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谁人留-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颤抖。孩子今天诡异的乖巧,卫庄想,应当是可以开了窗户看看的。熟悉的大氅披在身上的时候,有些冰冷。整个房间几乎都散发着霉气了,卫庄支开了窗户,然后慢慢的系上了大氅的结。

 

吸了一口窗口带来的冷气,卫庄有些恍如隔世。只是头又有些晕眩,卫庄用舌挑了舌根底下的血参,咬了一下,浓重的苦味蔓延在嘴里,和着唾液咽了一口,逐渐有些冷起来的身体又渐渐暖了起来,像是一把温热的火热腾腾的在身体里烧,虽然热却不是烫,暖洋洋的很舒服。

 

“父亲。”黑麒麟出现在窗口,看着卫庄:“天冷,进去吧。”她的声音还带着稚气,隐藏在宽大的兜帽里的黑色眸子却亮得像是鬼谷天黑后的星星。她伸出手,将支起的窗户极为缓慢而又坚定的关闭了。看着黑麒麟的面容逐渐消失在纸窗后,卫庄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有点闷,他就像是被囚在这间房间里,进不来出不去,闷得没话说。

 

他扶着墙的边上慢慢的走到床榻边上,掀开还算温热的被子,躺了进去,冰冷的双足被温暖的被窝裹着,又有些贴着滚烫的汤婆子,倒是也算舒适。卫庄含着那片血参,磨碎在牙齿里,然后按着胸口吃力的侧过身子,将残渣吐进了盆子里。然后沉睡。

 

小圣贤庄不远处

 

盗跖扶着盖聂:“没事吧。”盖聂稳了稳杂乱的内息,强忍住涌上喉咙的一口鲜血,调息了一会:“白凤受了很重的伤,不去看看吗?”盗跖的手顿了顿,没说话。“去看看吧,很担心不是么。白凤很反常,大概发生了什么事。”盖聂看着盗跖,温润一笑:“不用担心我。”

 

话音刚落,刚刚还扶着自己的盗跖瞬间已经消失。电光神行步还真不是简单的,盖聂本来还是笑着的,却突然变了脸色,转过身按着旁边的栏杆大力的咳嗽起来,从嘴里呕出一口一口殷红色的鲜血,瘫坐在石头上:“咳咳咳咳!”心肝脾肺都要被焚烧的疼痛感,旧伤又复发了。

 

究竟还能活多久,活多少日子,会不会在旧伤并着新伤一起复发的时候死去,还是莫名其妙的就死在大秦的手里,盖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撑了身子,从石块上站起来,这条路,苦也好甜也罢,他都要撑到天明能够自保的时候,再死去。倒也不枉费了荆轲临终前对他的托付。

 

脑海里又莫名显出卫庄的身影,那个骄傲的男人,勾着冷冷的微笑。如果死在他的手里,似乎也算不错,盖聂静静的微笑着,按压下了心底的那份躁动不安和浅浅的爱慕。又垂下眸子来,手捂住嘴,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手心里的血很像蜡,纯粹的殷红颜色,漂亮的像是开在地上的石蒜花,让他又想起了卫庄柔软的唇,平日里是淡红色的,情动时变成了殷红殷红的,像是涂了胭脂的女子。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还好还是不好,盖聂又咳了几声,喉咙都觉得干涩疼痛起来。白凤的异常或许和小庄有关,他却已经无暇再想,小庄应当还好,不然白凤怕是红了眼,否则就算是盗跖冲出来,他也不会罢休。或许盖聂该嘲笑自己的冷静,又或许他该悲哀自己的冷静。终究是没有勇气到鬼谷去问一问,去看一看明明记挂在心上的师弟,他是个懦夫……一个懦夫。

 

“盖先生!”路过的范增失声大喊起来,盖聂听着那声喊叫,缓缓的倒在地上的同时,突然就涌起了一个念头:这时候,突然就很想鬼谷,很想小庄,很想师父……。闭着眸子,将一切归于黑暗,一种不可抑制的悲伤渐渐弥漫开来,鬼谷弟子终究是相杀为结局。

 

小庄,你再等我几年……可好。

 

——苦

 

 

 

 

“无妨。”

 

初醒时,卫庄便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这句话,声音的主人语调里的稳重宛如少年时拉不动的二胡。他知道这个人,李斯,大秦帝国的丞相,狡诈而又对敌人了若指掌的李斯。并没有去思考太多的疑问,卫庄只是舔了舔干涩的几乎裂开了口的唇瓣,挣扎着起了身。

 

勉强的扶着床榻下来穿上布鞋,卫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唇也没有方才那样疼的厉害了。抚了抚胸口,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慢慢走过去披上了大氅,浑圆的肚子毫不意外的显眼,卫庄将两边的绳结微微系了起来。过了一会,门被敲响,李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叨扰。”卫庄愣了愣,半响才嘶哑了嗓子:“进来吧。”

 

门被推开,卷杂了冬日的雪花,李斯披着一件相当厚的棉袍走了进来,依旧是暗蓝色的格调,沉闷的一如他的人。李斯的视线首先是落在卫庄根本遮不住明显突出的浑圆腹部,眼底微微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平静。便是如卫庄这般强者,也不得不赞一句这个法家弟子。稳重而又迟疑的声音又开始如同二胡一样拉动弦:“在下这番前来,只是为了与卫先生做一笔交易。”

 

交易很简单,李斯为鬼谷或者说是卫庄提供一些珍贵药物;而鬼谷在几年之后,救他一命。如此简单的交易,仅此而已。

 

过程很融洽,让卫庄比较满意的是,李斯从头到尾都如同平常一般,说话虽慢,大致却清晰,眼神也没有乱瞟。不过如此倒是让卫庄愈发好奇,李斯的城府竟如此深厚不成。当李斯站起,拿起放在门边上的伞,突然极为缓慢而又坚定的说了一句:“还望先生珍重。”卫庄蓦然沉默了。

 

过了一会,待李斯那暗蓝色的身影渐渐在大雪中消失,赤练才玩着衣袖,不屑的扭着柔软丰腴的腰身拉着白凤走进来。赤练坐在卫庄面前,神情慵懒,眉梢虽是风情万种,却隐隐含了鄙夷:“这李斯,神神鬼鬼的,也不知心底打什么主意。”卫庄淡淡的笑了笑:“你自然不懂,过几年,你帮了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眸底隐隐有些笑意,却更着冰冷:“白凤,你又是如何,太过逞强。”他虽依旧笑语盈盈,却蕴藏了几丝恼怒。白凤面无表情的觑了他一眼:“无话可讲。”态度甚为倨傲,气氛蓦然尴尬起来。过了一会,卫庄才慢悠悠的开口:“罢了,你们出去吧。”赤练和白凤都一声不吭站起来走出去,赤练格外细心的关上了门。

 

微微闭上了眼,卫庄的左手抵着额头:“还不出来么,麟儿。”清丽秀气的少女慢慢从黑暗的角落脱离出来,微红的脸庞带着些许羞涩:“父亲大人。”卫庄看着黑麒麟,心里不知道是放松还是欢喜又或者是无奈,哑着嗓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见她呆呆的伫立在桌子旁边,才恍然开口。

 

“坐下吧。”卫庄如此说道。便见着黑麒麟像是得了夸奖,欢天喜地的坐下来,眼睛偷偷的瞄着卫庄隆起的腹部,纯净的眼底有些窃喜和温柔。虽然对黑麒麟的目光有些许不悦,卫庄却并未说出口。这孩子的确是寂寞了太久,变成杀手,学习如何伪装,小小年纪却不曾有玩伴,倒也的确是苦了点,虽然她从未有过怨言。

 

“父亲大人。”黑麒麟又坐近了点,少女温软而又干净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卫庄的腹部。她柔软了声音说起来:“我上次在小圣贤庄,听到荆天明哭,好像盖聂受了重伤,似乎很难撑过去。”冷血而又心思简单的少女如此温柔微笑着,复述着事实,满心以为父亲大人会高兴,却只换来了对方的一脸惨白和咬牙紧忍。

 

“哪……哪里疼吗?!”黑麒麟手足无措的想去触碰卫庄,却被对方眼底浓浓的杀意吓到:“父亲……父亲大人?”卫庄再次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仅仅攥着手中的杯子,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流下:“麟儿,出去。”男人被折磨的痛苦不堪,却依旧保留着最后的尊严,低哑着声音,看着惊慌失措的黑麒麟:“快点。”

 

黑色的影子在面前消失的时候,卫庄再也撑不住,从椅子上滑落,缓缓坐倒在地上。疼痛逐渐蔓延上来,宛如是钝刀割开肉的感觉,并非是瞬间的刻骨疼痛,而是慢慢的磨进骨子的逐渐,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汗流进了眼睛,跌落几颗咸湿的水珠。

 

从未想过,原来那个人也会死亡,也会重伤;他一直那么强大,强大而又坚忍,几乎让人忘了世间上的危险。大概是他的愚蠢吧,莫名的善良和温柔,愚蠢透顶。卫庄捂着肚子,这么多年,他并非完全不知道盖聂的情况。也得知过那个人成为剑圣,也得知了他叛了秦国,也得知了他的……渺无音讯。一直都很放心,与其说放心倒不如说坚信,那个男人绝对不会死。

 

于是便忽略了那强秦,那铁骑,还有那个男人的性子。卫庄把脸埋在手里,肚子上的疼痛混杂着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让他低低的笑出来,像是一只绝望哀嚎的野兽,在这个静谧的时间,在这个寂寞的空间里,放声大笑。

 

 

 

 

夜深了,月亮都隐到乌云之后,本就安静空旷的鬼谷愈发幽清。腹中的胎儿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半夜折腾起来,卫庄实在疼痛难忍,翻来覆去竟是将睡虫全全赶跑。躺在榻上微微弓起了身子,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宽厚的手掌如今紧握着床榻的一角,用力之狠,让卫庄自己都能感觉到五指渗入木板时的粗糙。

 

“吱嘎。”饱经沧桑的木门被推了开,影影绰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阴霾笼罩,辨别不清对方的神色和脸。鲨齿便在不远处,卫庄忍着腹部隐隐传来的剧痛,计算着如何将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模样的来人斩杀。那人走近了几步,鲨齿已然入手,卫庄侧身下床,还未来得及施展剑诀,便疼痛不堪的弯下身去,像只老死的虾米。

 

剑势很猛,虽是被主人收住,却还是第一时间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鲨齿依旧被紧紧的握在手里,剑尖刺透了来人的皮肤,殷红色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看不清低下头左手捂着肚子的卫庄脸上是如何的痛苦和惨白。但是可以从对方几乎拿不稳的手和近乎快要掉落的鲨齿感觉到,他现在,很弱。弱的毫无防备。

 

并未善心大发的去扶起疼痛不堪的卫庄,也不曾趁机偷袭对方,来人只是静静的站着,任由鲨齿抵着脖子,任由细小的血流顺着脖颈的曲线蜿蜒流下。静静的看着卫庄密集的汗珠顺着脸的轮廓,看着对方在夜色下晕染了的睫毛不停的煽动,显出一副苦痛的模样。他便如此静静观望,良久才开口:“小庄。”低哑沉稳的声音一如记忆里的刻板。

 

他如此唤着卫庄,亲密而又温柔,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缱倦悱恻。“师哥?”卫庄勉强忍住疼痛,努力睁着眸子去看面前的人。洗的几乎发白而又老旧的衣裳,参差不齐的刘海,俊朗的眉眼和微微有些瘦削的脸,是盖聂没错。卫庄突然想笑,事实上他也的确笑了出来,低低的,近乎呜咽,像是风吹过竹叶之间,叶子抖动而发出的沉闷的哭声。

 

手终究是软了下来,鲨齿轻而易举的没入了冰冷的木板,支撑着卫庄的身子。盖聂看着卫庄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就好像一尾脱离开了水的鲤鱼,虽然可怜却也丑陋。卫庄尽力护着突兀的肚子,汗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顺着脸滑落,在干净的木板地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小滩的水渍。盖聂俯瞰着脆弱的卫庄,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站了一会,等到夜风将卫庄额上的汗都吹干了,他才慢吞吞的关上了门。

 

说不得心里是悲是喜是惊是怒是羞是恼亦或者是杀意,盖聂终究是沉默了,宽厚粗糙的手掌按上对方瘦削见骨的手掌,几乎连骨头都摸得清楚。左手微微紧了紧,右手灵活的拂过了卫庄浑圆的肚子,揽着他的腰半搂着起来。低低的声音拖长了音调,有些诡异:“这里凉。”卫庄只觉得肚子上传来的触感有些炙热,孩子也渐渐的安分了下来。

 

果然是盖聂的种。卫庄冷冷的乃至不屑的笑起来,埋在对方的怀里。

 

见卫庄似乎没有走的意思,盖聂也只是沉默着让右手用力托着卫庄的腰,左手缓落在卫庄的大腿上,将其横打抱起。右手微微抬高了些许腰部,让肚子得了些许空隙,不用让对方太过难受。卫庄上半身几乎是悬空着的,思索了片刻,靠过去,偎在盖聂的肩上,睫毛颤了颤,合上了。雪白的发丝撩拨着盖聂,丝毫不顾盖聂如今复杂的心情。

 

大概是很累,卫庄几乎是沾到盖聂的肩膀便入了眠。被褥方才被卫庄掀开,如今已经凉了个透,盖聂将他放在床榻上,拉了被褥遮住。渐渐弯下身去,抵着卫庄冰冷的额头,慢慢的亲吻着对方干燥的唇瓣,并非是极为柔情火热的唇齿交缠,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