先生……我下不去手……果真是因为我不够狠,所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