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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脚背就被小花狠狠地踩了一脚,还顺便使劲地拧了拧,黑眼镜笑容不变,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就像完全没感觉似的。
吴邪苦笑了一下,装作没看见没听见,朝他们点点头,走开了。
小花顾自转身也走出了门。
黑眼镜在后面喊:“花儿爷这是去哪儿?”
“去山上走走。”小花头也不回地说,“你的脚趾头要是还没有被我踩断,就一起来吧。”
黑眼镜抚掌大笑,大步地跟了上去。
吴家村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在江南,所谓的山其实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土丘,此时是冬天,山上树木稀疏,不见绿色。幸好今天的太阳比昨天要暖和,尽管山风凛冽,但也不失一点点的暖意。
小花捡了一块石头在山顶的高地坐下,俯视着下面炊烟袅袅,食物的香气布满了整个村子。
身后传来声音,黑眼镜也在他后面坐了下来。
“以后不要在吴邪面前提哑巴张。”小花一边玩着俄罗斯方块一边说。
“为什么?”
小花一顿,倒好奇地侧了侧头:“你也会问为什么?我以为你对所有事都不在乎。”
“我对生死不在乎,不代表我对感情不在乎。”
“感情比生死重要?”
“那当然。”黑眼镜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然活着什么意思?”
“有了感情,也没命享受。”
黑眼镜笑了起来:“花儿爷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现实?你的人生观和我倒是完全相反。”
“我要是和你一样,我堂下几万个兄弟,都没饭吃了。”小花也笑了笑,“黑爷是性情中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可以花天酒地,敢爱敢恨。可我不行,我饿着没关系,我的兄弟们还要吃饭呢。”
难得这次黑眼镜竟然没有回答,气氛一时冷场了下来。
小花于是又低头玩手机,手指飞快转动,俄罗斯方块一关一关地闯过,一直到第十关的最后三十秒,却终究前功尽弃,
方块堆到了顶,屏幕上出现了“GAME OVER”几个字样。
“shit!”小花骂了一句,手握手机,就狠狠地朝着山的另一边用力的扔,粉红色的崭新的手机在阳光下闪了闪,便抛落到了山腰边,跳起来滚了几圈,滚进了溪涧里。
黑眼镜也愣了愣,随即笑道:“一个游戏而已,花儿爷太认真了,可惜了一部好手机。”
“没什么好可惜的,上次谈生意时,这玩意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破坏了我一笔买卖,我早想扔了它了。”小花斜倚着石头,用手指捏了捏眉心。
黑眼镜在他身后仰躺了下来,枕着头,微笑道:“那就不要玩了,这么晒晒太阳,聊聊天,也不错啊,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刻。”
小花仍然是倚着石头,拿着一根枯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眼睛也有意无意地看着他。墨镜下的眼睛不知是闭着还是睁着,那脸,却是直直地对着天空中的阳光。
“最近在忙什么?”小花问。
“和你一样,混饭吃。”
“这一年来有没有看到过哑巴张?”
“不是不让提吗?”
“我可以提。”
黑眼镜又笑了,转头看他,看不出他眼神中的表情与光彩,但那笑容,却是无奈宠溺的。
“我没见你这么不讲理的人。”
小花也笑了,却傲气地说:“那是当然,这世上,只能有一个我!”
天气很冷,小花却穿得不多,只是一件薄薄的粉色毛衣外面一件白色薄羽绒衣,羽绒衣也没拉住拉链,他本来就瘦,身上寒气又重,脸颊已冻得发红,细瘦的指尖也是红红的。
即使是越来越暖和的阳光,也像似无法驱散他的寒意。
“为什么穿得这么少?”黑眼镜问。
小花却指指他黑色的薄夹克,“你还说我,你比我穿得更少!”
之后,一直到两人下午去吃午饭,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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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年后的某一个晚上,在某家酒店的车库碰到了黑眼镜,他大概是赴了一个宴会出来,走到自己车前,却意见地和同样来取车的吴邪撞上了。
“真是难得。”他仍然是万年不变的笑容,黑色的风衣,高高的身材,果然仍然是个万人迷。
“是啊,好久不见。”吴邪也笑着打招呼。
黑眼镜笑着,打开了车门,刚要走进去,车门勾住了风衣的衣摆,一样东西掉了出来。
吴邪弯下腰,将东西捡了起来。
原来是一部很旧的翻盖手机,是好些年前的旧款,金
属外壳已经裂了,颜色也不太分辩得出来,而且看起来已经不能用了。
但吴邪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小花的手机!他一直说这是他的幸运手机,帮他做过好几场大生意呢。”吴邪说。
黑眼镜回头看着他,笑容稍淡了些,并没有说话。
吴邪把手机还给他:“你东西掉了。”
“谢谢。”他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里。
吴邪见他要钻进车子,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和小花,还联系吗?你知道他的近况吗?”
要知道小花的近况并不难,电视里都是铺天盖地的广告,何况,他刚刚和秀秀结婚度完蜜月回来,是媒体杂志喜欢报道的八卦消息。
“知道。”黑眼镜无所谓地答,“早不联系了。”
“那……”
“小三爷,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样幸运的。”黑眼镜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吴邪和他身旁始终一言不发的张起灵,“能够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还能够在一起,这机率比中彩票还难,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一样坚持到底的。”
吴邪一时说不出话来,却见他挥了挥手,钻进黑色的轿车里,飞一般地开走了。
吴邪轻叹了口气:“他喜欢小花。”
张起灵同样轻声地问了一句:“解语花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小花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这些。”吴邪回头遗憾地说,“应该——不喜欢吧。”
张起灵没再问,只是轻抚了一下他的肩以示安慰,然后便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回去吧。”
这样又过了许多年,当小花与秀秀的第一个孩子从国外留学回来,全部接手了早就合并了的解氏和霍氏企业,小花这才真正的闲了下来,与秀秀搬到了郊外的别墅里,每日里只是看看云,喝喝茶。
有一次吴邪去找他,趁秀秀不在,他问坐在院子里的小花:“你还记得黑瞎子吗?”
“记得。”小花喝了一口清茶,虽然眼角已有皱纹,但那面容仍然精致如初。
吴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听闷油瓶说,他不久前死了。死在一个古墓里。”
小花的表情并没有改变,他在看着院子里的一株牵牛花,花藤如此顽强的延着墙缝往上攀延,一路都是白里透着黄的大花朵,在初春的阳光下,显得特别的好看。
“是吗?”小花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以为他早死了。他那种人,能活到现在不错了。”
吴邪也没话好说。
过了片刻,小花突然问:“然后呢?”
吴邪没听明白:“然后?”
“我说他死了然后呢
?有谁安葬他了吗?还是就把他扔在那里?”
吴邪一怔,摇摇头:“我不知道,闷油瓶没说。既然被人发现了,一定是好好安葬了吧,同行之间,这点良心还有的。”
其实闷油瓶说了,他说,黑眼镜死得挺惨的,他年纪也不小了,早就该收手了,只不过他向来独来独往,纵然和闷油瓶有联系,但也只是偶然的,平时,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当得知他死的时候,闷油瓶第一个就赶了过去,可是现场已经清理掉了,他怎么也找不到,谁也不知道他最后怎么了,只听过一些人说过,他死得真的很惨,也并没人去收拾。
闷油瓶却没有对吴邪说怎么个‘惨’法,吴邪怀疑他知道,只不过他不说而已。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徒增伤心,而且已经毫无意义。
“吴邪。”
“什么事?”
小花回眸一笑,笑得很凄凉:
“留下来吃晚饭吧,秀秀手艺很好,把你的闷油瓶也叫来。”
“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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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遥远的距离(三)
傍晚的时候,胖子给吴邪打了电话,说了包厢的地址,吴邪答应一会儿会和小花来。
包厢是集卡拉OK与吃饭为一体的一个极为清静的环境,价值当然不扉,不过胖子特意挑了这个地方,自然是为了方便谈话。
没想到张起灵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
“我不去了。”他说。
胖子吃惊地:“为什么不去了?你都到这里了!”
“也没什么好谈的,你不是都和我说了吗?”
“小哥,我和你说,同天真和你说,是完全不一样的!”
张起灵懒懒地靠着餐馆外面的一根电线柱子,说:“如果我对吴邪有影响,这一年里,他有许多机会表明他的立场,可是现在他连孩子也生下来了,就说明他的决心了。我不会连这样也不懂。”
“可你都已经到这里了,没有回去的道理,这不是白来了吗?”
“不会。”他淡淡地说,“杭州挺美的,我想杭州了。”
胖子只好拍了拍他:“那也行,其实真他娘的没什么意思,我都没想到天真变心这么快。我要是你,我也灰心。”
“胖子。”张起灵正色地道,“这只是我和吴邪自己的事,和其他人无关。他还是你的好朋友,今天,好好地给他祝福,别提我,不要胡说八道,别让他多喝酒,这一切最初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
“知道了。”胖子咕哝着,“早就又骂又打过了,还在乎这会儿。”
张起灵皱起眉:“你打过他?”
“当然,胖爷我不爽,昨天一到村子我就狠狠揍了他两拳,还好这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还手。”
“记住,别再有下次了!”
张起灵沉下了脸,手插在棉T恤外套的口袋里,转身就走。
胖子也没跟过去,叹气着摇头,又骂了声娘,这才走进了餐馆里。
但他终究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气归气,骂归骂,还是点了最贵的菜,又点了好些吴邪爱吃的点心,这些年来的兄弟也不是白当的,他是知道吴邪为人,也能明白这表面的风光后,吴邪一定忍了许多委屈,之前他和张起灵两人也必然承受了许多白眼。这世间终究是不能容许两个男人谈情说爱,要不是他和他们是好朋友,如果道听途说,说不定也会骂上一两句变态。
他也明白,如果没有小哥的出现,吴邪现在早结婚了,有儿子也不是一件稀奇的事。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东西,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骂他打他?
小哥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小哥看
上去,好像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
包厢分两间,因为人不多,所以只上了一顶小圆桌,旁边像旋转餐厅摆着一个转动的大食盒,通过一个小窗连着外面,放着许多盘菜,喜欢什么,拿一盘就可以了,而且菜也随时通过小窗可以切换,这样避免了服务生进来上菜,也可以让他们安心谈话。
包厢里间,是一个小卡拉OK厅,可以边吃边唱。这种包厢现在在杭州挺流行的。当然价格也比普通的要贵。
吴邪他们到的时候,胖子意外地发现多了一个黑眼镜,而秀秀并没有来,她留在村子里正剪最拿手的窗花纸,要给吴邪贴在新房的窗户上,说臭男人的聚会,她没兴趣参加。
“好久不见了,胖爷,发大财了?几年不见更加滋润了。”黑眼镜笑嘻嘻地上前和胖子握手。
因为张起灵说他不来了,所以胖子倒也不介意多个人,同样打了个哈哈:“哪里比得上黑爷的生意大?黑爷不只有钱,长得也风光。瞧黑爷这身派头,他娘的小马哥都要给你提鞋了,我说你能不那么帅吗?留点妹子给咱们这些老光棍们呗!”
黑眼镜哈哈大笑:“在小三爷和花儿爷两位大帅哥面前,胖爷您就别寒碜我了?我一个瞎子五官都不全,年年过助残日,哪里配说帅字?”
吴邪倒也被这种无厘头的对话逗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小花不屑地瞥了黑眼镜一眼,就顾自在桌子最里面靠墙坐了下来,又将吴邪拉着坐在了自己旁边。
胖子于是和黑眼镜也在他们对面坐下。黑眼镜朝四周望望,又好死不死地问了一句:“这人会不会太少了?还有人没来吗?”
小花不悦地喊了一声:“喂!刚才跟你说的都忘了是不是?”
黑眼镜立刻一副无辜样:“我又没提哑巴张!”
小花气得挑了挑眉,吴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