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要我跟你去下斗?”
吴三省尴尬地道:“这不也没办法嘛。不然你怎么走?你也只能用这个理由和小邪说,难不成你真要告诉他,他的父母不同意你们,要弄死你们,你才走的?”
张起灵缓缓摇头:“我答应吴邪,不再下斗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就灵活些!大侄子就算不痛快,到时候哄哄就好了,他又不是不明理的。”
张起灵没
再理他,转头去看吴二白:“是这样的吗?”
“什么?”吴二白皱眉,“怎么样?”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等我下斗回来,吴家人就气消了,吴邪的父母也无所谓了,然后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地接受我,是这样的吗?”
吴二白被问得一时语塞,吴三省忙说:“话不是这么说,但到时候……”
“到时候再说?是吗?”张起灵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既然我避不避开结果都一样,我干嘛要避开?我和吴邪的心意已定,他们再怎么说,也没用。不如早一点面对,将事情说清楚。”
吴二白一听,却笑了,笑得有一丝轻蔑:“心意已定?你倒自信!听说你的年纪是个迷,说不定比我们都大,怎么你在地面上,这么幼稚?”
“老二!”吴三省在一边解释,“小张早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平时除了斗里,都是独来独往。遇见大侄子才开始过上正常生活。所以——”
吴二白却仍是盯着张起灵,也起身走过去,语气严厉:“张起灵!你的事我没兴趣管!但是我告诉你,这不是你心意定不定,抗不抗得住的问题,而是你和吴家人两方面的对峙,最终只会将吴邪逼上死路!你不要怪我不提醒你,纵然最后你们能在一起,那也是血淋淋的,你无亲无故,不会明白,吴邪要牺牲多少东西,才能和你在一起!还是他的痛苦你根本不放在眼里呢?”
张起灵愤然地回视着他:“你们都是他的亲人,不是他的敌人!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你们口口声声说看着他长大,说是他最亲近的人,将他逼到这个地步,你们都无所谓吗?”
吴二白又笑了,重新坐回位子上,轻轻淡淡地反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你又为什么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我大嫂说得对,小邪好好的一个正常男人,你凭什么硬生生地让他留在你身边,你都尚且这样绊住他。作为他的血肉至亲,凭什么不能这么做?至少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他跟着你,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能预料。但你们如果分开,小邪过上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那么他的将来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抬起头,看着一语不发的张起灵,接着冷冷地问了一句:“还是你能保证,你们在一起,你一定会保证他过得更好?你有什么资格保证,你自己都管不了!”
吴三省一见两人讲得要僵,忙也站起来,一手拍拍张起灵的肩:“小张,你一定要明白,现在把你叫出来,至少我和老二是不反对的,不然也不会私下和你谈了,本来就是来给
你们出主意的。这样,你听我的,你先和我离开杭州,你放心,只要你不在,大侄子的日子不会过得太难,你们两个要真经得起考验,分开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总能在一起的。”
张起灵沉默下来,他定定地站在原地,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额头,他的神情就像雕塑一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吴二白也不催他,只是拿起茶壶,在旁边的两个茶杯里倒满了水,然后慢慢地将茶杯推到了桌子中间。
这两杯茶,一杯碧莹如玉,一杯轻蔼如雾。
“你现在可以做个选择。”吴二白指着这两杯茶道,“这是雨前龙井,这是黄山毛峰,都是上好的极品茶。不过其中一杯,放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这药不会立时发作,可能会在一天两天以后,到时候毒发,谁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张起灵抬起头,等他说下去。
“你不要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你明天,说不定真的会喝到这种茶。到时候,他们可不会像我事先和你讲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现在可以选择喝哪一杯,也可以选择不喝。如果你选择不喝,那就表示你放弃,我会安排你离开,不会让吴家人找到你,也会答应你好好地照顾小邪,直到他振作起来的一天为止。”
吴三省这回倒也没再说话,他清楚自己这个二哥的性子,今天也是吴二白让他把张起灵叫出来的。吴二白只有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做。说到底,大家都是心疼吴邪。但是现在三叔公和吴邪父母,却已经失去理智了,一心只要拆散他们,保住吴邪的前途和吴家的体面。他作为少数理性的几个人,只想把这事压到最低点。
只见张起灵盯着这两杯茶,盯了许久,然后便缓缓地开了口:
“一个月前,吴邪回家,在祠堂挨了打,我看他的伤口,就能知道当时的情形。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松口,所有人都会一步一步地把他逼到死角,到最终,仍然是分手这一条路。可是他还是熬过来了。既然他都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做到?”
他看了一眼吴三省:“所以,我不会和你去下斗。”又看向吴二白,“我也不会喝这两杯茶。我和吴邪的事,是我们的事,无论是在一起还是分开,由我们自己决定,我不需要你来给我做选择题。明天的寿筵,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会去,反正是迟早要面对的,这事,总该有个结果,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会接受。”
说完后,他没有再看两人,默然转身就走出了门。
屋内,吴三省看看吴二白,又看看桌上的茶,皱眉道:“不会真他娘的这么狠吧,这什么年代了,还有毒死人的事情?三叔公是越来越活过去了,还真以为他是土皇帝,不知道九十岁有没有坐牢这一说。”
吴二白冷冷瞪了他一眼,走回到桌边,一口一个,将两杯茶都一饮而尽。
吴三省看着他喝完,才知道根本没有毒,不由得也苦笑摇摇头:“我现在也越来越不懂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说真格的,老子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就是见到自己人怎么都没辙,所以宁可在斗里出生入死和粽子打架,也不要和你们这群人玩,重不得轻不得,真他娘的没意思。”
“明天不会死人的。”吴二白朝着窗户望了一眼,张起灵穿着淡蓝色衬衫的影子正在视线中远离,“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之所以把他叫来,因为我和你一样,明天有事出门也不能去。只不过这姓张的软硬不吃,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事我就管到这里,其他就看他们自己了。”
☆、最后的努力(三)
张起灵回到铺子,都十二点过了。
王盟仍然坐在书桌后托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发困,他看了看,吴邪并不在外面,便走到了王盟面前,王盟也看到了他,忙坐正身子,又指指门后,小声说:“老板在接电话。好像是家里打来的。”
他也不多说,却没有进去,只是走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凉水,大口地喝着。
才喝了一半,就见吴邪从门后面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倒有些恍惚,乍见到他,神色一喜,那眉宇间的担忧也去掉了一大半。
“吃饭了吗?”他问,“瞎子呢?”
张起灵摇摇头。
“我也没吃过,外卖早就到了,我们进去吃。”吴邪说。
两人走进屋子里,外卖放在桌上,已经有些凉了。张起灵坐了下来,吴邪在他对面坐下,两人都拿起盒饭,虽然都饿了,但明显没什么胃口,吃得都很慢。
“小哥。”沉默地吃了一半,吴邪终于开了口,“有件事要和你说。”
“……”
“明天,是我三叔公九十大寿,他在金谷饭店摆了几桌,请的都是自家人,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张起灵抬头看了吴邪一眼:“他们来叫你了?”
“是啊,是我妈打过来,好难得,我前几次打过去,她都没接。”吴邪看上去倒是高兴,“我妈问你在不在,我说你在。她就说让我也带上你,给三叔公看看,好歹有什么话,当面说。”
张起灵扒着饭,沉默着没说话。
吴邪试探着问:“小哥,你去吗?”
“我去。”
吴邪笑了起来:“太好了,我还以为,瞎子来了,又要把你拐走了。”
“吴邪。”张起灵把筷子放下,温和地看着他,“上午那客人来过了吗?生意有没有做成?”
“来过了,虽然没有买他上次看中的那个大货件,不过买了一些拓片,也算赚了点,已经很不错了,这个月幸好没喝西北风。”
他们不下斗后,胖子也回了北京管自己的堂口,三叔虽然生意大,但吴邪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去拿他的货,毕竟总不是一些实心东西,提心吊胆的。现在不比以前,两个人要安安稳稳过日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这几个月来,铺子里的生意一落千丈,收支也只能勉强平衡。
“那么,下午出去逛逛吧。”
“啊?”
难得张起灵竟然一脸的认真:“今天天气还好,不是很热,我们出去走走。晚上吃得好一点,我请你。”
吴邪差一
点笑出声来。
对于最平常的一句“我请你”,由闷油瓶嘴巴里说出来,吴邪就怎么的想笑。两人名义上还在谈恋爱,但说到底,仍然是一步登天的,就是喜欢了在一起,直接上本垒,从来没出去约会过培养感情。吴邪也死了心,反正这辈子大概和约会没缘了。之前从来没有约女孩子出去过,而要让闷油瓶来约自己吃饭看电影逛街,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好啊。”吴邪笑得开心,“我要吃自助餐,五星级酒店的,你到时候别赖账啊。”
“没问题。”
说归说,不过吴邪知道闷油瓶其实并没有多少钱。他向来不把钱财放在心上,以前,都是随手就用光的。失忆前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记得在哪儿了,吴邪也懒得追究。后来不下斗了,也就随身带的几万块钱。他曾经把钱都给过吴邪,吴邪也不要他的,让他自己留着备用。平时尽量不让他用,但也念着他的自尊,所以不太出去花费,以免老是自己抢着付钱也别扭。衣服什么的,都是吴邪买了回来,反正身材也差不多,闷油瓶对穿不执着,什么都行。至于水费电费,吴邪更加不会向他报账。
而今,吴邪也想,不管怎么用,反正用的都是自己的钱。今天难得做进了一笔生意,有了点闲钱,是该好好地去享受一下。就由着闷油瓶花费一次,说不定他心里也会痛快一些。大不了以后多塞给他一些零花钱好了。
于是这天下午,两人难得休休闲闲地出门,倒是把西湖都走了大半个。就像最普通的游客一样,去了岳坟,雷锋塔,坐了船,去三潭印月那儿绕了一圈,花港观鱼现在是没什么鱼了,柳浪闻莺大半柳树也被太阳烤得没了神彩,倒是西湖的水还是碧清碧清的,凉风习习,很是舒爽。
这些东西,自然比不上长白山的壮观,比不上塔木佗的荒芫,一点视觉刺激也没有。所以当吴邪好奇地问闷油瓶:“好看吗?”,闷油瓶竟然点点头,说“还不错。”
这不是假话,吴邪看他的眼睛里的确满是神彩,大概来杭州久了,对这儿的也有了点感情。
两人人最终是去吃了自助烧烤,叫了十多瓶啤酒,在烧烤房里吃得热火朝天。今天张起灵没有阻止吴邪喝酒,下午又逛得渴了,都没命地喝,瞬间啤酒就喝没有了。两人其实都没什么酒量,都喝得胃冒酸水,直想吐,明明酒精度数不高,整个人却都晕晕的。
后来谁付的账也不记得了,走出了烧烤房,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往家走。杭州市的绿化办得很好,所以延路也都绿树成荫。吴邪喝得
比较多,所以更醉一些。他的洒量差,酒品更加不怎么样,很快就嘻嘻哈哈胡言乱语,张起灵拉着他,感到他的力气也比平时大了许多,差一点被他冲到马路上去,吓得酒都醒了。
“吴邪,吴邪。”他拍他微烫的脸,“你醒醒,走,去洗把脸。”
两人是延湖走的,所以就把吴邪往湖边拉。吴邪却不肯合作,扭来扭去的,最后张起灵只好半抱着他往外拖。
好不容易来到水边,张起灵掬了点凉水,浇到吴邪头发上,脸上。吴邪一凉,瞬间就睁了睁眼睛,随即突然脸色一变,马上就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哇地一声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张起灵忙又去掬水,他们出门,口袋里都没带纸巾,所以也没办法擦,只好拍着吴邪的肩膀,又用手指擦着他嘴角吐出来的残渍。
吴邪吐了一阵,总算好了些,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