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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盟在一边看着他的脸色由原来气得发红变得苍白,又继而无力地靠在了门框上,忍不住小声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吴邪看了看他,半天,才轻声说:“我爸,把铺子租给别人了。”
这家小店面,是当年吴邪大学毕业时,吴一穷买下来的,当时吴邪也就高高兴兴接受了。当时是以吴一穷的名字买的,父亲说如果他赚到了钱,就把房子转到他的名下。不过后来一来两去也就忘了。反正吴邪是独子,房子写谁的都一样,吴邪也不计较这些。
这些,他当然没有和王盟说,只是淡淡地道:“
你先放几天假吧,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来叫你。”
王盟犹豫着:“老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不要我帮忙?”
“没事,你回去,这个月的工资不会少你的。”
“我……我不是说工资。还有,这边怎么办?店还开吗?……”
“我怎么知道?你烦不烦!”吴邪朝他吼了一声,也不理他愕然的脸,就离开了这个开了三年半,记录过他无数的喜怒哀乐,又见证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感情的小铺子。
他大步地走在西冷印社的林荫路上,这条路他走得很熟悉,每天都要走一遍,不过看来也要结束了。
只不过此刻他心里却并没有太过纠结这事,只是把脚步走得太快,心里已预见到了什么,一到大马路上便打了辆车直奔家里。
还好,家里仍然和他出去时一样,沙发上坐垫歪歪斜斜的,浴室里脏衣服还没有洗,连吃了一半的早餐还放在厨房里。
吴邪鞋子也不换,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脑子乱成一团。
他首先想到的,这事不能瞒着闷油瓶。而且得马上让他知道,因为等下他中午会去铺子吃午饭,他得先把他叫回来才行。
可是怎么和闷油瓶说呢?
这家铺子是他们所有的生活来源,现在没有了,以后他们要喝西北风去了。
另外,可能还会有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吴邪想都不敢想。
不过他还是马上拿出手机给张起灵打了电话:“起灵,中午不要去铺子吃饭。你回家吧,我……没什么,就是回家吃,家里还很多事儿没干呢。”
挂完电话,他又开始发呆,左思右想,只能找人帮忙。想来想去,也就二叔三叔。三叔现在在河南不知道哪个斗里,只剩下二叔了。那天宴会,要不是二叔不在,也不会弄成这个光景。
可是他才按了两个号码就停住了,自己当着所有吴家人的面,斩钉截铁地说不再做吴家人!二叔再怎么着也是吴家人,一转眼就去请他帮忙也太没骨气了。
想着,吴邪就扔了手机,不再打任何电话,仰头倒在沙发上,学着闷油瓶的样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张起灵一回到家就发现不对劲。尽管已经到了九月份,杭州仍然是很闷热的,可是吴邪没有开空调也没开电扇,整个小客厅热得像个蒸笼。而吴邪,靠坐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连他进来都没看到。
“吴邪!”他喊了一声,快步走过去了,“你怎么了?”
吴邪听见转头看见他,忙坐沙发上坐起来,掩饰地擦着额头上的汗:“你回来了?吃午饭了吗?”
张起灵已经拿着摇控器打开了空调,然后又转向他,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回家吃饭?”
吴邪也不便瞒他,只好说:“我爸把我的铺子租给别人了,我想,我们大概,得一起去找工作了。”
张起灵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件事,静默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半天,才轻轻喊了一声:“吴邪。”
吴邪已经恢复了些,忙站起来,勉强笑道:“算了,反正那铺子也没什么生意,没什么可惜的。我们吃面吧,没做饭。”
张起灵还没回答,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门铃,两人对视一眼,他刚要去开门,吴邪突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竟然抢先一步,跑到门口,在门后面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是吴邪先生吗?我是房产中介公司的,请方便开一门吗?”外面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张起灵一时没听明白为什么房产中介公司会来,但见吴邪却似乎浑身颤了颤,握着门把的手竟然一动也不动。
张起灵大步地走到他背后,按在他手背上:“吴邪?”
他像是突然惊醒了,定定神,回头推了他一把:“没事,不要紧的。”
然后他终于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戴眼镜的陌生男人:“请问哪位是吴邪先生?”
“我就是。”吴邪回答。
那男人手中拿着一个文件袋,见他们没有丝毫请自己进去的意思,也有些尴尬,只好站在门口道:“是这样的,吴先生。我们公司受吴一穷先生的委托,将他名下的这栋房子寄卖。……那个,买主会在三天后来看房,吴先生,那你们……”
吴邪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张起灵却问了一句:“房子卖了?”
那男人用手帕擦着满头的汗:“是啊。这房子是吴一穷先生名下的,当初就是从我们这儿买进的。他现在说缺钱,需要尽快转手。这不,额,就是这么回事?”
“三天是吗?”吴邪木然地开了口,“我们会尽快搬的。”
“那好的,谢谢你了。对了,吴一穷先生还有个口讯带给你。”那男人看了一眼张起灵,这才干笑着对吴邪说,“他说你要是暂时找不到地方住,可以回家,家人随时都等着你回去。”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
“再见!”
吴邪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转过身,脸色
虽然青白但并不意外,像是早就想到了似的,语气也十分平静:“刚是不是说吃面?你等着,我去下。”
“吴邪。”张起灵一把拉住了他。
他站着,低下头:“什么?”
“我不吃面,我们先坐下。”张起灵硬把他拖到了沙发上,同时用手臂按住他,再将他的脸转了过来,“看着我!”
吴邪只好被动地看着他,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要说什么?”
“刚刚那个人是来收房子的,我们三天后就没地方住了是吗?”
“是!”
“铺子也没有了?”
“是!就是说,我们没有地方住也暂时没有生活来源了!”吴邪竟然还补充解释。
张起灵盯着他好半天,却没有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反正都很平静,平静到麻木,他甚至觉得吴邪比自己都要镇静。那略带褐色的眸子,一丝畏惧也没有。
然后,他终于还是慢慢地放开了他,转头不再看他,只是将手臂搁在膝盖上,默然地交叉着手指。
“吴邪。”他沉沉地说,“你回家吧。”
并没有听到回答。
☆、最后的努力(七)
过了很久,张起灵慢慢地转过头,看向旁边也同样悄无声息的人,却见吴邪坐在沙发上,日光如火一般地看着自己。
“张起灵。”他说,“你再说一遍!”
“你回家吧。”他又说了一遍。
“再说一遍!”
“……”
“说呀,你说三遍!我就回家!”
“吴邪。”
“别叫我!”吴邪陡然大吼,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气得满眼通红,怒视着他,“张起灵,你有种他娘的再说一遍!”
张起灵怔怔地望着他,却不再开口。
吴邪气呼呼地一把推开他,然后就跑向了卧室。不一会儿,房里传来了一阵乱七八糟翻箱倒柜的声音。他就静静地看着房门,静静地听着,想象着屋子里的吴邪,一副怒气冲冲收拾东西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然后他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房门口。却见到吴邪已经用户力地拖着一只还没完全盖好盖子的大箱子出来,差点一头撞到他身上。
“走——”
走后面的‘开’字还没说出口,吴邪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向自己一冲,顿时,整个人都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同时,两片无比炙热的嘴唇一下子压住了自己。手上和唇上的力道都吓得惊人,他根本来不及任何的反抗,就被对方一把恶狠狠地推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床上还扔着刚才从衣柜里甩出来的木头衣架,咯着他的背上的旧伤,疼得他想叫,却被对方堵着嘴,只化成了一声极为含糊的低音。
吴邪抬起膝盖就想去踢,但张起灵却像早就料倒似的,一只手仍然紧箍着他不能动弹,另一只手已经压住了他的腿,将整个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又把他整个人都拉扯向自己,那力道,似乎想把他嵌到自己身体里似的。同时嘴唇也紧紧地贴着他,舌头几乎伸到了他的喉咙里。
吴邪眼眶一热,却更加极度不舒服,当下也就手脚乱动想挣扎,可是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才挥动了两下,便被对方死死地压在床上,继续发了疯般地吻他。吴邪的衬衫被撩到了半胸,背上的伤被衣架咯得更疼,不由得也火起来了,对着口腔里横行霸道的舌头,牙齿一张,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股又咸又腥的血液同时注入了两人的嘴里,几乎苦到四肢百骸。
吴邪突然又一下子没力气了,他像个被打败了的野兽,一动也不再动,软绵绵地任由张起灵剥光了自己的衣服,不过幸好这个死瓶子总算有点良心,将他身下的衣架都拂到了地上,总算没有再
咯到背,但想也知道一定是又红又肿了。
两人都大汗淋淋,几乎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吴邪,吴邪,吴邪!……”又开始语音复读机了,除了喊他的名字,就不会说别的话了吗?
吴邪咬着牙不说话,也不动,就像一具僵尸似的由着他摆弄。
“吴邪,不要回家!”
埋首在胸前正在啃咬自己锁骨的那个闷油瓶,终于低低地说了出来。
吴邪全身一震,不由得地伸出手臂,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脑袋,把他死命地拽起来,对上自己的眼睛。
“再说一遍!”
张起灵看着他,眼睛比他还要红,充满着焦虚与惶恐,哪里还有半分平时无波无绪的深沉样。
他开口了,声音低哑而深情:
“吴邪,我爱你!”
吴邪一愣之下后,立刻就抱住了他的头,狠狠地吻住了他。
两人的嘴中再一次充满了苦涩的血腥味。
激情过后,吴邪累得脱了力,尽管热得要命,还是被张起灵抱在怀里,他也懒得挣扎,只是拿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他身上渐渐开始淡下来的纹身痕迹。
“吴邪,我们还有多少钱?”胸口微伏,闷油瓶在问他。
吴邪怔了怔,又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大概还有十万块左右吧。”
他虽然平时是个挺节省的人,但铺子也不过开了三年多,而且这一行也不可能门庭若市。这几年来,赚到的钱大都是胖子寄卖的辛苦费,倒斗倒得连命也没有了,也很少顺出东西来。偏偏过年过节的时候,他都会带一些回家给父母,自己剩得不多。今年更加,胖子有了自己的盘口,销货都自己做了,不来找他帮忙,他的生意一下子就紧张了。再加上多了一个闷油瓶,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也有意无意地与三叔的生意疏远了。
张起灵并不懂市价的问题,于是便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可以买到房子吗?”
吴邪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只是摇摇头:“付首期也不够。我们现在只能去租房子。”
“可以租多久?”
“现在离市区稍近的房子起码月租一千以上,而且还不太好的。”
“一千?”张起灵蹙眉,“才只能租几年。”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白白地把那么多钱扔进去,房子也不是我们自己的。”吴邪叹了口气,拿开他缠着自己腰的手,坐了起来,“别说这个了,去洗个澡,然后吃东西,我饿死了。”
张起灵没说话,但也没起来,双手枕着头,定定
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邪也懒得理他,拖着疲累的身体,暗骂死瓶子的变态体力,匆匆地冲了个凉,便钻进了厨房。
等他拿了面出来,张起灵也已坐在客厅了,他说:“吴邪,你有什么打算?”
“下午我出去转转,不管房租有多贵,先找个地方安顿,总不能睡大马路。”
“我也去。”
“好。”
于是两人下午出去,走了好几个房屋中介,价格稍稍过得去的,不是太远就是太小。吴邪想着以后找工作肯定会找接近市区的,如果太远,光公车就要坐一两个小时,到了冬天谁受得了。如果太小,两人住肯定是不行的,条件也太差,虽然他们对生活没要求,可是他下意识里,就是不想闷油瓶吃苦。人家本来可以过得很好的,被自己硬拖了来,如果再过得像个乞丐,就太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