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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们辗转到了西江千户苗寨,跟的是一个旅行团的车,导游还一路劝着我们加入,说能给我们优惠。
没头没脑的走了一会儿,胖子直接坐到了树下的一块石板上,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树叶当扇子使:“天真,你他娘的没打听好就急着来了,现在不知道具体地方,咱也没开车来,遭罪哟!早知道就自驾游了,刚才那个白痴导游太他娘的能说了。”
我坐到他的旁边,靠着树叹了口气:“你让我上哪打听去?张素娥都不知道。”
胖子道:“诶,你说那个娘们儿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些玩意儿咱可从来没听说过。”
我道:“她有可能是小哥唯一的本家亲戚了。”胖子瞪圆了眼珠子,道:“你说她可能是小哥这边的张家人?”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胖子仰天一声长叹:“这消息太他娘的惊悚了!”
张素娥的确知道很多东西,她和我说过一些,最危险的是我居然相信了她,最可悲的是我别无选择。
她说的起灵谣在开始和结尾要用到一只二响环的声音,这显然是一个特定的地点,因为二响环在苗疆只有一只。不可能每个地区的苗人都用,这一点又说明了,起灵谣在苗疆并不是普遍使用的,我们之所以没听说过,可能就是因为用起灵谣送葬的苗人们可能在某一个深山老林里面生活着,他们甚至与世隔绝、过着类似野人的生活,衣不蔽体。。。。。。靠,扯远了。
以上只是我的想象而已,当不得真。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我们要找的苗人,绝对是没有汉化的生苗。啧,有些麻烦了啊。
稍作休息,我们正式开始了以死不要脸死缠烂打死不妥协死不放弃的四死觉悟为中心思想的问路行动。
西江千户苗寨依山而建,这边还是高原,我们好几个小时都在石阶上爬来爬去的,上坡下坡,这个坡到那个坡。满眼秀美的景色都没力气赞叹了,最后终于在一对苗家兄妹那里得到了消息,他们说的的地方是一个叫也嫣的自然寨里,也属于西江的组成部分,要翻两座山头。这对兄妹就是跟着家人从那里面搬出来的,千户苗寨这边的苗人几乎都是汉化了的熟苗,所以他们也学会了汉语。
语言毕竟是个很大的阻碍,我跟这对兄妹说了我们很需要一个人来带路并且当翻译,耽误不了几天时间,价钱好商量。他们兄妹两个商量了一下,同意了由那个叫宝翁里的哥哥带着我们去。
这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我问他能不能马上走,他思考了一下说可以坐山上有路他可以用牛车带我们去,天黑前可以赶到寨子里。商量好了之后宝翁里去准备牛车,我和胖子找了个地方吃东西。
胖子一直吐槽宝翁里的名字,我心里想的却是,还好,这死胖子有的是精力。
否则我也许会为坚持今天走的决定而产生一些愧疚感,胖子就算是真的很累,他也不会说,他知道我心急。
半小时后,我们三个人坐着牛车上了一条山路,牛车走得不快不慢,山路也还算平稳,我们和宝翁里谈起他的名字,他说这是黔东南苗疆地区大部分的习俗,三辈人的单字组在一起取的名。
路上我又尝试着问了些关于起灵谣的事情,宝翁里说他和妹妹小时候就搬家了,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送葬时候的却是要奏一支特别的曲子,一个很戴着面纱的女人站在最高的台子上,底下一群苗人奏乐,用很多种乐器,唢呐,笙,扬琴,还有鼓。。。。。。
其他人都围成一圈,中间放着棺材。小孩子是不准允许去出现在送葬场所的,是宝翁里那时候好奇偷偷跑去看的,后来甚至大病了一场。
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找对了。
太阳还没下山我们就赶到了也嫣,这里的苗族文化气息很重,几乎看不到什么汉式的东西,建筑、雕塑、衣着、甚至语言都体现着这是最纯正传统的苗族。
宝翁里带着我们到了一个两层的木板房外,一个浑身戴着闪人眼睛的银饰的中年女人走出来了,宝翁里和她用苗语交谈着,那个女人眼睛一直在看我们,这大概是在说明我们的来意,我拉着胖子上前学着宝翁里刚才行礼的样子微微鞠了一躬,中年女人和很和善的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子。
宝翁里告诉我们她去请寨老了。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戴着头巾。我们再次行了礼,说道:“寨老您好,我们想找这里主持送葬的人。”宝翁里翻译了一遍,寨老的表情有些阴沉,用苗语说了一通,宝翁里道:“他说这里的神机婆婆只帮苗人送葬。”
看来神机婆婆应该就是主持送葬的面纱女了吧,我对宝翁里说:“你告诉他我们不是要送葬,是想请神机婆婆帮我们奏一次起灵谣,我们是要找人。”宝翁里翻译完了,寨老皱起了眉头,又说了句什么,宝翁里翻译道:“寨老说这个就不归他管了,让你们自己去找神机婆婆。”
胖子在一旁说道:“那你赶紧问问那个神机婆婆住哪儿啊?”
宝翁里照做了,寨老说了很简短的一句话然后就走回了屋子。我看向宝翁里,他道:“他说在山头上。”
“他娘的!还要爬?”胖子面容扭曲的问了一句。我和宝翁里同时点头。
“这里已经是山腰上了,山头也不远的。”宝翁里说道,我拍了拍胖子的肩:“你要不在这里等着我算了。”胖子立马不乐意了:“说啥呢天真,胖爷答应你要陪你找小哥的,肯定说到做到啊。”我冲他感激的笑笑,他转身上了牛车,道:“到时候还等着你帮胖爷那些个宝贝找个好买家呢。”
我白了他一眼,坐上了车:“死胖子,我哪次没帮你找好的。”
宝翁里再次赶着牛车上了路,寨里的路比外面山上的好走多了,速度也轻快了不少。
牛车缓缓走在山间,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只剩最后的余晖照在大地上,我看着远处高高低低的群山隐隐透出万千灯火,那些都不是我的归处。我的家在杭州,我很想回去,我的生活其实还是很美满的。
三叔还活着,父母还健在,我有很多朋友,我有铁三角,我有。。。。。。。张起灵。
这时候,胖子用胳膊肘顶了我手臂一下,我转过脸去,看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一阵感动,眼眶也热热的,我几乎以为我将要流出眼泪的时候,胖子沉声喊道:“天真。。。。。。”
我揉了揉眼睛,扬起嘴角应了一声,紧接着胖子就道:
“你说那个神机婆婆的老公,是不是叫妙算公公?”
。。。。。。
我#%**#¥【哔——】%&*你个【哔——】#*&**死胖子!%¥#***。。。。。
作者有话要说:
☆、起灵谣(下)
第六十章起灵谣(下)
我们到了山头上时,天已经黑透了。原本以为需要找一会儿的,没想到这里只孤零零地立着一间房子。窗户里亮着明黄色的光,我们走上前去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宝翁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两人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宝翁里让她去请神机婆婆出来。
不一会儿,房内真的走出了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她的眼角有些皱纹,但绝对不是婆婆这个级别的。我们又鞠了躬,宝翁里翻译了我们路上就商量好的话,神机婆婆显得很严肃,宝翁里说完话以后,她几乎是立刻就开口了,虽然我们听不懂,可是看她不停摇头的动作,心里顿时也凉了七八分。宝翁里说道:“她说寻人的起灵谣在这里是最重要的,不能随便给外人用。”
胖子急着道:“你就跟他说咱们要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他也是苗人,给我们用了也不算外人。”
宝翁里翻译了过去,神机婆婆依然紧锁着眉头,两只手还拽着自己的衣袖,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宝翁里道:“她问你们要找的那个苗人叫什么名字。”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很明显张起灵根本不是苗人的名字,这下完了。胖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咧着嘴说:“叫阿坤。”
我心里依然七上八下的,阿坤这个名字是闷油瓶遇见陈皮阿四的之后用的,听着倒是像个苗人,不知道能不能蒙过去。
可是神机婆婆又摇头了,她嘴里说着一串苗语,宝翁里翻译过来就是:“阿坤这个名字在苗族很多人都用,何况这个名字相当于是个小名,根本算不得正式的名字的。”说完还带着问了一句:“你们这个朋友到底叫什么呀?”
胖子在一旁很是苦恼,他问我:“这下怎么办?”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我必须找到闷油瓶,死马当活马医好了。我一咬牙,说道:“他叫张起灵。”
这一回宝翁里还没翻译,神机婆婆脸色就变了,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好像有些惊恐,又有些敬畏,嘴里立刻叽里呱啦说了一串,宝翁里道:“她问你们刚才说那人叫什么?再说一遍。”胖子一听,乐了:“哟呵,小哥这名字这么好用啊,这老太婆听不懂汉话都能听懂这名字。”我没工夫管这些,就开口又说了一遍,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个经常会在心里念叨,每想一次心脏都会空掉的名字:“张、起、灵。”
神机婆婆闭上了眼睛,好半天不动了,我和胖子疑惑地对视了一眼,隔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说了句话。
“她说这是命数,可惜现在她也帮不了忙。”宝翁里道。
“为什么帮不了?”我语气非常焦急。宝翁里愣了一下,又和她交谈了一阵,道:“她说少了件重要东西,奏不了。”
我一听急忙从背包里拿出锦盒,捧到她面前:“是不是这个?”神机婆婆接了过去,用手摸了摸盒子然后打开,她的眼里充满震惊,我心里暗舒一口气,看来这下有戏了。
宝翁里后来告诉我们,神机婆婆让我们就留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就帮找人来准备仪式。她拿走了二响环,胖子问我万一用完之后她不还了怎么办,我摇头表示不知道。在那里吃完饭,我站在门口透气,想了想还是给张素娥打了个电话,我跟她说了这里的情况,还问她万一二响环拿不回来了怎么办,是不是得抢。张素娥说:“不用,反正东西不是我的。”
我惊讶的问:“不是你的?你从哪拿来的?”
张素娥道:“从张天朗那里偷来的。”
我愣了一下,又道:“那他发现以后会怎么收拾你啊。。。。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一直很畏惧他么?”
张素娥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道:“吴邪,这就不是你需要费心的事了。”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我想起了阿宁。
电话挂了以后,我准备回屋,转身看见胖子站在身后,我知道他听见我打电话了,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其实她是个好人。”
一夜过去。
天蒙蒙亮着的时候,我们全部人都来到了一个木栅栏围着的高地上,底下就是山崖。神机婆婆手里捧着两只二响环,盘腿坐在一个台子上,我和胖子站在她的正下方,面前是是一群人围成圆席地而坐,他们手里都拿着乐器,还有一个人在最中央击鼓。
神机婆婆在台子上大声说着什么,仪式不能有其他人在,宝翁里就没有来,我们完全听不懂她说话。
当晨曦映满整个山头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听见他们齐声的低语。脑海之中他的面容挥之不去,你,听到了吗?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刻安静下来,随后我听见两只二响环在空气中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空灵的三声响动,现在听起来格外的清楚。
“叮——”一响齐魂。
“叮——”二响往生。
“叮——”三响唤活人。
你,听到了吗?
整个山中都回响着那个声音,浑厚的鼓声敲响了,各种乐器彼此呼应,在山间奏出一支歌谣。低回婉转时,是他静默的背影,激昂高亢时,是他战斗的身影。在这只苗疆乐曲中,我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画面,这些,都叫想念。
曲终,又是二响环发出绝妙的三声响彻山谷,萦绕回环在耳边。我睁开了眼睛,太阳已经升起,飞鸟在云端划过一道流莹。
一切宛如新生。
仪式结束后,我们回到了神机婆婆的家门前,一直等着我们的宝翁里走了出来,我问:“我们现在还应该做什么?”
宝翁里听完神机婆婆说的话,回道:“等。”
后来神机婆婆说起灵谣其实和往生咒一样,都是一种信念力量。它由心而发,随念而长。
需要由彼此之间联系紧密的血亲,或是至爱之人才能使用。
创造它的人坚信,这种由彼此有紧密联系的人发出的呼唤,能唤回迷失方向、身在远方的另一人。
无论他是以何种状态存于人间,只要他活着,