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每个人都长得不一样,但几乎都是同一种神情:痛心与失望,他们都看着吴邪,似乎要用目光将他燃烧起来。
最后这些脸都汇成了闷油瓶的脸,仍然是沉默,坚忍与执着。
吴邪抱住了头,他觉得整个脑袋都要炸了,他在矛盾与责任中徘徊,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直到凌晨,护士走进病房,才将吴邪从迷乱中惊醒。他看到母亲仍然一如既往地躺着,除了微弱的呼吸与心跳,完全感觉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他看着护士忙乱着,知道自己也帮不上忙,便退出病房去了楼下父亲的病房。父亲还没醒,守夜的人是二叔的一个伙计,见他进来忙摆手,让他小声点。吴邪问怎么还不醒,那人回答说醒了大半夜,刚刚睡过去的。
吴邪陪了一会儿,只好又转出来,又回到母亲病房,此时接班的人已经来了,仍然是二叔派来的。那人非让吴邪去休息。吴邪想总不能老让他们守着,便也急着恢复体力,只好去休息室躺了一会儿。可是一闭上眼仍然满脑子的恶梦,睡得极不踏实,过了午饭也就醒过来了。
他起身后蹑手蹑脚来到母亲病床前,母亲没什么变化,幸好呼吸心跳还平稳,离48小时还有大半时间,所以也看不出什么状况来。于是他又来到父亲病房,父亲倒是醒了,陪人在一边打着午嗑睡,父亲一个人呆呆地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见儿子进来,也没了往日的戾气,那泪水就流下来了。吴邪握住了父亲的手,却不敢哭,强打着精神好心安慰,说母亲没事,等父亲好了,就带他去看。
此时,吴一穷还不知道妻子的病是因为儿子引起的,所以他见到儿子,精神倒好了些。见到儿子也没有之前的倔强样,显得听话又懂事,又宽慰了许多,竟然还就着儿子的手,喝了好几口粥。吴邪见他如此,也不敢说这悲剧是自己引起的,虽然他此时倒宁可父亲狠狠地打自己一顿,打死也没事,可再也不能刺激父亲了。
就这么他在两个病房间转来转去,一直到了傍晚。吴家的人又像走马灯似的来回转,倒是二叔没出现过,只是派了好些个能干的手下来,另外他把医院的事情也弄得井井有条,医生也都打过招呼了。吴邪虽然有点奇怪,但一想二叔大概有生意上的事要忙,也就没多问。天黑下来后,二叔派来的人要回去,他重新又坐在了母亲旁边,食
不吃味地有一口没一口吃着盒饭,就听到病房门口又传来声音,来的人竟然是王盟。
王盟见到这个情况,也很吃惊,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吴邪问他怎么来了,是谁告诉他这事的。
王盟说:“我下午在家里呆着无聊,想着出去走走,又惦记着铺子,不知道被哪个老板占了。所以就去看看,没想到一去才发现,虽然装修得一新,却并没有开张,一问才知道,铺子根本没有租出去。想是伯父只是想气一下老板,不会真做那么绝的。我很高兴,想打电话给你,可怎么也打不通,一直说关机关机的。这时突然又来了一个人,原来是两爷的手下来帮忙,才把事情告诉了我,我就赶到医院来了。”
吴邪听说,才想起手机的事,从口袋里拿出来,早在昨天打闷油瓶的电话就停电关机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开起来。
“老板你现在没手机可不行。”王盟把自己的手机给他,“你先用我的。”
吴邪点着头,拿过他的手机,又情不自禁给闷油瓶打电话,仍然是打不通。
尽管这边的事情已经一团乱,他到底还是惦记着闷油瓶的安慰,想着暂时也找不到任何人帮忙,本来二叔可以,可是现在大概他是最想杀自己的那个人。
他突然想到三叔,这个老顽童也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得把他叫回来。
于是就打了过去,谁知道接电话的是潘子。吴邪刚开了个口,潘子就叫了起来:“小三爷,你的电话怎么老打不通啊!我可是打了一上午了!三爷受伤了,在河南医院躺着呢。他让我打个电话给你,要是没什么事,咱们要过段时间回来了。”
三叔每次出了事,都让他来做代理。那老家伙是死活不敢和二叔说的,不然就是讨骂。
“你们马上回来,家里出了一些事。我爸和妈都进医院了,幸好暂时没危险。我……反正你们先回来再说。”
潘子倒也吃了一惊:“行,我马上和三爷说。”
“等一下!”吴邪又喊住他,“潘子,你道上认识的人多,你帮我打听一下张起灵,他有没有出什么事。”
潘子糊涂了:“小哥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他……他出去倒斗了,好久没回来,我电话也没打通。”
“原来是这样。放心吧,小哥不会有事,哪个人是他对手?我让兄弟们帮你问问,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你们快回来。”
吴邪放下电话,便又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个地址给王盟。《
br》 “这是我新家的地址,你帮我回去拿个充电器来,还有再拿几件换洗衣服,我暂时不回家了。”
王盟答应着,又忧心地道:“老板你顾不顾得过来?我明天也来帮你忙吧。”
“我没问题,还有好多吴家人呢,你家里还有个行动不便的老娘,来医院干什么?”
说到吴家人三个字,吴邪没来由得一阵刺心。
王盟点点头,拿了地址放进口袋,就匆匆告辞了。
☆、再见 吾爱(七)
张起灵回到杭州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六点。一下火车,他就去最近的一家小通讯店里买了一只手机一个号码卡。他现在有了身份证,倒也不怕登记。手机装好后,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胖子,告诉胖子这是自己的新号码,并且已经到杭州了,请胖子替自己向小花说声谢谢。胖子也很高兴,说小哥跟天真过了半年,都他娘的成了一个懂礼貌的新时代好青年了,在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么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和胖子通完话后,张起灵又迫不及待地给吴邪打电话,这一回仍然是关机。他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就算忘记充电,也不可能一天一夜都不开机吧?难道是病了吗?
想着,张起灵就心焦起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离开时他们一起租的新家。过了一个小时才到家,虽然公寓仍然旧得不像话,但他看着,倒莫名地生出一种亲切感来,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于是,他还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就像怕吓到吴邪似的。这份小心翼翼,连自己都很是鄙视。正如胖子所说的,以前,他张起灵把谁放在眼里过?
到了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屋子很小,一打开灯,望进去就是个小客厅,客厅里东西有点乱,好像没整理过,却一个人也没有。
他换了鞋,把门关好,便轻轻地走到了卧房门口,房门是开着的,里面也是一目了然,比客厅里要整洁一些,想是吴邪起床时还是叠了被子,只不过仍是不见人。
“吴邪?”他试着喊了一声,又转向卫生间和厨房。洗衣机里仍然放着几件来不及洗的衣服,而厨房里,有一碗青菜,明显放了一段时间,有一股淡淡的馊味。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提高了,纵然已经能确定吴邪不在这里,但他还是高喊了一声,又匆匆在有限的空间重新看了一遍,已经能确定吴邪不在家了。
就算他找了工作,现在都七点了,还没有下班吗?
张起灵不由得又掏出手机给吴邪打了电话,仍然是关机。他脑中记得号码不多,也就是吴邪,胖子,其他人以前都存在手机上,他也懒得记。现在手机丢了,其他人的号码想打也打不出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呆站了一会儿,才发现背包还背在身上。忙把包放下,告诉自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吴不知道他回来,说不定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
只不过总是有一些遗憾,原本想着给吴邪一个惊喜的,谁知道却扑了个空。又隐隐有着一丝不安,这明明很小,却仍然是空荡荡的房子,让他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
不过既然电话打不通,他也只好作罢。匆匆地洗了个澡,又烧了一点开水,给自己倒茶喝。这一整天他滴水未进,只想着赶路,都快渴死了。
喝完水,他刚想走进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就听到门外面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心中一喜,不由得大步地走到门边,抢着打开门,喊到:“吴邪!”
门外,不是吴邪,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的王盟。
“张……张老板,你回来了?”
张起灵抑制着失望,淡淡点了点头,又朝他身后看看,才问:“吴邪呢?”
“老板他……”王盟不知怎的,没有再接下去,探头探脑地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张老板,老板他……的充电器在哪里?他手机没电了。”
张起灵虽然疑惑,但仍然是转身进屋去拿充电器,这会儿,王盟也不请自来地走了进来。看到沙发上堆着几件衣服,就忙急着去拿。
“你干什么?”张起灵站在门边,皱着眉问。
“我……是这样的,老板可能有事会在外面过段时间,要我帮他拿几件衣服去。”王盟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衣服是脏的。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吴邪怎么了?”
此时王盟脑子也转得混乱之极,他不知道眼下这个情况,要不要和张起灵说实话。虽然他一点也不了解张起灵,但在平时的相处中,也明白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哥,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基本除了吴邪,他没有对任何人正眼瞧过。现下老板家里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和他说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吴邪说不定并不愿意他知道。
不过,之后王盟也看到了张起灵风尘仆仆的脸,以及地上的大旅行包。刚刚在医院里,老板明明自顾不暇,还那么焦急担心,肯定也是想快一点见到张老板的。要是瞒着,可就是他王盟的不是了。
于是,王盟也突然聪明了起来,他说:“张老板,老板没什么事情,就是一时回不了家。你拿几件老板干净的衣服出来,我带你去见他。”
他这么一说,张起灵立刻点头,转身进屋拿了几件吴邪时常穿的衣服,塞进一个小包里,和王盟一起出了门。
王盟没有立刻带张起灵去医院,而是把他带到了一个路边的小摊里,擅自坐了下来。
“来两碗面,一碗咸菜笋丝,一碗小排牛腩面。”王盟对伙计说。
那伙计答应一声就去忙活了,张起灵没有坐下,忍着不耐烦:“你干什么?”
“张老板你先吃点东西吧。”王盟也
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你一定很久没吃东西了,等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
“我不饿。”
“那我就不说老板在哪里了。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会难过的。”
张起灵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勉强地坐下来,他的确是不敢对王盟怎么样,吴邪很爱护伙计,他也得看着吴邪的份上,只好忍耐。
不过当面一拿上来,他的脸色就好些了。那香得入骨的牛腩加小排骨气味,直往他鼻子里钻。王盟像是了然似的,自己拿了笋丝面,把满满一大碗的都是肉香的放到了他面前。
“吃吧,张老板。”
张起灵也不跟他客气,又急着想见吴邪,他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很快就两话不说拿起筷子埋头苦吃了起来。
王盟怔怔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难过。以前,老板是宁可不顾自己,也从不让张老板饿着冻着。别看张老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气场也很足,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冻住。可是在生活方面,他就像个孩子。他从不记得按时吃饭,也不知道加衣服,一年到头就只穿一个式样的。生活上总是老板给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可是一到了外面,老板什么都听他的。
他们两个,好像是天生就该在一起的,即使是什么也不说,都明白对方该做什么,自己又该做什么。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王盟也不傻,当然知道老板家里不同意,谁会同意呢?现在老板的父母都这样了,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吃完了,走吧!”
突然,张起灵放下了筷子,果然他面前的大海碗里,只剩下了汤水,一根面条都没有了。
可吃得够干净的。
王盟看了一眼自己几乎没动的面,也只好站了起来,那边张起灵早就付好了账,走到了马路上。
“要打车吗?”他问。
王盟点点头,张起灵便马上打了一辆车。两人上了车,王盟就说出了医院的地址。
他一说出来,就发现张老板整个人都呆了一呆,然后立刻转头狠狠地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给吞了。
“不,张老板你别着急,不是老板生病了!”王盟吓得忙摇头摆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