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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珍惜他,珍惜着他不二周助,满身原罪伤痕的不二周助,失去了所有的骄傲颓然跪在发烫的地面上的不二周助,从初见那时开始就不是那个白衣翩然高贵优雅的天纵奇才不二周助——可是,那个人,用一颗如此真挚如此温柔的心,珍惜着这样糟糕颓丧的他,这样懦弱任性的他,这样……真正的他。
呐,白石君……不二轻轻地笑了。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呐,怎么办呢?
那天晚上,千岁美由纪离开之前的对不二说了最后一句话。女孩的神情如此忧伤,如此无奈,如此羡慕:“不二君,藏之介哥哥他……非常重视你。”
“非常重视”这句话,还有谁这样说过呢?
已经明显到,让不二没有办法继续刻意无视了吗?
黄昏时分的宁静后院里,石田银的波动掌一击击碎了小金表演杂耍的石头并把一直愤愤不平地嚷嚷着的小男孩扛到肩上。面对小金的不满,白石仍然一如既往地用“毒手”威胁,惹得小金哇哇大叫:“每次都干这种事,白石是无赖!白石是坏蛋!白石就只欺负我!”一时间小金嘹亮的声音震碎了渐渐宁静下来的黄昏,白石哭笑不得地转过脸去。
不二扬起脸对在石田肩上扭动的金太郎微笑:“呐,小金。你想不想知道白石君为什么只欺负你?”
这句话让小金安静下来,好奇心战胜了不满:“周助さん知道吗?”
“嗯。”不二笑着点头,轻柔地说,“因为白石君非常重视小金啊。”
“重视?”金太郎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不满意地嘟起嘴,“周助さん又在逗我玩吗?”
“当然不是。”不二笑着说,“白石君左手的秘密只有小金一个人知道,白石君只告诉了小金说明小金对他非常重要,所以哪怕是一点点秘密都不能保留——白石君是真的,非常重视小金呐。”
金太郎歪着头想了想,“这就是重视吗?”
“重视就是说,你对一个人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就像白石君对小金,其他人都不知道白石君左手的秘密不是吗?白石君只告诉小金一个人,只对小金一个人用,对不对?”不二解释道,“这就是白石君重视小金的表现啊。”
金太郎似懂非懂地看着不二,“好像有点明白了……那是不是以后白石威胁我的时候,就是他觉得我很重要,然后我就可以不去理他了?”
这下不二和白石一起哭笑不得:“也不是……”
不二反省,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会起反作用的事情。
但是金太郎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只听他天真地说道:“这样的话,白石也很重视周助さん啊。”
“什么?”不二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岔气。
“小金!”白石似乎也吓了一跳。
“我说错了吗,银?”金太郎弯下脑袋看着石田显得有点不太自在的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坏蛋白石对一个人这么温柔啊!”
“小金,”白石皱起眉头,“我什么时候粗暴待人了?”
“虽然白石那家伙平时也很温柔,但是对周助さん和平时那种感觉不一样,”金太郎完全无视了白石,对着石田的脸自说自话,“就像是……就像是……”他努力地想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是不一样……呐周助さん,你说……对一个人和对其他人都不一样就是重视的话,那白石对周助さん你,也是非常重视的吧……”
不二还没说话,白石就很干脆地说:“银,金太郎就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管教他。”那个人看了看天色,“我们必须回去了。把加百列牵出来吧。”
石田带着尴尬的神情点头,扛着小金转身就走。留在原地的白石和不二都极有默契的不发一语,直到石田把那匹褐色的马牵到他们面前,白石翻身上马把手伸给不二:“抱歉,不二君,银这里只有加百列。所以……”
不二摇摇头,握住白石的手借力翻上了马背,白石揽住他的腰,把他抱在自己怀里。小金还是趴在石田的肩膀上:“白石在说谎,银这里哪里只有加百列了嘛,分明就是想和周助さん一起骑马,我没说错吧……”
白石的回答是一拉缰绳,加百列扬起前蹄向前奔去,石田和小金迅速地被甩在身后,透过猛烈扑动的风,不二还隐隐能听见小金的声音:“……白石……害羞……”
于是不二也笑起来:“呐,白石君是害羞了吗?”
那个人的手臂明显的僵住了,“不二君,小金喜欢乱讲话,可以不用管他。”
不二摆出很受伤的语气调侃他:“说起来白石君左手的秘密我也不知道呢……现在白石君还在否认其实很重视我,真是伤心啊。”
那个人一夹马腹,飞驰的加百列瞬间停在原地。不二因为惯性而前倾的身体被那个人紧紧抱在怀里,那个人的心跳是如此剧烈,那个人近在咫尺的温度是那么灼热,让不二找不到半点无视的理由。太过于温柔的独断,过于缠绵的威慑,这就是白石藏之介,这就是那个人——此刻的那个人紧紧地抱着他,激烈而有节制:“不二君,如果你愿意听我想说的一切……那么,我会一直,一直地说给你听,说一辈子……都可以。”
不二闭上眼睛,黑暗的视界中身上的触感更加清晰,清晰得让他心痛,清晰得让他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去拒绝。可是他知道或许最后他还是会避开那个人,最后他还是会缩进保护自己的那层愚蠢浅薄的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但是,至少此时让他安静地栖息在那个人的怀抱里,呼吸着那个人的气息,真切地感受着那个人的温暖。
那个人对他的珍惜,那个人对他的真心,或许真的是这个冰冷窒息的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暗潮,初露端倪
千岁美由纪走后,不二身边再次安静下来。他立在重重暗影里,美由纪忧伤的声音,小金天真的话语,还有那个人如此温柔,如此深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反复回荡在耳边,怎么也驱散不去。
他冰蓝色的瞳孔转向树影浓郁的所在,“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偷听,是不是太过分了?”
有人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有柔嫩的若草色从暗影里滑落而出,月光薄薄地镀在丁子茶色的发上,银白温柔的一层。那个人满脸从容不迫的微笑,慢悠悠地说:“这可不是偷听啊,不二君。”
“这不算偷听算什么?”不二抿唇,毫不客气地回击。
白石藏之介摊开手,宽大的衣袖翩然鼓扬:“身为四天宝寺的王,自己的臣下和他国的王后在如此暧昧的地方交心畅谈,并且还有那种令人误会的动作,难道我不应该在一边好好注意吗?”
不二气结,“白石君,和我说话的是千岁美由纪。”白石藏之介前任第一谋士也是白石最信赖的友人千岁千里的妹妹千岁美由纪。自幼和白石一起长大的千岁美由纪。
“她已经不姓千岁了,她是手冢国光的妻子。”那个人的面孔被缓缓游移的阴影掩盖,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不二被那个人淡漠到接近冰凉的语气震住。白石继续说:“她选择了嫁给手冢君,那么……她就是四天宝寺的敌人。四天宝寺已经没有千岁一族了……最后一个千岁已经变成了手冢君的人。”
那个人,在说完那么冰冷的话语之后,竟变成了如此寂寞的语气。不二微微颤栗,在不久前的黄昏里,在疯狂卷动的风声里,碎石溅射,喧嚣声沸反盈天,那个人的声音亦是如此刻骨的寂寞。不二想起来那个人提到的名字,前任的王渡边修,那个人曾经的丞相小石川健二郎,那个人最珍爱的妹妹白石友香里……都被从那个人身边夺走,离去,永不折返。那个人是多么重视自己身边的人,所以那些与那个人有着如此深厚羁绊的人,长辈,挚友,亲人,一个个地离开,对那个人而言,或许是这世上最尖刻的刑罚。
最后一个千岁……是有多么寂寞悲戚的含义蕴含其中,那个人是怀着多么无奈隐忍的心情说出了这句话啊……那个人身边仅剩的羁绊,也被这样无情地夺走了。
夜风吹得窗摇,夜晚也被摇醒,更何况是那个人小小的,胆战心惊的脆弱的梦境。
不过是想要重视的人一直在身边,不过是想要他们不要离开,不过是,珍惜着那些来之不易的羁绊。但饶是如此,这样一个那么微小的祈愿,自始至终都在不停地破灭。
在被夜风缭乱的烛光里,满室光影迷离,那个人收紧了抱着不二的手臂。那个人显得如此脆弱无助,那个人仿佛是在依赖着不二。那个人说,不二君,请你留在我身边。那个人温柔的请求比不二听过的任何决绝的命令都难以拒绝,心痛得无以复加。不二明知道此时的那个人身边已经只剩下自己,那个人珍惜的羁绊几乎只剩下了自己,可是自己,什么也不能回应,什么也不能给予……那个人就像孩子想要呵护手心里最后一个即将破灭的美丽的肥皂泡,天真得让人心痛。
“不二君……”彼时那个人埋在不二的耳边,暖暖的呼吸拂动着不二耳边的细发,“不二君,我一直都没办法、好好地保护……”
不二无言地抱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许此刻,倾听是不二最好的选择。
“不二君,”那个人继续说,“我从来都不愿意强迫你,可是拜托……”那个人的语气渐次地轻弱,“拜托……倘若不能接受我想要告诉你的一切,你可以拒绝,可以逃避,什么都可以但是至少……请你留在我身边。”
彼时那个人的面影和此时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月光被风缭乱,那个人远远地看着不二,弯起的唇角投下寂寞的暗影,如同能将那上翘的唇表现出的喜色沉重地扯落,染上无穷无尽的寂寞。
不二向他走过去,一步,又一步,艰难得如同双足重逾千钧,决绝得如同再也不会回返。那个人沉默地注视着他,眼里的暗影重重,似乎永远都不会有被点亮的那一刻。那如同暗夜的色泽,从来就不应该出现在那个人晴空般的眼里。
不二停在那个人面前,伸手把那个人抱进怀里,紧紧地,似乎再也不会放开。那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刻伸出了自己的手回抱住不二,变成了紧紧相拥的姿势。
不二把脸深深埋进那个人温暖的胸膛,他聆听着那个人的心跳,他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人温柔明朗的笑脸。那个人隐藏了那么多深重的伤痛来温暖着冰冷破碎的自己,温暖得让他心痛如绞。
倘若此时此刻的不二能够为那个人做些什么,倘若不二的存在能够让那个人不再活在揪心的罪恶感和恐惧之中,不二什么都愿意去做。不再去想那些所谓的原则和枷锁,那些喧嚣的惊痛的藩篱,此时此刻在白石藏之介身边的只是不二周助,只是想要温暖白石的不二——就只是如此而已,不要再也不能再去思考那么多,白石身边的不二,不是从来就是那个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最为真实的不二周助吗?
“呐,藏之介……”感觉到拥抱着的人的身体明显地僵住,不二满意地弯起了唇角,细语声唯有相拥的二人听得清晰,“风儿吹得窗摇,把夜晚摇醒……但是无论多么悲伤的事情,我用笑容为你改变……
“我会一直……一直地……在你身边……”不二的低语声如同隐约泛起的虫鸣,细弱而悠长,清晰地淌入了相拥的二人的耳廓。
唯有此时,不二感觉到的温暖甚于以往任何时刻。他想,活在折磨中的应该只有自己才对,那个用所有的真心对待他的人,对他过去的罪愆一无所知的人,不应该承受来自于他的折磨。就让活在挣扎和隐忍中的人只剩下不二自己就好了,那个人应该永远活在晴朗温柔的阳光里,不二不想也不能变成那块阻挡日光的阴云。
青学的贵宾们在次日用完午膳之后就要准备回国,于是青学一干重臣纷纷赶到四天宝寺的集市上四处参观,王宫里反而没剩下多少人。面对这样的情形,那个人对不二笑言这样倒是轻松了不少,不二吐槽说他只是想偷懒而已。那个人坦然无比地承认,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忙里偷闲的快感。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侍从跑到那个人和不二小憩的后花园里来报忍足大人有事上奏请王速去议事殿云云,不二笑得狡诈,那个人只好满面无奈地走了。
安静下来的花园里,不二重新躺回竹榻上。那个人离开之后的安静甚至让他有些不太习惯,温暖的日光里少了那个人或柔煦或淘气的声音就觉得空落了许多——这是否意味着不二已经开始习惯那个人一直在身边,还是习惯陪在那个人身边了?
不二抬了抬袖,洁白宽大的袖口滑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